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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思緒感應的幫助，大明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身體里的構造，包含每一條血管、心髒的跳動、胃裡正在消化的早餐等等雜七雜八的事。

只是這座露天溫泉比起明月神宮后那座天然溫泉要差太多了，不但範圍沒那麼寬敞，就連造景也不太自然。不過這隻是間小旅館，不能要求太多。

由於大明等人太晚到，會場周圍已是圍的水泄不通。而大明又不想讓詩函和美幸上去和人相擠，於是左右張望了一下后，拉著詩函和美幸竄上附近的樹榦。此時天色已晚，所以大明並不擔心會被人發覺。

「你的意思是說，無痕她有這個資格？」大明可從來沒聽過這件事，也不知道無痕居然那麼厲害。

就像牧童所說的，要體會天地之心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事。以牧童天資之高，修行了五百多年後仍只是領略出個模糊的大概而已，而且這種境界根本無法用言語口述出來，只能靠個人去體會。

「無痕怎麼了？」大明覺得無痕看起來都很正常，沒有什麼異狀。

大明知道，那是由蒼冥和【絕】所融合，真正屬於他的第三股力量。只要大明能將這股力量培育壯大，他就能真正完全掌握住【絕】和蒼冥兩者，不再有受力量反噬之慮。

大明張開眼睛，看到兩女一臉迷惑的神色，於是用手朝雪女的位置指了指。

阿獃在半空中無處借力，想逃也逃不掉。雖然四肢拚命掙扎，但依然逃不過摔落泉中的命運。

「有時找到答案並不代表問題已經解決。要真正能掌握住身上的力量，我還有的磨呢！」大明笑了笑，然後抓過阿獃用力搓揉——這傢伙可懶的很，連洗澡也要人逼才行。

「龍神……」大明默念了幾遍，然後搖頭道：「這她就沒提過了，有什麼問題嗎？」

「吼……死老頭，你不會一次把話全說完喔，嚇的我心臟都快停了。」大明縱身一撲要壓住牧童，不過卻被他早一步閃開，反而濺起了漫天水花。

論容貌，她僅是處於秀麗端莊，當然遠不及詩函與無痕的絕世容顏，就連實力也離兩女有段難以想像的差距。她唯一突出的，就只有廚藝了，也因此她多少還覺得有點自信，不至於在詩函無痕面前感到自卑。

美幸也知道自己似乎太過失態，匆匆收拾一下餐具就要離開。

美幸說是這麼說，但大明知道這裏離旅館有大段的路程，而且路上都是積雪。就算美幸功夫再好，走到這來，少說也要花上一個小時左右。

原本專心觀看表演的美幸，回頭卻看見大明閉著雙眼。她以為大明覺得表演太過無聊，於是準備開口提議回旅館。

大明這會可真的聽糊塗了，完全不明白牧童在說些什麼。

「唉！看來老公這次會很傷腦筋。」詩函也知道美幸對大明的心意。不過詩函之所以沒說破，是因為她將這件事全交由大明自己去處理。不管大明最後的決定是如何，她都會支援他。

而兩種力量的大本營，分別在大明的左右手，同時那也是力量最密集的地方。蒼冥和天帝留下的力量盤據在右，【絕】之力則是盤據在左，雙方互成犄角之勢。

看到這，大明就有點好奇了。那麼獸化後手臂的構造組織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情況？不過肯定和原來的不同，因為獸化后流出來的血是藍晶色且略帶光澤，和原本人類正常的鮮紅色差異很大。

當時正在織布的妻子突然停下手邊的工作，幽幽的回頭道：「那個雪女，是不是跟我長的一樣？」

大明特意放慢自己的腳程和美幸并行。美幸的實力雖然不錯，但在雪地上行走時還是會留下七、八公分深的腳印，行走起來不是很快捷。

「真的跑出hｅｔubｏoｋ•ｃｏｍ.ｃｏm來了。」大明在心裏苦笑著。才剛提到雪女，想不到就出現了。

這時，溫泉入口處的門被拉開，牧童拎著小貓阿獃走了進來。牧童全身赤|裸，僅在腰間綁上一條毛巾，而他手上的阿獃則是極力掙扎著，好像貓科動物都蠻怕水的，不過牧童才不理它，隨手就把它拋在溫泉中心。

……這種話，我怎麼說的出口？大明懊悔得想著，他對敵人可以很絕情，但對感情這方面的事就是狠不下心來，尤其是對最照顧他的美幸。

不過大明走在雪地上，僅是留下一連串淺薄的腳印，並沒像常人一般深陷進雪地里。還好這裏位置偏僻，而且這種時節也沒什麼人會上山，不然這景象可真是會讓人嚇一大跳，以為是傳說中的山魅出現了。

牧童聽完后，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咦！你怎麼跑回來了？」

等到祭典結束，大概是十點多了，群眾也開始慢慢的離去。

牧童的話就像暗示一樣，深深的印在大明腦中。

美幸奇怪的看向半空中——剛剛天色還好的能看到星空，怎會一下就黑雲密布？倒是詩函有察覺出些許奇怪的氣息。

牧童這麼做，只是想加強大明的印象，因為這種事絕不能忘。可任誰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對往後帶來多大的影響。

「又不是我喜歡問的，是你那兩個老婆托我來打聽打聽你目前的想法。她們要我告訴你，不管最後你的決定是如何，她們都是支援你的。從她們的談話看來，似乎很樂於見到你接納美幸。」

只是以大明目前的狀況，他也不敢因為這點小事就獸化手臂出來研究，這對他的身體狀況負荷會相當大。

「你要說什麼，我知道。以前我就說過，我並不要求什麼，只要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看著你就好。如果你真的要我離開，只要對我說一句『我討厭你』就行，請不要再用其他推託的理由來讓我傷心流淚。」

大明在雪地上行走的速度健步如飛，不一會就來到杳無人煙的深山之中。這幾天以來，大明都在一道瀑布頂端旁的巨岩坐著，什麼事都不去做，純粹用心和身體去感覺大自然，例如水流、寒風、飛雪和樹林等一切。

大明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情，這種事又沒有人跟他說過。

「不會啊！我哪有勉強自己。」美幸依舊笑容滿面的回答。

當大明等人漫步來到山上的神社時，已有不少人圍在那觀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當地居民，只有少數遊客。

詩函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小雪就是一個雪女了，現在再遇上一個，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無痕有沒有跟你提過龍分為幼龍和成龍兩個階段？」牧童問了大明一句。

以大明現在的境界，基本上三餐吃不吃都已經無所謂了，不過大明想像個正常人一樣過生活，所以仍有用餐的習慣，而且他不忍辜負美幸的一番心意，便以不負眾望的表情和速度，如秋風掃落葉般掃去眼前的食物，就像他們以前相處的日子一樣。

不過大明搶先了一步，張開手掌阻止美幸說話，然後手掌輕輕握拳，僅留食指在外，在嘴邊做出噤聲的表情。

「不是指你，我說的是無痕。」

大明回去后，整個下午就泡在溫泉里。這幾天他盡往山上跑，晚上則是被詩函她們纏住，完全沒機會能享受泡溫泉的樂趣。來到溫泉旅館卻沒泡過溫泉，這未免也太奇怪了點。

以詩函生長的背景環境來說，上流社會只要你有錢，三妻四妾是很常見的事，像詩函那些親戚，在外養小老婆的比比皆是，詩函對這類事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時親戚上門拜訪，都是帶小老婆出門的，久了自然見hetｕboｏk.ｃom•com怪不怪。

「怎麼，我又哪有毛病了？」大明看牧童嚴肅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身上哪又不對勁了。

當大明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新發現時，毫沒察覺到這時正有人悄悄的接近這裏。直到一隻手輕輕撥開大明身上的積雪時，大明才張開眼睛。

不過牧童並沒有正面回答大明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知道目前的龍神一共有幾位嗎？」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開始下起大雪，後來雖然變小，但大明全身已被一層厚厚的積雪所覆蓋，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

美幸跪坐在大明身旁，將食盒內的東西拿出來擺放好，甚至連筷子酒杯都是一應俱全。

看到妻子回過頭來的那張臉，兒子嚇的尖叫奪門而出。因為妻子的那張臉突然變的和那個雪女完全一模一樣。

大明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思緒蔓延開來與周遭的環境融成一體。

用完早餐后，大明便獨自走出溫泉旅館，往旅館後方的山區走去。這幾天以來，大明都是獨自到山上去打坐冥想，連詩函和無痕也不曾跟來。

說做就做，大明馬上將思緒轉向自己體內查探。

這時，突然有一團淡白色的能量體從山區里往神社靠近，就停在大明周圍的樹下。

雖然他還有最後的一張王牌沒出——把自己獸化后的真正姿態展現給美幸看，讓她看清楚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怪物而已。但是，他並不希望嚇到美幸。

看到大明目瞪口呆，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牧童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來吧！我也想離開了。」大明接下美幸手上的工作，然後將它整理好。反正他已經找到自己要的答案，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發獃的必要了。

「傳說是真的！」美幸低呼一聲。

只見阿獃從溫泉中冒出顆頭來，身上的毛都因為被水弄濕而黏在一起，且還用著極為哀怨地眼神看著牧童，樣子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這個發現讓大明欣喜不已，可是他對這股新力量全無概念，得花時間慢慢熟悉。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剩下的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這麼快？我還以為至少要花上一段時間。」牧童說著，也跳下溫泉里來。

這讓美幸看的相當開心，畢竟每一位廚師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客人吃完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食物后，臉上那副心滿意足的表情。尤其當對象是自己心愛的人時，這種心情會更為強烈，何況在美幸的心中一直有個心結。

「找到答案，就回來了。」大明很簡潔地回答。

「當幼龍要轉化為成龍時，需要經過一次相當痛苦的蛻變。可就因為無痕是高等龍族而省略去這個步驟，才是麻煩的地方。沒錯，論力量，無痕是比一般的龍族要強得多，但是無痕沒經過蛻變成長，所以身體的韌性強度反不如一般龍族。」

回程的路上，大明和美幸倆都是默不吭聲，顯然還受剛剛的事情所影響。

「你認為該怎麼做就去做吧！只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這面相上的桃花運勢太強，註定一輩子和女孩子糾纏不清。如果你真的不想讓詩函和無痕為你傷透了心，自己就該把持住。」

大明注意到在他身體正中央，約膻中穴與咽喉之間的地帶，產生了一股新的力量佔據。雖然只是小小一團，但所散發出的氣勢和威力可不輸給【絕】和蒼冥，如同剛發芽的綠葉般，充滿蓬勃的朝氣。

當大明和美幸離去后，躲在附近樹林里偷看的詩函等人才現身走出來。

閉上眼的大明，讓思緒很自然而然的伸展開來，就像這幾天在山上靜坐時的情形一樣。從思緒的感應中，大明能很清楚的捕捉到半徑五百公尺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https://www.hetubook.com.com。

大明聽到這，可真的是無話可講了。

美幸接下來又說：「就算你可以趕我離開，但你也無法阻止我喜歡你的心情。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

「開玩笑！我哪敢？你如果真的那麼做，我還不被你老婆們追殺到天涯海角。」

大明苦笑了一下說：「美幸姊，你怎又給我送午餐來了？我不是說過路上太過危險，不要這麼勉強自己。」

「三位！在目前龍族裡留下的紀錄上，能通過龍神試練的一共才只有三位，幾率可說是微乎其微，至於其他熬不過龍神試練的人，下場則是被天雷轟的灰飛煙滅，就此消失於天空之中，任你大羅金仙，也同樣是回天無力。龍算是一種天地之氣所凝成的精靈，一旦消失，可是連靈魂也不會剩下。」

只是這次，就不知道有點龜毛的大明會不會將事情想的太複雜。

這附近的山區自古以來就流傳著山魅和雪女的傳說。傳說中，山魅會指使雪女去引誘年輕的男子。但也有人說山魅就是山神的化身，他差遣雪女去處罰對山不敬之人。不過山魅和雪女的真面目至今仍未被人發現過，事實究竟如何，誰都不清楚，傳說依舊只是傳說。

「我知道，她們只是不想讓我太過煩惱。她們這麼為我，我又何嘗不是在為她們設想。如果我只是一個單純的貪花好色之徒，大可三妻四妾來者不拒。但我不是，我很認真地對待她們每一個人和顧慮她們的感受，她們不是我的玩物，而是我最寶貝的妻子。何況我也有我的顧慮。對於美幸，我身上有太多秘密瞞著她了，她甚至不曾見過我獸化后的模樣，我不敢想像當她知曉實情后，反應會是如何。別忘了，美幸和我與詩函無痕之間還有個最大的差別，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孩』。」

當人潮散去后，那個雪女也轉身離開。只是這時，人群中卻有幾個外來的旅客，朝著雪女離去的方向悄悄跟去。

底下的當地居民對這情況也算司空見慣了。每當祭典時，天空就會下起這種帶著哀傷的細雪，數十年來從未間斷過，已是村子里的一則奇談了。

「這個……龍神轉生的試練很危險嗎？」大明聽完牧童的話，開始有些擔憂。

接下來，美幸則提起幾則比較具代表性的故事。其中，有一則和大明以前在書上看過的極為相似。

「可是這安排卻因為你的出現而全被打亂掉，照這樣下去，我預估十年內，或者更快，無痕就會毫無防備的進入龍神轉生的試練期，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天雷襲擊的危險。」

就大明用思緒所「看」到的，那團能量的真面目，是個穿著白色和服的美麗女子，黑髮、膚色很白。感覺上就像是小雪化身成【雪姬】后的樣子，只是發色和服裝上有所不同，樣子要端莊許多，簡直和傳說中的雪女一模一樣。

「說太快就不好玩了。難得看你被嚇成這個樣子，也算值回票價。因為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們都無法預測，所以這事你是越早知道越好。你千萬要記住，當無痕的試練期開始后，若你不在她身邊，她的生命絕對會有危險。」

多年後，兒子娶了個相當美麗的妻子，也生了個可愛的女兒，日子過的相當安定幸福。有一天，這個兒子終於忍不住向他妻子訴說當年發生的事情。

牧童擺出一副「又不是活膩了」的表情，惹得大明和阿獃哈哈大笑。但牧童隨即又轉為正經八百的表情，讓大明感到接下來他要說的事情會很嚴重。

所以對於無痕，詩函能很放開心胸的接受，至少大明不是偷偷在她背後搞外遇，這兩種情況的差別性很大。而大明的表現也一直不曾讓她和*圖*書失望過，這讓她對大明很放心。

美幸輕輕地伸出手指摀著大明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是不知道你對無痕做了些什麼，導致她的修為日益精進。以龍的平均年齡來說，無痕這時只能算是少女時期，和詩函差不多，還年輕的很。有些事，她還沒做好準備。」牧童開始語重心長的說起話來。

當然，雪女並沒有真的去傷害那個兒子，畢竟他是自己相處已久的丈夫。只是那個兒子受到驚嚇后，從此沒有再回過家門一步，音訊全無。傷心的雪女只有帶著女兒，回到屬於自己的深山裡去。

不過，那個雪女並沒有注意到大明幾人，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只是站在那靜靜地看著祭典。

在這麼兇猛的衝擊下，也難怪大明的身體會覺得疼痛難當。

「趁那些ㄚ頭不在，我有件事要先跟你說。」牧童相當謹慎的說。

這祭典的意義，就是由扮著鬼面的勇士經由舞蹈對山神這一年來的照顧表達感謝之意，並藉此嚇跑山魅和雪女，以保佑村子的平安。

身為一個女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三心二意，可偏偏大明的桃花運勢就不曾斷過，依然是強的嚇人。這點詩函在決定和大明一起時，就有了領悟，畢竟大明不再是個普通人，世俗的規定並不適合用在他身上。

「當然！我說這些的用意是在提醒你，不是在嚇你。只要你在無痕身邊為她護法，分擔去天雷之威，我相信無痕絕對可以安然無事的渡過試練。」

若以詩函的立場，對美幸這件事自然是樂見其成。因為她很清楚美幸和大明之間的因緣始末，加上她與美幸的熟稔，對這件事自然沒有排斥感。

牧童的師父擅長紫微占星，對觀人之術也有精通，牧童跟在他師父旁，多少也學到點皮毛。

有一對父子在風雪中趕路，但中途卻遇上了雪女。雪女憐憫兒子年紀太小，所以並沒有將他帶走，但要求不得將見過她的事告訴任何人。當風雪過去后，雪地上只剩兒子一人，父親和雪女已經消失無蹤。

聽到牧童的話，大明苦笑著說：「你這不是建議我去毀容吧？！」

出現在大明眼前的，是穿著和服的美幸。

雪勢並不大，僅有細微的雪花伴隨著微風，靜靜地飄蕩在半空中。可不知怎麼搞的，細雪和祭典的舞蹈搭配在一起，讓人看起來有一股悲傷的感覺。

「去！你何時變的那麼八卦了，連這種事也要問。」大明白了牧童一眼。

現在時節正值冬季，加上這裏的地理位置較為偏北，地面上自然積滿了白雪，而且還深及腰部。從天上雲層的陰暗程度看來，晚點應該還會有一場大雪才是。

「我當初之所以收無痕為弟子並教導她劍術，就是為了鍛煉她的體質，以迎接日後的試練。照我原本的推算，以無痕的資質大概再過百年才會到試練期，而那時她應該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說到這，美幸的眼裡已經泛起了淚光，只是強忍著沒掉下來而已。

這時，美幸正一手撐著紙傘，一手溫柔的撥去大明身上的積雪，雪地上還放著一個食盒。

飯後，大明舉著裝有甜酒的酒杯，在空中接下兩三片飄落的雪花，然後一飲而盡，那份清涼的暢快|感真是難以形容。

如果純粹以能量體來看，大明全身都流竄著【絕】和蒼冥兩種力量，勢若洶湧怒濤的大江大河般，充斥在大明身體內各處來回激蕩，像是在比賽誰最強勢一樣。

可最讓大明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美幸……不要對我那麼好……真的，我不值得你……」大明持著酒杯喃喃自語的念著。雖然這幾天美幸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都將自己偽裝得很好。可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憂鬱感，又怎和-圖-書能瞞過大明和詩函等人。

「就是那個小ㄚ頭啊！人家當初可是奮不顧身，獨自跑入危機四伏的樹海內找你。你說，你倒是準備如何安置她？」

「既然你為自己找到了答案，相信接下來的路會好走許多。不過，另外一個問題，你準備怎麼解決？」

若是平常，大明大可握住美幸的手提氣幫助她行走，甚至奔跑也沒問題。可是他現在體內氣機動蕩不安，這麼做反而會傷害到美幸。而且他這樣做，很有可能會引起美幸不必要的猜測。既然他目前沒有接受美幸的念頭，任何容易造成誤解的動作最好避免掉。

蒼冥的力量來自於天地，【絕】的力量雖然也很類似，但是更為霸道。不過大明相信，只要他對自然之道有所領略，也就能充分駕馭蒼冥和【絕】所結合出的龐大力量，就像天地心法的最後一句——「天地無我，心勝於物」。

想到這，底下的表演讓大明頓時覺得有點索然無趣，於是閉上眼睛趁機小眯一下，反正他回去后也沒多少時間能睡覺。

大明之所以會特別注意這個故事，是因為這和他目前與美幸之間的情況很像。大明就是那個掩飾自己真面目的雪女，美幸則是那個兒子。表面上兩人相處的很好，可當真相被拆穿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大明的錯覺，大明感到自己思緒的感應範圍好像在慢慢擴大，可自己並沒有刻意去驅動它——這樣算不算是有所進展？

「咦，怎麼突然下雪了？」

「那她有沒有跟你提過還有所謂的龍神存在？」

「問題可大了。龍神，顧名思義就是龍族之神，通天徹地無所不能，是個連天人也不敢輕易得罪的強大個體，像【絕】就是一隻遠古到不可考的龍神。不過通常在千萬條成龍中僅有一條有這個資質，而且還必須接受極為嚴酷的九天雷劫試練。你自己就曾親身體驗過這滋味，有多痛苦，相信你比我還清楚。」

在大明思緒的感覺下，方圓五百公尺內的動靜他完全可以掌握。包括在雪地下有多少只蛇蟲在冬眠、河流里有幾隻小魚，這些事他全一清二楚。這還是大明沒有刻意去擴散思緒所能感應到的範圍，只是維持現狀，一如往常般。

大明點點頭說：「這點無痕有跟我提過。不過無痕是屬於高等的龍族，一出生就能化身成人，算是屬於成龍的階級。」

這處鄉鎮雖然有著相當優良的溫泉資產，但因為地理位置太過偏遠，所以鮮為人知。但相對的，也讓這裏保留下遠早鄉村的寧靜和樸實。除非是有人介紹，不然很少人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晚餐過後，詩函提到附近山上的神社似乎在舉辦祭典的樣子，於是拉著大明興沖沖的就跑出去。無痕則是被牧童留下來上課，所以同行的只有美幸一人。

明天大明等人就要去參加式神大會，所以這是他們留在旅館里的最後一天。只是這最後一天的夜裡，卻因為一個小插曲的發生而顯的相當不寧靜。

美幸對這些鄉野奇談比較熟，於是為兩人解說了起來。

所謂的祭典，看起來比較像是一種祭祀儀式。由一群打扮成怪模怪樣，帶著鬼面的人，圍在神社前升起的火堆周圍，跳著奇異的舞蹈。

「哪個？」大明不明白牧童是在指啥。

只要是正常一點的人，大概都會尖叫著跑開吧！然後從此躲的他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大明並不想這樣傷害美幸，事情非到最後，他並不打算這麼做。

大明一向只用思緒去查探外界的事，這時卻因為積雪的事有感而發——如果是用來探測自己的身體呢？

大明知道她的外表雖然柔順，可一旦決定的事卻是死心眼到底，固執的程度就跟她爺爺一樣，任誰也勸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