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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弟子們，看看師父手中的短刀，面面相覷，默然無語。

「有這技術么？」

「這把刀之所以強，倒不是因為器。它的器，很一般。

嗯？

幾個徒弟鬱悶歸鬱悶，還是乖乖坐著，露出笑臉。

狐狸山確實沒有這種麵條！

「先生，燒鳥什麼的可以，但是澆頭……額……沒那個賣法啊……」

白墨則坐在電腦前，打開資料庫。

「這幾把，是其他王侯們，集合大批墮仙之力，剛剛製造出來的靈器。」

「溏心蛋？來一碗！」

「沒有，沒有的！

幾個徒弟坐在旁邊的桌案，也終於剝下全部十九個葫蘆裏面，十九套內膜。

「把這蘿蔔里的筋，都給我剔出來！」

咔……

店員愣住片刻，也滿臉為難。

呼……

這讓他們聯想到曾經當社畜的時候，臨到下班被老闆扣下開會，會議內容就是油膩膩的吹牛……

「仙草的話，用【千絲抓撓】？

弟子們沒太聽懂這句。

「而仙器途徑的序列五，灌靈之師，則是靈器工業的從業人員。

這人形虛影模模糊糊，也不說話，似乎沒什麼靈智。

「某些犄角旮旯的知識，倒也探索頗深。

今天的苦役，又結束了！

一眾弟子們訕訕而笑。

「所謂靈器，好用不好用，七分在靈，三分在器。

上大當了！

「你們先能給我凝出來第一尊容器再說吧！

「那東西操作精細度應該夠了……」

「或許幾百年後能有？」

他們看到這靈越來越清晰，甚至靈臉上的輪廓和線條，也漸漸得以看清。

「當然，雖說這是丹道領域的幻想工具，但丹師們卻不可能造出來。

「確實，沒什麼問題。」

王侯沒有解釋太多。

聽見師父的聲音。

一眾弟子，臉上表情都僵住。

青銅殿里。

旁邊的弟子紛紛探著腦袋，瞪大眼睛。

「這葫蘆里，有一種，幻想工具，名為【渺蟲工】！」

吳輕芸也瞪大眼睛，看得入神，很是欣賞。

裏面真的有一千條筋，又細又脆，盤根錯節，非常易斷易碎，極難剔出！

「甚至蠱道領域，大家也都覺得，這不現實。

「還有什麼小食？

徒弟終於意識到，氛圍略有些不對，連忙訕訕閉嘴。

頂級的手術刀使用者，外科醫生？

眾弟子們也看過去和圖書，看到靈的輪廓漸漸清晰，線條漸漸分明。

「這靈器的技術，好像比我還強啊？」

「師父，這個又是什麼？」

「而且這丹皮……一般人不敢用啊，哈哈哈哈。

便聽大博士一聲冷哼。

他們看到這靈懸浮在那裡，臉上滿是死前的迷惑和惶恐，還有兩行，長長的淚！

大博士喝乾了茶水，吃完了點心，正美滋滋眯著眼睛，擦著嘴角和花白鬍鬚上沾染的碎末。

便在此時，卻見大博士思量片刻，皺皺眉頭，咂咂嘴巴，突然兩眼放光，來了興緻！

老三皺眉思量片刻。

「先不要面！

「嘿嘿，大帝級別么？」

清晨。

靈器工業？

「……量子隧穿效應……電子等微觀粒子可以穿入或穿越位勢壘，即便位勢壘的高度大於量子總能量……」

除非黑鼻頭他們生病了、骨折了、抑鬱了、擺爛了……否則它們隨便拉一拉，麵條都比這細十倍，都像狐狸毛髮一樣纖細，丟進鍋里滾一滾，立馬就能熟！

明媚的陽光照進辦公室的窗檯。

很反直覺的是……這麼高端的技術，竟然出現在上世紀八十年代？

他笑著又掃了一眼資料。

「這知識確實很深啊，我那時候分不清什麼叫原子什麼叫分子，我們化學老師那個婆娘就天天罵我，折騰了我好久，這知識確實深……」

原來，不止丹道途徑在搞工業復甦，其他途徑也一直沒能停下腳步！

「我們初中就學過了！」

「自信點，把『好像』兩個字去掉！」

此時抓著刀，切得這鐵蘿蔔碎塊拋飛，一條條筋接連甩出。

古仙拖著長音賣關子。

積木爪腦袋拱在師父懷裡，臉上表情陰轉晴，眼睛偷偷往外看，看到師父正扒拉這拉麵店的菜單，一邊看一邊大氣點菜！

「可沒人想到，蠱國的博士宮，利用七百年時間，硬是把這渺蟲工，給培育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有這玩意兒打下手，再有如此優質的丹皮，再有我們靈磨宮自己產出來的丹肉……已經能把丹工業重啟，已經能把丹，給做出來了！」

這虛影握著短刀，抓著蘿蔔，一刀刀落下，切入蘿蔔中！

「當時，便有人幻想，若有一種足夠渺小，足夠靈活，足夠聰明的蟲子，可以小到接近分子的尺度和_圖_書，可以去堆砌分子，那多好？這便是所謂【渺蟲工】。

「你們店裡的豚肉澆頭、龍蝦澆頭、牛肉澆頭、雞丁澆頭，都給我先來一碗！

「還有這個唐揚雞塊，先來一大盤！

這東西，可以用來觀察分子，甚至可以像鑷子一樣，可以抓取分子，移動分子，堆砌分子。

「其實這東西，裏面牽扯的學問，很深很深。

「哇，這個真的好細啊！」

但若說拿到狐狸山去，又顯得不太夠看。

這是……外科醫生？

王侯看看一圈徒弟，咧嘴笑著，握緊了刀，為它灌注仙氣，讓器靈再次現形！

便聽王侯繼續冷笑。

這些應用，當然也很厲害！

他搓動滑鼠滾輪，從原理看到示意圖，又看到顯微鏡的具體實現，漸漸露出笑容。

它感受到溫暖的懷抱，卻是被師父摟到懷裡。

看到靈的身上，赫然是一襲醫生的白大褂！

「燒鳥？就是烤雞肉么？新鮮不？來一打！」

「……這，還真沒毛病。」

「產業復甦這種事，肯定越早越好，誰都想佔盡先機！」

白墨之前稍稍看過，但研究不深。

「師父，這個我們知道！

其中一名徒弟，隨口又拍了一句馬屁。

「師父，這玩意兒，它……靈器……額……我們幾個也學過剔蘿蔔，可我們序列六的仙人，還比不上這一把刀么……額……我意思是，不太能理解……難道是打造這刀的仙器師，剔蘿蔔技術強於我們幾個？」

「我們發現物質由更小單元組成后，額……就是這所謂的分子。

剔蘿蔔那麼厲害，用刀的手那麼穩，所以是……外科醫生？

「啪啪的好響！」

「原子啊！那也太小了！

「唉，其實這東西，在現世，也算不得秘密了。

把這一盒丹皮，放回旁邊的大箱子里。

靈磨王侯和徒弟們，正在圍坐開會。

它揉掉眼裡的淚水，滿臉都是委屈……來之前，它明明都聞到廠里食堂在做炸雞了！

「好像，真的很適合拿來完成丹皮項目的最後一步？」

「既然你們想知道，我給你們講講？

他們中學歷最高的老三，是個高中生。

「師父，這就是能煉製出……紫氣燧火丹的，超級丹皮？」

「今天有了！

早知道這樣，留在廠里吃食堂多好？

白和-圖-書墨一邊看，一邊思索。

……

「首先，這個所謂的動物啊，植物啊，人啊，其實都是由一種類似的最小單位組成的。

大殿里風吹來，吹動大博士花白的鬍鬚，吹在大博士發黑的表情。

「以前在古仙朝，這事兒不能往外說，可給師父憋壞了。

「當年我登臨序列二時，與蠱國博士宮交流，從他們那裡得知，原來有比細胞更小的單位，叫做……」

「真有你們的。」

千筋鐵蘿蔔，序列七藥材，硬如鋼鐵！

古仙愣了片刻。

剝出的葫蘆膜，小心攤開到旁邊的葯碗。

又從指尖搓出一抹污濁的黑色丹火，去炙烤這丹皮，測試它的特性。

懸挂十幾盞led燈泡，照得通亮的大殿里。

此時齊刷刷看向老三。

此時打開資料，快速掃過。

若想大規模生產丹皮，還是需要研究狐狸山自己的掃描隧道顯微鏡！

徒弟卻呲牙咧嘴搶答。

「媽的一個個的，用你們現世的話講，買彩票的錢還沒攢出來，先考慮中獎之後買法拉利的哪個型號了？

王侯嘿嘿笑道。

王侯看向那靈，眼神中露出迷醉。

很好，又活了一天！

「但這靈，是頂級的！」

「師父的仙術，真是讓我們難以想象！」

「額……」

說完之後，他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隻【千筋鐵蘿蔔】，對那靈器下達命令。

方小雨美滋滋抱著平板電腦，坐在窗前陽光下，和吳輕芸一起翻短視頻，在找最近熱門的網紅店。

「原子！分子！我們初中也學過了，嘿嘿嘿！」

又取來另一隻箱子，將其打開，繼續驗貨。

四周的客人，都已經看過來。

「用……丹火？丹肉？

有么？

幾個弟子面面相覷。

「那……肯定是沒有！

「用你們現世的話講，靈是軟體，器是硬體。

「那是之前我沒來！

但王侯的徒弟們，赫然看到，這把短刀之後，浮現一條人形虛影。

一眾徒弟也都咧嘴笑著，輕聲附和，就等師父宣告下班！

「當年用了這丹皮煉製燧火丹的倒霉蛋們，也不知道活下來幾個，都便宜大博士那老東西了……」

「……我的天哪，正宗牛油火鍋，登陸到西州，寶寶們有口福了……」

當現世灑滿明媚的陽光，夢境里的狂風正從深黑的夜空吹來和圖書。

沒有這麼粗的！

「……掃描隧道顯微鏡，將樣品和針尖看作兩個電極……」

不多時候，蘿蔔切完，千筋成縷，躺到盤子里。

白墨身旁，狐狸徒弟積木爪，狐爪搭在吧台上，看著那拉麵師傅，看著那越來越細的麵條，看著那已經下鍋的麵條，卻是越來越鬱悶，狐狸臉上浮現巨大的懊喪！

「額……那你們應該不知道，細胞，其實也並非最小單位。

「科幻小說已經有了吧？那些作家都挺能吹的。

王侯愣了片刻，掃一眼徒弟們，翻個白眼。

……

靈磨王侯看看徒弟們。

切開的葫蘆瓢，小心擺放在旁邊的架子。

王侯將短刀取出來，上下打量。

「那我們以後是不是，也能有紫氣燧火丹了？」

「這個……是正兒八經高階仙人的知識，你們應該不知道吧？」

距離今天，已經快要五十年了。

王侯捧著一盒丹皮，皺著眉頭上看下看，神識如風一般吹出，浸潤這丹皮，觀摩它的所有細節。

「我按整份面給錢！」

白墨坐在旁邊，一邊等飯，一邊還在思索……掃描隧道顯微鏡，出現了將近五十年時間，到今天為止，應用也還算比較多，主要拿來研究納米材料，表面物理，還有葯企會拿它研發新的藥物，偶爾拿它做一些分子堆砌。

「哦，大概懂了。

「今天周末，天氣又這麼好，我們找個店，中午探店去……」

「你看那邊拉麵師傅的動作，行雲流水！」

「你們現世，有這門技術么？」

上當了！

王侯抓回刀，看看刀刃，仍然寒光如雪，沒有絲毫崩刃。

如果說這麵條很細的話……

便在此時！

弟子們還是不理解。

刀刃切蘿蔔，如同切豆腐般鋒利無阻礙！

「最小單位，細胞嘛！

「但……這太難了，即便帝君的神識，也看不到分子那麼小。

「這些，是靈器！

「量子力學……還真是一門玄乎的學問。」

「太神奇了！葫蘆裏面，竟然能生長出丹皮？簡直匪夷所思！

「起碼現在的現代人，對原子這個層面，還是束手無策，不如師父遠矣！」

「嘿嘿嘿，不錯不錯。

積木爪在師父懷裡，豎著三角耳朵，又聽到師父的聲音里滿是霸氣！

沒有這麼糙的！

大博士看到徒弟們一臉茫然，露和_圖_書出了「終於裝嗶成功」的喜悅。

「一個個的，有啥好大驚小怪的？

刀尖靈動跳躍，「刷刷刷」在蘿蔔內部遊走，輕輕一抖，便甩出一條完整的白筋，甩在旁邊的盤子。

「我們就在想，如果能直接堆砌分子，把分子堆砌成我們想要的東西，那豈不是非常可怕的一種煉藥術？

眾弟子們，更是奇怪。

幾個徒弟都擦著額頭的汗，露出笑容。

只等師父放人，他們就能從這狗屁夢裡醒來，就能回到現世，回去放鬆放鬆，舒服舒服。

「雖然科技發展挺快的，最近這些年，也沒聽說這方面突破。

「卧槽？」

……

搜索「掃描隧道顯微鏡」。

活兒幹完了！

「哼，你們這文明，也並非一無是處啊。

這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面容清癯，看到他，便能聯想到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便能聯想到外面排了長隊的門診科室，便能想象到氣氛緊張的手術室，便能想象到手術室外焦急等待的家屬……

媽的，好不容易要下班了，怎麼又要聽這老東西吹牛？

「麻煩你們，就這樣上菜。

切得這鐵蘿蔔越來越小，而盤子里的白筋則一條條整齊擺放，越來越多！

這什麼網紅店，什麼探店，還以為有好東西，結果就是麵條？

「……家人們，這家新開的水盆羊肉，真的絕了……」

「嗷？」

王侯的弟子們，更加沉默了。

滿堂師徒沉默片刻，都「哈哈哈哈」大笑起來，整個殿堂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呼……嗚……

「可這葫蘆裏面牽扯的，不止是知道那麼簡單！

「先嘗嘗鹹淡！

陽光明媚的中午，顧客爆滿的麵館，方小雨坐在吧台邊，看到吧台後面的拉麵師傅，一步一步，將一條麵糰甩成了纖細的麵條！

白墨的狐狸徒弟積木爪，也湊過去毛絨絨腦袋，跟著一起看。

意思是……這丹皮有貓膩？

「我們丹道途徑的序列五，草丹之師，是丹工業的從業人員。

開箱之後，裏面確是靜靜躺著一隻不鏽鋼碗，一把銀白牛耳短刀，一隻小石臼。

「沒這賣法？

「聽說是他們抓來一個什麼，額……心臟外科醫生？抽了三魂七魄，最後煉成這把靈器。說這什麼醫生，手特別穩，刀法特別好，人中奇才，萬里挑一？確實不錯，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