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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偉卻因為敵人誇大的宣傳，誤以為兩支編隊都已經成為敵人的戰果，一直到之後很長時間，他才恍然察覺，或許有些地方是他過於想當然了。於是才有了之後總參利用陸基長波雷達發送命令的一幕，而之後的一切則證明了，敵人並非想象的那麼聰明。

「這麼說，封鎖已經被打開了？」

北海布倫特原油的價格，在新的一天到來的時候忽然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的波動，從昨天的高位忽然降低到一個讓人不敢相信的低位，隨後以一條波動的曲線開始在一個可控的區間內上下擺動著。

「攻擊無外乎幾種可能，潛艦，空艦，岸艦，艦艦。阿拉伯海域有我們的反潛機，敵人不可能發動潛艦攻擊，天空中是我們的戰鬥機在巡邏，我想，除非它們能變成UFO，至於陸地和海洋上，我想，我還沒聽說中國人發明了可以隱藏在雷達偵測之外的導彈。拋開所有可能的，那麼那個最不可能的答案或許就是我們該接受的事實。」指揮官思索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道，他的話，引來大家的目光，似乎都想從他嘴裏得到這個謎題的答案。

「長官，我們是否繼續派遣工程船前往海峽，我想我們可以儘力打通航道。」身邊，後勤官走過來說道，他的話，似乎表明了很多意思，但指揮官卻想也沒想地拒絕了對方。

「發生了什麼事情？」指揮官看著消失了的雷達信號，向身邊眾人詢問道。

「你幹什麼去？」李主任好奇地追問道。

「中國人打了敗仗？」有人再次開口道，這一次，迎接他的不是沉默，而是一陣低沉的議論聲。

頭頂上，不斷往來巡邏的戰鬥機和預警機讓他們感覺很是安全，並且據說，反潛機也已經起飛，準備逐步控制灣外海域，防止敵人的遠程打擊。

海面在爆炸結束之後，恢復了平靜，遠遠望去就彷彿從未發生過什麼一樣，唯一有點突然的就是，之前漂浮在海面上的三條工程船，此刻已經消弭無蹤。

「你要記得，長平之戰，白起可不是一口氣殲滅了四十萬趙軍，他做的只是圍住了他們，你要做的，只是簡單地堅持。」張偉此刻的腦海里，忽然浮現起丁文彥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他的話，讓張偉終於確定了一些原本猶豫的事情。

「等！」張偉猶豫良久，嘴角迸出一個字。

「中國人打了敗仗？」

「可是繼續下去，我們……」

美國，紐約，華爾街

「多嗎？」

突如其來的勝利，讓戰爭的主動權重新回到了張偉手裡，但他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興奮，實際上，此刻他心底泛起的，更多的是自責——如果之前他早一點發現這點，那麼，或許航母的厄運就會被避免。

時間回溯！

張偉在他的作戰生涯里，犯下了少有的錯誤之一，而這一次，幾乎將勝利ｈttｐs://m•ｈｅｔｕboｏk•cｏm•com和失敗徹底顛覆。

「中國人敗了？」

「中國人不會讓我們如願的，你我都很清楚，除非我們現在艦隊全員開赴過去，但是缺少迂迴無法展開防禦陣型的海峽出口必然會成為對方導彈反艦導彈的打擊對象。」指揮官搖搖頭，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該死，是魚雷！」駕駛艙的船長看到這一幕，只來得及大喊一聲，劇烈的爆炸就將他因為吃麵包圈而過分肥胖的身體高高的摔在天花板上，之後則是天翻地覆。

但隨著時間的流動，命令的制約變得越來越小，一直到所有人都認為可能壞了的長波通訊器響起時，艇長才瞬間驅逐了心頭那份躁動的感覺，重新找回了自己應該承擔的那份職責。

可是，心頭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要執行命令，也正是這個聲音支撐著讓他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對於這一次戰果，所有人都表示了滿意，實際上，從中國人動手開始，到最後的結局，都在預料之中，唯一在意料之外的，是中國人的撤退竟然會如此無聲無息，為了降低損失，有些地方甚至動用了某些華爾街內部人士才知道的漏洞來規避風險，可即便如此，中國人損失也可以用巨大來形容。

※※※

「輸了嗎？」李主任看著他，略帶關切地問道。

於是，在這樣一個喧囂的戰場上，工程船所在的位置卻難得的擁有了一處閑暇與和平。

「付出和收穫其實是均等的，只是損失的地方不同而已。」他點了點頭，忽然站起身向交易廳走去。

「你知道你接到的這個命令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可能創造核潛艇水下自持時間最長的世界紀錄，不過，沒人會因此給你頒獎，因為，你得到的最大的降臨將是戰爭的勝利。」臨行前，張偉的話重新在艇長耳邊響起。

「清點彈藥和補給，同時對艦隊實行配給制度，配給額為日常的四分之一，戰時為日常的二分之一。」指揮官想了想，再次補充道。他的話，彷彿一記悶雷，瞬間驚醒了所有人心中那份隱藏的擔憂，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每個人都清楚，包括所有面臨的的危機在內，這才是艦隊所要面臨的最嚴重的危機。

「這個問題國會和總統會考慮，我現在在想的是，中國人之前在交易中使用了如此龐大的利率槓桿，他們是損失的龐大恐怕是很難彌補的，那麼，現在是不是我們反擊的時刻？」最終，有人開口終止了其他所有討論，而他的話也讓與會的每個人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不過，戰爭輸了，也不意味著就代表結束，該繼續的還是需要繼續下去。

艇長知道，這其實是他的生物鍾出現了偏差，而根本原因是因為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太陽了。自從接到這個任務開始，艇長所在的潛和-圖-書艇編隊就一直隱藏在這陰暗閉塞的海底，等待著可能出現的命令，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命令卻絲毫沒有到達的跡象，隨著時間緩慢流淌，很多人都私下認為，是不是因為戰爭的緣故，世界已經趨於毀滅了，實際上，艇長本人也已經開始相信這個推論，他甚至有種想要迫不及待上浮到水面看看究竟的想法。

……

就在工程船完成又一次吊鉤之後，海面下忽然響起連串的顫動，而隨著顫動，工程船的的聲納上，忽然多出一片清晰的光斑，光斑如此明顯而且與工程船的距離更是近在咫尺，就在工程船嘗試著發送敵我識別碼的時候，光斑忽然分裂出一個明顯的部分，並且快速向工程船靠攏。

「擊沉他們。」艇長只用一秒鐘的時間，就確認的命令的坐標方位，在被動雷達的監聽下很快找到了目標的位置，接下來的一切，只是眾人重複了幾百遍的預演一般的操作，在幾發魚雷的攢射下，目標區域的艦艇很快變成海底一團一動不動的人工礁石。

李主任那邊戰敗的信息傳到總參，說實話，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對於金融市場上的輸贏，對於那種沒有硝煙的戰爭，軍人註定是無法理解的，而丁文彥卻知道，這悄無生息的開始又悄無聲息地結束的戰爭中，中國人卻是輸的很慘。

「首長，總參來電詢問我們，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另外，總參告訴我們，正有一支敵人的艦隊剛剛從東海岸開拔，其目的地應該是我們這裏。」身後，有人向張偉報告道，聽到他的話，張偉卻並沒有轉身的意思。

「現在，是雙方較量的關鍵時刻，我們除了能繼續下去，還有其他什麼辦法嗎？」指揮官看著對方，淡淡地反問道。

波斯灣內，負責清除障礙的工程船，仍然重複著之前的工作，對於他們來說，破壞性打撈實際上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你所要做的其實很簡單，用炸藥把海底的突起炸平，就足夠了，雖然有點繁瑣，但至少卓見成效。

「將波斯灣網格化，無論敵人在不在這裏，必要的偵測網路我們還是要建立。」指揮官想了想說道。聽到他的話，參謀點點頭轉身離開，但剛剛走出沒幾步，卻又被指揮官喊住。

「不過情況並不樂觀，評估不猛給出的最大胆預測顯示，如果戰役結束，波斯灣恢複原油供應也至少需要半年以上，我們目前除了消耗石油儲備外，全力開採南美和國內的石油恐怕已經迫在眉睫了。」另外一個發言者則眉頭緊鎖地提醒道。

※※※

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通常，這樣的情況意味著在消息面上，肯定會有一個足以影響價格波動的利好，但讓人奇怪的是，即便到現在，仍然沒有任何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即便是那些消息靈通人士，都一頭霧水的四下尋找著可能wｗｗ.ｈｅｔuｂoｏｋ.cｏｍ.coｍ為自己提供消息的友人，可惜的是，從對方的眼神里，他們看到的卻仍是一臉茫然。

對於這一切，華爾街此刻卻一下子失去了聲音，忽然沉默起來，彷彿對於證券市場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一般，任由人們追逐著消息進行著交割和殺跌。整個市場在一種莫名暗流的推動逐漸從觀望轉向沸騰，進而開始瘋狂，之前還對手中交割單是若珍寶的財團和公司，此刻卻彷彿不要錢一樣，紛紛將交割單拚命扔出去換取任何可以換取的貨幣，市場在一瞬間竟然出現了因為賣單過於頻繁而無法交割的情況。

「恩！」

是的，實際上，在當初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他向波斯灣內派遣的並非一支潛艇編隊，而是兩支，對於張偉來說，戰爭之於他，首先要做到不敗，而後才考慮勝利怎樣獲取。他不認為自己應該將勝利的可能綁在那八艘093級核潛艇身上，這種極易被顛覆的優勢，是很難承擔戰役這樣龐大的勝負點的。

艇長清楚，完成這次任務的他，接下來，要繼續的仍然是等待，等待著下一條可能隨時到達的命令，或許，這個命令明天能到，或許，這個命令一直到戰役結束都不會到。

不過，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眾人為市場的詭異而感到奇怪的時候，交易大廳里，所有的屏幕，忽然統一閃爍出一個相同的畫面。畫面的畫質並不清晰，但至少可以看的清楚，上面，是一艘龐大的軍艦，不，應該是一艘航母，在導彈的命中下，燃燒起火，最後緩緩沉沒，整個過程，只有圖像，沒有聲音，但正因為如此，卻更引人注意，所有都默默的注視著這個畫面，一直到航母最終沉沒。

可惜的是，很多時候，美好的願望註定在殘酷的現實下並不會實現，尤其對於交戰雙方內的任何一名參与者來說，想要和平，除了消滅對手，別無他法。

「賠的錢肯定要賺回來的，憑我的工資肯定是賠不起的。」他回頭看了看李主任，忽然笑著說道。

擊沉的報告是在經過衛星確認之後，才從總參轉發到張偉這裏的，看到報告上確認的信息，張偉忽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但是，在他心裏，捫心自問，卻始終難以釋懷自己所犯下的一個幾乎致命的疏忽。

「中國人被打敗了？」

「具體點。」

沒人清楚這爆炸到底是怎麼來的，因為它來的如此突然，就好像，三艘工程船本來的歸宿就該如此一樣，但作為目睹這一切的艦隊來說，這卻彷彿魔法一樣，讓人完全無法理解。

「不可能，他們根本沒有藏身之地。」聲納員第一時間開口駁斥道，對於他來說，整個波斯灣的海底已經如同烙印一樣印在他的心裏，每一處海溝每一處平川都一目了然，任何一處發生變化，都會被他辨認出來，說敵人藏和圖書在波斯灣里，他絕對不相信。

「嗯，他們讓我賠呢，不過敵人損失的應該更多。」李主任忽然想起丁文彥的樣子，不由地笑著說道。

「我們海軍的損失，對於我們的勝利來說，微不足道。」有人開口說道。

隨後，潛艇再次回歸到自己所在的位置，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之後的信號，就彷彿一直隨時都可以被激活的機關一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古人誠不欺我。」李主任輕輕啜了口失去了清香而有點乾澀的茶水，彷彿學究一樣搖搖頭說道。

※※※

而與此同時在北京的某個秘密交易中心內，李主任和他卻破天荒的坐在遠離電腦的角落，品著裝在紙杯里的鐵觀音，絲毫不為交易室內不斷傳來的嘆息聲而擔心，一臉的平靜與淡然。

「擊沉，以下坐標船隻。」長波通訊承載的信息極少，雖然接收機連續響動了好長時間，但歸結下來只是簡短的幾行字，可即便如此，眾人卻仍然如同見到陽光的植物，瞬間恢復了生機。

爆炸從開始到結束並沒持續多長時間，但威力卻足以讓所有漂浮在海面上的物體變成一片殘骸，攻擊來的猛烈消失的也很迅速，彷彿在剎那之間就完成了一切。

※※※

「我想，可能，在我們的波斯灣里，還有敵人的潛艇尚未被清除。」當指揮官緩緩說出這個猜測時，所有人都不可掩飾地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什麼原因？」

謠言瞬間在人群中傳播著，隨著傳播，不斷變換著形態，但無一例外的是，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了中國人戰敗這個核心。而在消息傳播的同時，原油期貨價格也隨之開始降低，手中握著大量期貨合約的散戶在謠言中，不斷將自己手中的合約向市場拋售，而與以往迥異的事情再次上演，之前那股入場的神秘資金，這一次卻沒有再次如同以往一樣，大量吸收拋出的合約，而是任由其持續蔓延著將期指向低打壓。

「勝利，我喜歡！」艇長舔了舔有點乾燥的嘴唇，目光重新投到面前的那座原子鐘的錶盤上，上面，秒錶仍然不緊不慢的一下下跳動著，與之前毫無區別，可在艇長看來，這每一次跳動，都意味著自己離勝利又進了一步。

「長官，我想，或許您弄錯了，整個波斯灣內所有可以隱藏潛艇的港口，都已經被我們摧毀了，敵人沒有隱藏之地。」身邊，一名參謀用低沉的聲音小聲提醒道。

這樣的情況，又進一步坐實了眾人心中的猜測，加劇了拋售的規模。期指在猛烈的拋售中，開始突破之前牢固的防線一路下行，而隨著期指的下行，一直處於低位的美元，也隨之開始走高。

「恩！」

指揮中心的主計算機此刻已經待命，頭頂上，不斷圍繞著地球旋轉的低軌偵查衛星正不間斷的將波斯灣內的一切傳遞到電腦上，一幅幅靜態的畫面在主控大屏幕上和-圖-書及二連三的顯示著，這一幅幅靜態的畫面，勾勒出來的卻是一個出人意料的結局。

「聽說海軍損失了一艘航母？」聽到李主任的話，作為一直在國外生活戰爭后才返回國內的他沒有附和，而是反問道。

艇長執著的認為現在應該是白天，但時鐘卻告訴他，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晚上九點鐘，雖然理智告訴艇長，面前的這台計時器是由銫原子鐘校時，誤差率小於百萬分之一秒，但他仍然固執的認為自己才是正確的。

「這是一艘中國人的航母。」當畫面最終恢復到原來的藍色背景之後，有人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在擁擠的場地里，出人意料地清晰，所有人都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白種人仍然相信白種人，他們從骨子裡，認為膚色是決定內在的根本，我們沒料到反彈會如此嚴重，華爾街也沒料到，這也是他們現在不敢發聲的緣故。」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想了想說道。

「黃種人和白種人的原因。」破天荒，他抬起頭來，一本正經的看著李主任說道。

如此突然和不可理解的回答，讓指揮官一臉愕然，可他卻出人意料的沒有追問，如果在平時，他得到這樣的報告，或許會，不，應該說必然會大發雷霆，而這一次，親眼目睹一切的他，卻很清楚，對方的回答並沒有什麼錯誤，甚至可以說是準確無誤的。

「對不起，閣下，我也不知道。」負責情報搜集與偵測的部門負責人看著指揮官，理直氣壯地搖搖頭，「沒有雷達信號，沒有聲納波動，甚至，在之前的無線電網路里，連預先的告警也沒有，它們，就那麼爆炸了。」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指揮官沒有執著的讓所有人相信他的猜測，眾人也沒有繼續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

美元在這樣的動力推動下，出現連續上漲，很快收復了失地，甚至有所沖高。市場在連續的石油殺跌與美元追漲中瘋狂起來，喧囂的氣氛彷彿一粒火星就可以輕鬆點燃一般。

針對波斯灣的戰鬥，實際上，才剛剛開始。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已經按照張偉的要求，使用路基遠程長波雷達發送了他要求的訊息，而現在，他只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這正是敵人高明的地方，善攻者藏於九天之上，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敵人做到了，而我們沒有做到。」指揮官點點頭，他承認，自己無法證明這個猜測，但他確信中國人肯定掌握一個他所部知道的藏身之所。

所以在，在派遣093級核潛艇編隊的同時，一支095級核潛艇編隊也稍後被派出，他們的任務是在必要的情況下，成為最後的籌碼。

戰爭從開始到結束，對於華爾街來說，都不消耗哪怕一顆子彈，而這樣的戰爭輕則損失慘重，重則重傷國本，不過對於華爾街的眾人來說，這似乎已經是習以為常司空見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