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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晨懶得理會他，俯身靠在窗口：「這玉坊的布匹據說都很便宜，且品質不差，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來……」

玉坊將價格壓得這麼低，得罪的可不是楊家一家而已，其他的同行肯定也有不少印象，偶爾有人受不了了，找人過來使些下三濫的手段，那也是有的。

樓玉顏一直就在玉坊內，這些人過來跟老掌柜說的話，她都聽到了，也知道他們就是來找茬的。

楊晨伸了個懶腰：「時間還早，我請你出去喝茶吧，這裏的戲曲班子不比長安的差呢。」

他爬起來就連滾帶爬的往玉坊裏面跑，一邊跑一邊叫著掌柜的。

那張臉，倒是長相極美。

「老夫自己能猜得出來，只是……我想知道那個冰人到底牽扯到了什麼事情？」

這話也就剛說完，厚厚的木頭門后就傳來慘叫。

長孫無忌似乎震驚不已。

劉謙拍了拍手，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讓楊晨他們進來。

「就是他們了。」楊晨道。

楊晨領著他們往水牢去，但站在門口的時候，攔住了他們：「陛下，待會再進去，我讓去把裏面收拾一下。」

「你這個水牢，東西倒是很多。」李世民背著手，聞到裏面刺鼻的氣味，有些不太舒適，但是一進來他的目光就被吊著的健次郎吸引，看他裝束，是大唐人的打扮，但是倭人和大唐人長相上是有些微不同的，仔細辨別，依舊能看出來他們是倭人。

楊晨等了一會，長孫無忌便出來了，身上一件灰色亮線衫，襯得他和-圖-書穩重又精神。

房明煦是陪同出來的，回去的時候自然也陪著回去。

楊晨心裏想著，要是你知道這些倭人以後會做什麼，搞不好會想把他們全部都弄死。

「去將這罈子扔進水裡，這些人全捆起來綁在架子上，地面簡單洒掃一下。」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都看著他，眼神里，多少透著些許不滿。

這些牽扯到的，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玉坊……玉坊……這不是樓家那小姐開的嗎？」楊晨終於想起來了，那天他還跟李湘雲一起商議過樓家布坊的事情呢。

「嗯，所以，我不能說出來，但是我也不會瞞著你，你想知道什麼，儘管自己去看，去聽，但是千萬不能泄露。」

上去茶樓的時候，對面一家布莊十分熱鬧，很多人在門口說著話，不知道是在搶布料還是在說閑話。

「好，我們一起去！」

「老夫去換件外衫。」長孫無忌身上傳了一件樸素的衣裳，但出門，他還是選擇從前體面的生活。

人群被衝散，很多人在埋怨，但是都被五個大塊頭給鎮住了，不敢多說什麼。

一道女聲從玉坊里傳出來。

楊晨喝著茶，吃著點心，隱約想起那家布莊叫做玉坊，好像在哪裡聽到過，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了。

李世民沒有追究的打算。

「府中管了人？」長孫無忌有種眼睛被捂住的感覺，他就住在楊家，但是卻不知道楊晨在家裡關了人。

不多時，才見她緩緩走出來。和-圖-書

冰人，秘密，轉移，倭人……

「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大到一旦泄露，會天崩地裂……」

長孫無忌想罵娘。

「不去！我們就要在這裏說！」為首的壯男將布料扯過來，「這是你們玉坊的吧！」

陛下沒有故意要隱瞞他，但是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楊晨走過去，從樓上往下看，比在樓下看起來人還要多的樣子。

這種感覺，跟從前掌握天下機密相比，落差很大。

「有問出來什麼嗎？」李世民半掩著鼻子。

李世民微微頷首：「你的猜測很有可能，但是，還是需要證據，要證據來證明冰人和他們有關係，如果真的是他們先發現的，或許他們知道的比我們更多，你要看好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少來這套，這布料有問題，害的我家婆娘身上發癢，你們要賠錢！」

「不行，就在這裏說！」

只不過，都不在這裏罷了。

楊晨叫人過來，裏面劉謙得到消息，頗為震驚。

樓家的生意，居然這麼火爆？

「把你們當家的叫出來，這算什麼東西，竟然敢訛我們！」

出來的掌柜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生意人臉上都是笑臉，即使知道對方是來找茬的，也是笑眯眯的迎上去。

小夥計被罵傻了，沒聽說過賣布還有這個風險的。

「你在家裡居然修了這樣一個地方？」李世民蹙眉，「你幹什麼要修這個地方？」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也藏不住，加上這聲參見，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和-圖-書楊晨看了一眼，就上了樓，要了一個包間，窗口開在一側，低頭正好能看見舞台中央唱戲的戲班子，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上來，頗有些紈絝子弟日常的感覺。

五個大塊頭男人從不遠處過來，手裡甚至還拿著棍子，一臉的兇相，他們剛一靠近人群就開始罵罵咧咧的。

「倭人從前侵擾水域，朕本就覺得他們厭煩。」李世民語氣里的厭惡絲毫不加以遮掩。

就這環境，還聽戲？

「如此便好。」李世民感覺有些疲憊了。

「樂老先生，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兩人站在門口，直到李世民消失不見了，楊晨笑嘻嘻的道。

「走開走開！」

但是那股濃濃的血腥氣卻散不掉。

「諸位，有事跟我說便是！」

品味可真差呢。

「那布莊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多人？」長孫無忌起身走過去，低頭朝下看，正好是街道上，也能看見那家布莊。

在水牢里呆的時間不多，三人很快出來。

「前面那茶樓便是了，我們上去吧。」

楊晨站在樓上道：「這明擺著是有人找他們來找茬的，搞不好是同行吧。」

估計外面也是能聞到的。

人很多，聲音也很嘈雜。

楊晨搖搖頭：「他們嘴硬，什麼都不肯說，但是我已經故意讓走了一個人，只要那人回去報信，我的人就會知道背後指使者是誰，但是不管怎麼說，應該是倭人無疑了。」

長孫無忌的腳步慢了下來，楊晨見狀，也慢下來了。

「楊公爺可有什麼猜測？」開口是長孫無忌m.hetubook.com.com，化名之後他的估計就多了起來，張口閉口叫楊晨必須要尊稱。

看起來，倒是比李世民還要精神上三分。

便是圍觀的人群都不由得看呆了眼神。

老掌柜看了看，道：「不錯，這是我們的布，如果是我們的布，那我們玉坊一定會負責的，還請裏面請，諸位喝會茶，咱們將事情解決了，說清楚了，可好？」

楊晨點頭：「陛下放心，臣弟會想辦法撬開他們的嘴的！就算這些人嘴硬不說，那個逃出去的人勢必會找背後的人，到時候牽扯出來，自然有辦法知道更多關於冰人的秘密。」

楊晨咧嘴笑：「沒事，我到時候讓我兒子背！我有倆兒子呢！」

陽光斜斜的照射下來，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光束中沉浮的塵埃顯得寂靜又滲人。

想起長孫無忌能撐過船隻顛簸，漂洋過海來到黔州道，就知道他的身子骨不是一般的好。

他們手裡還捧著布匹，看起來很新，遠遠看去，花樣也挺好看，只不過一看就是女款。

他們似乎不太相信，那就不能怪他了……楊晨坐下，笑呵呵的道：「陛下，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幾個倭人？我正讓人審問呢。」

牢房裡的人很快行動起來，不多時，明顯的血跡已經被清洗乾淨了。

長孫無忌瞪了他一眼：「鍛煉身體那是自然，不然等你到了老夫這個年紀，可就不好說了。」

他也有兒子！

「別擋路！」

這五個人顯然是來鬧事的。

「好多人，這家店的生意這麼好？」長孫無忌一邊聽著ｈttps://ｍ.hetｕｂooｋ•cｏm•ｃoｍ下面的喧鬧聲，一邊聽著茶樓里的唱戲聲，回頭看了楊晨一眼。

李世民糾結一旁的長孫無忌，但稍稍一想，也就釋然了。

長孫無忌聽著楊晨說的，默默在心裏消化那些信息。

雖然跟從前相比，自己的身體好多了，但是出來已經有一個時辰，身上的倦意已經襲來。

環顧四周，血淋淋的一片，尤其是那個酒罈子，觸目驚心的，要是被看到，定然是不好的。

楊晨點點頭：「我覺得，他們知道跟冰人的出現有關，有可能是他們將人弄到乾州道來的，但這應該是一個意外，所以，才會想盡辦法找到冰人的線索，也不知道怎麼的，被他們知道了嚴大人或許和此事有關，就趁著嚴大人不在府上的時候，忽然下手，要不是陰差陽錯被人發現，他們早就得逞了。」

玉坊的夥計急忙出來，笑臉相陪，但被對方退的一個趔趄。

「樂老先生平時經常鍛煉吧？」楊晨輕快的走在街上，雖然如此，但是到底是他年輕，長孫無忌想跟上多少需要費些勁，楊晨就故意裝作沒看見，讓他跟的氣喘吁吁的。

話還沒說話，就聽到好幾個粗魯男子說話的聲音。

「臣弟喜歡做更多的準備，不過這地方原本也沒想到會真的用上，只是備用而已。」楊晨怕自己解釋的還不夠清楚，「畢竟我剛來，也挺惹眼的，總要有一個地方鎮鎮那些小人。」

楊晨認出來那是一個女子，但是只能看見她一側的臉。

「諸位有事？請到裏面說吧，走走走。」

「天崩地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