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師正位
第二百六十八章 龍虎山伏魔殿之秘
張牧之在張懋丞身後點了點頭:「藥王爺常化作行腳醫生往四方濟世,她和孫姑娘則在藥店里坐堂行醫。」
張懋丞哈哈大笑:「吾兒若能真箇能將慈悲之心、向道之心視作自家本性,那確實是再沒什麼可憂慮的了!」
張元吉也是自小穿金戴玉的,同樣不怎麼看得上這賣相不好的木牌,於是點頭道:「好!」
「若按史料記載張元吉那貨只知作惡享受,哪裡像有封魔本事的……」
張懋丞搖了搖頭:「想來只是凡夫俗子的臆測了,這是祖天師當年封印的六天魔王,若真箇出世可比什麼草莽賊寇厲害多了。」
張懋丞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要做的是我當年未盡之事,我讓位助你也是應當,這並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張牧之回頭,見張懋丞已經換了一襲紫色的華麗法袍,頭戴赤金魚尾冠,好一幅威嚴的天師氣度。
張牧之大道:「我曾聽聞秦漢之前是各地山神主掌生死輪迴之事,東嶽天齊仁聖大帝如今所統領的蒿里鬼國便是當年遺留下來的。」
陰陽神雷能煉一切五行之物為陰陽二氣,唯有修成雷祖法相的虛靖先生和張牧之才能施展。
「吾兒可知陰陽開闢之後,清者上浮為天,濁者下沉為地,卻不像如今有天界、人間、幽冥這三界之說?」
「你是繼虛靖祖師之後第二個修成雷祖法相之人,若能以陰陽雷符封魔,這封印威力應該遠勝我和歷代祖師了。」
「父親大人所見孩兒種種心性,恰如明鏡映照萬物之虛像,雖時時更易,然孩兒之本性卻不曾有過絲毫動搖。」
原來那婦人是張懋丞之妻沈氏,這是他這幾天第一次見這位名義上的母親。
「父親大人見笑,孩兒有志天仙正果,天孫氏乃長生久視之輩,孩兒想著倒不必在意這朝夕間的緣分。」
「如果張元吉帶了這木牌,當可免除未來的魔劫……」
甚至還有些依舊做道士的,大多家中秘傳了一兩手畫符、捉鬼或看風水、相面的小術,當做自家立身之本,卻難得傳真正的長生法門。
沈氏臉上笑意頓時維持不下去了,想了想后就將張元吉拉到身前:「好孫子,來見一見你二叔!」
「麒麟殿上神仙客,龍虎山中宰相家」
「此二心實為一體,正是孩兒本性,孩兒日後無論修成多大神通,登臨何等尊位,只要本性不移,自可從容面對重重劫難。」
「然而各地山神秉性不一,這些靈境又各不相通,東嶽大帝雖法力廣大,卻也未建立起完善的輪迴體系。」
當代天師張懋丞著一身寬大的青色道袍,頭上僅以玉簪束髮,正和一襲素袍的張牧之相對而坐。
張牧之隨著張懋丞出了嗣漢天師府,順著上清鎮的街道往東而去。
「或許真是神通在身,膽氣自生,孩兒已經查知自己所面對的劫難其實比邪神之患還要困難百倍,然而心中卻沒了急躁之感,反而覺只要矢志不渝,便可得見功果。」
「孩兒如今心境雖不敢說如古井無波m.hetubook.com.com,卻也能如明鏡一般,照徹自家諸般念想,使自己不為外魔所侵。」
張懋丞雖是玩笑的語氣,然字裡行間卻滿是關懷之意。
「不錯,彼時幽冥世界尚未開闢,這生死之事確實有各地山神執掌,每位山神治下都有或大或小一片靈境,作為收納亡魂之用。」
過了下馬亭,便有宮中道士前來拜見,張懋丞依舊止住眾人忙亂,只帶著張牧之穿過龍虎門,繞過玉皇殿、後土殿、三清閣,來到東隱院東側。
張牧之持壺為張懋丞斟茶,張懋丞微笑贊道:「吾兒果有氣運在身,短短兩三年不見,如今已能同為父處於同一境界了。」
「如今這天師府中倒是和印象中有些不同……」
「不過大帝麾下共有紂絕陰天宮、泰煞諒事天宮、明辰耐犯天宮、怙照罪氣天宮、宗靈七非天宮、敢司連苑天宮這六座天宮,合稱酆都六天。」
張牧之思索片刻后輕聲道:「父親大人初遇孩兒于橫望山下,彼時孩兒尚渾渾噩噩不知天命,心中唯有得傳正法,修道長生的向道之心。」
張牧之跟著進入殿中,但見內里一片陰暗,也沒什麼多餘的陳設,除了立柱之外只有一口被鐵欄杆圍起來的古井。
張牧之正色道:「孩兒本性有二,一為慈悲之心,誓救眾生於災厄之中,無論什麼妖魔、仙神阻路也不可更改。」
沈氏目光鄙夷地看了一眼張牧之手中那黑不溜秋的木牌,又見張元吉欲要伸手去接,於是輕笑道:
張牧之一愣:「不知父親大人所見,孩兒心性有何轉變?」
后廳某一間靜室中陳設了一個小案,案上茶壺、茶杯俱全。
張懋丞繼續說封魔之事:「我天師府不僅享有督查人間眾神的尊崇,還有這封印邪魔的責任。」
他們這些支脈中的張氏子弟有出去做官的,有開酒樓經商的,有管理田畝收租子的,有負責採買的,總之各行各業人口眾多,形成了一個以天師府為核心的龐大體系。
「這就導致了世間生靈、亡靈混居的局面,生者屢遭戕害,亡者不得安息,巫鬼、邪神橫行,血食、生祭之風屢禁不止。」
「你二叔修為高深,煉製的法器自然有靈驗!乖孫你還小,若不小心弄污了可不好,祖母替你收著!啊?」
「吾兒倒是好福緣!」張懋丞笑贊一聲,一邊帶著張牧之往外走,一邊隨口詢問:「天孫氏如今還在南京嗎?」
想到此處張懋丞有心提醒幾句,說些「水至清則無魚」的話,然而最終還是沒開口,只是暗嘆一聲:
「好個朝氣未衰的少年!」張懋丞笑著讚歎一聲,隨後又問:「我聽你言語,只見你之心性隨時事而易,卻不知你本性為何?能讓你不懼外邪侵擾?」
「後來你到天師府借取九九神鍾並紫霄劍時已經成就了陰神,修成五行雷法,然眉宇之間煞氣隱隱,雖不至於被殺孽侵擾元神,卻失了道家謙和之風。」
因歷代天師多受皇室器重,嗣漢和_圖_書天師府也屢屢被朝廷撥款敕建,其華麗莊嚴非言語可以盡數。
沈氏神情複雜地看著這個奪了自家孫子天師之位的少年,還禮后強笑開口:「冬日寒冷,你怎地不進屋裡去?」
「兩年前閉關前倒是去過,出關后還沒顧得上……」
「彼時你雖謙恭有禮,性情溫和卻不自輕,毫無初至此世的彷徨之感,修為法力雖然不值一提,卻有一種處變不驚的風度。」
這是張牧之以天然雷擊桃木煉製的木牌,先是銘刻了雷祖的神明諱字,然後又將一道陰陽神雷的法意煉入其中。
其中青磚灰瓦,系石鋪地,木樓貫通,雕樑畫棟,天井裝點,大體觀之宛若王侯府邸。
兩人登上台階,張牧之疑惑道:「我看門窗上這些符紙都很平常,焉能封得住魔王?」
「孩兒拜見母親大人!」張牧之連忙神情恭敬地躬身行禮。
「在孩兒眼中,無論是上界天神,還是下界朝廷,甚至是幽冥世界一眾陰神,其實都私心多過公心,難以真正俸道而行。」
又行了百餘步,便見一座丈余高的青石台上有座三楹單檐屋舍,門上懸挂黑底金漆匾額:「伏魔殿」。
「父親大人說的是,孩兒省的了。」
原本張牧之是想自己繼位天師以後會越來越忙,黃白兩個童子不便再跟在自己身邊,就煉製了這木牌給他們防身。
張牧之聞言心念一動,身上素色道袍也變成了紫色天仙洞衣,頭頂長明仙子寄居的玉冠則化為赤金蓮花冠。
張懋丞一愣,隨即笑到:「吾兒果然是主劫之人,才會說出這等話來,然這六天魔王實乃秉持天地氣數而生,並不是那麼容易殺死的。」
街上往來百姓,不拘是衣著華麗的鄉紳,還是挑擔推車的力夫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朝二人躬身行禮,口稱:「見過天師,小天師!」
「其實酆都山原本並不在幽冥世界,而是陽間的山嶽,位於北方癸地,周回五萬里,高十萬六千里。」
當代天師張懋丞也是雷法大家,不過其主修的法相乃東方木屬雷帝,明悟五行輪轉之妙后倒也能發五行之雷,然而卻不能發陰陽神雷。
「然後來習得神通法力之後,才能窺得一角此方天地的真實面目,原來安定只是表象,這芸芸眾生依舊在劫難中苦苦掙扎。」
張牧之眉頭一皺,忍不住詢問:「孩兒見道經中記載,真武大帝成道時曾降服六天魔王,憑此功德才被元始天尊封為盪魔祖師。」
張懋丞站在井台之前指著那些符紙道:「天師之位代代單傳,到了你這裏應是第四十六代了,吾兒繼位后也要繪製一張靈符貼上去,以示我張家永鎮邪魔之意。」
張懋丞沉思片刻,似乎在組織言語,然後才解釋道:
「家業大了,底下人難免會有些良莠不齊,我認的這兒子又是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性情……」
張牧之連忙跟上,二人出了靜室來到天井中,張懋丞突然又道:「你且稍待,待我去換身衣裳。」
大上清宮在上清鎮東部,左擁象和*圖*書山,門對瀘溪,面雲林,枕台石,是歷代正一道天師闡宗演法、鎮壓妖魔的所在。
「此乃我閑來無事煉製的小玩意兒,內涵雷霆法意,可保你一生無災無劫!」
「看來張元吉日後所做惡事應該是父親大人羽化后被祖母寵壞了的緣故……」
張牧之呵呵一笑:「孩兒幼年時曾讀過一本閑書,說是伏魔殿中封印了一百零八位魔星,出世后投胎為宋江等草莽賊寇,行霍亂天下之事。」
張牧之忍不住浮想聯翩:「她身後的孩子想必就是那張元吉了?此刻看來倒是不像會入魔劫的模樣。」
張牧之惶恐道:「孩兒年少德薄,焉能和歷代祖師相比?」
張懋丞輕輕搖頭:「勉強能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境界,但還未著手將形神合練為一體。」
石質的井台上蓋著生鐵鑄成的井蓋,上面同樣貼了許多符篆,有天師震煞符,有斬邪符,有五雷符等等,皆是驅邪封魔的靈符。
此為閑言,暫不表,只說張懋丞見張牧之回答的隨意,忍不住心中思量:
「孩兒修行火候還淺,尚不及父親大人法力渾厚,不知父親大人可能形神俱妙否?」張牧之恭敬地開口。
父子二人都非凡俗,雖然看起來是不緊不慢地行走,卻只用了半柱香時間就到了上清鎮東面,來到大上清宮門前。
張牧之連忙誠摯的開口:「多謝父親關心,孩兒自未開始練氣時便日日誦經,凈心、凈口、凈身三大神咒也修持至念動而發的境地,斷不會出現心境不穩之事。」
張懋丞大步走來,衣袖飄飄:「此番帶你前去之處唯有歷代天師方可入內,故而需得衣著莊重些。」
「那邪神孫本對諸神而言其實微不足道,他們卻自囚于因果報應之說不肯出手,而孩兒自問本心,實不忍見百姓受旱災戕害,淪為餓殍枯骨的下場。
「父親大人說要帶孩兒往大上清宮走一遭!」張牧之恭敬地回答。
其實這七十二房支脈又分嫡庶,每一支都有其「家主」,負責為天師府打理世俗事務。
三門之後才是乃張天師私地,佔地約二畝余,又分前、中、后三廳。
「你且隨我來,我帶你去往上清宮走一遭。」笑過之後,張懋丞站起身來便往外走。
「二位向道之心,立志得證天仙正果,即使天地崩滅亦不會動搖。」
「別家修行都是越修越靜,終至心境如古井無波,難道吾兒只修法力神通,不修心性么?」
待兩人走後,張牧之彎腰拾起被「無意間」遺落在地上的木牌,收入袖中后搖頭笑著:
張牧之想到此處,忍不住開口:「既然下面鎮壓著魔頭,怎不幹脆殺了斷根?何必將這負擔留給後代子孫?」
「你最近前去看過人家沒?」
府門、二門內乃建築形制如同道家宮觀,其中鐘樓,鼓樓,演法堂一應俱全,乃是府中眾道士祀神、演法、修持、誦經禮懺之處。
張懋丞聽后撫須笑道:「心如明鏡而本性不改?這等說法倒也新穎,那你且詳細說說,你心www.hetubook.com.com中這明鏡是如何映照萬物?你的本性又如何?」
張氏在此繁衍數千年,如今整個上清鎮上百姓九成九都姓張,若要往上溯源,都是祖天師張道陵的血裔。
張牧之站直身體受了張元吉一禮,隨後笑道:「甚好!甚好!」說著從袖中拿出一枚棗兒大小的木牌遞了過去:
有許多鎮守的金甲神兵現身出來拜見兩位陽神真人,張懋丞依舊讓其各安本位。
在張牧之感應之中這些符篆每一張都蘊含著極強的法力,遠非外面那些樣子貨可比。
張牧之起身後四處打量,突然聽到腳步聲響起,轉頭見左側風雨連廊下站著位頭髮花白的婦人。
父子兩人一邊行走,一邊隨意地點頭示意,張懋丞轉頭朝張牧之道:
「只因此世於我雖舉目無親,但尚算安定,比那山河破碎,百姓流離的末法世界不知要好上多少,故而孩兒尚能維持心中平靜,表現出一副平和之態。」
「此番正要你接下府中這一攤子雜事,為父才好閉生死關,若僥倖能有所成,或可同吾兒一起往上界拜見祖天師。」
張牧之連忙擺手:「孩兒年幼德薄,資歷尚淺,恐難以承當天師尊位,仍需隨在父親大人跟前觀摩些時日才好。」
張牧之聽了這話頓時不知如何言語,沉默片刻后才輕聲道:「孩兒確實需要這天師的身份入京,多謝父親大人成全。」
張元吉有些怕生,不過還是小大人似地躬身:「見過二叔。」
兩側對聯是「千年歸匿風平浪靜;一旦現形地動山搖」,門窗緊閉,縫隙上都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篆,讓人瞧了心底發寒。
「原來父親大人要帶我來伏魔殿,不知裏面封印了哪些魔頭?是不是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位魔星?」張牧之好奇詢問。
天師府佔地數十畝,大抵可分三進院落。
「莫非真武大帝和祖天師降服的六天魔王就和這酆都六天有關?可我道家酆都大帝座下天宮,怎就成了魔王之屬?又緣何被鎮壓在這伏魔殿中?」
「而今再見你卻已是陽神境界,肉身也洗鍊的遠勝尋常道家真人,然而性情卻有幾分跳脫之意,不似先前那般殺伐果斷。」
「話雖如此,但天孫氏並不能輕易回上界,她在下界漂泊無依,你若有暇仍需常常見過才是。」
於是沈氏就催促著張元吉道謝,然後就領著他順著連廊轉向一旁廂房裡去了。
「也就是在那時候起,孩兒心中對天地之中那些仙神的敬畏之心也消失了,覺得他們只是得了神通法力的人而已。」
「父親大人所言孩兒如今有些跳脫不定,或許正是因孩兒心中從容之故,其實孩兒到今日也僅十八歲,尚算朝氣未衰的少年啊!」
張牧之點頭:「所以才有紫微大帝分化出酆都大帝下界,合佛道兩家之力共辟幽冥世界之事。」
「而祖天師當年也曾降六天魔王,誅八大鬼帥,敢問天地之間到底有幾個六天魔王?以真武大帝和祖天師的法力也不能完全將之湮滅嗎?」
「你也無需自謙,歷代天師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並非能個個成就陽神,我張家之所以能延續千年,一靠祖天師氣運庇佑,二靠正法傳承不絕。」
這兩個大真人出了第三進私宅,行走在天師府中,往來道士見二人衣著莊重,連忙要安排儀仗和隨行之人,都被張懋丞揮手拒絕了。
張懋丞頓時一愣:「後世是這麼傳說的嗎?天罡地煞乃紫微大帝座下星宿之神,豈會被封印在此處?」
「孩兒不急,父親自去便是。」張牧之躬身相送,張懋丞點頭離去。
「我張氏除了天師府嫡系之外,在這山下還有七十二房支脈,估計百姓不下萬人,你繼位后當善待他們。」
「譬如那邪神之患,南京數十萬百姓之生死被邪神脅迫,那三界眾神卻紛紛作壁上觀。」
「你且隨我進去,咱們到殿中細說。」張懋丞把那一疊符紙收入袖子里,然後推開門走入伏魔殿。
婦人身後跟著一位五六歲的孩子,生的倒是一副唇紅齒白的機靈模樣,束著雙抓髻,身著大紅襖,頸上掛著一副足金長命鎖。
「彼時孩兒法力神通尚低,受限於形勢卻不能後退一步,否則便是數萬百姓遭災,故此心中難免焦躁些,動輒便施辣手,只要阻我之路,不拘善惡皆拔劍殺之。」
這是龍虎山上清鎮天師府正門左右兩側的對聯,而府門正上方則懸挂了「敕建嗣漢天師府」的金字匾額。
「酆都山上有內外共計十二重魔宮……
張懋丞哈哈一笑:「小兒輩已嶄露頭角,我若流連不去,你怎好放開手腳做事?」
「看來你也是個不解風情的!」
那人頭戴玉釵,面目雍容,中等高矮,身著一襲藍色棉衣,感應氣息應該是一位不曾修行的普通人。
「我閉關在即,這些小事就隨他去吧!說多了再讓他心生不快,日後元吉孫兒還要靠他教導……」
張懋丞開口道:「我初見你時,是見祖遺都功印從天師府中遁走,我以陽神追至橫望山老君觀中,見你正在煉化都功印。」
「我那化身確實不止一次去過酆都山,然大帝早已閉關多年,卻是無緣得見。」
張懋丞撫須笑道:「確實如此,吾兒如今以化身執掌幽冥,可曾往酆都山去拜見過酆都大帝?可知大帝麾下共有幾處宮殿理政?」
「反倒是你,每次出現在我面前,心性似乎都有些不同?」
「吾兒久等了!」身後傳來張懋丞爽朗的笑聲。
「父親放心便是,孩兒記下了。」張牧之隨口答道。
「這些只是做個樣子,告訴外人不要靠近伏魔殿罷了,真正的封印還在殿中。」張懋丞抬手一招,門上符紙就片片脫落飛到手中。
「後來孩兒僥倖平息了邪神之患,閉關幾年終成陽神境界,能默運陽神感應冥冥之中天機運轉的某些徵召,才知這三界其實已經積弊許久了。」
若要真箇練氣修道,非得是自家根骨出眾,被收入天師府做童子,考察幾年心性之後才有可能得傳正法。
張懋丞乾脆揮動衣袖,扇動一陣輕風吹走地上的浮塵,示意張牧之坐下后才開始解說六天魔王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