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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車裡的屈俊傑，在片刻后看到窗戶里閃了兩次不起眼的光芒之後，立刻跳下車衝進房間內，之後，在等待良久后，兩人再次背著幾隻巨大的袋子走了出來。

「國內的士兵什麼時候能到？」走出指揮中心，殷勇看著身後的參謀，用少見的低沉聲音詢問道。

「一個星期三場演習，頻率接近實戰前。」屈俊傑看了彭錚一眼，用中文說道。

「充滿希望的計劃，但我不確定您的計劃真的能……」軍長看完手裡並不長的計劃書，抬頭看向殷勇，有點遲疑地說道，對於這個中國軍隊中的傳奇人物，他抱有著極大的自信，可越是如此，就越對這份計劃的內容感到有點迷茫。

「五天，不，一個星期。」上尉連忙回答道。

「一點恐怕不夠吧？」彭錚看向屈俊傑，用無比燦爛的笑容回應了對方的提議。

達西亞的輪胎被壓得的重重一沉，兩人卻毫不憐香惜玉地鑽進車前排，而後猛地發動車子，達西亞帶著刺耳的轟鳴聲沖向街口，向第二個地點衝去。

「是的，先生，不僅僅如此，我們整個集團軍都是卡拉奇人。」軍長禮貌地點點頭，刻意補充了一句。聽到他的話，殷勇禮貌地笑笑，隨後將第二份計劃交給了對方。

「巴基斯坦集團軍，他們不是應該在土庫曼就全軍覆沒了嗎？」指揮官看著地圖上顯示出的一條條信息和證據，隨即陷入沉思。中國人採取的戰術顯然是偷偷將作戰部隊迂迴收入伊朗，那麼，此刻在伏爾加格勒地區，中國人的布置又是怎樣的呢？

一天的時間在兩人無聊一般的閑逛中很快過去，當暮色剛剛降臨，城市街道上的燈光亮起明亮的光芒時，兩人再次出現在街道上，而與白天不同的是，這一次，兩人已經坐在一輛達西亞牌的商務車內。

「是的，將軍，戰俘交代，這支部隊屬於巴基斯坦的地面部隊，而他們所做的一切，他們是之前作戰的主力。」參謀大聲回答道，但答案顯然沒有讓前者滿意，在重重的喝了一口放在身邊咖啡之後，指揮官再次抬頭看向周圍。

「恐怕還要兩天，首批的兩千名士兵已經完成初步訓練，但士兵的文化教育水平決定了我們無法很快大批訓練出完全可以駕馭裝甲的成熟士兵，這兩千人有相當一部分是從老部隊抽調出來的，總參告訴我們，這對後續的訓練任務產生了較大影響。」參謀不自覺地看了看左右，低聲說道。

「通常，這樣的事情我們都會外包，不過，今天你很幸運，碰到我有空。」彭錚最終沒有將烤好的手指放在嘴裏，而是扔在一邊，然後神態輕鬆地坐在對方身邊的椅子上，看著這個剛剛被從民居里拽出來的俘虜——在他剛剛被抓的時候，這個討厭的羅馬尼亞上尉正趴在一名十歲大小的烏克蘭雛妓身上聳動著。

「準確地m.hetubook.com.com說，只有一千人。」殷勇意外地抬頭看了看張曙光，隨後糾正道，「另外一半人員我需要部署到別的地方。」

媽媽不讓他喝生水已經很長時間了，而小男孩為了貪涼總是晚上偷偷起來。而今天他也一如往常一樣，滿足了自己的小小需求。可是，就在他帶著滿意的微笑準備進房間繼續休息的啥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忽然從腹部傳來，整個人也抽搐著倒在地板上。

「最多半個月之內，他們就會動手了。」彭錚說著看向窗外，典型的東歐風格建築充斥眼前。

「敵人在兩伊沿線投入了至少一萬名裝甲步兵，總參只給我們兩千人？」張曙光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冒了出來，用同樣的聲音低聲惡狠狠地問道。

指揮官似乎有種靈光一現的感覺，隨後在想法沉積片刻后，他叫通了國防部長的電話。

「情況怎麼樣？」在禮貌地向對方點了點頭之後，殷勇轉頭詢問道，身後，參謀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報告交給殷勇，後者略微打量了一眼，又遞給了集團軍的司令。

車子緩慢的穿過街道，來到白天的那家商店門口，隨著車子停下，在警惕地四下張望了一眼之後，彭錚迅速下車走到門口，輕輕地撬開已經鎖上的大門，隨後閃身進入房間內。

先頭部隊的陷落成為終結戰鬥的休止符，在側翼，敵人的牽制行動也已經因此漸弱，有些陣地上，甚至已經脫離了與敵人的接觸。雖然空中仍然時不時有敵人的無人機投擲下炸彈和導彈，但相比之前的猛烈程度，這隻能算是無聊的騷擾。

屈俊傑一下引爆了兩人在一晚上布置下的所有地雷，整個雅西曾瞬間被爆炸和火光點燃，圍繞在城市周圍的連綿的火焰一下子將雅西在夜幕下顯露無語。

※※※

巴基斯坦集團軍的司令走到殷勇對面，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后，坐到了屬於自己的座位上。作為一支名義上已經被轟炸摧毀的部隊，實際上，他們在分散潛入到伊朗的過程中，所遭受的損失只能用微乎其微來形容。

空曠的道路讓車速一下子被提升到極致，僅僅只用了短短几分鐘時間，兩人已經出現在一處緊閉的廠房大院前，遠遠看著站在門口的警衛，屈俊傑將車子的速度降到滑行程度從對方面前劃過，而下一秒鐘，彭錚的手槍已經射出兩顆子彈，將兩人變成兩堆癱坐的屍體。

茲茲的燒烤聲中，彭錚將烤叉拿到對方面前，後者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著對方將自己已經被烤的金黃色的手指陶醉地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遞到自己眼前。

「我們恐怕要做點什麼。」屈俊傑猶豫了一下，他很清楚自己的提議對兩人意味著什麼。

除了門口的警衛，廠房內的人員也接二連三地跑了出來，而隨著屈俊傑緩慢的行車速hｅｔuboｏk•ｃoｍ.ｃｏｍ度，彭錚彷彿獵殺一樣，一個個準確地將所有衝上來的人都變成了屍體。

「損失接近一比五，為了消滅這三百人，我們付出了至少一千五百人的代價。這可不是什麼合算的買賣。」殷勇抬頭看向前方的大屏幕，上面，實時錄像上顯示著士兵們正將已經失去動力的裝甲搬運上車的過程。

大門似乎成了唯一的問題，不過對於屈俊傑來說卻並不是問題。達西亞被迅速倒到十米之外，而後猛地加速沖了過去，鐵皮大門在撞擊下轟然倒塌，隨後一片靜謐的廠房區出現在兩人眼前。

唯一沒有動的，只有仍然燃燒的醫院，和站在牆角的兩個人。

士兵們終於可以從緊張的戰鬥中脫離出來，喘一口氣，而在後方，後勤人員則趁著難得的空閑為一線部隊補充上足夠的彈藥和損耗的武器。士兵們軟癱著躺在反斜面上，用難以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並任由後勤將一箱箱彈藥擺在他們周圍。

進攻東線，這份計劃此刻應該在保險柜里，而現在，有人提出提前執行計劃，國防部長似乎覺得，自己正面臨著一個巨大的誘惑。

車子再次提速，轉過一道道彎曲的路線后，屈俊傑用力撞開一處大門，而後，巨大的蓄水車赫然出現在兩人眼前。

做完這一切的兩人沒有片刻停留，很快自愛才消失在大門口處。

「Pesticides！就是這裏。」彭錚說著，剛要進去，卻被屈俊傑一把拉了回來。

就在剛剛，敵人再一次打退了兩次強攻，他們所依靠的東西，更讓這如同奇迹一般的戰果變得難以置信。

把敵人引出來，從來都是個戰爭中最難以解開的難題，而對於此刻的屈俊傑來說，這個難題的難點並非找到敵人，而是，自己是否有決心繼續下一步的計劃。

與此同時，在德黑蘭城內，由偽裝系統和防禦系統嚴密保護的指揮中心接待了一位陌生的來客——幾輛塗抹著民用外表的車輛緩慢的停靠在一處牆壁旁邊，車上，幾名身著軍服的軍人走下車，在試探地將牆壁推出一抹漣漪后，大步走入其中，隨後整個人都消失不見。

終於出現的目標讓兩人同時興奮起來，但隨後，屈俊傑就收起笑容，拉著彭錚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招牌上，羅馬尼亞語勾勒出的幾串字母佔據了大幅版面，而下面，一行英文字卻讓彭錚瞬間興奮起來。

「我需要知道的是，你們在東線的軍事行動，不要避重就輕。」彭錚用力壓住對方被牢牢綁在桌子上的手，大聲質問道，疼痛讓對方再次凄慘地嚎叫起來。

「我，我不知道，可能城市CQB更多一些，但這幾天的三次演習全是野戰。」上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了片刻后說道。

「我們不能確認敵人到底是以北線還是南線來作為攻擊重點，您應該很清和-圖-書楚，當我們準備通過土庫曼前往伏爾加格勒地區時應該已經感受到了，歐洲人對於那裡的在意程度一點也不遜色于這裏，而我們現有的兵力，要想取得勝利，只能集中於一線。」殷勇做到對方身邊，直截了當地說道。

「首長，剛剛你給出的那份計劃並沒有獲得總參的通過。」走在路上，參謀再次開口道，剛才遞給巴基斯坦軍長的那份計劃，實際上早在三個小時前就已經被總參否決了。

「演習，我們想知道你們最近進行過的實戰演習側重哪個方面。」身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屈俊傑忽然湊過來沉聲詢問道。

一件優雅的三居室內，一名外表乖巧的男孩偷偷地從自己的床上走了下來，光著腳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而後將杯子費力地塞在水龍頭下，接了一杯水，之後用更加迅速的速度將水吞了下去。

城市內的混亂，並沒有如屈俊傑的願，引來足夠的多的士兵，這樣的情況通常意味著這些士兵們的訓練集結地應該遠在城市外圍的某個地方。

彷彿夜空中的蠟燭一樣，強烈的火光終於引來野戰軍的注意力。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一排排車隊從遠處漸漸向城市內馳騁而來。

「查到這支部隊的身份了嗎？」前線指揮官陰沉著臉看著身邊的參謀問道。

※※※

而這一次，彭錚和屈俊傑就是被空投到遠離邊界的羅馬尼亞境內的敵人集結部隊的位置。殷勇給予他們的任務只有底線沒有上線——最低限度的摸清敵人的戰略部署。

夜幕下，整座城市陷入一片寧靜之中，原本明亮的燈光也因為作戰的緣故黑了不少，德黑蘭的局面似乎變得平靜下來，之前的戰鬥，似乎讓敵我雙方都感到了極度的意外。無論是中國人忽然出現的大量士兵，還是那支消失掉的先頭部隊，都讓歐盟前線指揮官感到空前的壓力。

「您是卡拉奇人？」殷勇回頭看看身後的軍長，後者留著一口濃密的大鬍子，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屠夫而絕非軍人。

凌亂的房間中間，一張椅子上綁著一個身穿軍服的軍人，而在他旁邊，兩名身材略顯瘦小的東方面孔男子正圍在在一旁的電子烤盤上忙碌著什麼。

男孩抽搐著昏迷了過去，在等待良久后，整個身體終於舒張開來，而心跳和呼吸也隨之停止。

「我，我不知道東線會有作戰行動。」嚎叫中，上尉痛哭著說道。

「幾天？」屈俊傑大聲追問道。

對於彭錚和屈俊傑來說，毫無難度的任務根本無法對得起他們被從超低空扔到郊外，又跋涉了一夜才潛入到城內所遭受的困難。

「……贏得勝利是嗎？勝利對於我們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我們最大的問題是在贏得勝利的過程中。將軍相信我，你可以做到。」殷勇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後站起身向外走去，在他身後，將軍木然地沉浸在ｈｔtｐs://www.hｅｔuｂｏoｋ.coｍ•cｏｍ殷勇的回答之中，良久沒有活動。

相比於國內，這座城市的規模甚至連一座縣級市都趕不上，至於稀稀落落的行人就更讓這個城市顯得冷清異常。偶爾，路上開過的軍車或是幾名身著便裝但步伐一致的士兵走過，會讓城市內多一處一些生氣，但大多數時候，街道上都罕有人至。

「下毒。」這是醫生在經過診斷之後的結論，急診室內，排滿了等待治療的平民，而就在大家焦急地等待著下一刻誰來幫助自己的時候，驟然響起的爆炸，一瞬間吞噬了整座醫院的建築。

對於雅西來說，今晚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就在剛剛，整個城市彷彿沸騰了一樣，響起嘈雜的喊聲，喊聲中一個個居民或背或抱著自己的親人跑向醫院，隨著時間的流淌，這樣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多，整個城市彷彿遭到轟炸后衝擊波的餘波掃蕩一樣，瞬間變得凌亂不堪起來。

遠處，仍然在趕來的患者看到這一幕，有種希望被瞬間摧毀的感覺，在猶豫片刻后，眾人紛紛轉向，驅車向另外一個城市奔去。

「10:1，這種信任真讓人無法消受。」張曙光有點怨氣地說道。

沒人有興趣提問和說話，在跳下車隨手拉開車門口，一袋袋二氯苯氧乙酸被投入到蓄水池中，在水面上隨著一層層泡沫泛起，很快的，池子里的水再次回復之前的清澈。

「如果半個月的話那就萬幸了。」屈俊傑說到這裏看向彭錚，兩人都很清楚，敵人發動進攻的時間恐怕遠遠少於他們的估計。

拿下德黑蘭已成定局，至少在作戰開始之初，這個作戰目的已經被推演了無數次並且得到相同的結果，估計即便是總統也很難將國防部長寫下里的戰役目的做出更改。但是對於前線指揮官來說，這個目的恐怕很難實現。

※※※

羅馬尼亞與烏克蘭邊境某城。

相比于正在耐心尋找的屈俊傑，彭錚的目光顯得活躍很多，甚至有幾次會與一些充滿異國情調的女子對視良久，一直到屈俊傑拉了拉他的袖子指了指路邊的招牌，後者才轉頭注意一下。

「總參擔心的是教派問題，不過我想那位卡拉奇人應該可以很好地解決這點。」殷勇想了想說道，隨後抬頭看向天空，頭頂上，轟鳴的直升機聲逐漸由小變大，在經過片刻地等待之後，直升機降落在眼前。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消息。」殷勇想了想，看著張曙光說道，「你會得到兩個哈薩克的坦克團。總參剛剛發來信息，告訴我們哈薩克已經同意加入泛亞軍事聯盟，這兩個團會在一天內到達。」殷勇說完，轉身帶著參謀迅速離開，獨獨留下張曙光一直站在光影之中思索著。

而眼前，支撐著德黑蘭戰役的，也正是這支部隊。殷勇在之前的部署中玩了一次足夠隱蔽的暗度陳倉，這支集團軍在前進的過程中已經悄悄分散成www.hetubook.com.com許多部分潛入到德黑蘭地區，而歐洲人的遠程空中打擊，則為他們擦乾淨了最後一點痕迹，當然，歐洲人也為此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恐怕我們都因為長期的戰爭已經對國內的情況很陌生了，如果有時間，我希望你回去看看，軍隊里，保衛我們的，不再是80.90后了，而是00后，當我們為敵人兵源素質的下降而感到慶幸的時候，我想，我們也該反省一下我們自己了，富足的生活環境，是否還讓我們有想要去保護國家的信念呢？」殷勇看著張曙光，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聽到他的話，張曙光整個人怔了一下，而後抬頭看向他。

回頭看了看彭錚，後者仍然滿不在意地剔著牙，看到對方的樣子，屈俊傑嘆了口氣，在猶豫了片刻后，最終將按鈕按了下去。

「閣下，我希望您能考慮一下，是否該在烏克蘭一線發動進攻，或許，敵人在我們面前表現的，不過是他們善於隱藏的虛弱。」指揮官用足以讓人信服的口氣說道。而在通訊器那邊，國防部長則拄著證據的手肘，思索著指揮官剛剛提出的建議。

現代戰爭發達的通訊和運輸系統，讓戰爭開始前，沒人願意將兵力部署到前線，甚至連戰前必要的演習和訓練都會在遠離戰線的大後方，這樣的部署既可以防止首輪打擊可能造成的損失，又可以迷惑敵人，避免暴露戰役目的。

隨著眾人的進入，眼前的一切忽然一變，由警衛構築的機槍陣地在將一片龐大繁忙的辦公區域包圍其中，而在其中最核心處，殷勇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凝視著眼前的作戰地圖。

「我不在的時候一切聽張司令指揮，如果，我一直不在，這個命令永久有效。」殷勇坐上直升機的那一刻，回頭對參謀說道，隨後，他輕輕揮了揮手，直升機猛然間升空，很快消失在視線之內。

唯一讓這種沒落顯得另類一點的是街道兩旁一座接一座的大學。校園裡的熱鬧顯然要比冷清的大街好的多。門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學生，會時不時將目光投向這兩個看起來有點與眾不同的矮個子亞洲人身上，但很快又轉移到別的地方。

一座典型的歐式住宅內，所有的窗戶都刻意被窗帘遮擋住，甚至連門的縫隙都被塞滿了報紙，幽暗的房間里，只有一根蠟燭在燃燒著，隨著氣流的波動而搖曳著。

「我們每個人剛剛得到通知，下發了三天的作戰口糧，崗哨也從之前的兩人增補到了四人。」上尉可能是因為疼痛也可能是因為恐懼，不停地顫抖著說道。而他的話卻並沒有讓彭錚滿意。

審訊完畢的俘虜被兩人留在房間內，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他的頭上多了一個小孔，而此刻，處理了俘虜的兩人，正悠然走在羅馬尼亞邊界城市雅西的大街上。

「天還早，晚上過來。」屈俊傑說著，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繼續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