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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夕笑笑，「請問，靳雨涵她今年幾歲了？」

「不知。」

顧朝夕一把拉住了他，打斷道：「實際上，我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糟糕，而且我的情況，普通的辦法不成，我自己卻是可以處理的。在這之前，我想聽聽現在什麼情況。」

從謝恆那裡，顧朝夕了解到，迫降點那邊終究還是進行了一場激戰，據稱，那幫修魔者跟國安局的人也算是宿敵，這次卻是國安局的人吃了個暗虧，不但讓對方搞走了不少肉毒殘餘，還將兩名成員打成了重傷，而沒留住對方一人，被修魔者掠去的五人和那兩個直升機駕駛員，一個都沒救活，都在邪惡儀式中犧牲了。

「另外一件是私事。」簡婕在聽到顧朝夕自報家門，只是一介散修后，更是不願過多交談，直奔主題道：「靳雨涵，你們以後不要有什麼來往了。」說著，她縴手一轉，手中便多了塊淚石，正是顧朝夕送給靳雨涵那塊。

顧朝夕向另外兩人也打了招呼，笑道：「有空一定要跟幾位哥哥喝兩盅的，另外，我還想從幾位哥哥那兒挖點使槍耍刀的本事呢。不過現在，就只能喝點清粥。」

劉根生和另外兩個衛侍可不具備顧朝夕的定力，這女子雖不是第一次見，但像今天這般未遮面紗，且一襲盡顯曼妙身材的霓裳裝扮可是首次看到，一個兩個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聽顧朝夕也這麼叫，李艾珍一笑，她從謝恆那裡知道，小姐這個詞，現在非議很大，於是就成了這樣的稱呼。又比如老二，同樣不雅，所以叫二當家。「既然如此，你也叫我名字就行。你身上似乎有傷，要不要我幫忙？我在醫術上略有心得。」

謝恆知道顧朝夕總是儘可能地自己豐衣足食，並且性格中有著倔拗的一面，同時，他也清楚「特異人士」這潭水太深，人情不是那麼好欠的。聽顧朝夕自信十足，也就沒再堅持，給顧朝夕安排了房間，又問清了一些注意的細節，一一安排之後，這才離去。連著熬了二十多個小時，謝恆也是因為記掛著顧朝夕的安危，才硬堅持到現在，此刻，自然是找地方好好補一覺再說。

「哈，小顧，聽說你這兩天在養傷，現在看來是沒問題了。嗯，臉色差了點，要不要來點補的，虎鞭酒，鹿肉。」現在劉根生也知道顧朝夕不是普通人，三日前顧朝夕獨自去探迫降點時那飛人般的縱躍功夫他也是親眼所見的，不過顧朝夕平時話雖不甚多，卻謙和得很，跟他處得不錯，且彼此沒什麼利益，因此也就比較放得開。

「這用說么？我跟你客氣個什麼勁兒？打仗親兄弟，你不幫我，誰幫我？你不幫我，你幫誰？」謝恆拍著顧朝夕的肩膀。他激動啊，開心啊，這事兒又不能到處亂說，自個兒偷著樂也沒啥意思，現在能跟顧朝夕分享，真是應了那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那你是師承古修，還是自己是散修。」

霧松嶺事件造成的一天陰雲，似乎就在這笑聲中散去了，不管是顧朝夕，還是謝恆，此刻都是滿心歡喜，就如同還未出校門便被超級公司簽走，在彼此的眼裡，兩人可謂前途光明。而且，也正像劉鑫所說，發達了，會不拉兄弟一把么？將來一起追風逐月、星海飛馳，脫離塵世枷鎖，何等的逍遙自在？只是在這個時候，顧朝夕便開始思索一個問題，他顧hｔｔｐs://m.ｈetuｂoｏk•ｃｏｍ•cｏｍ朝夕究竟想要什麼？這個問題或許再過一百年也未必有答案，但他卻仍要思考，在每一個夜深人靜時，在每一個成功或失意時，在每一個心有所感，心有所悟時。不如此，他將永遠都得不到答案。

「請坐吧。」女子神色也是清清冷冷的。

「不用。」女子就在顧朝夕對面坐下，一雙明眸注視著顧朝夕，看他進食。

顧朝夕知道，如果他不能抵抗愈來愈濃重的倦意，那麼他就可以真的長眠不起了。意志的抗爭、較量，這個他很熟悉，缺少母愛呵護的少年時代，他不止一次地抗爭過、較量過，同病魔，同疼痛以及情感上的需要和渴求。毫無疑問，他一直都是勝利者，而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天徹底放亮已經是將近八點。數日來，顧朝夕這是第一次看到霧松嶺的東升旭日，噴薄而出，朝氣蓬然，顧朝夕心情也如此，雖然身上有傷，雖然前路艱辛，但他信心滿滿，滿懷希望。

簡婕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那就難怪了。這樣，你拿著這張名片，聯繫這個人，他會具體安排登錄事宜。」

若修真僅僅是你情我願、天賦足便能成事，那現在估計儘是高來高去的人物了。國人十三億，萬中取一那也是十三萬。十三萬，每天光吃喝物資得消耗多少，這天下，哪有那麼多靈花靈草、天地靈氣供其使用？別說是世俗的掌權者不願以看到，就是修真宗派恐怕也會有著限制。明文規定也好，潛規則也好，能邁進修真門檻的，絕對是超級幸運兒，或者是有著某種強大關聯做後盾的。就像謝恆，家裡掌權多少顧朝夕沒見到，錢，卻是見識到了一些，不也是有了霧松嶺這奇遇才得窺仙道？而且，以顧朝夕所想，能拜在修真宗派，也僅僅是個開始，大多數不過是傳說中的「高級伴讀書童」，行的是修真界里的端茶送水、替人跑腿的勾當，還得家族出力出錢，在俗世支持宗門，給個仨瓜倆棗、賞個一段半段口訣，那都是抬舉你。指望又是傳功、又是護法、還不惜成本的給你磕丹藥，怕是夢都夢不出此等好事。

簡婕對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是很欣賞的，單是在她面前的那份淡定從容，就極為罕見，男人見到她時的各色嘴臉，簡婕可是見識得太多了。靈寂期的修為，再輔以女性在這方面天生的直覺，簡婕很清楚顧朝夕是真的對她沒有任何綺念遐思。但，僅是人品端正是不夠的，出身倒也罷了，天賦不足，在今時的修真界，便是勤奮努力，也是難以成事的。

聽謝恆給出了正確答案，顧朝夕鬆了一口氣，「你們在哪兒？」

「修真界同樣僧多粥少，仙長家也沒有餘糧，去了不過是另一種模式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樣的話，顧朝夕又怎好意思送于正興緻勃勃的謝恆。便道：「對初入者來說，哪都是一潭深水。我知道二當家絕不是那落於人後者，對你還是很看好的。咱們兄弟，交情已經在那兒了，要不然，你也不至於放假安排這麼一出請我們來。我就是想提個醒，有事兒，想著你兄弟我，大忙興許幫不上，小活兒估計問題不大。你覺得呢？」

女子徑直走到顧朝夕所在的桌前，「你好，是顧朝夕？」

「是我二當家。」

謝恆在一邊道：「你www•ｈｅtubｏｏk•ｃｏｍ.coｍ自己真的能行？看起來挺嚴重的。」

劉根生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虛不受補嘛。想吃肉了跟我吱聲，嘗嘗手藝。」

「好，一會兒見。」顧朝夕也不多說，斷了通訊，悶頭趕路。

「李艾珍，道友你好。」

同謝恆等人碰面，少不了一番欣喜感慨，此番霧松嶺經歷，用劫後餘生形容或許有些誇張，但很多險情確實就在眾人身邊或者熟悉的人身上發生，當時身在局中，大家都矇著，回到營地，又聽聞迫降點那邊發生的慘劇，才漸漸感到了后怕。不過，一起經歷了苦難，倒也讓眾人之間的關係在無形中拉近了不少。獨獨顧朝夕，貢獻雖大，經歷也最是驚奇，甚至有性命之憂，卻都是獨自面對承受，跟眾人一起的時間也相對少些，又顯得過於神秘，反倒有點跟群體格格不入。再加上那淚石引起的尷尬，戴嬈等人也從靳雨涵那裡知曉，於是越發顯得流於表面，若不是善於交際的謝恆和戴嬈從中穿針引線，恐怕都會造成無話可說的局面。

「看來，過些時日，你我要守望于江湖了。」

邀請和求得，結果也許相同，但感覺卻是大大的不同，謝恆自是開心不已。因顧朝夕的會做人，謝恆對其好感直線上升的同時，對待態度自然也就有了差異。他也不再藏著掖著，坦言，這次霧松嶺事件謝家雖然損失了成員，撫恤、安排後事也有的忙，卻也收穫了意想不到的好處。在之前，他們謝家雖也算得上是有錢、有權，卻是被排在「修真者」這個圈子之外的，這次，謝家已經得到了承諾，可以在五服子弟中，挑二到三人，入修真門派，且有一個名額是數一數二的宗派，全真道。

顧朝夕也懶得跟這種人辯論，他本就沒一點貪圖靳雨涵什麼的意思。且顧朝夕覺得，不管是何原因，現在靳雨涵一方自斷情誼是事實。他也不至於迂腐到非得還靳雨涵所謂的人情。至於跟簡婕置氣，更是犯不著，無非是被人看輕了、小瞧了、羞辱了，這種事顧朝夕經歷多了，也早就明悟了，他自有他的路要走，卻不是為了被誰認可。

正在那輕嚼慢咽，門一開，隨著一股撲面而來的冷風，進來位年輕的女子，其身材臉蛋兒，完美到了禍國殃民的地步，只是那淡雅如仙的氣質，以顧朝夕來看，很有幾分牽強的痕迹。「擺不脫俗氣，再如仙也不是仙，而且仙姿，也是需要歲月的沉澱方可得的。」有了凝碧於前，顧朝夕只需暗自一比較，便覺出了差異，這女子於他來說，不過是修真者世界的人工美女。有如此心思，再看這女子，也就淡淡，沒了那種心魄皆被撼動的不能自已。

當謝恆見到顧朝夕，顧朝夕已經成了一個霜人，眉毛、睫毛、頭髮上都掛著霜，皮膚上都泛著霜白，就連那向來清亮的眼眸，都黯淡得幾乎沒了什麼神采。

顧朝夕點點頭，站起身。「那麼Miss簡，告辭了。」

又寒暄了幾句，顧朝夕便自行去灶邊收拾吃食了。原來行營的幾位都已經被抓去當了祭品，這事人們都不想提起，但又必須面對，沒有廚子，防衛也需要人手，這吃飯便要自己動手。顧朝夕也不是那不識柴米油鹽的大爺，煮粥煎蛋這樣的小活兒有十多年的功底。工夫不大，熱騰騰的吃食便擺在了桌上。

凍傷對於現在和*圖*書的顧朝夕並不是什麼麻煩事，最難纏的是血羽毒素。就好比光暗的相剋一般，邪法魔元對修真者的傷害極大，凝碧施用的那種毒素也形同飲鴆止渴，要想將這些毒素化去，可不是一日兩日能完成的。而現在顧朝夕首要做的，是將身體中的毒素運聚到一處，能逼出幾分算幾分，剩餘的在用水磨工夫化解，另外，受到創傷的部位，也需要清理和修復，這個過程同樣較為花費時日。

「散修，我是記名弟子，師門不便說，請見諒。」

……

謝恆笑道：「我去全真道先打探一下，如果是清規戒律死教條不勝繁多，那還是逍遙散修的好。反之，條件成熟，說不定還能引薦你拜入山門。劉鑫和林炅，我看著也不比誰差，要是天賦不低，又一心向道，不妨先教些散手，修真，也未必就沒有指望。機緣這種事，真的是很難說。要知道，一個星期前，我還認為修真僅是無中生有之說呢。」

食堂，其實就是間灶火齊全的大屋，顧朝夕進來時，屋裡已經有三個衛侍在那裡吃東西。顧朝夕從謝恆那裡了解到，謝家的衛侍們很多都保持著軍隊時的作息習慣，早睡，早起，從不放鬆地鍛煉。

簡婕嫣然一笑，笑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她雖覺得這稱呼有點古怪，卻也不在意，道：「隨你。」

簡婕當然能聽得出來顧朝夕的不滿，事情做得的確是有點霸道，但簡婕替靳雨涵揮動「慧劍」的決心是不容動搖的，無論是背景還是自身實力，她都覺得這事簡直就是自己一言而決的小插曲，甚至連插曲都算不上。簡婕冷道：「我是雨涵的小姨，這個決定也是雨涵同意了的。」

這沒頭沒腦的問答是寢室中四人平日里定下的暗號，回答錯誤意味著不方便說話。換成是現在，則意味著被脅迫。

「好的，請稍等，要不要也來碗粥？」

「劉哥，早。」吃東西的人中，有顧朝夕熟悉的劉根生，顧朝夕主動打招呼，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有那麼幾分書卷氣的大學生，清秀、平和，寬大的衣服和缺了些血色的膚色讓他看起來更顯幾分單薄。

「我見你修為雖淺，卻也是正宗修道者。你知不知道，修者在民間是有特殊部門管理的，需要登錄造冊。」

「Miss李客氣了，我叫顧朝夕，叫我名字或顧同學就行。」

簡婕呆在那裡，心裏可以說五味雜陳，這些年，她可以說修真、生活都是順風順水，尤其在俗世世界，走到哪裡，都是受盡榮寵，便是國家最高層的成員，對她也是客客氣氣。可謂姬指氣使、無人忤逆，時間一久，連她自己都覺出性情中養成的那份嬌奢。但她不蠢，大勢她是知道的，她在修真界的份量也是清楚的，自己門派是怎麼個概念她同樣心知肚明，她對很多人的命運都能做到一言而決，然而她自己的命運，卻可以說，由不得她。為了師門，為了繼往開來，她的伴侶只會是一個對門派和她修真有著莫大幫助的人，而未必是最適合她，愛他或她愛的人。這顯然是個諷刺，被她深埋在心底，卻被顧朝夕無意點出的諷刺。

「真的沒事，只是假死時間太長，凍著了。找個靜室，調整一段時間就能好。倒是你，趕快去休息一下。」

接過並收起淚石，顧朝夕繼續安靜地坐下，等待下文。

「行營。」

臨出門的時候，顧朝夕停住和*圖*書腳，回頭清風細雨地問道：「冒昧地問一句，您有沒有身為棋子的覺悟呢？」說罷，也不看簡婕的反應，拉門而去。

「我叫簡婕，在國家安全局工作。」

國安局的行動失利，顧朝夕感覺不到切膚之痛，彼此也沒交情，說不上聞之難受，倒是謝家的七人死亡以及一名失蹤者，讓顧朝夕有些愧疚。再加上對謝恆的認可以及出於利益上的一些需要，顧朝夕便主動發出了一個邀請：如果謝恆對修真有興趣，他顧朝夕可以帶之入門，並儘力提供相關幫助。

顧朝夕其實一早就注意到了英氣十足的成熟|女子，開光後期的修為，實際年齡應該比表面看起來的二十五六歲更大一些。這個女人一直在暗自觀察他，不過說話還有些分寸，並沒有一上來就師門何處，道統哪家的問。

換上略顯肥大的衣服，顧朝夕出了門，寒冬清冽的空氣撲面而來，他辨了辨方向，徑直向食堂走去。路上，顧朝夕兩次感覺到被某種氣息鎖定，他知道，這是營地中安排的值夜，由此可見，肉毒殘餘引起的風波，仍未散去。

「行營在我們回來之前被人抄了，失蹤一人，另外五個，在直升機迫降點同兩個駕駛員一起被當做了祭品。不過現在有特殊部門的專人保護，迫降點那邊的問題也得到了解決。所以相對安全。只是，短時間內我們恐怕要留在這裏無法離開。」謝恆說著介紹他身旁的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性道：「這位是Miss李，國家的。」

簡婕站起身，這就是她的禮貌了，送客以顧朝夕的資格，還不夠。

木屋門口，放著一疊乾淨的衣物，顧朝夕笑了笑，這行營不比山莊，很多事做起來都不甚方便，也不知道謝恆是從哪搞了套衣物。這份細心讓顧朝夕感覺挺溫暖。

「嗯，讓大家擔心了。對了，今天組織日常的是誰？」

「我想同你單獨談談。」

時間靜靜地流逝而去，太陽升起又沉下去，沉下去再升起……

天是暗紅色的，碎雪伴隨著猛烈的山風在空中游曳、在林間穿梭，一身傷的顧朝夕清晰地感覺到了寒冷，那種滴水成冰、彷彿要滲進骨髓里的寒冷。經過那一場戰鬥，他的一身獵裝已經比麻袋片兒好不了多少，十數處撕裂使得每一個動作，都有冷風透入，那感覺糟糕極了，如果說還有什麼好處的話，那就是感知在模糊，倦意在增加。

「那麼我稱呼您Miss簡吧。」

在宗門修行，跟一介散修修道，兩者顯然不可同日而語。顧朝夕也不得不感嘆，機緣未到時，苦求而不得，時來運轉之日，仙緣卻是趕著送上門來，人生奇妙之處，當在這莫測的造化機運中盡顯。

「謝了，不妨事，我自己就可以處理。」雖然李艾珍口氣謙和，看樣子也不是在虛情假意。但顧朝夕還是不假思考地回絕了對方。

「噗！」隨著一股碧血落入玉瓶，顧朝夕長長地噓出一口氣。玉瓶源自姬原留物，顧朝夕一向謹慎，不想留下什麼可供查詢的痕迹。看看手錶上的時間日期，已經過去整整兩日，現在是凌晨六時四十分，外邊天還黑著，不過烏雲已盡散，天上有幾顆孤零零的星辰點綴。

「是。」顧朝夕禮貌地站起身，點點頭應答。遂又坐下，繼續喝粥。

顧朝夕對此倒是並不介意，也能理解劉鑫和林炅的異樣，畢竟一個朝夕相處、近乎無話不談的朋友，突然發和圖書現原來隱藏了巨大的秘密，都會覺得有些不太適應。但他跟謝恆之間，卻是另一種情況。可以說，這次事件，讓彼此關係更進了一步，其中緣由，顧朝夕覺得，一，是因為謝恆同樣是擁有巨大秘密的人，更能理解他。二，兩人在這次事件中的表現，彼此比較認可，至少他是認可謝恆的，這就有了一個加深交流的基礎。三，雖未明說，但彼此之間的需要，兩人都感覺出來了。

「嗯，還是那個二當家，兄弟我以後還得歸你罩。」顧朝夕並不是那種說不了開心話，一天到晚繃著個臉鬼算計那種人。謝恆的事，他是真的高興，按劉鑫的說法：「看著兄弟升官發財泡美女不高興，那還是兄弟么？兄弟發達了，他能不拉咱一把么？你發達了，會不拉兄弟一把么？」

十多分鐘后，留下屋中仍被簡婕美色震撼得有些呆呆傻傻的劉根生等人，顧朝夕隨女子來到在了行營西邊一間二十多平的木屋內。木屋中僅有床、桌、椅和一些小擺設，陳列極其簡單，但還是有個些品味的，粗獷中透著原始的淳樸味道。屋中有壁爐，只不過柴火已熄滅多時，清冷的空氣中飄散著木香以及淡淡的幽香，這幽香同女子身上散發的味道相同，顧朝夕判斷，這間房是女子的臨時起居之所。

望著顧朝夕那平靜的目光，簡婕有一剎那感覺到的是海一樣的深沉。簡婕再一次體會到了顧朝夕的那份淡定從容，有這般度量的，以她的印象，同道中都是鳳毛麟角，更別說是小一輩的年輕人了。清咳了一下，簡婕道：「也就是這兩件事。第一件要儘快辦理，與其牽連的很多內容，有些是需要遵守的條令，另外一些，會對你的修鍊有著或多或少的幫助。」

「老三，總算聽到你聲音了。」第一時間，通訊器里傳來謝恆的聲音，有點疲倦，有點興奮，顯然，是守了一夜。

「怎麼，怎麼搞成這樣！」看顧朝夕的凄慘樣，謝恆頗覺不忍。「你這是凍壞了，快……」

顧朝夕仍吃得不緊不慢，讓美女等他以及美女默默的注視都沒能給他造成任何壓力，說實話他此刻心情並不怎麼樣，大清早的就有人來找他談話，且是他剛從入定恢復中醒來不久，這顯然是早就有人在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次事件他顧朝夕也算是盡心儘力，結果被人防賊一樣暗中盯著，換成誰也不會愉快。

顧朝夕起身雙手接過名片，就是一張雪白的名片卡，上面印著一個姓名和電話號碼，再無其他。只是顧朝夕發現，這名片的紙質，是有別於普通紙的，散發著淡淡的草木香味，是來自其本質而非後天加工。

顧朝夕拉椅子坐下，女子則坐到了他對面的床上。步履間極盡婀娜，顧朝夕仍拿凝碧比較，便發現，這舉止雖美得賞心悅目，卻也是後天練習而得的套路，格局相對較呆板，不似那種靈氣內斂，自然而成的動作，自然完滿。

顧朝夕正色道：「那麼，Miss簡，原諒我的直白，要跟我談什麼，請直說。」

以簡婕的聰明，自然能理解顧朝夕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是棋子，在你名下沒有資格，任由擺布。可你呢？修真的世界中，你何嘗又不是別人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如此而已，擺什麼前輩高人的架子，連俗世間的一個小小往來都要橫加阻撓，彷彿就認定我是牛糞，認定這牛糞非得求你家的鮮花來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