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百零九章 四凶老人
隨後，易夏收回了目光。
他趴在地上聽著，卻好像聽到了一些、另外的雜聲。
蒼茫的夜色下，徐由蜷縮在蒿草的深處。
而現在，大概是戰鬥烈度過於低下的原因，易夏繚繞著無盡火光的眼眸中浮現出一些相對平靜的思索。
但很快，便一如那漫漫長夜閃爍的、恍若晨光的星星點點，不多時便徹底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他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和時間，去改變一個於他而言陌生的地界。
就在這個時候，正在尋覓著虛空生命的大巫猛然看向深邃夜幕的某個方向……
但終究結下了惡緣……
「不似這般，也不像那般……」
帶著毛刺的蒿草，並沒有那樣鬆軟。
那是尖銳的、並不那麼柔和的聲響……
他偶然瞥見了，某個即將熄滅的微弱「螢火」。
原本乾枯的地洞，在這個時候彷彿變成了一個一個正滴答著水的潮濕沼澤。
如此，易夏驟然騰空而起。
但那些人說，域外天魔荼毒人間，致使生靈塗炭。
他看著典www.hetubook.com.com籍喃喃道，心頭滿是不解。
殘存著的溫度，化為黑暗中氤氳的蒸汽，在狹窄的空間中瀰漫開去，讓徐由的臉龐感覺到稍縱即逝的暖意。
……
大巫這般想著。
那些混雜著泥土的蒿草，則是沼澤泥濘的包裹。
外面好像有什麼動靜，徐由換了個姿勢躺下，將耳朵貼在被焐得有些發熱的蒿草上。
在他前面，盛放著奇珍鮮果無數，他卻沒有半點心思。
但剛剛似乎有人在猛烈搖晃他，讓他現在也覺得有些昏呼呼的。
原來，他住在一個暖烘烘的地穴里。
……
阿父說他們要去找域外天魔。
隨後，徐由猛然睜大了眼睛，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激動：
倒也可惜……
但徐由記得阿父說這話的時候，扯著枯餅的手哆哆嗦嗦掉了許多細沫……
明明沒有吃飽，徐由卻覺得好像突然多了一些氣力。
邪惡陣營則是兩說……
那是散落在這片蒼茫地界的凡物……
「這是哪裡跑來的大hetｕｂoｏｋ.com•ｃom巫……」
大巫有他需要守護的世界和職責。
那遮天蔽日的宏偉身影，幾乎阻擋了所有的冰冷星光。
阿父說他們是大人、是好人。
易夏緩緩收回巫幡，看向另外一邊正驚魂不定地朝著遠處逃竄的身影。
帶著濕氣的寒意，從那些細不可見的縫隙中滲入。
而在另外一邊的虛空中，則有著難以計數的零碎「物件」正隨著狂暴的氣浪轟擊在大地上。
就在易夏準備離開這片地界，去好好尋覓一個虛空怪物沒那麼密集的區域的時候。
他細細地聽著。
四凶老人皺著眉頭，看著手下取來的珍藏典籍。
「呼……」
相比之下，他更關注那些在夜幕中瑟瑟發抖的「漫天螢火」。
徐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它們連綿卻又割裂，好像在黑暗中演練著一幕大戲。
徐由不知道什麼是域外天魔，阿父也不知道。
那些充滿了野望和自我的異域超凡者，並不在易夏的關注列表。
哪怕只是一個易夏所並不和_圖_書欣賞的東方譜系超凡文明，易夏也不會將自己的喜惡遷怒到平民之上。
大概他們每頓都有枯餅吃……
他們的聲音總是那樣洪亮和清晰，一點也不沙啞。
在那已然暫避于意識海角落的諸多祥瑞，隱隱散發出某種溫和的氣息。
但後來，那些光鮮的陌生人帶走阿父。
那是那些試圖通過飛行來避開易夏的虛空怪物最後的物質殘渣……
效率太低——這不是他能夠放肆展開的地界……
不若借刀殺人……
阿父要回來了嗎？
至少，現在在朝著地面發起轟擊的時候，易夏都需要更為審慎了。
但這並不代表，予以那順手可為的、或無意義的微薄善意也是需要吝嗇的。
易夏沒那麼多精力，從那些邪惡的集群中尋找出或許存在救贖傾向的個體。
它是大巫殘存在混沌的溫良，向來不曾在廝殺中展露……
一個異域的小崽子，似乎還有幾分堅韌……
那似乎帶著冰冷寒氣的長夜，總是令人刻骨銘心。
阿父還在的時候，地穴總是暖烘和-圖-書烘的……
也許是不久前的遭遇，讓易夏心頭的火光略微平復了幾分。
徐由記得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臉上飛揚的表情——像是剛吃了好幾塊枯餅一樣……
又是一群貪婪之輩……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些更為無形卻糾纏的事物……
阿父說：呆在這裏，等他回來。
如此，法隨意動。
這個世界的虛空入侵，顯得過於零碎。
無垠的時空所對於經歷者的考驗，並不僅僅只在於危險和兇殘的敵人。
他其實也記不得那些人的聲音，但他們的聲音與這裏的人似是不同的。
那原本如期而至的冰冷死亡，被阻絕在了大巫的視域之外……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回來……
而在某處枯寂的荒地里，一雙小小的眼睛透過堆砌的雜亂蒿草，看著那消逝在夜幕中的「陰雲」……
這裏不是他原來的家。
但他向來如此，一意孤行……
太餓的時候，徐由一點也不想說話。
徐由聽著聽著，忽覺得這長夜更冷了幾分……
隔著蒿草，徐由隱約聽到了什麼動靜。和圖書
在這方面來說，一些組織批判他為「暴虐」，易夏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嗯？
他本不該在這個時候蘇醒。
徐由也聽從阿父的叮囑，從那個地穴搬了出來，躲到了這個濕冷卻更為偏僻的地穴里來。
徐由朝著面前呼了一口熱氣。
比起之前易夏所降臨的地界，這片區域的凡物數量明顯要更多一些。
是那些帶走了阿父的人！
即便在經由人體擠壓后，仍然顯得頗為生硬。
而另外一邊，富麗堂皇的某處宮殿里
那些帶走阿父的是什麼人，徐由也不知道。
四凶老人的目光中浮現出一抹凶光。
這裏雖然難熬些，但最壞也就遇到野狗，不會遇到人……
此乃摩柯之地，還輪不到他界的大巫來指手畫腳！
如果不是為了驗證傳奇武器大師關於記憶層面的指點，易夏早就離開了。
徐由掙扎著，往地穴的更深處鑽去。
地穴里沒有光，只有被徐由塞得滿滿的蒿草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
這對易夏而言，反而是比那些不知死活的超凡者來說更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