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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要阻止這一切，目前就只有靠潛艇編隊，只要對方能拖住對方，就有可以為張偉製造一個機會，但問題是，指揮官的性格，卻是這一切計劃中的不確定因素。

驅逐艦的沉沒永遠都是如此的壯觀，在爆炸，紅色的火焰，黑色的硝煙，以及喊叫聲中，一座巨大的由鋼鐵鑄造的建築逐漸的傾斜，大量的海水從破口灌注進去，將試圖逃生的士兵捲入白色的浪花，然後又用毫無沾染的藍色遮蔽著自己的殘忍。

「什麼怎麼辦，車速不變，衝過去，有誰攔我們，我們就打誰。」殷勇白了對方一眼，彷彿覺得他的詢問特別的白痴。聽到殷勇的話，通訊員也是臉一紅，連忙跑到追擊的位置，迅速的傳達著命令。

「中國人，永遠是這麼善於讓人難以捉摸，不過說句實話，有的時候，我還是很期待的，我真的很期待能看到中國人到底能表演出什麼樣的與眾不同，但是，至少現在看來，中國人還沒有讓我們過於吃驚的動作。」亨利·烏爾里希看著對方，平靜的說道，隨後目光再次轉向另外一側。

「告訴他們，追擊日本人，戰鬥要緊，請他們放行。」歐盟人的阻攔早在殷勇的意料之中，但是，對方放過日本人，卻在他前面建立哨卡的舉動，卻讓他有點惱火。

前原誠司幸運的退出了喀布爾，但是這種幸運是建立在犧牲士兵的基礎上的，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士兵因為這一次中國人的進攻犧牲，說句實話，他根本不想知道。中國人之前的進攻讓他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死亡從沒有離他如是之近，尤其當看到那片煙霧，以及那片煙霧中掙扎倒下的士兵，甚至包括那個被他們拒絕在車門外的士兵，那臨死前的哀嚎和掙扎，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是的，對死亡的恐懼。

「飛機打膩了，我覺得，打一打軍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看著樹立起來如同標槍一般的導彈群，殷勇罕見的輕鬆大笑起來。

「但是，如果我們能拖住他們，給潛艇製造機會的話，敵人又會怎麼辦？」雷達員低聲詢問了一句，雖然他知道，自己的詢問有點過於破戒，但是他卻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想法或者說什麼建議。

※※※

「首長，就一個，美國人就派了一艘驅逐艦過來。」身邊，參謀低聲回答道。

「媽的，他們為什麼一直要跟著我們？卻不動手？」坐在已經毫無舒適感可言的座位上，前原誠司獨自在心裏咒罵道。

「閣下，我沒問題了，我想，您比我考慮的周到的多。」似乎輪機艙的威脅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對方看著指揮官的表情，終於點了點頭，一臉誠懇的說道。

「到地方了？好，告訴後續地地導彈部隊，十分鐘內，完成陣地部署。」聽到通訊員的話，殷勇立刻來了精神，大聲命和圖書令道，他的命令頓時讓整個指揮車內混亂起來。所有人都在下達命令的伊始行動起來，紛紛跑向各自的崗位，傳達和相關的命令。

「中國人的潛艇？我不得不說，他們是個勁敵，但是卻不代表可以牽制住我們，我們會分派部分艦艇牽制住對方，對於我們來說，我們給予敵人的是艦載機上的導彈。兩者之間並不相矛盾。」指揮官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自信已經被重複滿足，表現出來的神態也折服對方，如果這個傢伙還不趁這個機會給自己台階的話，那麼，他知道輪機艙有個位置很適合這個討厭的傢伙。

「恩，潛艇的伏擊地點並不理想，無法構成對敵人艦隊的絕對威脅，況且，他們的速度無法追上航母編隊的，敵人的選擇未必是錯的。」張偉點點頭說道。

「目前還有大約二百海里，艦隊空中力量已經可以輻射到我們這裏。大約兩個小時后，他們可以與我們的防禦區交集。」聯絡官輕快的點開一連竄的鍵盤，頓時屏幕上顯示出所有亨利·烏爾里希需要知道的問題的答案。

「殷……」張曙光看著對方，剛要開口詢問，身後的通訊員卻忽然插了一嘴，打斷了他的問話。

「第一軍，殷勇，他怎麼會在我們身後？」前原誠司吃驚的站起身，隨後又無力的坐了下來。殷勇跟在身後，意味著什麼，是所有日本軍人，或者說是活著的日本軍人都無法忘記的事情，如果簡單的說，誰被殷勇跟著，就代表著他已經被判了死刑。

「雖然，在我看來，發動戰爭和指揮戰爭是一種獨裁行為，但是，我仍然崇尚民主，既然大家都不反對我的意見，那麼就讓我們重新制定我們的作戰計劃，前往與主艦隊匯合援救華盛頓號航母戰鬥群。」看著周圍眾人，指揮官再次得意的說道。

「閣下，請恕我冒昧，剛剛擊沉了我們驅逐艦的敵潛艇編隊目前就處於我艦隊正前方，我們要想完成新制定的作戰計劃，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消滅敵人的潛艇群，這對我們來說，似乎並不是一個易與的事情。」參謀看著指揮官，繼續執著于自己的主見，絲毫沒有改變的意思。

「那，現在怎麼辦，敵人的潛艇仍然跟在我們身後。」參謀看著亨利·烏爾里希，不放心的提醒道。

「中國人的潛艇？他們暫時很難追上我們，畢竟，我們在水面上，他們在水裡，機器是中國人的弱項，至少在這方面，我們是有優勢的。告訴艦隊，不要擔心敵人的潛艇，繼續之前的計劃，全速佔領航道。」亨利·烏爾里希看著對方，補充道。

「老丁跟我說過你。」吃了一半，殷勇忽然抬頭看了張曙光一眼說道。窗外，剛剛穿過的小鎮上，歐盟聯軍的一群士兵正對著裝甲車大呼小叫的喊著什麼，不過卻絲毫沒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阻擋住裝甲集群的前進，很快被遠遠的甩到身後。

「預警機偵查，應該在十六艘左右，聲納回波顯示，敵人的數量不大於十八艘。」身後，參謀立刻走過來報告道。

「哈哈，你是個懂得思考的人，但是有個問題需要你明白，匯合只是廣義範圍內的，我們的支援也包括突襲敵人背後，配合主艦隊殲滅敵人。」指揮官看著對方，笑著回答道。

沉沒，一個對於軍艦來說，是最終結果，但是卻始終沒人願意到來的結局，但是當這個結局上演的時候，也是軍艦最為輝煌的時刻。驅逐艦沉沒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在屏幕上看到了，那悲哀中的壯觀，以及那些拚命逃命的水手，和沉沒后仍然留在海面上，試圖證明證明驅逐艦曾經存在過這裏的垃圾和殘骸，都向所有人訴說著之前發生過的一切。

「暫時不用了，讓敵人繼續壓制我們吧，他們想要的是航道，給他們就可以了。」張偉想了想，微笑著說道。

「死心眼唄。」殷勇看著對方，輕笑了一下說道。張曙光被說的一愣，隨後恍然，剛要發問，卻再次沉默了下來。

剛剛得到的情報顯示，敵人柯林頓號航母戰鬥群已經進入作戰區域，按照目前的距離測算，對方應該已經與美軍主艦隊完成了數據並軌，只要距離達到艦載機的攻擊範圍，那麼敵人就可以并行作戰，從前後方進行夾擊。

前原誠司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如此懼怕死亡，他曾經親身感受爆炸在身邊響起，曾經感受過子彈在他身邊飛來飛去，但是那些都無法勾起他心中的恐懼，而這一次，他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會重新想起死亡，中國人到底對他施了什麼魔法？

※※※

「一共有多少條潛艇？」良久，亨利·烏爾里希轉頭看向眾人詢問道，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悲哀，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他內心的感受。

「恩，說實話，軍用口糧我有點吃膩了，但是回國后，我吃別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吃這個有勁。」看到張曙光點頭，殷勇輕輕笑了笑，拿出兩塊軍用壓縮乾糧，沒有就水就直接大嚼起來。

「幹什麼？當然是打敵人了。」殷勇笑著看向窗外，此刻一輛輛導彈發射車正飛快從身邊馳過，並且在不遠處展開液壓支架，豎起導彈發射筒，陽光照耀下，一枚枚東風21導彈閃耀著明亮的綠色光芒。

「呵呵，我們常說出奇制勝，出奇制勝，但是，奇兵只能起到打破敵人計劃的作用，但是永遠不要起到讓奇兵完成對勝利的奪取。正兵才是勝利的最根本保證。」看著對方，張偉想了想，再次補充了一句。

「那前方小鎮的哨卡怎麼辦？」聽到殷勇的話，通訊員點點頭，連忙再次詢問道。

「因為，他們打出了自己的番號。」參謀看著heｔubｏok•ｃoｍ.cｏｍ前原誠司，指著無人機拍下的那副照片，平靜的說道，前原誠司將目光看向照片，發現照片上清晰的顯現出一面軍旗的圖案，看到這一幕，他感覺有點可笑，敵人怎麼會如此愚蠢和膚淺，打出這個東西？但是當他看到軍旗上的番號時，剛剛荒謬的想法卻一掃而空。

「戰爭就如同圍棋，作為將領，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為我們的顏色爭取氣眼，天才的將領可以超計劃完成任務，而優秀的將領則是按要求達到任務，平庸的將領則只能完成部分任務，或者是失敗。你是優秀的將領，卻不是天才的將領。」見對方再次沉默，殷勇放下咬了一半的壓縮餅乾，看著對方嚴肅的說道。

「首長，敵人的戰鬥機已經壓迫進入防空火力圈外圍，航空大隊請求增派戰鬥機。」身後一名參謀忽然的插嘴，讓張偉轉過頭看去。

「給我連通潛艇編隊通訊。」看著屏幕上，仍然在海面上閃爍的潛艇戰鬥群的雷達信號，張偉忙不迭的下達命令道。

「娘的，那我們就追過去，人家不過來，我們就不能過去嗎？」聽到對方的回答，指揮官張揚的反問道。

「首長，前方部隊剛剛報告，已經到達預定集結地點。」通訊員少有的緊張的喊了一聲，隨後赧然的看了一眼張曙光，似乎對自己的行為充滿了歉意。

「既然如此，全速前進！」見對方終於放棄了自己的觀點，得到了充分心裏滿足的指揮官立刻指著前方，大聲命令道。

「恩，那我們就等他們吧，告訴他們，有一群潛艇在他們前面，如果可以，希望他能順利解決掉。」亨利·烏爾里希看著對方提供的資料，滿意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後命令道。

「你怎麼確定對方的番號改變了？」前原誠司看著情報，疑惑的詢問道。

伏擊潛艇的出現，無疑會造成兩種結果，第一，敵人做出反應，第二，敵人不作出反應。雖然這聽起來如同廢話，但是，張偉知道，這最簡單的判斷，將會透露出對方指揮官諸多的性格特點和指揮手段。

原因無他，僅僅因為對方的脾氣太過張揚，或者說，絲毫沒有任何想要壓抑自己性格的想法，他就如同他曾經操縱過的武器一般，只要確定了目標，剩下的就是發射，然後命中。但是，戰爭可不是簡單的發射和命中，其中包括了很多東西，而這些，遠遠不是發射和命中所能解決的。

不過他卻知道，身後的中國人卻並不想讓他們這麼做，他們最想做的就是想要殲滅自己，親自拿槍幹掉他。但是，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他們並沒有馬上動手。他們跟在自己身後，不緊不慢，沒有任何舉動，就是跟在他身後。

「首長，敵人仍然繼續搶佔航道。」身邊，雷達員看著雷達屏幕，隨後轉頭報告道。

茫茫戈壁，看起來就像和圖書一片凝固的海洋，而全速行駛在上面的裝甲集群，就如同海洋上馳騁的軍艦，卷著黃色的浪花，縱橫千里。而坐在車裡的殷勇，此刻也找到了一絲艦隊司令的感覺，尤其看著窗外不斷向後飛馳的景色，更是一臉的徜徉。

張偉對於潛艇指揮官的了解僅次於對方對自己的了解，因為這個傢伙曾經在他的艦上擔任過武控官，當初擊沉印度人航母的戰鬥中，就有他的一份不小的功勞。不過，對於他，張偉還是有一點點不放心。

前原誠司曾經捫心自問過，為什麼自己會忽然感到如此的恐懼，如此怕死，他一點點逼迫自己詢問自己，到底是什麼原因，一直到他發現，自己沒了祖國，沒了美國人的支持，自己是一支可以任由敵人宰割，卻沒有國家保護的孤軍時候，這種恐懼就會再次不可抑制的浮現在心頭。

如果這一切能順利執行，雖然不會在可能的範圍內對艦隊造成損害，但是卻無疑會暴露出目前的作戰計劃，以及戰術欺騙手段。而這個結果卻不是張偉想要的。

「吃了嗎？」下達完命令的殷勇回頭看了看同車張曙光——後者是被他臨時從前面調下來的。張曙光不知道為什麼殷勇要叫自己過來，不過聽到對方的詢問，他仍然禮貌的點點頭。

「現在還有哪位先生認為我放棄對日軍的接應是錯誤的，他現在還可以提出來？」看著眾人，指揮官自信的詢問道，而他得到的也一如他的猜想一般，一片沉默。

※※※

「呵呵，思考是件好事，但是，千萬不要被自己的想法固定在住，我們可以纏住他們，但是，潛艇的數量卻決定了他們無法迅速完成對敵人艦隊的殲滅任務。美國人的潛艇仍然存在，即便給予潛艇部隊機會，他們也無法勝任。」張偉看著對方，異常耐心的解釋道。

看來事情很清楚了，恐懼就是如此產生的，這並不是因為個體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個體被群體拋棄后所產生的顧忌和恐懼。雖然知道這一切，但是前原誠司知道，自己已經喪失了和敵人作戰的意志，作為一支軍隊的核心指揮和靈魂，失去了勇敢的心，就等於失去了與敵人對戰的資格，現在對於他來說，能儘早撤下去，才是目前看來最好的選擇。

伴隨著海水不斷的湧入，傾斜逐漸加劇，並且最終被徹底被海水吞噬，雖然仍然活著的水手試圖逃離，但可惜的是，大海的殘忍如同他的包容一樣極端，絕不允許任何生存者逃脫他。

「您要幹什麼？」殷勇的命令讓張曙光一愣，隨後奇怪的反問道。

「柯林頓號在什麼地方？」目光流轉了一圈之後，亨利·烏爾里希看向聯絡官，隨後詢問道。

「首長，已經進入到伊朗境內，歐盟聯軍剛剛發來電文，詢問我們為什麼擅自進入伊朗。他們希望我們能在前方的剛剛建立的哨卡處停下和_圖_書，等待歐盟聯軍的通行命令。」身邊，通訊員小聲報告了一聲，打破了車內的寧靜，也將殷勇從身心的愉悅感覺中拉了回來。

「但是，閣下，我們距離他們還有二百海里，如果全速前進的話，至少需要七個小時。這還是拋棄部分補給艦的條件下，貿然與主艦隊匯合是否是不明智行動呢？」反對聲終於出現了，多少滿足了指揮官的虛榮心，他抬頭看向發言者，發現對方是一名年輕的參謀，隨後立刻表現出一副應有的和藹神態。

「原因無他，並非你的才智，也並非你的作戰思想，更多的則是你對於你內心道德的執著，個人的道德不能凌駕在群體之上，群體的道德也不能凌駕在一個國家之上，更不能凌駕在國家行為，也就是戰爭之上。我們能做的，就是超額的完成賦予我們的任務，除此無他。」殷勇看著對方好一會，再次拿起壓縮餅乾，繼續著自己的任務。

「給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目標，終於輪到我們上場了，可要好好給我出口惡氣。」在詢問中，指揮官一臉興奮的看著四周，希望能有人為他提供一個讓他感興趣的目標。

柯林頓號航母已經與前方的艦隊溝通了聯絡，戰術數據鏈已經將三艘航母聯繫到了一起，同步傳遞來的情報實時顯示在屏幕上，將戰場上的一舉一動反映給指揮艙內的每一個人。

對於這一切，潛艇編隊指揮官卻覺得無可厚非，甚至對於他來說，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這種行動配合他的囂張性格，完全是一個恰如其分的行動。

「閣下，剛剛得到無人機情報，中國人仍然跟在我們身後，不過番號已經改變了。」身邊，參謀打斷了他的沉思，將手裡的情報遞給了前原誠司，後者卻並沒有接他的情報，只是看著他的情報，一臉的疑惑。

寂靜車內，再次響起殷勇拒絕餅乾時發出的特有的聲音，而張曙光卻因為殷勇的話陷入了另外一種思考之中，他忽然覺得，對方彷彿將他內心之前所存在的所有的疑問都一瞬間解開，原本因之而產生的焦慮也隨之不見。

驅逐艦沉沒的一幕，成為畫面暫告段落的定格，看著畫面定格在海水即將吞沒戰艦的瞬間，柯林頓航母戰鬥群指揮官轉過頭看向周圍眾人，神態中竟然流露出一絲興奮和得意。

雷達員沒想到張偉會如此細緻的解釋，頓時赧然的滿臉通紅，感覺著四周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他立刻感覺出自己之前的冒失和幼稚！

「恩？他說我什麼？」張曙光聽到對方提到了久未見面的丁文彥，立刻好奇的反問道。

壯觀註定因為破壞的巨大而最終只存在了一瞬間，畢竟將原本屬於航母的攻擊加諸在一艘驅逐艦上，就是一個如同用巨大的蹄子碾死一隻螞蟻一樣，或許可以說是小題大做，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代表著不可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