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師正位
第二百七十五章 勾陳上帝您真是無孔不入啊！
青華道人被張牧之、長明仙子、畢方道人以及兩尊雷帝法相一起圍攻而不死，面對九頭青獅卻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張牧之左手金鞭一揮，五色雷光衝起，似雲霞一般在天空彌散開來，所有兵器箭矢都被練成了飛灰。
「西方金行魔王號窮奇，亦自稱白帝，對應眾生之中的怨念，有怨生恨，故而他是六魔之中殺性最大的魔王。」
張牧之一拍以金鞭敲了敲座下墨麒麟的犄角，那墨麒麟四蹄一踏地面，馱著蓮台衝天而起，往高台上方飛去。
片刻之後，青華魔王被陰陽神雷磨滅，張牧之將那木行法則之力煉入體內，接著肝宮穴竅之中一道清氣飛出，落地化為一尊雷帝法相。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眾人也不知屠殺了幾千萬隻魔頭，終於來到了魔窟最深處。
漆黑的，流淌著血水的大地都被掀飛到了天上，和空中四散的狼煙，群魔被煉殺后的灰燼攪成了一團漿糊。
「轟隆隆！」雷光、火光、水光裹挾在氣浪之中，似海嘯一樣在戰場上肆虐，盡情地收割著眾魔的性命。
「祖天師張道陵當年也是協同雷部諸神，令神兵數十萬才將此六魔擒拿鎮壓。」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軍正在混戰，甲胄旗號俱都相同，連交戰的群魔都分辨不清敵我，都是亂砍亂殺！
片刻后雷光散去，空中懸浮著一團白色的庚金之氣，一團漆黑魔氣，一枚泛著金光的符文和一個白色玉牌。
因為有木屬青華魔王的教訓在前，為防這魔王逃竄，此方眾人將那王座圍了個水泄不通。
「果然是嗜殺成性的魔王，平日里沒有敵人，居然自己孕化出魔崽子供他拼殺取樂！」
「我越是修行，越是覺得前路艱辛，挽過劫數之事果然是任重而道遠啊！」
然而一分為五后和長明仙子等人法力相差太大，不一夥兒就落入下風，被抓住破綻滅殺。
長明仙子、畢方道人以及眾雷神法相亦飛身跟上，直往洞中殺去。
洞中清晰可見仙山秀麗，宮廷威嚴，祥光瑞靄之中朵朵九色蓮花綻放華彩，簇擁著七寶林，妙嚴宮。
張牧之停下遁光笑罵一聲，隨後將身一搖，五嶽蟠龍甲就平劈在身上，長明仙子、東方木屬雷帝、南方火屬雷帝、北方水行雷帝三尊法相亦現身出來。
七日後，張牧之和畢方道人一起出了山洞，圍著漆黑的山嶽繞了一個大圈，飛往大山正西方。
玉牌溫潤如玉，刻著「寅虎」二字。
那些想要趁亂偷襲眾人的魔頭都在雷光中灰飛煙滅，不知是死了還是被那窮奇魔王收了回去。
九頭青獅抖動一下身上鬃毛和*圖*書：「所謂天命所歸，氣運所鍾，不可以常理度之。」
「正如這內外六宮十二位魔王，真武大帝以無量法力，領神兵天將三十余萬才得以降服其六，至今尚不能完全滅殺。」
而木屬魔王青華道人卻並未明悟慈悲真意，其所謂「善行」實乃違背天理，罔顧倫常的惡行。
只是它頭上長了兩隻尖銳的長角，背後生了雙翅，再加上口中有兩顆獠牙露出唇外，目中猩紅一片，看起來十分兇惡。
「只聽這魔王以上古四凶之中的窮奇為號，便可知其秉性，這麼說面對此魔我們也無需講什麼手段，直接放手大殺就是？」
南方雷帝只見手中笏板一揮，空中就有無數磨盤大小的隕石裹挾著烈焰墜落下來，將無數魔物砸成齏粉。
「哈哈！來對頭了！兄弟們隨我殺啊！」
畢方道人將葫蘆一搖，收了山林里肆虐的大火。
這正是凶獸窮奇之形，至於是否是「上古四凶」的那一隻，卻是不得而知了。
魔氣依舊由墨麒麟吞噬，東方雷帝伸出大手一抓，所有巽木精氣聚攏而來，在手中形成了一個青色的圓球。
空氣中彌散著刺鼻的腥氣，一道一道漆黑的狼煙直欲充塞天地。
「虛靖先生曾對我說說過五魔之別，那對應惡念的火魔也殘忍嗜殺，惡事做盡，但為禍蒼生時還講點手段，常常鼓動生靈心中惡念行暗害之事。」
張牧之一路走到現在，已經隱隱能猜到勾陳大帝的立場和自家所在的雷部，和紫微大帝等並不相同。
此獸身高近丈，大體觀之如一隻巨大的猛虎。
張牧之沖在最前，眉心天眼大放金光，一邊暢快地大笑，一邊持金鞭四面亂打！
「你有遠勝於前人的氣運，才能輕易得此潑天的功勞，當然，你未來所行之事也遠較前人艱難，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畢方道人化身無數火鳥，越過張牧之頭頂沖向無數魔頭軍陣之中，所過之處什麼箭矢、刀劍都被焚燒個乾淨，魔軍之中響起了一連串的哀嚎之聲。
五色雷光席捲而來，魔頭剛欲後退，卻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兩道遁光猛地加速，往西方魔窟所在之地而去。
九頭青獅一昂首，就將那枚西瓜大小的圓球拋了過來。
張牧之好似對這魔頭視而不見，依舊揮動金鞭朝前方猛衝。
張牧之坐在麒麟上呵呵笑道：「你這魔頭即以殺伐為樂，豈不知兵無常勢一說？既然能圍攻，還講什麼單打獨鬥的破規矩？」
畢方道人連忙大叫：「陸壓道友仔細些！小心魔王混在亂兵中偷襲！」
「轟隆！」雷光落下將和圖書那骷髏王座轟成了齏粉，餘波平息后，原地現出一隻形象猙獰的凶獸。
「窮奇凶獸正是虎相，不知此魔是不是魔王的分身？」
「咚！」一聲大鐘鳴響，那虎頭大將半邊身子都被震成了粉末。
五根手指攥成了拳頭，隨後只聽噼里啪啦一陣雷霆響起。
獅口中的圓球里，只是一團巽木精氣混合著魔氣形成的雲霧，霧氣中央裹挾著一枚閃爍著青光的符篆。
一位面容陰鬱的長須男子正在王座上端坐，身著白色袞服，頭戴冠冕，做出一副帝王扮相。
長明仙子沉吟片刻后搖頭道：「也不見得這玉牌是特意留給你的，或許只是因緣際會。」
正是東方轟天震門雷帝，龍首人身，坦胸露乳，腹部脹大如鼓，腰系獸皮，一手捧腹，一手提著一根電光縈繞的軟鞭。
太乙救苦天尊乃九陽之精所化，大聖大慈，大悲大願，尋聲赴感，救苦救難，曾發願救度一切眾生。
北方雷帝座下夔牛每一次大吼，都在前方顯化出幾丈高的浪頭，裹挾著冰錐、雷光在戰場上橫衝直撞，什麼魔頭軍陣都瞬間成了碎片。
接著就見他右手一張，九九神鍾飛起懸在頭頂，垂下道道神光護持己身。
張牧之點了點頭，心頭那點因為除魔順利而生的自得之意蕩然無存：
張牧之眉心天眼一張，朝下方看了一眼，隨後抬起金鞭發出一雷：「魔王藏頭露尾，難免失了麵皮！」
五具分身都被練成了金水，然而長明仙子等眾人面上卻不見絲毫鬆懈。
太乙天尊座下九頭青獅乃是剛猛無畏，降魔衛道的神獸，在這魔窟中現身，自然要行噬魔之事。
東方雷帝法相現身後也不多言，只左手捏個法印，右手朝前一揮，將那軟鞭朝前方甩去。
山谷中那些古樹、藤蔓、灌木、花草，甚至是狐兔、麋鹿、禽鳥各種生靈，乃至河流溪澗等等都在雷光中崩碎成了巽木精氣和魔氣。
「哈哈！果不愧為主劫之人，如此我等就靜看真君如何演繹了！」
青華道人本質上還是霍亂天地，導眾生以死亡的魔頭。
戰場上響起悠長的號角，密密麻麻的箭矢、標槍、長矛，甚至是風刃，刀劍似蝗蟲一樣飛上了天空，然後又像雨點一樣打落下來。
只要他能逃脫一個分身，便可魔識不滅，再度捲土重來。
「哈哈哈！快哉！快哉！窮奇魔王！任你變化多少分身前來都無用處！還是乖乖上前受死的好！」
地上是一片狼藉，屍骨，血水，斷掉的刀劍堆積成山。
西方魔窟洞穴所在之處距離海面有二十丈高下，乃是一面垂直而立的絕和*圖*書壁。
就這般以張牧之為首的眾人一邊放手大殺，一邊往戰場最深處而去。
而龍首人身的北方雷帝雖主天地生髮，但此刻一舉一動卻有滅殺偉力。
這些強攻的魔頭都是亂軍中的強者，個個都是獸首人身，虎頭、狼頭、野豬、巨熊……無一不是兇殘醜惡，以廝殺搏命為樂！
「來敵兇猛！兄弟們！上啊！」群魔完全不懼死亡，更加瘋狂地撲上前來，手持長槍、大刀、狼牙棒等諸般兵器圍攻而來。
雖然勾陳大帝並未針對他做什麼動作，但他卻能感覺這位帝君的影響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張牧之再放出墨麒麟，讓它吞噬魔氣，輔助雷龍煉化木屬魔王。
同時又有一片片火海從隕石墜地處朝四面擴散，僥倖未被砸死的魔頭盡皆變成了焦炭。
「我在前面抵擋群魔，各位在後釋放法術滅殺群魔！」張牧之說著掌中現了金鞭，座下現出墨麒麟。
戰場上突然一片火光閃過，手持雙劍的長明仙子從張牧之側方現身，身上紅衣飄飄，雙目眉梢直接烈焰升騰。
畢方道人和三尊雷帝法相也沖了上來，神鳥、隕石、冰錐、雷光在戰場上狂轟亂炸，瞬間就滅殺了上萬隻魔頭。
下方那座山峰此刻已經被炸的崩碎開來，猛烈的火苗正往山谷叢林里蔓延，然而在場的諸人都不予理會了。
東方雷帝法相將那圓球朝張牧之一拋，隨後化成一道青光飛入張牧之體內。
正在此時，一陣狂風呼嘯而起，風中一個虎頭金甲的大將現身，持一柄九環大刀朝張牧之側面砍來。
手中長長的鞭子一甩，道道電蛇在戰場上四面遊走，數不盡的魔頭都在電光中倒地不起。
「走什麼台階？搞的我去朝拜他一樣！」
九頭青獅看著張牧之一連串的動作，於是開口讚歎：「靈威真君修為愈發深厚了，飛升之期已不遠矣！」
「轟隆！」天地一起震顫，隨後空中出現了一個丈余高下的大洞。
眼前出現一座累累白骨堆積而成的九丈高台，層層石階從台上垂下來，一直延伸到張牧之腳下。
但見他輕輕一拍自家那龐大的肚皮，就有道道聲波朝四面八方擴散，將無窮魔物震得頭顱炸裂。
在他感應中這窮奇魔王法力也就和那欲魔玄陰女王相差彷彿，正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貨色。
九頭青獅點頭，然後又道：「這便是我說的氣運所鍾了，虛靖先生來此時法力神通也數倍於你，之所以未能盡全功，正是這六魔氣數未盡。」
虛空中不時憑空出現種種魔怪，無一不是法力精深遠勝尋常魔物，手持各種兵器偷襲，叫人防和-圖-書不勝防。
長明仙子、畢方道人、三尊雷帝一起點頭，分別同一個窮奇魔王的分身交戰起來。
三尊雷帝法相的神通攪合在一起，非但不曾相互抵消，反而引發了一連串的爆炸！
兩道遁光剛臨近洞口，就聽內里有叮叮噹噹的兵器碰撞聲、喊殺聲、哀嚎聲一起傳來，好似洞內有大軍正在交戰。
這「一切眾生」之中自然也包括作惡的魔物，地獄的餓鬼，以及那些作惡多端的生靈。
每一鞭打出都有一道雷光飛出，或為五行之雷，或為陰陽神雷，隨心所欲全無顧忌。
故而任他讀了數百年《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拔罪妙經》，也依舊無法得到太乙救苦天尊的救度。
張牧之內披金甲，外罩紫袍，手持九節金鞭，腦後現了一團圓光，騎著墨麒麟宛若雷祖在世，大笑著沖入魔窟之中。
長明仙子不待張牧之開口便冷哼一聲：「魔頭終究是魔頭，居然以我人族五帝為號，正是死有餘辜！」
張牧之笑著開口：「無非是貪前輩之功為己有罷了，當年虛靖祖師曾來此打碎六魔形體……」
九頭青獅邁開四蹄一躍，穿過空間洞口進入青華長樂世界，化成一道青光往妙嚴宮中而去。
張牧之收了兩尊雷帝的法相，御空來到九頭青獅近前，拱手笑道：「多謝九靈元聖出手助我降服此魔。」
「啪」三丈長的鞭子打在空中，道道雷光自鞭子上衍生出來，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張牧之、長明仙子、畢方道人皆躬身相送，空間洞口閉合，不留一絲痕迹。
畢方道人點頭：「正是如此！窮奇魔王不貪、不淫，陸壓道友無論是用寶物誆騙，還是以色相誘惑都無用處，只能強攻了！」
張牧之聽了若有所思，片刻后又搖了搖頭：「其實我不太信定數，我只信人定勝天。」
畢方道人細細講述金行魔王的根底，張牧之聽后思索片刻，開口詢問道：
「好個魔頭！果然兇殘！」
張牧之伸出左手朝下一按，笑道：「諸魔王中屬你最兇惡！也屬你最不堪一擊！越是無能越猖狂，此理古今不易也！」
「勾陳上宮大帝除了執掌天地人三才之外，還主人間兵戈之事，這窮奇魔頭若逃了出去，定然在人間引發戰亂……」
魔窟中正是一方慘烈的戰場，連頭頂天空都呈現出血紅之色。
只聽「轟隆」一陣雷鳴，十指上各射出一或黑或白的氣流，變成一條條黑白神龍，將那圓球圍在中央。
好仙子！但見她將兩口長劍朝前方一揮，一道鋒銳的火光，如同圓弧形的海浪一樣朝前方衝去，所過之處所有魔頭瞬間灰飛煙滅。
窮奇魔王手持一柄巴掌寬的闊劍橫在膝上，目光森冷地盯著張牧之：「你使詭計害了炎帝、黑帝、青帝，現在又要來圍攻我么？」
山壁下方海水中又伸出許多大小不等的礁石，一根一根尖銳如犬牙，令人望之生畏。
「而這窮奇魔王則是全憑一股怨念行事，受他蠱惑的生靈往往動輒便殺，甚至是以殺為樂，不講謀算手段。」
「而今日你僅以陽神道行，就有望將六大魔王盡數誅滅，完真武、祖天師未盡之事，此正是天命所歸的緣故。」
「轟隆！」一隻黑白二色雷光匯聚而成的大手顯化而出，一把把那窮奇凶獸抓在掌心。
畢方道人也笑：「陸壓道友連克三大魔王，如今法力大進，這是要拿窮奇魔王試劍啊！」
「靈感真君，就此別過！日後有暇可來妙嚴宮中做客！」
張牧之連忙伸出兩手做出個虛托的手勢。
「無妨礙！我只怕他不敢來！」
整個木屬魔宮都變得光禿禿一片，張牧之開始煉化魔窟中巽木精氣增進自家法力。
張牧之騎著麒麟衝進戰場，抬金鞭一指，五色雷光似潮水般湧出，瞬間就把幾千名正字啊混戰的魔頭轟成了焦炭！
張牧之哈哈大笑：「強攻更好！省的苦思冥想的傷腦筋！」
只要這些身負罪孽的眾生能在心中生出悔過向善之心，赤誠念誦天尊名號，便可得天尊救度而脫離苦境。
長明仙子、畢方道人等人也化光直衝而上，跟在張牧之身後來到高台上。
「這位道友倒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
那些魔頭非但不懼，反而更加興奮起來，一起停止了混戰，然後山崩海嘯一般沖了上來。
窮奇魔王手持大劍自王座上起身，將身軀一震變成五個身形，飛升而起朝五個方向殺去。
「窮奇雖類虎，卻不可同寅虎等同視之，這玉牌是勾陳上帝假窮奇之手送給我的嗎？」
眾人都有陽神真人的法力，種種手段施展出來，皆是聲勢浩大，橫掃整個戰場。
張牧之忙謙遜道：「九靈元聖謬讚了！貧道修行還淺，且功德未立，天命未完，距離成道還早得很。」
窮奇魔王借五行之中庚金之氣而生，身堅力大，招式靈力，且能變幻無窮飛刀、飛劍等利刃傷敵。
張牧之笑道：「困獸猶鬥，憑白做無用功夫，有勞幾位道友誅滅此魔！」
高台上方平坦開闊，正中有一個丈來高的骷髏王座。
墨麒麟張口一吸，就見那團魔氣吞食乾淨，張牧之卻未著急煉化那金行法則之力，而是伸手一招，把那枚玉牌攝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