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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認同這個觀點嗎？」緹娜接著問道。

「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以暴易暴，未知其非。」

生命法庭這個組織，確實挺對他胃口的。

「裝傻在明悟者眼裡，不僅起不到辯解效果，反而能給人帶來樂趣。」

她重新拿起刀叉，處理起自己的食物。

這時，老管家端著紅茶走了過來，將茶杯放置到石桌上后，他湊到緹娜旁邊，耳語了幾句。

緹娜說道：「如果你失敗了，我會消去你關於我的記憶。」

緹娜似乎起了閑談的興緻，說話語速放慢了些：「因為私怨而雇傭行刺，只是單純的犯罪，不登大雅之堂。」

「這麼說，老師你在組織里的地位很高？」

緹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敬畏生命者，才能審判生命。」

「緹娜老師，你是為了考驗我，才故意把價格說高，讓我知難而退，靠自己去完成這件事吧？」

「你是想讓我出手？」

「讓超級玩家出手，自然會有高溢價。」

只能是以前中二病犯了，腦袋一熱去做了自認為崇高的事情。

「零元購啊……」范肖說道：「我勢單力薄，打不過。」

「算是吧。」

「等你完成了考核再說，」緹娜說道：「只要讓我滿意，你就會獲得比其他成員更大的優待。」

你可真是屑啊，掩飾都不掩飾一下的么……雖然也正合我意就是了。

緹娜不為所動道：「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

對范肖來說，這其實算是一種黑歷史。

「我說過，考核任務對你來說沒有難度。真正的難點，是如何www.hetubook.com.com讓我更加滿意。」

范肖聳聳肩。

范肖心裏吐槽，表面微笑道：「能為緹娜老師排憂解難，我樂意之至。」

聞言，緹娜的嘴角輕微翹起：「說說看，你為什麼會被進化遊戲賦予刺客職業？」

緹娜終於能安安靜靜地吃一頓晚餐了。

「想惠及自己的家鄉，建立安全區？」

「那位聖女挺鍥而不捨的，如果我這次拒絕她，她估計很快又會來登門拜訪。」

「考核內容，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這樣放羊模式的考核，倒是更符合他的心境。

頓了頓，她語氣冷硬了幾分道：「現實不平，那就用利刃把它削平，直到能和理想重疊。這把利刃，就是生命法庭。」

「嗯，我知道了。」

「熱血其實從未消退，只不過藏得更深了而已。這樣更好。」

「有時間限制嗎？」范肖繼續問道。

「那……」

一個在普通、和諧的環境下生活長大的人，為何會被賦予刺客職業？

范肖問道：「這就是生命法庭的組織理念么？」

緹娜點點頭道：「也可以。5億遊戲幣，我幫你搞定所有事情。」

范肖厚臉皮地無視了少女驅趕的話語，提醒對方道：「緹娜老師，關於加入組織的好處，你可一項都還沒提呢。」

「世界就像是一個龐大的舞台，我們以刺殺撬動一個『因』，導出一連串的『果』，實現某種崇高……或是自認為崇高的使命，這就是所謂的……導演一場刺殺。」

「看不爽。」

「不管外界如何評測，自己都要從www.hetubook.com.com心理、物理層面，賦予自己的行為正當性。」

緹娜端起紅茶喝了一口，接著將目光投向范肖，說道：「別說老師不給你便利，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放在你面前，看你珍不珍惜了。」

緹娜說道：「導演一場刺殺。」

「我還以為失敗了會被抹殺呢。」

「……就這？」

「無論是現實還是進化遊戲，刺客都是最古老的職業之一。」

范肖說道：「聽起來有點中二。」

「在我離開001分區之前。放心，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緹娜沒有馬上回應。

「……估計是看我喜歡玩陰的吧。」

緹娜評價道：「那確實挺中二的。」

「他們賣得太貴了。」

當然，他心裏倒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能在歷史中刻印下痕迹的刺客，往往是為了某種崇高的目的，或者……自認為崇高的目的。」

「如果我們追求的未來，是一個非暴力的社會，那麼我們改變社會的方式，就不應該使用暴力。」

「沒有任務，」緹娜說道：「理念之下，你想怎麼導演，就怎麼導演。」

「我怎麼感覺，」范肖說道：「你只是單純的把麻煩事扔給我了？」

范肖問道：「生命法庭的宗旨，就是單純的刺殺『壞人』么？」

兩人離開了餐廳，來到了開滿花朵的寬敞中庭。

「你也可以不給錢。」

聞言，緹娜嘴角輕微翹起：「看聰明人裝傻犯蠢，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繼續。」

范肖笑了笑：「認同當然認同的，這是一個理想模型，誰又會否定美好的和圖書理想呢？不過我們都知道，理想和現實之間……」

「現實過渡到理想，又哪來的統一標準可以參考？我們提倡讓成員們切合實際情況，自己去思考。」

……

緹娜瞥了范肖一眼，說道：「你可以離開這裏了。」

見狀，范肖知道這個話題無法繼續下去了，索性便問起了正事：「我的具體考核，可以告訴我了吧，緹娜老師。」

「……所以。」

范肖聳聳肩。

緹娜用認可的語氣說道：「為自己振臂疾呼、加油鼓勁，多半是模仿，多半是作秀。真正的踐行者只會沉默前行，如此而已。」

「5個億是不是有點貴了？直接買都沒問題了吧？」

「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范肖順杆子問了下去：「老師你刺殺遊戲公司高層，是因為什麼原因？」

范肖說道：「緹娜老師你……或者說你們的這套刺客理念，我確實很認同。不過……也只是某個年齡段認同罷了。」

緹娜輕微頷首道：「理想是平和的，現實卻高低錯落，形狀不則。因為兩者存在差別，故而始終無法重疊。」

緹娜沒有用力去爭辯什麼，只是用陳述事實的口吻說道：「公正徽章已經確認過你的本性，你不妨回憶一下，自己是否曾為了某種信念，做出過很多次不符合自身利益的選擇？」

緹娜毫不避諱地說道：「把你扔過去，應該能讓我悠閑一段時間。」

「哦？你以前還專門做過刺殺壞人的行為？」

范肖開玩笑道。

「……我們不是師徒嗎？」

「這隻是個大範疇吧？」范肖問道：「具體任務和圖書呢？」

晚上七點，晚餐結束。

「你說的沒錯。」

「人或許會成熟，想法或許會改變，但本性卻會一直驅使人，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緹娜理所當然般地說道：「從這群把控資源的人裏面，找到與自己理念不合、自己看不爽的傢伙，剩下的事，你應該明白吧？」

緹娜提醒道：「生命法庭只遵守共同的理念，怎麼去踐行，沒有具體標準。」

緹娜的眼神變得饒有趣味起來：「你要一直犯蠢也沒關係，我挺喜歡看人犯蠢的。」

范肖打起了感情牌。

緹娜淡淡道：「我已經給你優惠過了，一般人想請我出手，可不是錢能解決的。」

「什麼？」

她豎起了一根手指，像是在標出關鍵：「我們真正追求的不是刺殺，而是完成一場刺殺后，會給世界帶來什麼影響。」

「……」

「沒有理念、信仰的刺殺行為，只是單純的犯罪，只是單純的殺人犯。」

范肖：「……」

緹娜瞥了他一眼，回道：「也是你的。」

「懂了。」

剛才那句話他有點自掘墳墓了。

「另有一種方法……」

搞清楚考核內容后，范肖暫時停下了提問。

「……不幫就不幫吧。」

放羊是吧……范肖很想吐槽。

「緹娜老師，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提醒道。

「……這自由度會不會太高了？」范肖狐疑道。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合攏，然後又稍微分開了一些，比出了一個微小的縫隙：「存在那麼一丟丟的差距。」

「消去差別有兩種方法。一是讓理想妥協，變得現實一樣錯落不平，不過這個時https://m.hetubook.com.com候，理想已經不再是理想了，它就是現實。」

「……」

將小塊鵝肝優雅地放入嘴裏，咀嚼了幾下后，她才慢條斯理地說起了貌似不相干的話題：「你知道預兆性政治嗎？」

想清楚緹娜話語里「導演」的含義后，范肖說道：「緹娜老師，你……或者說你們，似乎賦予了一位刺客，超出自己身份外的使命？」

如果是莫名其妙地讓他去刺殺一個人，他還不樂意呢。

范肖開始厚臉皮起來：「其實這樣做沒必要的，也沒什麼意義，畢竟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算不上是什麼考驗，你完全可以給我安排別的挑戰。」

范肖點點頭：「行動本身和行動的組織原則，會成為未來社會的樣貌。」

「遊戲公司內部錯綜複雜。」

「後天教會會主持一場彌撒，你從我這裏出發過去，應該會獲得一定程度的重視。」

「超級玩家在玩家裡的地位如何？」

「某種程度上，這確實稱得上是一種使命，一種信仰。」

「001分區幻想物質的份額，把控在幾個大型勢力手裡，政府、財閥、貴族、教會……你向他們購買就行。」

緹娜似乎對這件事的談興不佳：「你以後有機會了，自己去初始分區調查吧。」

「……好吧，我承認。」

「嗯，知道一點。」

「目標、舞台、劇本，都由你來設計，你只管去做，審查的事情，則由我來完成。」

緹娜說道：「你可以試試和教會進行交易。」

范肖點點頭，說起另外的事：「緹娜老師，你現在的身份是001分區的貴族，應該有辦法接觸到幻想物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