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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墓我們之所以找不到，是因為它本就不存在。」

「那是你見識少，還有人能直接炸副本呢……咳，你先別瞪我。」

聞言，兜帽少女投來略帶鄙夷的眼神：「你只是單純的陰險狡詐！」

范肖眺望了眼不遠處的大海，說道：「照現在這個勢頭髮展下去，大海、大地、人類、天人族、魔人族……最終都會被凱撒真王溶解的血肉污染、同化。」

「但臨河木屋……別說木屋了，那附近的山林，都因為雙王的戰鬥而被摧毀殆盡，麗娜和梅麗莎的屍體，早就化作了齏粉。」

另一邊，確定出成功率不小的通關方案后，兜帽少女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要驗證這一點，就必須知曉地獄和外界到底間隔了多少年——因為驗證不了，所以這個猜測，有著50％的正確率。

他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你比較傻白甜，學不來……咳，你瞪我也沒……嗯？」

「有點想當然了。」

「改變歷史走向，救下麗娜和梅麗莎。」

范肖解釋道：「我之前說外界是歷史的重演，這個說法可能有些不正確，我訂正一下。」

范肖給出自己的推測道：「副本世界又不是真實星球，我想這個C級副本，範圍雖然大，但應該還遠不到星球程度。以凱撒真王顯露出來的實力，要做到污染這個世界……工作量雖然大了些，但也並非不可能。」

「經歷少的話……智慧就只能靠年齡去堆了。」

反駁也沒什麼意義。

這……倒是個新穎的角度。

聽到這聲音后，他感到皮膚上傳來了輕微的瘙癢感。

范肖突然看向燈塔下方。

她心裏明白……凱撒真王的行為，其實是正確的。

「它需要由我們玩家，親手建造出來。」

或者說，地獄便是凱撒真王創造出來的。

他將這些因素綜合考慮到一起，推測出了一個結論：「或許，真正消滅凱撒真王的方法，是解開他的心結？」

「若經歷夠多，心存經驗智慧，這種算計也落不到身上了。」

范肖語氣冷靜地分析道：「隴西村的那位老學者告訴過我，天人族和魔人族的雙王，並非第一次出現，上一任雙王誕生在大陸歷之前。」

「我們之所以在地獄里找不到過去留下的痕迹，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用嘴遁喚醒對方主人格的良知，從而讓副人格自動崩潰……嗯，合情合理。

「解開心結和消滅可划不了等號。」

因為不管哪個結論正確，他們要ｈｔtｐs://ｗww•ｈetｕbook.coｍ•cｏｍ做的事情都一樣——解開凱撒真王主人格的心結。

兜帽少女提醒范肖道：「你這套推論，有個致命的漏洞——凱撒真王明顯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沒有了形體，主意識又在沉睡……我們連喚醒他都做不到，又該如何解開他的心結？」

兜帽少女很意外地問道。

他們也順著誇張的戰鬥痕迹，一路尋到了燈塔處。

她偏轉視線，看向隴西村方向的焦土，嗓音帶上了些許複雜難明的味道：「沒想到……哪怕擁有當世最強的力量，也敵不過背後的陰謀算計。」

「其他生物會成為畸變的溫床！」

不將人類屠戮大半，他恐怕難消心頭之恨。

「所以，這個結論是錯的？」

她之前從沒有考慮過壽命問題。

「……」

「至於大海會消失……估計是被真王的血肉污染后，全都凝結成血肉大地了吧。」

兜帽少女沒有理會這種自賣自誇。

「他愧疚的執念紮根在血肉大地里，像是亡魂般存續了下來，人不人，鬼不鬼，只要玩家解開他的心結，他就會消失，主人格消失，副人格自然也會跟隨消亡。」

范肖朝兜帽少女擺擺手，繼續思索低喃道：「假如……嗯，假如有一個原因，可以支撐這矛盾的兩方，同時合理存在……」

「為此，我專門找隴西村給人開慧的老學者打聽過，他告訴我，哪怕是雙王，壽命也不是永恆的，傳聞天人族的上一位王，只活了一千年。」

兜帽少女提醒道。

外界的歷史，不僅是凱撒真王的遺憾，也成了她的遺憾。

「建造愧疚之墓，和喚醒凱撒真王的主意識……這兩件好像沒什麼關聯。」

范肖快速猜出了答案：「被同化的生物越多，污染就越強烈，到最後恐怕會以指數增長！」

「我本以為愧疚之墓，指的是凱撒真王為魔王建造的墓，現在看來不是，魔王的身體都消失了。」

「我們若能建造出『愧疚之墓』，相當於彌補了他的愧疚，他或許會因為這份情緒波動而夢醒。」

「這麼長的時間，滄海桑田，足夠凱撒真王侵蝕、污染一切了。」

哪怕有，等級最起碼也得A起步，才有可能破壞掉如此規模的副本世界。

范肖看著凱撒真王消失的地方，推測道。

范肖和兜帽少女來到了隴西海岸燈塔處。

她是有點意外范米達這個變態，會說出這種提議。

「凱撒真王最終倒在了燈ｗｗw•hｅｔｕbｏok•ｃｏm•cｏｍ塔的下方，這大概就是地獄的固定出入口，會出現在燈塔下的原因吧。」

她低下頭，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在現實中的事情，心裏一時間有些迷茫。

她憤怒凱撒真王阻擋卡門魔王為女兒報仇……但同時，她也感到深深的無奈。

他面色微變，朝大海望去。

「三十多歲了還算小？」兜帽少女：「卡門魔王……都有兩個女兒了。」

下意識地，她看向范肖，問道：「你為什麼懂這麼多？」

「你是說凱撒真王有可能已經老死了？」

「……」

「正常人死亡，身體怎麼會溶解消失？他應該還算是活著，身體也並未消失，只是化作了更微小物質，融進了大海和大地里，這應該是……能力失控的結果？」

至於進入下個輪迴，去賭自己的未來……怎麼可能？

兜帽少女俏臉上殘留著不淺的憤怒。

她憤怒單純善良的麗娜和梅麗莎遭到士兵殺害。

兜帽少女想了想，覺得這個邏輯說得過去。

范肖推測道：「就單純從救贖角度出發而言，比起等人死後，給其下葬……將人直接救下來，合家團圓，無疑會達到更好的救贖意義。」

皮膚上的瘙癢感加重了！

「從這點出發推測，凱撒真王的主意識，很有可能就沉睡在這片空間里——他在做著不斷重複的『歷史夢』。」

「如果地獄和外界的間隔時間，已經超過一千年了……會如何？」

「嗯……你就當是我突發奇想吧。」

凱撒真王一心要守護人類，最終卻屠戮了整個人類族群。

它們短暫滯空后發出的聲音匯聚到一起，被海風吹來，形成了一首詭異的人聲歌謠。

范肖聳聳肩：「你別看我外在好似陰險狡詐，其實我內心……一直都是善良的、正義的、高尚的。」

「從那個時候開始，天人族和魔人族，說不定就在計劃著如何弄死雙王了。」

「嗯……這也算得是一場橫跨千年的算計了。」

范肖偏頭看去，發現是內龍和帥氣青年等人。

「消滅副人格……」

「但他已經和地獄融合，想要消滅他，豈不是要破壞掉整個副本世界才行？」

「凱撒真王不僅親手殺死了好友，連好友最後的遺願……也沒辦法完成，這大概率會成為他永遠的愧疚。」

「第二個副本任務，主旨並不是讓我們去和真王戰鬥，而是終結這段遺憾？」

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外界就是過去的歷史重複，地獄才是現在。

卡門www.hetubook.com.com魔王一直相信人類的善，最終卻被人類的惡背叛。

而這又會造成多少無辜之人慘死？

「雙王身上的枷鎖太多了，否則也不至於如此……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針對他們的算計，自打他們剛出生就開始了。」

「主意識就是他的主人格，因為逃避陷入了沉睡，而副意識……很可能是因為巨大的愧疚而產生的負面情緒集合。」

她感覺到了莫大的諷刺。

說話間，他已經剜掉了手臂上長出的魚嘴，任由這一小塊畸變的血肉掉落到了地面。

兜帽少女評價道：「就算是真的，這件事在這個輪迴里，也已經沒辦法做了。」

她就像是找到了一個情緒宣洩口一般。

哪怕本次輪迴已經註定無法獲得A級評價。

范肖沉思道：「肯定是有其他方法的……精神分裂……愧疚……玩家組團也打不過……」

「凱撒真王，到底算是死了，還是依舊活著？」兜帽少女有點搞不清楚：「他的身體已經溶解消失了，但若說他死了……地獄又是怎麼來的？」

「嗯……」范肖如實回道：「大概是因為我比較倒霉吧。」

畢竟……實在很難想象如此強大的存在，也會老死。

「要打破這個僵局，就得引入新的理論，比如……凱撒真王確實已經老死了，如今地獄留下來的，不過是他因愧疚誕生的執念……嗯，類似於鬼魂理論，鬼魂被解開心結后，就會成佛。」

兜帽少女雖然在詢問，但腦內已經認可了這個推論。

「這……該怎麼做到？」

「那你可錯了，我這叫內聖外王。」

頓了頓，他給出結論道：「凱撒真王，就是地獄。」

輕微搖頭，將發散的思維收斂，她推測道：「按照這個結論，消滅凱撒真王——指的應該是消滅他的副意識。」

「確實相悖了，但有輪迴兜底，不妨礙去試一試。」

「不出意外，應該是如此了。」范肖點點頭。

兜帽少女意外道：「這和建造愧疚之墓的目的相悖了。」

而這個「最後BOSS」，玩家組團都打不過，能上的……只有嘴遁。

不知何時，地面的顏色已經變成了紅色。

兜帽少女沉默了幾秒，心中忽的湧出一股悲涼感。

「不想說就算了。」兜帽少女冷哼了一聲。

她憤怒自己只能看著，卻什麼也做不到。

毀滅世界的是凱撒真王的副人格，很符合「最後BOSS」的人設。

噗通、噗通……越來越多形狀怪異的魚躍出海面，又落回海里和*圖*書。

不到最後關頭，他都會選擇于本次輪迴通關。

「除此之外，我還有個猜測。」

「差不多吧。凱撒真王可以讓血肉覺醒自己的意識，他這能力……光聽上去就有點和精神分裂搭邊兒了。」

「……」

「換句話說……玩家要當一回收屍人？」

范肖一邊思索，一邊低喃：「假如……嗯，假如地獄已經存在了一千年往上，那麼凱撒真王，肯定早就老死了。」

范肖看著小師妹一副堅定的樣子，心中卻是搖了搖頭。

「兩者合為一體了么……但這可能嗎？」

「或許那個時候的雙王，因為身懷強大的力量，所以養成了隨心所欲、無法無天的性格，給兩族、人類都帶去了極大的災禍和恐懼吧。」

雙方的立場和角度不同罷了。

「你先別打岔。」

「這種狀況，我之前在別的副本里遇到過。」

兜帽少女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太過牽強。

只見大海邊緣的海水，早已在悄無聲息間變成了紅色。

兜帽少女蹙眉道：「將海洋也變成血肉大地，這有點太誇張了。」

換做是她，她又會怎麼做？

他搖搖頭道：「卡門魔王臨終前，囑託凱撒真王幫他安葬好自己的兩個女兒——這是我們趕到戰場中心后，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不……年齡小隻能算次要原因，主要還是因為他們的經歷太少了。」

若是這件事真的發生了，這些沒有力量，連復讎機會都沒有的普通人，又該找誰去訴說滔天的冤屈？

兜帽少女也察覺到了這一異常現象，眼中罕見地顯露出驚訝情緒：「畸變污染怎麼會這麼快……！？」

「可以試試！」

而地獄的誕生……和凱撒真王有著最直接的關係。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這種謀算成功率其實不高，之所以能這麼順利……主要是雙王的年齡都太小了，才三十齣頭，還都生活在信息閉塞的時代。」

「精神分裂？」兜帽少女鎖定了一個概念。

倒不是說她不想救。

「年齡大可不等於智慧高。」

兜帽少女忽然咬牙說道。

「老沒老死，目前不好說。不過……我們可以先假定他老死了，以這個思路往下推理，然後看看最後的結果，能不能和現在的狀況對應上。」

「或許得靠『愧疚之墓』。」

范肖搖搖頭：「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開始……咳，我的意思是，我的經歷非常豐富，所以你別看我才二十齣頭，這種謀划，我轉念間就能想個透徹。」

看著凱撒真王溶解消失的和_圖_書身體，兩人一時間有些沉默。

噗通——形狀怪異的魚翻出海面，又掉落進水裡。

「是啊，已經沒辦法了。」范肖從隴西村的方向收回了視線：「除此之外……我們或許還有一個選擇。」

他將視線投向了原本的隴西村方向，繼續道：「墓，指的應該是麗娜和梅麗莎的墓。」

兜帽少女沒有反駁范肖的猜測。

所以她沒有反駁。

「但副本卻發布了消滅他的任務，任務和這個猜測矛盾了……我們自然得以任務作為推理支點。」

下午5：00。

「外界，很可能是以凱撒真王的夢境、記憶為基礎，在副本規則影響下，所具現出來的一片空間。」

她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但僅限於和人對戰，這種大規模的破壞……她手上可沒有這類專門用於破壞的道具。

「什麼選擇？」

這時，一道混雜驚懼的喊聲從後方傳來：「我去……地獄的畸變污染侵蝕進來了！？」

范肖輕微嘆氣道：「我之前的想法錯了，我本以為愧疚之墓，是已經存在的一座墓，也可能不是墓，而是代指其他東西……反正不管它是什麼，它都存在於這個副本。結果……」

沒想到剛到這邊，就撞上了大場面。

「天堂，地獄……最後都會在血肉里。」

「再者說……你知道地獄和外界，中間已經間隔多少年了么？」

范肖清晰地看到，那條魚的側身上，長出了大大小小好多個魚頭，每個魚頭都張開了嘴巴，發出了與人聲有些相似的尖叫聲。

「破壞副本算是掀棋盤了，肯定不是正確的通關方法……儘管這樣做可以抵達正確的結果。」

「否則，他為了保護人類，連自己的好友都殺了，不至於因為內疚就去親手毀滅世界，這說不通。」

卡門魔王已經陷入了暴走狀態，已經因為憤怒而徹底失控。

范肖這時補充說道：「我之前就在懷疑一個問題——地獄和外界，代表著現在和過去，那麼，它們兩者之間，到底間隔了多少年了？」

「或許這樣可以更完美地通關副本。當然，也可能是一場徒勞。」

「幾十、幾百……甚至上千年都有可能。」

范肖也不是很確定，只能進行猜測：「從地獄的結局逆推原因……我猜他的意識，說不定分成了兩個。」

「解開心結確實不等於消滅，」范肖提醒道：「但是，解開了他主人格的心結，他的愧疚減弱……或者直接消失，那麼他的副人格，就有可能自動崩潰，這等同於消滅了他為惡的副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