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南京風雨
第一百四十一章 侄兒,咱倆較量一下雷法
張牧之思索片刻,再次手捏法決打出,只聽地面上轟一聲陷落了一個大窟窿,隨後轟轟隆隆一陣亂響,一座三尺來高的山嶽拔地而起,刺破了頭頂那團烏雲。
長明仙子又道:「九陽真人將三五斬邪劍賜予你,又苦心積累為你未來的名望謀划,這是成道之恩。」
郭文斌一愣,稍稍思索片刻后搖了搖頭:「小生在這觀中蒙各位道長關照,並沒什麼煩心的事兒。」
張牧之點了點頭,和郭文斌一起往藏書樓里走去。
山雖微小,氣勢卻十分雄渾,高低起伏,峰巒疊嶂,通體由堅硬的青石堆砌而成,形態同真實的山嶽一般無二。
「退一步講,就算定了婚約又如何?人天孫娘娘配不上你?還是阻攔你成道了?你如今道行同人家比還差得遠呢!」
「咔嚓」一道霹靂轟落在眾人前方,電光刺的眾道士眼睛一花,隨即又有狂風撲面而來。
那山峰卻未被雷霆轟碎,反而有一點點綠意在青石上復現出來,慢慢變成了細如微塵的青草,指甲蓋兒大小的灌木,牙籤高矮的青松,修竹,楊柳等等等等。
張牧之不好拒絕,於是心念一動,眉心裂紋張開,內中一團璀璨的金光引而不發,映襯的小道士面龐頗有幾分莊嚴之感。
「難道你龍虎山又出了個虛靖天師一般的人物?」靈寶派弟子開口笑道。
張懋嘉止住笑聲,面色轉為平靜,雙目悠悠地看向對面靜坐的小道士。
張牧之一愣,看了看這莊嚴肅穆的殿堂:「這……不好吧?恐對三清道尊不敬……」
「見過主持!」郭文斌這幾日隱約聽到眾道士議論這位新主持乘龍飛天的事兒,在心裏已經把張牧之看做神仙中人了。
長明仙子以手支著胳膊,饒有興趣地看著小道士自己糾結,過了會兒忍不住道:「我總覺得你有些矯情了!」
「侄兒運行周身法力淬鍊肉身時,可有意使法力在眉心天目穴處停留一瞬,以此凝練眉心豎眼。」
張牧之沉默片刻后再次點頭:「師姐說得有理,那我便寫下書信讓九陽祖師自行決斷便是。」
張牧之伸手彈出一點雷光,落在火焰中后慢慢長大,同樣是荷葉,蓮花,蓮蓬,只是卻變成了金色。
李雲崖和劉宏達感應到張牧之身上堂皇正大的雷霆法意,心中早佩服的五體投地,連忙恭敬地在前方引路。
「主持正在殿中等候,師兄請進。」李、趙二人站在門口並不入內。
「可能初始時你需要時時以心念控制,待到時間久了,周身法力自然而然在天目穴常駐,你那豎眼便能化虛為實,到了那時候才能彰顯這神眼的妙處!」
身後眾道士也一起躬身:「見過三清殿主!」
張牧之被領著進入朝天宮,穿過諸多殿堂、閣樓、廣場,又行了片刻之後才來到一處宏偉氣派的大殿門前,抬頭一看正是「和-圖-書三清殿」。
劉宏達臉面一紅,正要繼續言說幾句,卻被師兄李雲崖止住:「師弟!無需跟他們爭執,一會兒張師兄就到了,免得失了禮數。」
張牧之看完信,整個人好似被雷驚的蛤蟆,呆愣愣的坐著反應不過來。
張牧之長吁一口氣,撫平了心中情愫,打開門出了小院,尋守靜道長安排明日拜訪朝天宮之事。
水窪變成了一個圓形的火盆。
「你我所修五雷法雖然不是一路,卻都是傳自虛靖祖師,來來!咱倆較量一下!」
正因各派英傑弟子皆在此處,故而這主持之位需得由資歷高,道行深的高功法師擔任才能服眾。
張牧之點頭:「叔父法眼如炬,侄兒上午才煉成最後一尊雷神法相,勉強使五行五氣歸位。」
小道士在橫望山下老君觀時見過張懋丞的陽神,其像清朗和煦,一派仙風道骨,然而五官和張牧之並不相像,也不知這張懋嘉怎麼看的。
張懋嘉指點道:「侄兒你看雷祖,隆恩真君以及許多三眼雷神的眉心豎眼,都是如正常眼睛一般,眼白眼仁齊全,而你眉心只是一團金光,核心處乃是一枚符文種子而已。」
張牧之輕輕抽了抽鼻子,清楚地嗅到了細微的花香,明白這並非是幻術,而是真真實實的荷花、蓮葉,同時也是木屬神雷的應變之道。
另一名靈寶派的弟子忍不住呵呵直笑:「大家都是十六歲精氣完足后才開始練氣,這位從小就練,真是厲害!」
李雲崖和劉宏達二人心中憋著氣,也不知該如何爭執,只好一起望向道路盡頭:「怎地還不來……」
張牧之上前幾步,長揖到地見禮:「侄兒張牧之拜見叔父!」
這修行上的種種竅門,說破了就是這般簡單,但若沒有道行高深的人以高屋建瓴的眼光指點,只靠自己領悟,卻不知要白白蹉跎多少功夫了。
「喳!喳!」兩聲喜鵲的叫聲響起,小道士回過神來,見那送信的喜鵲正在石桌上蹦來蹦去,顯然是在等著他回信呢。
「乖乖!原來是下任天師到了,難怪會有此等威勢!」
「此言有理,我也去打磨神通了」長明仙子化火光飛走。
長明仙子將信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些道士大多二十來歲,個個都是氣息凝練,顯然都是鑄成了道基,練出了法力的英傑弟子。
為父時年四十有九,當年曾受妖魔之禍,致使沉痾纏身,幸賴天孫氏心存仁善,輾轉求葯保吾殘軀,今有痊癒之望也。
張懋嘉隨手丟過來一個蒲團:「咱們不是外人,無需多禮,且坐下說話啊!」
喜鵲一低頭,張口掀起信封,雙翅一震,身形直上雲空往龍虎山去了。
張牧之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師姐說得有理,九陽祖師信上也說,天孫娘娘能求來靈藥治療他的傷勢,僅和*圖*書憑這一點,我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火光一閃,長明仙子現身,坐在石凳上:「什麼事兒啊?快快說來!你修為精進太快,師姐我現在正將之前的本事重新拾起來,忙得很!」
雨點越來越密,越來越冷,漸漸地變成了細密的冰雹,冰錐,噼里啪啦打殘了金蓮,打滅了熊熊燃燒的烈火。
正如佛寺中有羅漢堂之主,有達摩院之主,卻從未有什麼大雄寶殿之主的說法。
「火里種金蓮,亦有我道家真意!」
長明仙子忍不住大笑:「你若娶了織女,這歷代天師中便數你最出息了!」
其實李、劉這兩位出身天師府的道士心中也沒有底,只是隱約知曉這位「張師兄」今年好像只有十六七歲。
張懋嘉聞聽此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侄兒果然是有眼光之人,不像別個庸俗之輩,看不明白我的相貌!」
突然天空中隱約有沉悶的雷聲響起,眾道士一起抬頭,就見空中電光一閃。
「父親大人膝下牧之拜上:……兒婚姻之事但憑父親大人做主……待兒挽過南京災劫,除去杭州大魔之後定回府中敲定此事……」
張懋嘉眼中的欣賞之色幾乎隱藏不住,只是並未插手,靜看小道士演法。
望吾兒思之慮之,若果有此心,可尋閑暇之日歸家同為父相商。」
張牧之笑了一聲,手掌攤開,同樣有一朵巴掌大的雷雲飄起,來到了山嶽的上空,而後噼里啪啦的雷霆密集如雨一般轟落下來。
「……天孫氏,就是上次天孫娘娘嗎?……我記得那日織女星臨凡,一共也看了沒幾眼,怎就心生愛慕了……」
指尖一道細微的雷霆落在光潔的青石地板上,只聽咔嚓咔嚓一聲細微的響動,石板裂開一個巴掌大小的縫隙,隨後又有咕咚咕咚的水聲響起,一抹清泉從地縫中涌了上來。
張懋嘉笑了一陣,繼續觀看張牧之:「眉心怎麼回事兒?」
「九陽祖師來信,這是要我和天孫娘娘定下婚約?」張牧之說著將書信遞了過去。
那位上清派的弟子說的並沒有錯,張懋丞讓張牧之擔任這三清殿主,本就是來「鍍金」的。
張牧之回到房裡尋了紙筆,一邊細細研磨,一邊在心中推敲言辭,心中有了腹稿后才開始寫回信:
師門長輩也不禁止這些年輕弟子之間的切磋較勁,只要不做什麼出格的事兒都由得他們去。
朝天宮宮門外並排站立了二十來位年輕道士,上清、靈寶、正一等各派皆有。
張懋嘉伸手在金蓮上一揮,一朵巴掌大小的烏雲顯化而出,「咔嚓」一聲細微的雷響,雲中有密集的雨點打落下來。
張牧之點頭之後,抬腳走進大殿,只見前方三清聖像高坐神壇,手中各執法器,肅穆慈悲,寶相莊嚴。
好似有天神施展了滔天法力,將雄偉的山嶽連同樹木一起縮小和-圖-書之後擺在了兩人中間。
「……今有淑女天孫氏,與吾兒一見而心生愛慕,遂至天師府自承家室,願同吾家結秦晉之好。
次日清晨,天氣晴朗。
張懋嘉點了點頭,笑道:「你也來試試?」
碎石、塵埃一起落到地面上,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沉了下去,一切風波平靜之後,地上依舊是完完整整的青石地板。
朝天宮位於南京冶山附近,乃明太祖下旨撥款建造,取「朝拜上天」之意。
「三清殿什麼時候有殿主了!無非是出身好,前來鍍金的!」身後另一個上清派的弟子小聲說了句。
「這話我卻不好回答……」張牧之尷尬一笑:「叔父自然法眼無差。」
張牧之從幾人的稱呼中辨別出了親疏遠近,笑著道:「都免過禮數罷!」隨後又對李、劉二人說:「兩位師弟直接領我去見叔父便是。」
道家諸神三清最貴,宮觀之中的三清殿,便等若是佛寺中的大雄寶殿。
「雷部有諸多三眼神聖,這活人我還沒見過,你張開豎眼看看!」
剛在第二進院落里走了幾步,迎面就見郭文斌自外面進來。
張牧之一愣,鄭重地看了看張懋嘉黝黑的面貌:「我觀叔父容顏頗類祖天師,此乃天賜道像,威風赫赫震煞諸般邪祟,豈可言丑?」
張牧之思索片刻,手中捏個法訣朝水窪一點,只聽「轟」的一聲,水中一縷火光飛快地放大,而後熊熊燃燒起來。
李雲崖性格持重,此時恪守禮數並不言語。
「原來是郭秀才啊!這幾日有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么?!」
張懋嘉細細觀看了下,笑道:「我道家凡三眼必神聖,你能得此機緣,可見未來也是能成仙了道的人物,只是你這第三隻眼還修鍊的不到家。」
李雲崖、劉宏達連忙躬身:「見過師兄!」
宮觀佔地三百余畝,內有各種殿堂房廡數百間,是南京城最大的道觀,亦是皇室子弟焚香祈福的所在。
陰陽相依乃道之外顯,縱仙真亦互有傾慕之心,吾兒不見上清派祖師楊羲與九華安妃之事乎?
風雨止住,張懋嘉不再出手,以目示意張牧之繼續。
香案下正有一位紫衣道士端坐蒲團,其人身形高大,頭戴金色蓮花冠,黑面虯須,額頭高高隆起,目如銅鈴,雙眉齊飛,正是朝天宮主持張懋嘉。
被冊封后便能有國運加持,未來修為高了才能同那燕京城裡的邪佛爭鋒。
吾兒身負天命,心系大道,卻不可存忘情之念,如能得此良緣,日後誕下仙人血裔,亦為我家之幸事。
「如今他又是你名義上的父親,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肯來信同你商議,已經算是極開明的了。」
「還缺少些生機才是!」
張牧之搖了搖頭:「並非是看不上,只是從來沒有這等想法罷了,我老覺得自己來到此世,就該刻苦修行以完天和-圖-書命。」
蓮葉張開,圓潤飽滿,隨後又有花苞鑽出,一陣清風吹過,荷花盛開,蓮葉輕輕搖動,正是一派勃勃生機的景象。
張懋嘉忍不住撫須大笑:「果不愧為天人之姿,汝已得了雷法真意矣,所欠缺的只是法力的積累罷了。」說著手中彈出一點雷光,將小巧的山峰轟成了粉碎。
「可遵循九陽祖師的意思先定下名分,至於其他的,待我降服了那杭州城外的妖魔再說吧。」
張懋嘉哈哈大笑:「看來你還沒明白雷法的玄妙!雷乃萬法之源,囊括陰陽五行,你且看來!」說著伸手朝下一指。
而朝天宮突然上任一位「三清殿主」,雖然是個不管事兒的散職,但就清貴而言,怕是只有主持才能壓過一頭。
「你認得這爹雖然是假的,但對你是真不錯啊!天孫娘娘這星辰之精化生的神女都能替你討來做老婆!」
張牧之心中沒了主意,連忙開口呼喊:「師姐!師姐!出大事兒了!」
觀中道士有數百余,都是天下各派選出的傑出弟子,來此地一是為了同各派交流道法經意,二是為了提前積累名聲,以便將來能得朝廷冊封。
天孫氏乃先天星宿之精,仙真玉質,吾兒乃後天載道之器,松風鶴容。
張懋嘉擺擺手:「說這些見外的話作甚!憑白顯得生分了!」
你二人若結連理,當可超脫生死之劫,永享齊眉之樂,日後同登瓊樓仙境,共赴瑤池之約,豈不美哉?
排在最前面的兩個道士,一名李雲崖,一名劉宏達,二人都是張懋嘉的弟子,已經被師傅傳了五雷法,如今正處在採集地氣凝練五行陰煞的階段。
張牧之笑著打招呼,以法眼觀看郭文斌頭頂,見這少年書生的氣運似乎弱了幾分。
倒是劉宏達小聲答應:「聽說那位從小就閉關修鍊,最近才出來走動,我倆離開天師府到這裏多少年了,怎會見過?」
「這是五行術法,亦是五行雷法!」張牧之腦海中有靈光一閃,細細感應下,果然從水中察覺到了水、土兩種雷霆法意。
「你前幾日不來看我,只等修成了雷法才敢登門,身上還背著斬邪劍,說說看,到底因何事對我心存畏懼?」
張牧之只好賠笑,也不知該如何應答,只是暗道:「歷史上此人曾伏殺張元吉,妄圖染指天師之位,而今看來卻不似心存奸詐的人物?」
「不瞞叔父,若以修道境界而論,我這豎眼遠未到出現的時候,只是因緣巧合才有了現在的模樣,侄兒也不太明白該如何修鍊這天眼神通,想必叔父能指點與我?」
張牧之謝過之後在蒲團上坐定,張懋嘉上下打量了小道士幾眼:「小道士長得斯斯文文,果然是大哥的種。」
此刻那荷花,蓮葉都已經在火光中被燒成了灰。
「此人相貌居然有八九分神似祖天師!」
「原來如此!雷霆既是破滅之力,也和圖書是造化之力!」
有了名望,再有祈雨之功,再有去杭州降魔之功,一步一步鋪好了路,就是為了讓張牧之受朝廷冊封。
小道士寫完書信后打開門,見院子里那隻喜鵲果然未曾離去,於是便把書信放在石桌上。
「師姐莫要取笑,我如今也是摸不著頭腦,實在不明白這事兒怎就落在我頭上……」
其餘道士被張牧之御雷而落的出場方式震懾,也不敢顯露什麼不服的苗頭,待張牧之轉身之後才看到了他背後的三五斬邪劍。
「師姐同我氣運相連,應當知曉我未來定然是身處動蕩旋渦之中,這兒女情長……」
張牧之心悅誠服地在蒲團上躬身:「侄兒謝過叔父指點!」
張牧之瞪大眼睛仔細觀看,只見片刻之間那泉水就在地上囤積了臉盆大小的一窪,恰似一面圓形的明鏡。
「侄兒觀想雷祖時得了機緣,偶然成就了這眉心豎眼。」
「叔父說的是!」
朝天宮裡的這些道士,平素就是誰也不服誰,私下鬥法不知多少次了,一言一行都要爭個勝負高下。
「九陽真人書信上也說了,是讓你有暇回天師府商議一二,說明這事兒還未有定論,你有什麼好糾結的?」
張牧之一愣:「那師姐怎麼看?」
「我看侄兒周身雷霆法意已經五行齊備,想必也到了以雷法淬鍊身體的時候了?」
張牧之心中突然又想起地獄中那個身穿大紅判官袍的錦瑟公主,忍不住搖了搖頭:
長明仙子並不通男女之情,自然鬧不明白張牧之此時的想法,好奇道:「若是那轉輪王的錦瑟公主倒還罷了,你連天帝的孫女兒也看不上?」
如今的朝天宮主持便是當代天師的胞弟,名喚張懋嘉,傳聞同其兄長一樣擅長雷法,符能通神,如今已是陽神真人境界。
劉宏達聽了這話頓時羞惱起來:「你那點道行懂個屁!我家虛靖祖師九歲便能施符請神!你怎麼說?」
這道士頭戴一頂銅質芙蓉冠,背著法劍,身穿素色大袖法袍,面容清秀,眉心一抹淡淡的金痕,望之更添了幾分威嚴氣度。
「李師兄!劉師兄!主持說這位三清殿主是你們天師府的天才人物,你倆見過沒有?」身後一位上清派的弟子小聲詢問。
待風平浪靜之後,眾人才發現眼前多了一位年輕的道士。
張懋嘉修鍊的是同謝道人、趙拙言一般的五雷法,但他已經練到陽神境界,自然是將陰、陽兩種神雷都練成了,故而也能指點張牧之的修行。
「這些道士都很懂禮數嘛!我還以為會有人尋釁,才施展剛領悟的雷光遁法趕來。」
張懋嘉突然探過頭來,朝小道士問:「侄兒,你看看叔父我丑不醜?」
張懋嘉瞄了一眼張牧之,暗贊一聲:「此子果然悟性了得!」隨後又是一指,明鏡似的水窪中一道雷光亮起,而後一抹綠意越長越大,慢慢長成了一根尖角的蓮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