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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目張胆的說這些話，雖然是實話，但是實話不好聽啊，好不容易拿下的突厥，結果實際資產還掌握在突厥人手裡，這換了誰都會不舒服，更何況是陛下呢！

話音落下，即刻有人反對：「錢財乃是身為之外，你卻以此為由替唐國公辯護，想要掩蓋他所犯重罪，柳大人，你是否太過偏頗了？你出身新世學院，所學所得怎麼儘是些市井之言？」

這段日子他一直很少言語，談論國策也只是聽著而已，偶爾說一兩句話也無傷大雅，這回卻讓李世民重責楊晨，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這怎麼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在一筆巨大的財富面前，很多事根本不值一提。

一旁一直站著的許敬宗腦門上青筋一直跳著，時不時看兩眼柳之允，心裏掂量著自己到底要怎麼說。

一番思想鬥爭后，許敬宗果斷閉了嘴，任由幾個官員喋喋不休。

原本等著聽柳之允給楊晨開脫的李世民傻愣了一下。

李世民微微蹙眉：「柳卿為何斷定會造成經濟方面的問題？可知民生與經濟相輔相成，若是百姓窮苦，自和*圖*書然無繁榮景象，商行農業都無法正常運轉。如今國庫急需銀錢，若是有新銅礦產出，自然能解燃眉之急。」

他算是想明白了，升遷一事靠緣分，賺錢一事靠本事，他現在就是全心全意置辦家產，全心全意在賺錢，沒有錢，他連吃飯都吃不下去。

唐國公對他，還算是不錯的，這個時候總不能落井下石吧？

其實嚴格來說，這個話題是他開的頭……

「……」柳之允凝神看他一眼，「為官者，為天下百姓謀福，商議國策更是本職，我提出看法有何問題，就因為關係到錢財嗎？若無錢財，又何來國庫？百姓又以何為生？再者這個問題乃是由陛下牽引而出，這位大人，你可是對陛下方才所言有所不滿？」

柳之允繼續道：「再者，臣聽聞以噶路州為中心，已經有不少百姓自願歸入我大唐戶籍，這件事相信陛下知道時定然是欣喜的，但是陛下卻無法看見校長為此付出的努力，臣以微薄之見，相信其中定然有金錢支出，而且這筆支出必然是校長背負了其中大半，因此和*圖*書臣以為私自開採銅礦，也是無奈之舉，還請陛下見諒。」

「柳卿言之有理，看來這礦還是得照從前的老規矩來。」李世民苦笑，想到自己兜里的銀兩不但越來越少，還只能眼睜睜看著擺在眼前的錢不能用，心裏就難受的很。

「你這是在胡亂攀咬。」

算了，還不如不說，省的惹麻煩！

柳之允神色淡定：「我說是乃是實話，且這位大人提及聖人，難道不知聖人教誨子貢，過猶不及的道理？」

蘇敏嗤之以鼻，但是還是一貫老實的沒有冒尖說話。

「校長在噶路州私自開採銅礦，所得礦產定然會運回大唐，銅礦流入，大唐礦產變得豐富，這是一件好事。」

李世民原本是很高興的，但是現在已經高興不起來了。

房玄齡同樣神情，看向李世民：「陛下，這可是真的？若是真的，私下開礦乃是重罪！」

「陛下，此事臣有不同的看法。」柳之允好看的眉頭擰在一起，秀氣的臉龐透著一絲堅韌。

「陛下，此事定要重重處罰才是，此等歪風邪氣斷然不可再長ｈeｔuｂｏoｋ•ｃom•cｏm！」說話的是許久不曾露面的高士廉，他在家告病了許久，直到杜如晦過世他才重新上朝。

你怕是沒窮過！

長孫無忌眉毛一挑，雙手互相握著，氣定神閑：「此話怎講？」

那就算了吧。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雖說話說的直了些，但是所說所做都是於國有利的，那個楊晨……也算做了件好事吧。

「噶路州乃是從前突厥之地，雖在陛下國策之下成為羈縻州之一，但是所實際管轄之人依舊為原來的首領，其他方面改變也並不大，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處礦產也是那位首領的。」

李世民又深深看了眼柳之允，開口道：「關於這個礦產，朕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這個礦產最先發現的並不是上奏的錢鴻和，而是楊晨，而且在這封摺子到朕手裡為止，楊晨已經私下開採過了。」

「私自開採礦物，未上報朝廷，按照禮法來講，是重罪。」

「楊晨私自開礦？」長孫無忌略有些吃驚。

「你……你這是胡說！」有人想不明白其中來龍去脈，只能怒氣沖沖的呵斥，「和圖書聖人門下者，豈可口口聲聲都是錢？你這是在污衊聖人！」

李世民面色如舊，既然礦產不能立刻開採，那麼楊晨的事情肯定是要處置的。

「然後呢？」李世民保持鎮定。

世上或許真的有視錢財為糞土之人，但這樣的人大多數是自身本就富裕，或者家族富裕之人，若為窮人，別的都不想，最關心的就兩件事，一是活下去，二是賺大錢從此不再受苦，其他的根本沒有人會去關心。

李世民淡淡道：「說來聽聽。」

被柳之允堵得說不出話來，幾個大臣怒不敢言，當著李世民的面，他們不好太過明目張胆對付柳之允，只能悻悻的閉了嘴。

「……」李世民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未經陛下允許私下開礦，唐國公未免太過猖獗了！」

不過既然陛下你背了……

大殿內，所以人一愣一愣的看著柳之允，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話落在眾人耳朵里，有些人不以為然，有些人深以為然，其中，縮在角落的蘇敏赤|裸裸的翻了個白眼。

能說出錢財乃是外之物的人，肯定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傻m.hetubook.com.com缺。

可如果要開口，不說重罪能說什麼？畢竟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見李世民聽進去柳之允的話，長孫無忌露出滿意的神色。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

站在一旁的房玄齡看了好幾眼柳之允，欲言又止。

柳之允想起政治課上所教授的內容，面色鎮定的道：「市場上所有東西都有平衡的一個點，打破平衡就會出現危機。若是大量貨幣流入國庫，再由國庫流入市場，那麼貨幣的數量就會突然變大，從而產生貨幣數量大於實際需求的局面，一旦如此，供給大於需求，就會產生貨幣貶值，也將引起物價上漲現象，到時候從前一文錢能買兩個燒餅，到後來，也許需要五文錢才買得起一個燒餅，貨幣變得不再值錢，這會引起百姓的恐慌，從而引發動蕩。因此，開採礦產可以，但是鑄成貨幣流入市場卻需要慢慢來。」

李世民的確很不舒服，但是又知道柳之允說的是實話，便耐心繼續聽他講。

柳之允站的越發筆直起來：「但是因為特殊原因，又算不上重罪。」

李世民臉色微微一變，其餘大臣更是變得小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