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獨立天南為一柱,坐觀天下分兩國
第二十章 崔攀龍
崔攀龍說道:「崔某聽候大將軍差遣。」
「什麼時候,說了嗎?」張軒問道。
在財政緊張的情況之下,張軒不想枉動大軍。只是如果萬不得已,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張軒即便再不喜歡清廷,也不得不承認,清廷已經是一個大國了。覆滅一個大國,寄希望於一兩次決戰的勝利,實在太過冒險了。
張軒知道,即便現在距離晚上還有一點時間,他也干預不了數百里之外,潮州的事情。他能做的不過是等而已,等結果,成功了,自然不用多說,如果失敗了,該如何補救?
「卻不知道大將軍準備如何報仇?」崔攀龍說道。
胡澹也就不傳遞隱瞞消息了。只有一些公開消息傳來。
而此刻的潮州城,各方士紳名流都來了,車重任讓城中百姓張燈結綵。所謂何事,就是迎接大夏欽差,也就是胡澹、胡澹作為談判代表與車重任談了好長有一段時間。今日終於請來聖旨,要冊封他為潮王了。
而且張軒雖然督促崔攀龍建城,但是又拿不出銀子來。崔攀龍的麻煩事情還在後面的。
西洋鍾在這個時代還真是一個稀罕物的。也就是在廣州這樣的地方,才能見到。
m.hetubook.com.com
等人高的座鐘大概有千余斤重,裏面甚至能進入一個人。外面也有很多關於基督的浮雕,還有一些天使什麼的。連上面的數字,也是拉丁文的。帶著一股西洋藝術品的范。鄭廉說道:「在晚宴之上。」
張軒說道:「我已經選定製造局落於佛山。而佛山人口數萬,卻只是一鎮,也沒有城牆,軍機要地豈能如此,故而我欲分佛山為一縣。只是佛山事關重大,要做的事情很多,畢竟佛山建城,比如輔助製造局建立等等,非心腹之人,不可擔任。崔兄豈有意乎?」
崔攀龍說道:「大將軍儘管吩咐。」
只是張軒並不是太喜歡的,蓋因這鍾老是不準,必須專門安置一個人,天天在正午調鍾,才不至於讓它差的太離譜。
張軒見了這封書信,就知道崔攀龍定然是可以相信的,說道:「如今正有一事,需要崔兄相助。」
其實就崔攀龍來說,他在鄭氏掌控福建之後,隱居深山,本不欲做二臣,但是聽聞臨潁的噩耗之後,簡直如同晴天霹靂,不能自己,立誓報仇。這才投奔南京為官。
張軒說道:「廣州新建製造局的事hetubook•com•com情,你也知道了吧?」
崔攀龍說道:「此乃以本傷人之策。」
一時間好像是主客易位。張軒本想考教一下崔攀龍,卻不想被崔攀龍考教。張軒說道:「東虜立遼東,已過三代,根基穩固,數十年之徵戰,有一大批精兵強將。秉初生之銳氣,更得蒙古精騎,此不可強與之爭鋒。不過,東虜也有致命的缺點,自唐宋以來國家仰仗東南,以成定局。九邊苦寒,河南兩淮,我有之,只需決戰邊角,先下四川,平定殘明。再海路攻朝鮮。日日與之戰,以疲東虜,數年之後,東虜疲憊,再兵出數路,橫掃中原。直掏燕雲。」
「但願吧。」張軒從鎮海樓上遠遠的向東方眺望,似乎能一眼看過數百里,看到潮州城之中。
「臨潁的事情知道了嗎?」張軒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出現顫抖。
「大將軍請放心。」鄭廉說道:「胡先生做事向來謹慎,他既然有把握,定然能辦成的。」
所以張軒最後想到了在這個以本傷人的戰略。南方兩軍對峙,走海路在遼東另外開闢戰場。即便遼東大敗,也不至於牽連到後方。而且能動手的不僅僅是朝鮮遼東,還有山https://www•hetubook.com•com東等地。
從某種程度上,這幾乎是清攻明的翻版,要先剪除枝葉,再斷其主幹。
張軒微微一嘆,說道:「希望胡先生能萬無一失吧。」
「是時,則滅此朝食。」
一時間張軒已經打起了腹稿。暗道:「如果胡先生失手了,我少不得組織一次東征了。」
張軒說道:「我對不起家鄉父老。」
張軒寫了一道手令,讓崔攀龍拿過去找何吾騶。很多事情都要提前準備,佛山鎮作為南海縣最大一個鎮。想要分割出去,也需要很多麻煩事情的,各地的賦稅怎麼說,縣界怎麼划,決計不是張軒說說那麼簡單。
崔攀龍說道:「下官明白。」
「對。」張軒說道:「就是以本傷人。」
即便秦趙長平之戰後,趙國還苟延殘喘好長時間的。
「咚咚咚。」西洋鍾敲響了。張軒看著時間,下午三點正。距離晚宴時間還有一段時間。
崔攀龍說道:「下官在京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兵危戰急,也怨不得大將軍。」崔攀龍說道:「只求大將軍不要忘記父老之仇。」
張軒說道:「軒不敢忘。」
崔攀龍說道:「已經聽說了。」
不過這鍾畢竟給他一些對於將https://m.hetubook.com.com來的回憶,故而他也捨不得扔了,就放在他的會客廳之中了。
經過西征之敗后,張軒對自己的所有戰略思想進行了全面的反思。在整體戰略之上,不在希冀于僥倖,甚至也沒有想過一戰滅清廷。因為古往今來,很少有大國能一戰覆滅的。
張軒剛剛安置了崔攀龍之後,就見鄭廉急匆匆的走進來,張軒立即問道:「出了什麼事情了?」
張軒聽見到這個口音,心中忍不住發酸。不由想起了臨潁之屠。本來不大臨潁縣,幾乎已經了無人煙了。張軒其實一直讓自己刻意忽略這一點。每每想起都有幾分不能自制的仇恨。
張軒不由的心中一緊,為胡澹開始擔心起來,胡澹為潮州的事情已經忙活了好長一段時間。張軒也斷斷續續的聽了一些消息。不過張軒禁止胡澹向後方傳遞消息。張軒特別給胡澹傳令,他只要結果,其他任胡澹施為。
鄭廉在張軒身邊低聲說道:「胡大人傳來消息, 他準備今日動手了。」
張軒說道:「崔兄就是佛山首任知縣了,我會立即上報朝廷,想來朝廷也不會有意見的,一些事情都要準備起來了。而且佛山製造局總管王大炮是我舊部,只是他工匠出身,心和_圖_書思恐怕不足以控制製造局。而製造局副總管冼子靖乃是當地大族。你去佛山之後,持我書信去見王大炮,王大炮自然會對你言聽計從。你要確保製造局一切安好。」
張軒收起書信說道:「崔兄有大兄的書信何不早言之?」
張軒將崔攀龍扶起來說道:「崔大人何止於此?」
如果僅僅看這些公開消息的話,潮州那邊好像是太平無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張軒卻沒有想到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了。
崔攀龍說道:「屬下明白。」
崔攀龍說道:「不如此,如何一睹大將軍風采。」
張軒說道:「唐太宗說制勝之道,無他法,不過兵堅甲利耳。這一件事情就拜託崔兄了。」
崔攀龍猛地下拜說道:「我崔家數百口的大仇,就託付給大將軍了。」
崔攀龍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張軒,張軒接過一看,卻是張質的書信,裏面沒有說多少,只是說和崔攀龍是他師弟,為官清廉,是可以重用的人才,他特地將他調配到廣州去,讓張軒善待之。
從海路北伐佔據主動權。而且以南方的人力物力又遠超過北方,縱然打成一比一的消耗戰,時間長了支撐不住的,依舊是清廷。到時候就是全面拜訪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