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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仙緣(舊版)

作者: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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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半年

第22章 大半年

顧朝夕看到一枚金符,手一引,那金符飄至眼前,細看,是頭伏著的虎。「金虎符,這是個萬戶。」后又找到一塊聖旨金牌,質地為金銀合金,長約二十五厘米,寬約八厘米,厚約零點一。牌子正面書有八思巴文。這是元代的國字。顧朝夕的見識也到此為止,書寫的內容並不清楚。
顧朝夕倒不至於因為謝天擎的態度而對謝家產生什麼牽挂,但對其確實有著好感,這他心裏是清楚的。有時候,好感也是做出選擇時的一個很有份量的砝碼。假設顧朝夕穩定自身、理清雜事,更進一步,需要同世俗權勢掛靠時,謝家很容易就會出現在他的選擇之列。哪怕以後其他權勢有著更為優厚的條件,恐怕也不及此時他顧朝夕落魄不明時的表態。
顧朝夕能輕鬆入內,也是託了一位搬山道人的福,打出了通路。通路雖然因年代久遠,有多處堵塞破損,卻也僅是讓顧朝夕花費些許工夫而已。關鍵是在於有了這現成的通道,顧朝夕就不至於搞出太大動靜。
其實,顧朝夕真正想看的是林炅對自我的駕馭能力。在他看來,饋贈並不是件簡單的事。尤其是力量,給三歲的孩子一把槍,是個什麼概念?與此同時,這未嘗也不是他給自己的一封告誡信。年少多輕狂,力量來得太容易,一個不當,就可能迷失。
顧朝夕明白,這是一個暗示,不僅僅有親近和拉攏的意思。也表示顧朝夕有資格同那些和謝家門當戶對的年輕人一樣,追求他的女兒。謝天擎能有這樣的決斷魄力,很是讓顧朝夕高看了一眼,畢竟,就算是修真者,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是一掛了修真的名立刻就等於鍍了金身。謝天擎僅憑一些可查的資料和自己的眼光,就能做出如此許諾。顧朝夕自認為,自己換在謝天擎的位置上,絕難有這份果決。
「喂!拜託。這可是一個美麗女孩發出的邀請。不帶這麼拿大的。」忿忿不平的是林靜宸的好姐妹李可欣。亭亭玉立、明眸善睞,總是顯得活力無限。
「去看看,是寶貝,還是麻煩。」顧朝夕從自家的陰宅墳圈退出來,順著碎石壘的不足尺高的「界牆和圖書」向西山走去。平民的陰宅,不似大戶的,一家就佔據整座山頭,一般都是數家、十數家佔一處,彷彿鄰居般彼此有著「界牆」,出於對死者尊重的風俗傳統,是不好隨便跨來跨去的,只能是繞行。
人跟人的緣分有時就是這麼玄妙,當年莫須有的追女記女主角,如今大有情誼地邀請苦主去看香山紅葉,而兩年多來一直緊追慢趕、忙著向別人證明某女歸屬權的男子,卻仍是離目標相距遙遙。
墓室里雖然有些陪葬事物,可大都因為通了空氣,歲月侵蝕之下,早已風化破敗。下層套穴中的雖然好些,卻也無甚價值連城的物件,而且數目寥寥,簡單得有些寒酸。顧朝夕是學歷史的,平時也算是博覽群書,對古代各朝代的人文習俗談不上多精通,倒也略知一二。他看出來了,這墓是元末的產物,中間的棺槨,是一截鑿空的大樹樹身,又在表面塗有油漆。如今棺槨已開,裡邊沒有屍身,有一套藍褲白布衫,這是蒙元的喪葬習俗,忌錦衣,忌平紋布。空出來的地方,有一尺寬、尺高、尺二長的寶箱,裡邊有金銀、玉器、寶石和已經沒了光澤的幾串珍珠。東西雖未滿堆,卻也是值些錢財的。
……
這片山勢連綿之地,墳塋相對集中,幾百年來一直是喪葬之地,凝碧所說的西山,其實也是處碑牌林立的墳頭山。顧朝夕本身已不凡,又有凝碧指點,這物件找起來倒也不難。一如顧朝夕所料,是一處古時墓穴,而且是三疊穴。即穴套穴,穴上再置一穴,再上,封土層之上,是某近代人的陰宅。
「顧朝夕,國慶假期,學生會組織了一個聯誼活動,同師大的同級生代表,一起去香山看紅葉,咱們班選人,我想到了你。」青石路上,攔住顧朝夕的是他的同學林靜宸,給顧朝夕的印象是一如既往的馬尾辮,一如既往的清湯掛麵,一如既往的青澀可人。
離別不僅在初春,也在夏末上演。先是謝恆轉入京城名校,后是寢室的老大劉鑫畢業。臨別的酒桌上,劉鑫醉醺醺地拍著顧朝夕的肩膀道:「老三啊老三,我這一走,以後天南海北,和-圖-書怕是難再相聚,人不在一起,時間一長,感情也就淡了,我是真不想丟了你這兄弟啊。」
能讓凝碧提出來的,很顯然是不同尋常的。「你平時會刻意收集寶貝么?」顧朝夕問得很是輕鬆隨意。
「凶靈!」顧朝夕和凝碧異口同聲。凝碧是根據安息木的功用判斷,顧朝夕根據這墓穴的設計用心及金箔封印推測而出。
謝芸比謝恆小兩歲,學音樂的,在德國留學,有著大家閨秀的大方氣質,對顧朝夕倒是友善而熱情,談及瑣事,聽聞顧朝夕的家學二胡拉的不錯,還特意邀請,一曲《月光愛人》以鋼琴合,倒也相得益彰、別有韻味。謝芸稱讚顧朝夕的二胡拉的靈韻十足,之後各自談起校園生活,又有謝恆在旁不時插言說下,使得顧朝夕整個下午都過得極為放鬆愉快。
那搬山道人的屍身就在棺槨前,顧朝夕看到的只剩一副灰色的枯骨。死因是看出了這套穴的奧妙,貪心不足,搬開了棺槨,想要探知內穴的物件,結果觸動了禁制,死於非命。不過,若是無這搬山道人臨死前摳下鎮墓穴的一顆符石,凝碧也不能憑那泄露的木屬氣息為顧朝夕指點此地。
三月開學,顧朝夕早走了兩日,去省城平寧,拜訪謝宅。謝恆熱情招待,還為顧朝夕介紹了正在家中的謝家次子謝錚以及妹妹謝芸。
「三哥,我那份能不能……」林炅也清楚這瓶中裝的正是傳說中的「靈丹妙藥」。慾望的驅使下,心中如同百爪在撓。
林靜宸和李可欣身後不遠處,有人投來頗不友善的目光。顧朝夕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就在大一的後半學期,有人導演了一場鬧劇,鬧劇的核心是一段莫須有的追女記,苦主是他顧朝夕,現在目光不善的這位,在當時則是典型的被人當了槍,打擊的倒不是他顧朝夕,而是才貌皆上上之選,被很多女生公認為新生名草的謝恆。
顧朝夕見到的這塊安息木,如果從文化的角度考量,實在意義不大,就是一塊原木挖心做罐,外表根本沒經過任何處理,罐口以密布經文的金箔封著,在顧朝夕手中的夜明珠照耀下熠熠放光。
顧朝夕和-圖-書笑著望向那一剪秋水,便是這雙眸,將一個女子的清純動人和溫婉嫻雅盡顯,總能讓他聯想到江南那山青水碧的秀色。
「靈」,多為生前有大執念者或在精神意志方面有成者死後所化。也有用異法拘禁煉製的。而「役使」,這在修真界也算是門大的學問,役使的對象中,靈算是比較常見的一種。靈以品分,也可以類分,如果顧朝夕得到的確是凶靈,那麼就比較適合用於煉製殺戮的武靈。武靈又分若干種,技巧、蠻力、敏銳、術力……各不相同。
話說得這麼白,顧朝夕自認為也就不用再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地照顧劉鑫和林炅的感受。時間、空間,何不天寬地闊,能夠緊勒人上進的,永遠都是自己。有心,哪裡都是磨練場。於是,在那個暑期結束后,也就是顧朝夕和林炅進入大學學業的最後一年,顧朝夕般出了宿舍,改在外面租房獨居。他告訴林炅:「如果我走的路也是你的選擇,就找個目標去實現,讓我看看你有多執著。」
「你能不能今天就畢業?」顧朝夕反問林炅。也不待林炅回答,指著玉瓶笑問:「你覺得它和你自己,哪個才是根本?」顧朝夕神色漸漸肅穆,他道:「如果你說你沒它就不行,我現在就保你個高來高去、飛檐走壁又有何難?小幺,你和老大的資質天賦我其實早已看過。但是我沒有看到過你們能努力到什麼程度。顧朝夕不會因為手裡有幾把好槍,就把兄弟帶進戰場。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正是如此。」顧朝夕也覺得像法寶、財寶、靈寶這些物什,于修真者來說,就如金銀于地主,是外物,是工具,不足不妥,多也未必就好。
晚飯時,顧朝夕見到了謝恆的父親謝天擎,並在飯後受謝天擎的邀請,在書房中小坐了一會兒。在一番交談之後,謝天擎表示,他個人以及整個謝家都希望看到顧朝夕和謝恆之間關係能更為親密。並且,謝天擎坦誠地談到,他並不介意顧朝夕的門第和出身,希望顧朝夕能像謝家的子侄般常來走動。
「那倒不會。不過遇到了,也不會錯過。」
大半年的時間,顧朝夕始終克和-圖-書制著自己的種種慾望衝動,按著一份計劃行事,不偏頗,不矯枉,做任何事都適可而止,包括修鍊。除了氣質越來越內斂深沉,從表面上看,顧朝夕仍是從前的那個顧朝夕。學習還算勤奮,待人溫和,不出風頭,生活中遇到摩擦,他總是首先做出息事寧人的那方,同班裡的所有人關係都還算融洽,卻也僅此而已,不遭人惦記,也不會被刻意遺忘,像一個標準的龍套,像一枚合格的綠葉,在人們的心中留下淺淺的青春痕迹,隨著時光的流逝,模糊、消散在記憶中。然而,終還是有人留意著他,記得他在大三的那個秋天奇峰乍起、整個人都變得脫胎換骨般清逸出塵,又在之後的半年裡,韜光養晦般重新歸於平凡。
這樣一來,反倒是那些平平無奇的金銀,最解顧朝夕的燃眉之急。修真者雖不應貪財,但卻也不能不重視,不得不說,有了這些「孔方兄」,他行走在這社會中能方便很多。
「千年安息木,關鍵是直到現在仍有生機。」這就是凝碧稱之為寶的緣由,能讓木屬的她敏銳感知的,不是對她大有補益的水屬靈寶,而是同屬的靈寶,這也許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吧。
顧英本兄弟姐妹六人,兩個早夭,一個號稱顧英一輩最出色的兄長,也是成年後婚都未結便在春泳時溺斃。僅剩顧朝夕的兩個姑姑,又都在省城,而顧朝夕的母親一方,除了山區的二姨,另外兩個舅舅與他家走動得並不頻繁,因此,春節期間走訪拜年的,除了鄰居便是顧英一個巴掌數的過來的幾個老友。相比別人家,這正月過的也算是清湯寡水,好在這爺倆都是沉得住氣的性子,拉拉二胡、看看書,殺幾盤象棋,也不愁時間難打發。況且這樣都好幾年了,也都習以為常。
顧朝夕現在可供選用的法寶靈物並不少,如是想,鴉疾的那些,也是可重新洗鍊選用的。無非是花精力、時間、再佐以一些材料,具體需要何種材料,就要看顧朝夕對法寶功能的要求了。這「凶靈」因品級未鑒定,暫時不提,安息木對現階段的顧朝夕也算是不錯的靈物,平時修鍊就有安定心神、提高冥思質和圖書量的作用,層次境界提升時,還有克制心魔的奇效,若是能植活,其枝、葉、實都價值不凡,當真是得了一個聚寶盆。不過,簡單地推測一下,也不難獲知,就算凝碧有植活安息木的本事,要想獲利,也不是三五十年所能成的。
謝錚掌管著謝家的大部產業,整整比謝恆大十歲,三十齣頭,典型的成功人士,說話時很自然的就流露出上位者和長輩的口吻。簡單寒暄、一番勉勵,顧朝夕見謝錚態度客氣冷淡,也就走個禮儀過場了事。
另外,顧朝夕也認識到,謝家此時的態度,未嘗不是一種補救。謝恆開學就要進京,全真道的三大祖庭之一,北京白雲觀便設有該宗門的世俗代理。之前謝恆跟他的關係,僅是世俗層次的。因霧松嶺事件有了不錯的開端,無論是謝恆,還是謝家,自是不願看到人走茶涼、距離讓彼此變的疏遠。所以,一句視顧朝夕為子侄,一個常來謝家走動。便等於是認可兼開啟了方便之門。剩下的,就要看顧朝夕是否邁前一步了,畢竟關係親密與否是要看雙方的。
「嗯,我去。」顧朝夕欣然應允,心裏想著的是,半年未見謝恆,不曉得這個曾經總是為兄弟們謀福利的傢伙過得如何。
「我們不說那些虛情的話。確實,不同的道路會讓我們置身不同的生活圈子。往來得少了,感情再好,也只剩回憶。不過,沒有打破不了的格局,沒有跨不過的邊界。我還記得曾經我們說過的豪言壯語:將來,不管誰出人頭地了,都不能忘了拉兄弟一把。我走的路,你和小幺想必多少也有些揣測。五年,你有五年的時間嘗試這社會中的種種,並且考慮清楚,你這一生追求的,究竟是什麼。不要說不死,不要談長生,天人也有五衰,況且沒有誰能預知明天。任何事物在光鮮的背後,都有截然相反的一面。沒有不勞而獲,更不可能無中生有,代價,是一定要付出的。之後,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推開另一個世界的大門。而現在……」顧朝夕拿出一個玉瓶。「身強體健、精力充沛、記憶力出眾。只要你不懶,在哪個行業都能成為精英。這是我的一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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