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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行，我，我射擊不……不……誒，連長，等等！」聽到殷勇委託的重任，對方立刻擺手拒絕道，可是，就在他拒絕的當口，殷勇已經甩出一顆煙霧彈，隨後快步沖了出去。

「以後再說我壞話，記得背後說，別讓我聽見。」聽到小何的話，殷勇生氣的提醒到，同時率先走進大樓。

殷勇事先接到的命令並不正確，或者說，並不完整，任務的本意僅僅是為了讓連隊如期進入潛伏地點。而此刻，即將進行的戰鬥，他們將成為可以左右戰局的一個重要支撐點。

「好，好，就這麼打，打，打死狗日的。」看到對方瘋狂的樣子，殷勇嘿嘿一笑，隨後舉起剛剛加裝好槍榴彈的步槍，嘭的一聲扣動扳機。

「連長，就咱們連，上次可是老何帶著一個團……」聽到殷勇的部署，身邊的一排長立刻在旁邊小聲提醒道。

「哈哈，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當死亡把你徹底包圍以後，你除了跟他對著干，沒別的辦法，自然也就想不起害怕這事來了。行了，別瞎想了，這裏不能待，如果敵人有命活下來，一會就該叫空中支援了。要休息，我帶你到前面去。」聽到新兵的詢問，殷勇笑著答道，隨後再次率先走出掩體，向前面的房子跑去。

「恩，我知道，上次人太多，動靜太大，這次我們少去點人，打完就跑。」老何兩個字，讓殷勇的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在略點了點頭后，他小聲說道。

「射擊，打，壓制住他。」被子彈迸起的塵土弄的灰頭土臉的殷勇，仰躺在地上對身後的新兵命令道。可是聽到命令的新兵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縮成一團，膽怯的大喊著。

化整為零的部隊已經按照此前的行動路線迅速的向目標前進。而在各個戰鬥小組最前面和*圖*書的，則是殷勇和率領的一名戰士。

「連長，這……」當看到眼前的情景時，小何立刻驚訝的說道。

「行了，不多說了，我也不打你不罵你，你過來，看著，這邊上三個窗戶，就是你的射擊點，我一會要衝到前面的那棟樓下去，把敵人的據點給摸掉，你就負責掩護我，告訴你啊，我的小命可攥在你手上了，要活咱倆一起活，要死，我估計你也跑不了。你看著辦吧。」自嘲了一句后，殷勇一把拉過地方，然後小心的指著前面不遠處影憧憧的窗戶對他說道。

「告訴你，你要是不開槍，咱倆誰也活不了，一會敵人的小組就會從側翼摸過來，把咱倆一槍一個幹掉，告訴你，越怕死越死的快，你要不想死，就趕快給我端起槍來，他媽的開火！！」看到對方懦弱的樣子，殷勇立刻暴躁的大喊道。

根本沒有任何準頭可言，子彈混亂的飛行軌跡，顯示著射擊的主人根本沒有瞄準，可是，扣動的扳機就彷彿一個暗示一般，所有恐懼都在槍聲的吶喊中，瞬間灰飛湮滅。

「軍長。」通訊員稍顯緊張的回答道。

「這裡是機械廠，這裡是第五居民區，敵人的機場很可能就在這兩個地區之間的公路上，空中無人機偵察顯示，對方把一截經過這裏的公路兩頭截端，充當直升機與短距離起降飛機的跑道，因為這附近有兩個難民聚集點和一處尚未來的及撤離的醫院，所以註定無法用火力覆蓋消滅掉這個機場。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摸上去，炸掉這個機場。」看了看默不做聲的士兵們，殷勇詳細的介紹起來。

「就地潛伏，等待命令！」電報上，只有寥寥幾字，不過內容卻讓殷勇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行動方案仍然是以前，老，老何的部署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樣，化整為零，預定集結地點距離原地點一百米，是一棟居民樓，具體目標你們到那裡就可以看到。」看到眾人沒有異議后，殷勇再次安排道。

見殷勇跑過去，新兵立刻亦步亦趨的跟上去，隨後再次緊張的蹲了下來，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左右晃動個不停。

「跟上跟上！」見此情景，殷勇小聲催促道，同時率先跑過一條暴露在高地視線內的空地，鑽進附近的一處廢墟中。

沒人知道殷勇在失蹤的兩天一夜裡到底幹了什麼。當他回到駐地的時候，全身沾滿鮮血，身體如同虛脫了一樣，徹底軟癱下來。唯一仍然保持緊張的就只有右手——手中緊緊握著老何遺留下來的56自動步槍。

「算數，當然算數，不過醜話可說到前頭，你要是幹了什麼丟人的事，我可第一個不放過你。行了，煙也抽了，腿也歇過乏來了，咱們也該繼續了，走，到集結地點去。」聽到新兵的話，殷勇立刻事先警告道。

「連長，電報！」就在殷勇剛剛走進大樓內，先一步到達的通訊員立刻匆忙走過來報告道。

「什麼真的假的，我騙你個小嘎豆子幹什麼？那時候帶我的是老何，可給他操老心了。不過我當時也不是故意的，說句實話，那感覺把，是害怕？也不是，是擔心，還不是，反正就是畏縮著。」回憶起當初在朝鮮戰場上所發生的逸事，殷勇在抽了口煙后，嘿嘿笑著搖了搖頭。

「行啊，連長你得說話算數。」聽到殷勇的保證，新兵立刻高興的說道。

「啊，啊，啊！」真切的感受到敵人子彈在頭頂飛過的瞬間，新兵頓時恐懼的大喊起來，同時一下子縮進牆角的廢墟中，全身禁不住顫慄著。

「真的假的，連長？」聽到殷勇的話hｅｔｕbｏok•ｃom.ｃｏm，新兵不敢相信的反問道。

「別這這那那的，怎麼字不好看？」聽到小何的話，殷勇立刻瞪眼反問道。

「誰發來的？」看到通訊員緊張的樣子，殷勇在接過電話的同時詢問道。

「那後來你咋能當上連長的？」對於殷勇的話，新兵本能的不相信，所以連忙趁空追問道。

剩下的路程有驚無險，路上的幾條街區除了一處發現有敵人的蹤跡外，其他的地方蹤影皆無，對此新兵小何感到很是奇怪，不過殷勇卻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你比我強，我剛上戰場那會兒，還一門的哭鼻子呢。」帶著新兵再次轉到一棟新的廢墟旁邊后，殷勇一屁股坐了下來，一邊摸索著兜里的香煙，一邊自嘲的說道。

萬分緊張的軍醫在經過縝密的檢查后發現，殷勇並沒有嚴重的傷勢，全身上下除了一道道的擦傷以外，完好無損，至於軍裝上迸濺的鮮血，沒有一滴是他的。

可是雖然如此，殷勇的改變卻是有目共睹，當身上的傷口剛剛變成一道道如同紅色蚯蚓般的痕迹時，他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出院了。

城市間的戰鬥已經從黑夜轉到白天，熾熱的陽光，刺鼻的硝煙，屍體血腥和腐爛的氣味構成了整個戰場的主元素，各個街區不斷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則彷彿對戰場的點綴，讓人們心中的恐懼永遠新鮮和不過時。

「沒，只是奇怪是誰乾的，真血腥，真殘忍。」聽到殷勇的話，小何口無遮攔的批評道，不過話還沒說完，一個大脖溜子就已經降臨在他的脖子上。

「我也姓何，跟咱老團長一個姓。」聽到殷勇的詢問，新兵立刻回答道。

分成戰鬥小組的戰士們陸續彙集過來，而殷勇設置的集結地點標誌也真如事先其所說的，異常的醒目。

「走吧，還想啥呢？」在樓房的硝和_圖_書煙還未散盡的時候，殷勇已經迅速的從剛剛的位置跑了回來，在看了看身邊仍然發獃的新兵一眼后，殷勇立刻拍著他肩膀說道。

「呵，好，你以後跟我吧，咋樣，我缺個警衛員，我看咱倆脾氣秉性能湊到一塊。到時候說不定我一高興，把老何告訴我的那點招招路路都教給你，過兩年你也抖起來了。」聽到新兵的回答，殷勇沒來由的一愣，過了一會，忽然輕鬆的笑著說道。

老何的突然離去，讓軍長感到極其難過和不自在，尤其在眼前這個關鍵時刻，如同砍掉了他的一隻手臂一樣。他實在無法想象，沒有老何，眼前這個計劃將會怎樣進行下去。現在，唯一的指望就只有殷勇這個老何親傳的弟子了。

「能，我保證你，到那一眼就能看到。」聽到一排長的詢問，殷勇肯定的回答道。

「啊，連長，你，你剛才為啥要衝出去打槍榴彈？」當看到殷勇站在身邊后，新兵彷彿回過味來似的，連忙追問道。

「噠噠！」不遠處響起的機槍聲，讓身邊剛被分配下來的補充兵感到心驚肉跳，緊張不已的新兵不斷的窺探著左右，所有可以移動的東西此刻在他的眼裡都成了敵人。

槍榴彈在天空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隨後準確的命中一直噴吐著火焰的窗口，在一陣煙與火的爆炸中，敵人的機槍瞬間啞了下來。

「哈，這個啊，秘密，這可是以前咱們團長傳下來的獨門秘籍，告訴你了，我還咋混啊。誒，小子，你姓啥來著？」聽到新兵的詢問，殷勇狡黠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

似乎他的喊聲終於起了作用，當聽到越怕死越死的快這句話時，新兵彷彿被警鐘敲響了一般，忽然停止發動，拉過身邊的機槍，探出窗戶胡亂的打了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敵人顯然不是生手和-圖-書，當煙霧騰起的瞬間，有節奏的短點射也在同時覆蓋到掩體附近，藉著煙霧剛剛跑出去的殷勇立刻被精確射擊壓制在耳房處，絲毫動彈不得。

「還行，還知道害怕，這算是有主張的，比那些傻愣愣跟真沖的兵強多了，想當年，我他媽的還不如你呢。」見對對方的熊樣，殷勇立刻微笑著說道。

在一棟破敗的居民樓的牆體上，用鮮血書寫的「血債血償」四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那麼的刺眼。而字跡的作者似乎為了突出效果，還特意將四頂凱夫拉頭盔作為點綴釘在字跡的兩端。而這一切給所有看到這場景的人的唯一感受，就是觸目驚心。

莫斯科戰役進行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處於屏棄裝備，完全依靠意志力來堅持的戰鬥了。誰能堅持下去，誰就會成為想當然的勝利者。而敵人恐怕此刻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接下來的戰鬥，也將變的更加殘酷。

「今天我們還是去這裏，空中偵察顯示，這裡有敵人的一個機場，我們必須要把他打掉。」連部，殷勇久違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中多了些許的沉悶，少了以往的興奮。

「連長，能找到那棟樓嗎？」聽到殷勇的安排，一排長立刻追問道。

「前面，八十米的距離處，應該是敵人的機槍據點，應該是在三樓或四樓之間的位置，上次他們在那裡安排的狙擊手，被我打掉了……誒，你小子到底聽到沒聽到？」就在殷勇向對方介紹著敵人的情況時，卻發現，這個新來的戰士此刻正埋著頭捂住耳朵在那裡如同打擺子一樣，瑟縮不已。

「把腦袋縮回來，前面有個敵人的機槍陣地。」就在新兵抬頭向四下看去時，殷勇大手一把將對方從窗戶處拉了下來，而在下一秒鐘，幾顆5.56機槍子彈迅速的佔據了剛剛的位置，將窗檯打出片片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