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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鐵衣曲

作者:克里斯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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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炎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矛盾

第二卷 炎立

第一百九十二章 矛盾

英國公府。
聽到祖父這番滿含著矛盾心情的話,李敬業愣住了,正當他正在考慮要不要說出實情時,李績已經轉身回到錦榻重新躺下:「退下吧,我已倦了!」
「孫兒給阿翁請安!」李敬業恭謹的向坐在上手的祖父斂衽下拜,不管他在外面多麼浪蕩跳梁,在自家這位老祖宗面前,總是那副恭謹有禮的世家子弟模樣。
「原來是這麼回事!英公為何這麼說話,讓人好生難懂!」李弘聽到這裏才明白了過來,李績方才那番話等於是偷換概念,把王文佐有沒有罪過這個問題變成了天子想開疆拓土還是文治守成,這樣一來就把御史彈劾的路給堵住了,畢竟御史和_圖_書可以彈劾王文佐胡作為非,卻沒法彈劾天子開疆拓土的國策。
「只是這樣嗎?」李績問道。
「老朽方才思慮不周,還請陛下治罪!」許敬宗趕忙躬身謝罪。
「說好話?」李弘愣住了:「說好話還要殺他?」
「當初王文佐在京城時,你可曾與他結交?」
「許右相方才說的那些雖然有理,但這都是從臣下的角度來看的,卻不是從聖上的角度來看!」李績道:「王文佐能立下那些大功,就是因為他膽大妄為,行事果決,至於他為劉仁願的後人求情,若不是這個性子,又這麼能得屬下死力?跟著他在百濟倭國建功立業?如果陛下希望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疆拓土,揚名後世,就要用王文佐這等人;若是想要守成文治,那王文佐這等跳梁冒進之人就用不得,當誅之以為天下人之戒。」
「弘兒,聽懂了嗎?」李治笑道:「這都是英公的金玉良言,你可要好好記住了!」
「許公何出此言!」李治笑道:「你說的也是正理,何須請罪!來人,二位各賞賜絹一百匹,送回宅邸!」
「只是這樣!孩兒謹遵阿翁教誨,不敢隨意與外官交接!」李敬業低下頭去,咬牙答道。
「哦?為何這麼說?」
「呵呵,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過也難怪他,身居高位,不能不謹言慎行,和*圖*書諸事小心,不然貞觀時留下的老臣始終屹立不倒的,也只有他一個了!」說到這裏,李治嘆了口氣:「弘兒,你身為太子,將來登基為帝,更要小心,高處不勝寒呀!」
「那英公以為呢?」李治的目光轉到了李績身上,他與李績的關係可比許敬宗深遠多了,他五歲時就遙領并州都督,而當時并州都督府長史便是李績,理論上兩人幾十年前便有上下級關係了;後來李世民臨死前還故意貶斥李績外官,好讓李治有機會施恩於他,可謂是柱國大臣。
「弘兒,你還是沒有聽明白呀!」李治笑道:「英公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王文佐能夠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就是因為他www•hetubook•com•com那些罪名,他要是謹慎小心,墨守成規,也就沒法立下那些功勞了。他又說如果天子要開疆拓土,那就要大用他;如果文治守成,那就殺他。問題是現在大唐是文治守成的時候嗎?你說英公是在替誰說話?」
「多謝陛下賞賜!」李、許二人齊聲道。
「呵呵呵!」李治笑了起來:「痴兒,你難道沒有聽出英公是在替那王文佐說好話?你還怪他?」
「以老朽所見,是功是過,就要看陛下的裁斷了!」
聽到祖父的提問,李敬業心中格登一響,他雖然是家中嫡孫,但李績素來治家嚴整,他平日里早晚請安,也就是程序性的說幾句話,像這樣直接提問的,已經多少年沒有一次m.hetubook.com.com了,趕忙小心答道:「回阿翁的話,當初王文佐來京城時,住在金仁問家中,孫兒與金仁問是舊識,所以一起吃過兩次酒,孩兒送了他一次禮物,別的就沒有了!」
待到李績、許敬宗兩人離開,李弘便道:「阿耶,英公方才說要文治守成便要殺王文佐,豈有這等道理?三郎縱然有過,何至於要殺他?」
李績從錦榻上站起身來,走到李敬業身旁,仔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孫兒,突然嘆道:「整日里與那些飛鷹走狗之輩混在一起,真英雄就在眼前,卻不知道結交。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當真知道自己是個廢物,庶幾能保住家業了吧?」
「是,父皇!」李弘心中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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