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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華

作者:天使奧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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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經營江北 第二十六章 山雨欲來

第二卷 經營江北

第二十六章 山雨欲來

他一巴掌拍在徐州這個地方:「不過雨辰如此跋扈,我深恨當初聽了張季直的話。在津浦路上放了他一馬!就算張季直,被雨辰利用過之後,現在也將他棄若敝履。這人天性就自私涼薄。居心更不可問!咱們真得好好商議一下,該怎麼對付他才是。」
※※※
「皙子兄是國手啊,兄弟已經是連戰連敗。以後在這棋盤上,已經不敢自高自大啦。」
這些人事變動,僅僅是袁世凱布置收拾雨辰的開始。
看楊度在那裡笑得爽朗。雷奮也勉強一笑:「兄弟蒙張季老推薦,皙子老兄收留在府上。已經很有些日子了,雖然衣食無憂,但是自顧歲數也頗不年輕,還是一事無成。難免自傷啊。」
財政總長熊希齡這些日子因為辦大借款的事情,一直跟在袁世凱的身邊。聽到袁世凱發問。他苦笑道:「總統,早派出去啦!前一次是三月初就去了。雨辰說地方不靖,鹽梟作亂。硬把咱們的人趕了回來。第二次是和英國人一起在三月下旬去的,他又借口說他是從孫中山那裡領受命令,保護兩淮鹽務的。當時孫中山還沒交卸,他沒接到命令,不能交代。這次已經是第三次啦,據說英國上海商務領事也會近期過去。就不知道結果如何啦。」
楊度沉默了半晌,似乎還在琢磨雷奮前面的話。最後才淡淡笑道:「新田畢竟是才從南方過來。所以隨口就保舉那些人了。若是你們南方政府還在,舉何燧和陳山河而離間雨辰部軍心,那是用得著的。畢竟何陳二人也是民黨人物嘛!對於總統來說,這樣就不成了。去一雨辰,而起之何陳二人。何燧據說又是非常死心塌地的民黨擁護者。總統如何能用得他們?所以打定得還是慢慢在四周剪其羽翼,最後再靠咱們的實力壓其崩潰的主意。下次這種話你要注意了,還是少說為妙。」
滿室的人臉上神色都複雜得很,對楊度現在這個狂生作態,都不以為然得很。袁世凱默不作聲的將那疊條陳望身上一放,淡淡笑道:「皙子就是這個脾氣,大家習慣了就好。人有才氣,便是如此。大家要敬其才,莫怪其行。」
他又問陳宦:「芝泉的命令該發過了吧,百里他們還沒回北京么?」
在北京南市,下午正是熱鬧的時候。大柵欄那邊的商業區,兩次兵變之後大傷了元氣。現在北京百姓逛商鋪,都聚集在了這裏。正是天氣回暖的時候,貓了一冬的人們都出來了,街上摩肩擦踵,熱鬧非凡。
眾人哈哈一笑,也就各自散了。
陳思有些不高興,低聲的罵了一句:「南邊兒怎麼盡派這些二百五過來?你和我聯絡,沒事打聽白處長做什麼?」那青年被他罵得一臉惶恐。陳思現在已經掛了中校的肩章,階級比和_圖_書他高多了。他也只有低頭聽著。
雷奮苦笑了一下:「皙子兄,現在兄弟已經是恍然大悟。我們這些謀士一流的。平日里恃才傲物。總以為天下盡在我們指掌之中。其實還不是要依附有實力的人物。才能因人成事?那些有勢力的人物成了事,也是不會把大權交到咱們這類人手中的。什麼做官發財的,兄弟已經是不想啦。只是南方受那小兒的屈辱之仇,那是非報不可。」
雷奮已經沒有了在南京時那種頹廢潦倒的模樣。身上收拾得乾乾淨淨。頭髮也梳理得整齊。只是氣色還是象大病初愈一樣。有些憔悴。
他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以前咱們也用了不少辦法來對付雨辰,他或軟或硬的都一一巧妙化解。這次咱們是鐵了心思要對付他啦。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究竟能耍出什麼新花樣來?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這些日子以來,中華民國的臨時大總統袁世凱。終於把前些時候忐忑不安的心情放下來一些了。那些前面的日子里。既要擔心北方的民情不穩,又怕南方的民黨在轉移權力的時候鬧事。還要應付北方財力極其窘迫的局面。說實在的,南方迎袁公使來的時候那場兵變,一部分是他有意放縱,還有一部分當真是就連他嫡系第三鎮的兵士軍官們,這些日子都過得苦急了。加上前面奪宮之變,太后被打死自己所背得罵名。讓袁世凱那些日子過得是心內疲憊不堪。
湖南的譚畏三、廣西的陸榮廷都是老派人物,未來至少可以指望不會對自己搗亂。浙江的朱瑞,和立憲派勾結得很緊。也是暫時可以放心。
楊度神秘的笑了笑,從袖子里取出一捲紙來。將它雙手遞給了袁世凱:「這裡是我想的一些條陳,總統得暇時可以翻翻。反正我現在也是閑人一個,總統有什麼意見想問我。隨時聽候總統的傳喚。」
北方現在財政極其窘迫。每個月就有700萬元以上的虧空。地方的財政收入多被截留。沒到月抄各處發餉的時候。財政部長連上弔的心思都有。唯一現實的解決方法就是大辦借款。可是關稅已經抵押出去了,現在辦借款的抵押只有鹽稅。而兩淮的鹽就是重點。只有真正的把財政問題解決了,袁世凱才有能力把自己大一統的夢想推進下去。
雖然他已經很習慣這種秘密工作了,但是有時站在北京的天空下,他還是會突然很懷念當年在津浦路上。自己穿著軍裝行軍、戰鬥的日子。
楊度哈哈大笑,隨手將棋子攪亂:「我算什麼國手!遠的不說。段芝泉的大公子段宏業,年紀輕輕,但是已經不愧國手的稱號了。我們兩個心思太過浮燥,下棋其實是半斤八兩。不過新田兄今天心神不屬,才和_圖_書受小挫罷啦。」
他身邊的副官長提醒袁世凱道:「總統,馬上要去總統府辦蓋印的事情了,您是不是馬上動身?」
說著他朝袁世凱行了個禮,施施然的就推門出去了。遠遠的還聽到他在長吟:「我慚攜短劍,只為看山來……」卻是他老師的詩。
袁世凱聽的心中一陣煩惡,搖頭道:「這個雨辰還真是軟硬不吃。留著他,必為共和大患啊!這麼截留中央財政,還成個樣子么?」
青年笑笑:「請您放心,我也是受過訓練的。師長交代了,北方關於人事調動的情報最重要。最好都能在之前搞到……」
做什麼工作對陳思來說,都不要緊。只要是師長交代的任務,他想辦法也要完成。現在北京城第9師的情報人員,他們這一線就他和白斯文兩個人。白斯文負責利用旗人在京城千絲萬縷的關係打探情報,而他就是負責聯絡。
他和白斯文,已經在北京城紮下根來了。他們在那次奪宮之變失敗之後。躲在暗處的陳思,用手槍打死了隆裕皇太后。在他看來,只要能給袁世凱添麻煩。都算是在完成師長交代的任務。至於死的是誰,根本不重要。這些日子他們已經秘密聯絡一些禁衛軍流散的軍官,成立了一個復辟組織。白斯文還隱隱是這個組織的頭目之一。和大連青島天津還有滿蒙的遺老遺少們都有聯繫。據說還很有些外國勢力牽扯在裏面。
有人發財,自然也就有人失意。
看著那青年走遠,陳思把帽子合在頭上,又掂掂手裡那包錢,估計全是十元的大額光復票。這一包也該有二三萬元了。他把錢揣在懷裡。從另外一個方向又兜到南市,晃了好半天才離開。
一個還穿著破棉襖的漢子,靠在一間鋪子前面的柱子上。嘴裏含根草棍子。不知道在含含糊糊的哼著些什麼。他戴頂一皮瓦的舊帽子,深深的把眉眼都藏住。從中午開始,這個漢子已經在南市從這裏晃到那裡,從那裡晃到這裏。最後才在和宏遠帽子鋪門口停下,就像京城裡最常見的閑人漢子一樣。
他拍了一下徐州那邊:「至於雨辰,我們可沒辦法向對蔡松坡那樣對付他。他背後是同盟會的江蘇都督庄蘊寬,孫中山已經交代了要他和雨辰聯成一氣。他東面是大海,西面也無可以牽制他的部隊,除了皖南部分稍有罅隙之外。沿淮河布置軍隊連成一線,咱們竟然是無機可趁!」
現在總算是塵埃落定,大權和平移交。民國的要害部門都掌握在自己手裡。除了唐紹儀這個內閣總理還有些西方政治家的脾氣,和自己這個老朋友不太帖心之外。中樞的事情,他再沒什麼不放心的了。就算是唐紹儀,他要迫走他,也是易如反掌,夾袋裡也滿是可以替換他的和*圖*書人選。
同時,由於安徽現在是全國唯一沒有都督的省份。袁世凱將發表倪嗣沖為安徽都督,毅軍大將趙倜為安徽軍務會辦,率毅軍大舉入皖。藉著中央政府的明令看雨辰敢不敢動手。如果動手的話,那雨辰一個破壞中央政府政令,破壞和平的罪名就坐實了。在這個全國人心思定的時候,看他如何圓場。
突然那漢子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有些不耐煩的掉過頭來。就見一個穿著長衫戴著禮帽的青年人滿臉堆笑的看著他。手裡拿著兩根三炮台香煙:「兄弟,對不住,借個火。」
他終於可以把精神騰了出來,專心在地方布局和解決財政問題。在這個滿清最後的重臣轉變成民國總統的人物,在他心目中。大一統還是壓倒一切的。
哪怕是在南方,比如浙江方面就對雨辰讓粵軍姚雨平師就食皖南,就感到非常不安。在他們看來,安徽這個無主之地,應該有浙軍的一口羹。浙軍有兩個很強的師,都是並肩不相上下的,必須要有一個師外出發展。被雨辰看作是自己勢力範圍的皖南,既是浙江門戶,又非常富庶。浙軍久矣想動這裏的心思,不過是在等待機會罷了。
看著袁世凱在那裡低頭沉思。大家都沒有說話。室內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看見袁世凱突然轉過頭來:「到雨辰那裡的兩淮鹽務特使派出去了么?」
躬送袁世凱離開后,室內的空氣又恢復了鬆動。陳宦朝熊希齡笑道:「鳳凰兄,聽說楊皙子這次指名要的內務部和交通部兩個大部,最後的結果卻讓他很沒臉?」
陳思那一槍,讓袁世凱和滿清遺老們,結下了不可化解的深仇。
楊度看看他:「新田何出此言?你對南方的了解。我是很佩服的。這次上給總統的條陳,就很採取了一些新田的意見。這些我都給總統說了。他也很賞識,來日新田必有大用。這點我是可以拍胸脯的。」
「新田兄,該你落子啦。」楊度在自己宅子的花園裡,氣定神閑的拈著一顆白字,等著坐在他對面的雷奮下棋。這個庭院原來是滿清肅親王的府邸,奪宮之變后。這些前清親貴都紛紛賤價變賣了京中的產業,搬到天津大連青島的租界去了。這個花了很多心思整治出來的宅子,就被袁世凱買下來送給了楊度。他對手下人,在錢財上可是從來都不小氣。這個,也算是安慰楊度沒有在中央得官的意思吧。
陳宦苦笑道:「這個就別提啦,百里他們只是推說有病,跟著南下的參謀告假的告假,請辭的請辭。沒一個回來的。這雨辰收攬人心的本事,也不在他斂財的本事之下啊。」
熊希齡想了一下,奇怪的道:「總統,現在您的聲望如日中天,又是國家元首。發份命令調他入京就是hetubook•com.com了。到時候還不是該怎麼擺布他就怎麼擺布他?雲南蔡松坡,不是朝奉命令,晚即就道么?」
袁世凱苦笑道:「皙子,聽你這麼一說,我們就沒辦法對付他了么?」
大家目光望門口一看,就見楊度穿了一身夾袍,外面是熟羅馬褂,很是倜儻的推門進來。開口就是不客氣的嘲笑了熊希齡。這次內閣各部,楊度連個次長都沒撈到,大家都知道他心中有氣。
陳思推了他一把:「好了!快去辦好你的差事吧!回去告訴情報處,下次派些認識北京路的,不說南方話的人來!」那青年被陳思發作了幾句,也只能不說話,他又看看左右,飛快的從懷裡掏出一包錢來塞在陳思手裡,這才轉身離開。
這一切的山雨欲來,都等著在1912年4月,才發了一筆大財的雨辰應付化解。
大家還沒來得及反駁他,就聽見門口一個聲音大聲道:「熊鳳凰,你還是老實辦你的借款吧!這些軍國大事,你是不懂的。」
楊度嘿嘿一笑,斜著眼睛看了一眼熊希齡,轉身就走到地圖前面:「蔡松坡能馬上奉命入京,還不是因為兩點。一是他的老師梁任公現在和總統已經結成同盟。二是咱們在雲南有曲同豐的一旅兵牽制著他?而且他到北京卻也不是白來。咱們的曲同豐也和他一起解職,把雲南所有兵力都交給了蔡松坡的學生唐繼堯?中國的事情沒那麼好辦……」
雷奮最後有些奇怪的問:「皙子兄,撤庄蘊寬而易程德全,奪取上海。毅軍入皖。這些條陳總統都採納了。怎麼發表何燧為皖北鎮守使,陳山河為徐海鎮守使的建議總統他沒有採納?這可是離間雨辰部下的好辦法啊。縱然無效,對我也毫無損失啊。」
他又看了袁世凱一眼,看他沒什麼表情。又繼續道:「淮鹽年收入三四千萬元。改進鹽法之後,加了附加稅只怕還要高。雨辰掌握淮鹽已經四個月了,國家有六七百萬元都流到他口袋裡去啦!」
陳思從棉襖卷邊底下掏出一個紙卷,塞在那青年的口袋裡:「收好了。等會無人處看過記牢之後吞進肚子里。裏面是北軍最近調動的情報。還有未來的一些人事變動。千萬別記岔了!這些都是不方便到電報局裡面發電報的東西。可明白了?要不要我說第二遍?」
袁世凱難得的穿著一身軍裝,和幾個幕僚站在陸軍部的一個會議室里。對著大幅張掛的地圖。用硃筆在江西、江蘇、福建、廣東這幾個省畫上了紅圈。最後又在橫在津浦路中間,在皖北和蘇北蜿蜒成一線的雨辰那裡,再重重的打了一個叉。
在這些日子里,他已經利用中央的權威,陸續採取了一些手段,比如把雲南的蔡鍔調到北京將軍府。在參謀本部給他個虛職。湖北的軍事也完hetubook.com.com全收束,部隊裁撤得只剩下一個地方師,又兩個旅。而且黎元洪和自己算得上是政治盟友。山西的閻錫山已經向他輸誠,連自己的老子都送到北京來居住作為人質了。四川的尹昌衡已經被推翻。五個師系統的川軍和滇軍黔軍在夔門以內混戰做一團。雖然民黨的熊克武師還在努力的東征西討,希望統一四川。但是漸漸的看來也是回天乏術了。
這次陳思他們帶給第9師的情報,就是現在在蘇州,前任江蘇都督程德全已經向袁世凱輸誠。而袁世凱也很快將解除庄蘊寬的職務。以程德全接任蘇督,解除在江蘇雨辰和庄蘊寬隱隱聯合的態勢。在他的背後,埋下一個可能爆發的隱患。而同時也準備閃電解除上海都督陳其美的職務,以北方控制的海軍,裝運一個混成旅登陸上海強行接收。迫陳其美到北京就職。徹底斷了雨辰的後路,並將上海和蘇南的財賦之地掌握在手中。
他仔細看了棋盤一眼。嘆了口氣投子認負。
袁世凱哼了一聲:「我倒不怕他會斂財,我就怕他會花錢!鳳凰(熊希齡老家湘西鳳凰廳,時人多稱他為熊鳳凰),淮鹽的事情好也罷,歹也罷。反正咱們儘早把借款辦成了,抵押出去。讓英國人和他打交道去罷!」
熊希齡哈哈一笑:「這些事情咱們別談,還是踏實做自己的事情吧。總統要咱們也只是做事而已,二庵老兄,晚上得月樓再聚如何?」
袁世凱面上什麼情緒都沒有,只是朝楊度笑道:「皙子,怎麼對鳳凰這樣說話呢,他畢竟是你的前輩啊。」
他在那裡說得神采飛揚,每個在室內的人,心裏面似乎都有兩個字「狂生」。熊希齡剛才明明就是在袁世凱面前裝傻。也只有你才會以為天下人都比你笨!
從1912拈年的4月份開始,袁世凱終於可以騰出手來。開始為未來逐漸收拾民黨勢力盤據的各省而開始布置棋子。雨辰作為南方現在最大的實力派,自然是首當其衝。除了在中央有他的幕僚在出謀劃策。在和雨辰勢力交界的各地方,對他強大的實力,都打著各種各樣的心思。山東和河南的北軍就不用說了。
那青年一口南方的口音,警惕的左右看看:「昨天才在聯絡點看到你們留的消息。北京城我路也不熟悉。所以到得遲了一些,白處長呢?」
「和這樣的人鬥智鬥力,哪怕不做官,都有意思得很……新田兄,你倒是看看。我和他是誰勝誰負?」
那漢子從那青年人手裡拿過香煙。把他一扯,兩人就鑽進了一個背街的小衚衕。那漢子把帽子摘了下來,正是已經呆在北京好久的陳思:「他媽的,說好是兩點,怎麼兩點一刻才到?」
他在那裡說得有些咬牙切齒。卻沒看到楊度聽到他的話之後,神色連連變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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