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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勇微笑著接過氧氣，一邊貪婪的呼吸著，一邊感嘆著自己似乎真的不太適合一線部隊的作戰，而身邊，博士生似乎並沒有給他安靜時間的意思，而是好奇的開口詢問道：「首長，您為什麼要讓張師長承擔那麼危險的任務？」

煙霧騰起過後，爆炸在身邊響起，猛烈的爆炸混合在車子的震動中似乎並不是那麼可怖，但是，沉悶的聲音和敲打在步兵戰車裝甲上的響動，聽起來卻讓人真切的感受到了威脅的存在，所有人都盡量不去考慮這意味著什麼，雖然誰都知道，或許下一枚炮彈的命中就會導致自己所在裝甲車的消亡。

「目前應該在距離我們六十海裡外，目前他們進入無線電靜默狀態，並且製造的海情無法對他們進行有效偵測。所以，所有情況目前只能依靠判斷和猜測。」參謀再次走到張偉身邊，低聲報告道。

張偉的話沒錯，平面和立體的其實在作戰中並無不同，其所能發揮的作用，取決於攻擊的目標，和所攜帶的武器，即便是能飛到數千米高空的戰鬥機，當面對一個攜帶著核武器的士兵，那麼，他的結局也只能是失敗，同理，具備隱形優勢，同時又擁有高速，遠程打擊力量的導彈艇，在某種意義上，未必比飛機弱小，相反，可能更加強大。

「你覺得呢？」殷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

敵人是否真的在前面，自己是否真的能按照計劃進入預定陣地，是否能完成作戰任務？一號艇長自認為不怕死，但是，他現在卻發現，簡單的不怕死，遠遠不能支撐著他完成眼前的作戰任務，現在他更多的考慮，自己是否能如同之前所承諾的那樣，打出這最為關鍵的一拳？

「二團一營已經進入攻擊位置，與敵人發生接觸，二營已經突破敵人防線向縱深擴大，他們亟需我們牽制一側敵人，為他們提供機會。」劇烈的震動下，參謀大聲對張曙光叫喊著彙報道，後者僅僅是點點頭，目光卻仍然停留在窗外的某點上。

「保持現有航向，全速前進！同時電告友艇，分散隊形，進入無線電靜默狀態。」看著前方，艇載雷達上，仍然是一片空白。而在前面，茫茫海面上，降下的雨點已經讓周圍的視野大大的縮短，現在，他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預警機不間斷的指引，和主艦隊以廣播形式發出的信號，此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脆弱，茫茫大海，一艘小艇，攜帶著足以消滅一艘航母的武器，但是卻脆弱到可以被一個巨大的浪頭打翻。

作為最為昂貴的武器，B2一直也因此被人們詬病，但是，他所擁有的威力和無可比擬的性能，也是無法忽視的。而這些性能如果轉換成戰鬥力，那麼足以代替數量龐大的普通戰機，航母戰鬥群也將可以騰出其餘戰鬥機作為對敵航母打擊的主要力量。

「我看啊，和_圖_書你根本就是上次偷襲了印度人的航母之後，就一直想要玩奇兵制勝的招數。」政委看著張偉，搖頭笑著說道。

「閣下，目前我們投入的戰機數量已經達到了艦載機的二分之一強，戰損率也超過了30%，我不清楚，我們這樣繼續著添油戰術是否會為我們爭取到勝利，但是至少目前看來，即便我們活動最終的控制權，恐怕我們的戰鬥機數量也會銳減到無法突破敵人區域防空艦的程度。那時候，我們雙方都將會出現一個尷尬的局面，無法完成對敵人毀滅性的打擊，更何況，歐盟的潛艇部隊所擺出的姿態，似乎並不准備那麼順利的讓我們離開。」戰機指揮官看著亨利烏爾里希，不無擔心的說道。

但是，勝利是不可能兵不血刃，毫髮無傷的獲得的，尤其在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時，犧牲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想到這裏，張偉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雖然這種殘忍是建立在一種無可避免的結果基礎上的，但是，他仍然不能勸慰和開導自己。

「這個不需要擔心，您只要做好我分派給你的任務，作為航母使用最頻繁的國家，當與一個剛剛具備遠洋能力的海軍新貴作戰，知道我們最需要做的是什麼嗎？答案很簡單，就是用我們豐富的經驗，戰勝對手，當然，還有我們領先對手的武器裝備。」亨利烏爾里希看著對方，自信的說道。

「兄弟們，跟我殺回去！」看著茫然無措的戰士們，殷勇拖拽著步槍，大步走到指揮車旁，對著送話器大聲喊道，話音剛落，喊殺聲震天，眾人之前失落的情緒彷彿忽然找到了宣洩口一般，大喊著衝下山坡，向著前方的戰場沖了過去。

「奇兵制勝？是奇兵嗎？你覺得我派出去的四十艘022是騎兵？其實錯了，他們才是真正的正兵，如果我們把他們變成四十架戰鬥機呢？那麼他們是奇兵還是正兵？如果我們把海面變成天空，他們是奇兵還是正兵，其實，我根本沒想過要用所謂的出奇制勝，我只是覺得，打破常規模式才是勝利的不二選擇。」張偉看著政委，用一副後者從來沒見過的嚴肅替自己解釋著，但是，這種解釋怎麼聽來都是一種對傳統作戰模式的否定。

「告訴三團，進入預定攻擊地點，准別發起第二波進攻。」良久張曙光回過頭來，向參謀命令道。

「危險嗎？如果他承擔不了才最危險，如果一名將領不能體會到作為戰場的殘忍和作為士兵的感覺，那麼，這個將領即便天天對著送話器大喊頂住，他手下的士兵也不會頂住的。真正的高超的指揮藝術，實建立在對部隊的了解上的，所以，張曙光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將領，必須要經歷這一切。」聽到對方的詢問，殷勇一動，隨後緩緩的說道。

「是不是因為他心軟？」博士生點點頭，轉過身繼https://m.hetubook.com.com續看著屏幕，可在片刻之後又忽然轉過來看著殷勇笑著問道。

「我不知道！至少現在看來，敵人的行為還無法判斷，說句實話，我經手分析的戰例足夠多了，但是這個美軍指揮官的行為，仍然無從判斷，目前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依照標準的海軍作戰模式進行著，但是，我們雙方誰都知道，如果我們按部就班的依靠海軍的作戰模式進行作戰，那麼我們唯一的結果就是損失掉足夠多的戰鬥機之後，無法傷害到對方的主艦隊，而這並不是我們雙方都希望看到的，按照現代海軍理論來說，我們要想對敵人的艦隊進行足夠的打擊，必須保證我們擁有足夠的艦載機，而在這個大前提下，雙方空戰的規模勢必要因此而有所局限，但是目前看來，對方似乎沒這個打算。而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參謀看著張偉，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猶豫，張偉安靜的聽完對方的話之後，點了點頭，卻並沒有所表示。

現在艦隊所要做的就是堅持，當然這種堅持並不是因為艦隊出於劣勢，相反，此刻的艦隊仍然出於相對的優勢之中，而敵人貿然的前進，無論是隱藏著什麼樣的手段，都無法一時間顛倒勝負，不過即便如此，B2的消息仍然需要被隱藏，至少少現在看來，艦隊還要擺出與敵人決鬥的樣子，吸引敵人繼續完成他們下一步的作戰計劃，當然，在他們所謂的殺手鐧登場的時候，轟炸機群估計也已經會到達，到那個時候，中國人將會明白，美國人強大的根本原因在哪裡，而這些根本原因則是他們永遠也無法匹敵的。

「相信，這一次作戰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敵人都是一次讓人難忘的記憶。」目送著勇士們離開，張偉幽幽的說道。

「西方人的思維方式總是線性的，二維單一的。從一戰的陣地戰開始，作戰模式就彷彿被固定了一般，雙方比拼的是武器射程的長短，威力的大小，隨後坦克的發明，又在火力之外，比拼速度，之後的飛機大規模的投入作戰，又重複著這一切。可是如果我們重新回頭去看的話，作戰的模式似乎並沒有什麼更多的改變，從比拼步槍的射程和殺傷力，擴展到火炮，隨後是坦克，然後是飛機。現在看來，所謂的戰鬥機的續航能力，載彈量，以及隱身性能，現在看來與步槍的射程，火力的密度等等又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呢？」看著雙方的戰鬥機糾纏到一起，張偉卻頗感不耐煩的向身邊的政委嘮叨著。

激烈的空戰迅即在天空中展開，你來我往中，一個個代表戰鬥機信號的光點迅速的在雷達屏幕消失，毫無生氣的雷達此刻卻用自己的冰冷上演著一幕慘烈的廝殺，而作為旁觀者的張偉，卻如同冰冷的機器一般，冷冷的觀看著這一切。

「對於我們海軍來說，短暫和圖書的建軍歷史決定了我們在學習的同時，也要創新一些屬於我們的特有的作戰模式。小艇打大艦就是最值得我們保留的創新戰術，雖然，那是在特定歷史時期內的特殊戰法，但是存在即合理，我們自然不能放棄已經成功的戰法，去學習西方人灌輸給我們的東西。」張偉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轉向舷窗外，此刻在窗外，已經集結完畢的導彈艇作戰群，已經在戰鬥機的掩護下，迅速馳騁出艦隊編隊範圍之內，在高速噴水推進器的推動下，導彈艇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之中。

「你覺得，敵人下一步會怎麼做？」張偉點點頭，忽然開口詢問道。參謀被問的一愣，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

隨後的一切成為了順理成章並且必然的局面，為了爭奪空權，負責護航的戰鬥機隨即投入戰鬥與中國人再次糾纏在一起，而承擔對艦攻擊的戰鬥機則拚命尋找著可能的有利位置，讓自己擠進有效的發射點，將攜帶的對艦導彈發射出去。

由F-35所組成的戰鬥機群，此刻已經從掠海高度爬到高空，在他們前面，已經由預警機傳遞過來的敵人信號被牢牢的鎖定在屏幕中間。在升空之前，他們的任務已經被明確，不惜一切代價消滅敵人的前驅艦隊，不過對於這個明確的目標，戰鬥機飛行員們卻清楚，顯然絕非一個可以容易達成的目標。

柴油機的轟鳴下，步兵戰車的速度已經達到所能允許的極限，整個車身彷彿處在地震中心的桌子，任何一個輕微細小的障礙都會讓整輛車子劇烈的晃動起來。前方，敵人構築的防線上，一陣陣煙霧不斷騰起，透過潛望鏡可以清晰的看到這一切，張曙光知道，每一個煙霧都是一發炮彈或者是一枚導彈，而他們的目標，則是自己所指揮的衝鋒部隊。

戰鬥永遠開始的是那麼突然，而結束的也是那麼突然，彷彿在作戰的一瞬間，在人們的殺意徹底爆發之後，戰鬥就忽然之間結束了，敵人彷彿一下子蒸發了一般，剛剛還密密麻麻多的不計其數的人，忽然之間徹底消失不見，士兵們也在同時發現，在他們的槍口之外，敵人的蹤跡已然無法尋覓，在茫然的四下張望了好久，並且與戰友們交換了數個眼神之後，他們才最終確定，敵人已經徹底被消滅了。

「聯絡潛艇部隊，進入預訂攻擊位置，既然敵人將他們的後衛部隊調遣開了，那麼，我們有必要在他們後面用力的來一下。」目送著對方離開，亨利烏爾里希轉頭看向聯絡官，用另外一種粗野的口吻向對方說道，似乎這種口吻很得對方滿意，聽到烏爾里希的話之後，聯絡官立刻興奮的轉身跑開。

「或許，我們雙方都有自己最後的撒手鐧，只是，我們都不想馬上使出來而已。」

「繼續加強對敵前出艦隊的攻擊，至少，讓我能看到一點勝利的希望吧？」思索停https://m.hetubook.com.com當，亨利烏爾里希轉過頭看向身後的戰機指揮官，繃著臉嚴肅的說道。

海面上，高速噴水推進器已經將022級導彈艇的速度推到極限的60海里，茫茫大海上，導彈艇拉出的白色浪花，看起來如同一隻鯊魚的魚鰭勾勒出的優美圖畫。如果此刻有人能居高臨下，在足夠的高度向下看的話，就會發現同樣的場景正在方圓數十海里內重複的上演著，龐大的海域內，整整四十艘導彈艇此刻正齊頭並進的向前前進著，而在他們看不見的距離之外，則停泊著美國人的艦隊，在眾多驅逐艦圍繞的中心，則是兩艘龐大的航空母艦，而導彈艇的目標，就是他們！

一切似乎都按照所預料的設想發展著，就在即將進入作戰空域之際，耳機里已經響起預警機發出的警報聲——中國人的戰鬥機顯然早已經明了他們的行動，並且提前進入預定空域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作為導彈艇的艇長，一號對導彈艇的定位卻始終處在客觀的角度上，他知道，雖然022級擁有著其他同級別導彈艇不能比擬的優勢和實力，但是在大規模海戰之中，導彈艇的作用仍然不能過於誇大。

當然現在看來，一切還言之過早，但是可以肯定，隨著B2的不斷到來，中國人的失敗將是可以預見甚至是註定的了。或許對於他們來說，詭計或者是所謂戰術與謀略可以左右一時的勝負，但是具備代差的武器註定會讓他們體會到勝負的天平已經不可逆轉。

「他們到哪裡了？」用力搖了搖頭，暫時甩掉這些情緒，張偉看著身邊的參謀詢問道，後者似乎明白張偉的意思，快步走到海圖旁邊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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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勇對於這一切的到來也感到極端的不適應，放眼看去，整個戰場上，站立著的只有中國軍人，而敵人除了躺在地上的屍體之外，其他已經蹤影皆無。五千人，五千人的敵人用了令人咋舌的時間就徹底被幹掉。但是敵人被消滅卻不代表戰鬥已經結束，相反，此刻他們迫切需要去做的就是營救張曙光，營救那支同樣用懸殊人數比例拖延著敵人的部隊。

早在作戰開始之初，亨利烏爾里希就已經向華盛頓發出請求，提出派遣B2轟炸機前來支援。而這個請求顯然並不是及時，一直到柯林頓號沉沒的時候，這群天空幽靈還翱翔在太平洋上空。不過，不及時並不等同於太晚，作為亨利烏爾里希的撒手鐧，他們只要能在最後一刻出現，就能挽回戰役的頹勢。

天空中，兩架B2翱翔在雲層與蔚藍色的天空之間，黝黑的塗裝在白雲的映襯下，顯得異常醒目，在氯氟硫酸的掩蓋下，尾氣絲毫不可見，而濃密的雲層則將它的身影徹底與地面隔絕。作為從美國本土派遣而來的轟炸機，此刻他們所要執行的任務就是前往航母編隊所在海域，執行對海攻擊，而他們的目標也和-圖-書很明確，就是敵人的前出艦隊。

「我們中國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政委點點頭，但是卻似乎並沒與領會張偉嘮叨的真正含義。

張偉知道，作為一名合格的將領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軟，但是這卻不能妨礙他心裏萌生出自責的情緒。無論是前出艦隊，以及已經開始向敵人發起衝鋒的導彈艇編隊，都將會在可預見的範圍內，遭到敵人巨大的打擊，並且產生足以讓人咋舌的戰損。

「但是，師長，那是我們的總預備隊，現在用上如果敵人發動反擊怎麼辦？」參謀看著張曙光愣了半天，焦急的說道。

一頭鑽進車內，殷勇虛脫一般的將武器仍在角落，之前的一番戰鬥，讓他的力量一下子被抽了個空，似乎此刻他才發覺空氣似乎有點不夠用，看著有點狼狽的殷勇，一隻貓在車裡的博士生微微一笑，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氧氣袋遞了過來。

身邊又一輛步兵戰車的爆炸，絲毫沒有讓張曙光萌生退意，相反，看著在慣性下翻滾著從自己車邊飛掠而過的燃燒殘骸，張曙光卻大聲催促著司機繼續加速。

脫離了空中的掩護和C4I的支援，那麼導彈艇憑藉自己簡單的雷達和火力，在戰鬥中甚至連敵人的位置都無法確定就會變成敵人遠程打擊火力下的靶子，也正是因為如此，導彈艇應用在大規模海戰之中，以及所能發揮的作用一直被所有人詬病，但是，張偉的想法卻打破了這一切，他讓導彈艇從一個簡單的節點，變成了一個處在平面上的代替了部分戰鬥機作用作戰單位。

「中國人或許，這一次該讓你們疑惑了吧？」目送著對方離開，亨利烏爾里希自信的笑著思索道。

「好吧，閣下，雖然我並不認同您的策略，但是至少現在看來，我是該尊重您的權威和您的命令的。」戰機指揮官思索了片刻，打了立正之後，轉身離開。

「當然不同，如果人員的數量，武器的優劣程度真能達到決定雙方勝負的地步，那就沒有岳飛的八百破十萬，更沒有火燒赤壁。看看西方人的戰鬥方式，仍然是老套的對制空權的爭奪，決定其歸屬，也只有當空權獲得之後，下一步作戰才會按部就班的進行，乍一看，這一切似乎並沒有什麼錯誤，如同計算機一般精確的作戰方式，在針對一些弱小國家的作戰中屢試不爽，但是，真正大規模的作戰中，這樣的爭奪根本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消耗戰。這種作戰模式最終的結果就是數量上的比拼，戰爭也變成了最沒懸念的數字上的對比。」張偉及其厭惡的白了屏幕上的對抗，隨後向政委說道。

「反擊？敵人不用反擊就可以把我們吃掉，你以為，我們碰見的是敵人的一部分嗎？其實不是，而是敵人的主力，我們要向拖住他們，防禦作戰是沒用的，只有一直進攻，打亂敵人所有的部署，才能爭取到機會。」張曙光收回目光看著參謀，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