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窄門
第162章 逆位「正義」
阿爾弗雷德下意識的深呼吸了一口,卻感覺大量的血腥味湧入自己的鼻腔之中,讓他反胃。
吐出最後一個單詞,在霍爾伯爵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有些扭曲的笑容。他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擔憂,對著奧黛麗說道:
但是在他現在的圈子裡只有他一個人受到了亞伯拉罕大公爵邀請函,這讓霍爾伯爵猜測這是否會是一次「白楓宮之宴」。
奧黛麗對著自己面前的高維俯視者傾訴道:
像是被勾起了情緒一般,奧黛麗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
「——我想要成為序列六的,『薔薇主教』」
——他只要錯過這些消息,他就會被這滾滾而來的時代浪潮拋在身後。
隨著南大陸的戰爭徹底爆發,魯恩帝國也和因蒂斯共和國在因蒂斯的土地上發起了決戰,蒙蔽在所有保守派貴族身上的陰霾似乎一下子被揭開,一時間,他們都回想起了在這段時間之中發生的事情。
祂彷彿就是那位血皇帝再世,是所向披靡的「戰場帝王」。
當刀劍向著鮮花劈砍,當寶石被掠奪者砸碎,那上天賜予給奧黛麗的美麗無非是最為惡毒的詛咒。
「如果真的有弗薩克的間諜想要襲擊爸爸媽媽,我難道能憑藉『觀眾』孱弱的身體擋得住他們嗎?」
「我應該知道的,但直到現在,看著阿爾弗雷德這副樣子,我竟然現在回想起非凡之路是多麼的危險和恐怖。」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伯爵啊……
霍爾伯爵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看上去像是老了幾歲。
而如果奧黛麗選擇成為「風暴」途徑的非凡者,那麼在魯恩帝國她就很有可能被容納到官方非凡者的阻止之中,但奧黛麗不想失去自由,也發自內心的不喜歡風暴之主的教義。
「『倒吊人』。」
他的語氣稍微停頓,似乎感覺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嚴厲,神色柔和的對著奧黛麗說道:
「我會嘗試去找更好的心理醫生為阿爾弗雷德治病的。」
高維俯視者微妙的看了一眼奧黛麗·霍爾,祂輕輕拍掌:
阿爾弗雷德……或許當初我不應該推薦你去軍隊、讓你成為非凡者。
高維俯視者對著自己面前的『正義』小姐語氣微妙的說道:
她的禮儀毫無破綻。
「如果,我是說如果:」
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需要付出什麼,才能夠換取『薔薇主www.hetubook.com•com教』的魔葯?」
在霍爾伯爵的請求之下,阿爾弗雷德雖然沒有被轉去現在極其缺乏人手的教會治療,但是教會卻是增添了一位序列5的非凡者看守在阿爾弗雷德的周邊。
但是,祂為什麼要將其告訴「正義」小姐呢?
「我們要先去參加大公爵閣下的宴會了,現在我們身邊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我們也很擔心阿爾弗雷德,但是我必須要為了我們家族而獲取更多有用的消息。」
「……我知道了,親愛的霍爾伯爵。」奧黛麗抿了抿嘴唇,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
「『水手』途徑太容易暴露,而『白塔』和『太陽』途徑信仰神靈所在的國家現在都和魯恩帝國敵對,那麼,你現在的選擇是什麼呢?」
奧黛麗的報酬確實讓高維俯視者覺得滿意,祂知道奧黛麗其實可以很快的從觀眾途徑晉陞到半神。
對於這些保守派貴族來說,其中一部分只是驚慌失措、每日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而更為精明的一部分,就像是奧黛麗的父親霍爾伯爵。
霍爾伯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眼神之中重新放出光彩,變得堅定而深沉、看向了遠處。
「為了我的家人,這是必要的犧牲。」
早在上一次,阿爾弗雷德從南大陸調回來,跟隨著喬治三世一起向著因蒂斯的方向西征。
難道她就只能是那耀眼王冠上一顆作為點綴的寶石,那花叢之中美麗但有毫無作用的鮮花嗎?
「但是弗薩克的敵人隨時都會攻打過來,對著一個又一個的貴族發動襲擊——之前的尼根公爵,現在的一個個主戰派的伯爵和侯爵閣下都遭遇到了襲擊,甚至有的已經遇刺身亡。」
霍爾伯爵從自己精緻的馬車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打理的相當精緻的小鬍子,一個侍從旁邊走了過來,對他竊竊私語了兩句。
「兩個選擇。」高維俯視者隨意的說道:「你可以嘗試去獲取戰鬥類型的神奇物品,或者更極端一些:」
奧黛麗繼續說道:「我感覺我們隨時都會變成被弗薩克攻擊的對象,就算我們躲進家族的古堡也沒有任何作用——弗薩克的飛空艇會打擊我們,讓我們無處可逃。」
阿爾弗雷德下意識的扔掉了那和圖書用幽怨絕望的綠色眼睛看著自己的可愛頭顱,從噩夢之中猛然驚醒。
奧黛麗,你真是一個自私的人。
奧黛麗憂心忡忡的對著自己的父親霍爾伯爵說道,她站在阿爾弗雷德的門外,有些難受的皺著眉。
「但是我呢?我只能在各個貴族的聚會上像個漂亮的扇子一般旋轉著,被譽為『貝克蘭德最耀眼的寶石』,但這個名號現在有什麼作用?」
「你已經支付過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霍爾伯爵嘆了一口氣,他對著奧黛麗身邊的兩個女僕點了點頭,對著她說道:
而按照現在這位血皇帝的作風——人人都說喬治三世之前模仿黑皇帝,現在模仿血皇帝。雖然滑稽,但是喬治三世的威名顯然已經在所有人心中紮根。
這樣我就能保護得了希伯特和阿爾弗雷德。
在她看來,「白塔」先生幫了自己很多次,是一個溫和可靠而值得信任的紳士。
「奧黛麗,爸爸知道你現在已經是一個非凡者。但是阿爾弗雷德已經是序列五的中序列非凡者。」
「我知道,在有著塔羅會的情況下,我能夠很快的晉陞成為半神。一年,或者半年?」
他在知道了現在的局勢之後就已經開始轉投皇室和主戰派,想要用戰爭來保住自己貴族的身份和體面的象徵。
奧黛麗對著自己說道。
在走到門前之後,他聽到一個淡漠的聲音。
「你遇到什麼事了,『正義』小姐?」
霍爾伯爵感受到自己的夫人握住他的手緊了一點,他隨之自信地對著自己的夫人一笑,示意霍爾女士在大廳中等待自己。
——當然,現在人手不足的黑夜教會能夠騰出人手是因為霍爾伯爵又向黑夜女神教會捐贈了一大批物資,極度縮減了教會在貝克蘭德教區的救濟壓力。
在她的身邊,已經成為了一名「心理醫生」的大狗蘇茜坐在奧黛麗的腳邊,用靈動的眼神看著自己面前的兩人。
在這位神靈的典籍之中,似乎書寫了一個又一個鼓勵人們向善的故事,似乎在這本書籍之中所寫的就是慈悲的天國,奧黛麗追求的「正義」。
亞伯拉罕大公爵邀請我一個人談話,他是想要做什麼?
他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眼中的瘋狂愈發凝固。
然後他大步向前邁去,心中忐忑不安的向
和-圖-書著僕人帶領的方向走去。「那麼,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向我尋求幫助嗎?」
奧黛麗竭盡全力的回想道,卻只能隱約拼湊出關於南大陸和現在的魯恩和因蒂斯戰況的事情。
「阿爾弗雷德在戰場上出了事,雖然沒有死亡,但是他現在失控的傾向很大,很麻煩。爸爸還是不知道關於非凡者失控的狀態,但是我已經能看出來阿爾弗雷德已經快要失控了。」
再加上現在兩者都有著塔羅會成員的身份,因此即使是奧黛麗這位「心理醫生」也放下了一些戒備心。
呼、吸。
……
戰爭真的開始了,到了那時候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奧黛麗深吸了一口氣,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她對著自己面前的高維俯視者說道:
「是的,『白塔』先生。」
這樣我就能保護得了爸爸媽媽。
他轉頭看了看,發現亞伯拉罕宅邸意外的冷清。
奧黛麗講一個個好處羅列在自己的心底,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苦笑。
她甚至沒有正面參与過和非凡者的戰鬥,即使是在殲滅齊林格斯的那場戰鬥之中,她也只不過是在場外做了些許援助,作為輔助參与了那次塔羅會的行動。
而隨之,他和他的家人就會被攀附著時代車輪的其他後來者碾成碎屑。
在看到這畫面之後,霍爾伯爵隨之嘆了一口氣——他這幾天已經巧妙的和支持戰爭的貴族打好了關係,並且恰當的遠離了自己的原本的社交圈。
「我需要幫助,我想要能保護住父親的力量。我希望能夠成為家中的最後一道防線,而不是作為一枚精緻的花瓶,需要依靠他們的保護才能夠在這個世界生存。」
——即使他憎恨著這場戰爭。
「你的報酬,我很滿意。」
祂帶領的軍隊每次歸來身上都必然沾染著彷彿洗不掉的血腥味,而祂的每一次出征都是必然的勝利。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對著面前的高維俯視者說道:
「你的意思是,亞伯拉罕大公爵單獨請我來做客?」
……
「但是,那是可是半神啊。」
而那之後,他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變得難以和人正常交流。
「我很擔心。」奧黛麗有些憂慮的對著自己面前的高維俯視者說道。
口口聲聲說著想要踐行正義,最終卻還是被困在自己的慾望之中……
在那之後的一次www.hetubook.com.com戰鬥之中,阿爾弗雷德就因為受傷而回到了貝克蘭德,沒能繼續參加後續的戰鬥。
高維俯視者看著自己面前的奧黛麗·霍爾,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
所以,相比于風暴之主,她現在重新讀了真實造物主的典籍——她敏銳的感覺到魯恩帝國境內對於原本的極光會的稱呼有所改變,減少了報紙上抹黑極光會的內容,並且將其更名為了極光教會。
「『白塔』先生,如果弗薩克帝國的序列五戰士來刺殺我的父親,我要憑藉著什麼樣的能力才能夠擋住他?」
高維俯視者平靜的向著奧黛麗詢問道,奧黛麗頓時愣了一下,咬了咬牙,對著自己面前的「白塔」先生回答道:
……
在托關係得到了真實造物主的聖典之後,奧黛麗就更加的驚訝了。
「——我。」
她做不到。
「你好,霍爾小姐。」
「我已經請了教會的人來幫他做治療,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在一個人的時候和阿爾弗雷德說話,他現在……很危險。」
「等成為了半神之後,即使是『觀眾』途徑也有著很強的近戰能力。」高維俯視者提醒到,在祂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的蠱惑之色,周圍一根又一根細密的絲線在空中緩緩浮現,最終匯入了祂的眼中。
「而現在根據皇帝陛下說的,我知道我們在對於因蒂斯的戰爭之中取得了不菲的成果,但是我們的北方還有著一個弗薩克啊。」
但是很快,霍爾伯爵就發現自己的孩子似乎染上了些許惡疾。他的精神開始恍惚,甚至時不時下意識的抬手做出準備戰鬥的姿態。
再美麗的寶石被碾碎后都會變得黯淡無光。
「爸爸,我們的國家在這場戰爭之中勝利了,為什麼我一點感受不到開心呢?」
正如高維俯視者所言,奧黛麗實際上並沒有其他的選擇。「白塔」和「太陽」途徑對她們來說會有很大的麻煩,一不小心就會被認成被因蒂斯或者倫堡發展過來的內奸。
「為了我的家人,為了霍爾家族。」
「我選擇全能的『倒吊人』。」
……
而讓她現在的心情雪上加霜的另一點就是,這一周「愚者」先生並未按照慣例召開一周一次的塔羅會。這讓奧黛麗不由得擔心「愚者」先生是否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環顧周圍一圈,在沒有看見任何關於宴會的布置之後和_圖_書,才切信只有自己一個人收到的邀請函。
阿爾弗雷德·霍爾睜開眼,感覺自己在一片絞肉機之中,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是鮮血構成的地獄、是一塊血肉的磨盤,看不到一丁點希望。
但下一刻,他恍惚了一下,卻看見自己手中拎著的是自己的父親霍爾伯爵的頭顱,下一瞬間又變成了自己大哥的、自己妹妹奧黛麗的頭顱。
他是知道關於非凡者的事情的,阿爾弗雷德是序列五的「懲戒騎士」,他也去詢問了黑夜教會的非凡者。最終得到了序列五的非凡者也有著很大失控概率的答案。
霍爾伯爵怔了怔,最後嘆息一聲,讓自己的侍從拿好衣物、無言的向外走了過去。
可是這時代變得太快了,他覺得自己只要錯過一兩場宴會,錯過一兩次和國王相關的消息——現在該叫他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了。
他又何嘗不想守在自己的兒子身邊,看著自己的兒子情況好轉呢?
——就算敵人襲擊了爸爸媽媽,我也可以為他們擋下致命的襲擊。
他看向了自己的右手,發現那裡提著一個有著因蒂斯樣貌的非凡者的頭顱。
「你好,霍爾先生。」
他不準備繼續堅持保守派的意見,轉而準備投向支持戰爭的一方。
她只不過是一個序列七的非凡者,就算即將晉陞序列六而得到的近戰能力也絕無可能和專精戰鬥的戰士途徑相媲美。
這當然是來自於羅塞爾大帝的典故,羅塞爾大帝就是在白楓宮鞏固了自己的權力,但是最後戲劇性卻死在了白楓宮之中。
「在我完全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過來的情況下,我真的可以保護得了我的父母嗎?」
「你們看好奧黛麗小姐,不要讓她在單獨一人的時候和阿爾弗雷德見面。」
「你可以直接轉換自己的途徑,畢竟『觀眾』和足足四條途徑相鄰。」
「爸爸和媽媽一直在為了霍爾家族的榮譽和存續在外面和自己並不認同的貴族虛情假意的交流攀談、甚至捨棄自己的尊嚴;而大哥和二哥同樣為了這個家庭、為了這個家族犧牲了很多。」
霍爾伯爵臉色隨之一變,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
在上一次的塔羅會之中,「愚者」先生說了什麼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樣我就可以——
身為一名即將晉陞「催眠師」的心理醫生,奧黛麗卻感覺自己幫不到自己哥哥一點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