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活閻王這是想要直接把人一起送走?
父皇說削藩,誰能反對?又有誰敢反對?
因為除開武力、才識以外,道德是唯一一個定格的數值。
你的地圖上,有兩塊地方不受控制,你作為皇帝你不怕?
陸成安就屬於那種隨時會吃人的刀。
想要成為孤家寡人,真的要來到離心離德的那一步不成?
漢王、秦王、晉王包括寧王自己,其實都認為自己是平等身份地位的人。
蘇為溯全然是被迫所為的。
就這種狀態延續下去,早晚成為群臣的玩具。
而且這次模擬推演里,寧王已經是儘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這次模擬推演,漢王是贏了,可她真的贏了嗎?
從似亂非亂演變成了假戲真做,本為關中士族家奴的起義軍首領邱浚把起義軍做大了以後,發覺關中的世家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厲害,立刻是翻臉,至此,就釀成了長達一年之久的關中之亂。
天蒙蒙亮。
面對豺狼,只有比豺狼更兇殘才能獲得尊重。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考慮讓父皇成為大晟王朝的中興之主?
「這是何意?」
無權無勢,居無定所。
寧王立刻是動身。
他只好製造一個對立面。
「父皇——」
想到此處。
屬於是內部作亂。
而最可恨的地方就在於這些人大多都是漢王黨的舊臣。
漢王給他的班底大多都是大族子弟,在這裏面是有人才的,但是前提條件是你有足夠的控制力。
同理,其他人也不能明著不讓藩王做大,故此這個問題已經成為了死結。
怎麼殺。
事實證明,第一輪的削藩並沒有錯誤的地方,只是被削的人是自己所以覺得這件事情是錯誤的。
「父皇——」
生活上有了差距,就會使人有種不公平,不公道的感觸。
現在關中作亂了,你送秦勤過去,第二天,他父子二人的屍首就被馬車給抬回來。
之前的話,這些人大多是被擺放閑職,要麼被關押在獄,要麼是不能出仕放養山林。
和圖書要是人人都有她這樣的覺悟,不是只想著讓自己成為女帝,何愁大晟不興啊?
能夠提供對局勢的幫助也是乏善可陳的。
如今尚且在正英八年,父皇最高是統治到正英三十五年的。
成王倒頭就跪下,聲淚俱下地喊道:「兒臣夜觀星象,卻見西北星光黯淡,只怕是關中有變。」
不過,關中有變的事情,所言倒是不虛。
這是比晉王家的孩子還慘啊。
大人物掌握了權力,也把持不住。
但寧王所在的處境相對而言更好,更沒有什麼阻力。
自己總是習慣性用一人的體量來思考問題,可是在陸成安的身上有個其他大臣都不具備的優勢。
我要是老大,怎麼感覺這局面是隨便就能控制下來的。
漢王壓制其他藩王,就是迫害妹妹,她就是千古罪人。
在那年以後出生的讀書人,道德集體上升時,寧王突然意識到言辭才是時代的大殺器。
晉王家的孩子繼承的天下起碼還有上升空間,甚至還有作為君王的主權,蘇為溯的開局就在坐牢。
而且已經注意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朝野風氣。
比如說藩王問題里,封地該怎麼分,到底能不能給藩王權力,要不要花地方百姓的錢去供奉藩王宗室。
「你打算派誰去?」正英帝倒是要聽聽成王的主意。
「秦勤父子。」成王沒有猶豫立刻說道。
他的位置太重要。
「此外,我還得想辦法在父皇面前站穩跟腳。」
他是不得不和蘇徽益形成雙皇共治的局面,並且蘇為溯還有自己的想法。
現在寧王基本可以確定父皇不會刻意針對她和秦王的出身,如果能力優秀,父皇甚至會委以重任。
但正英帝想了想還是問了一聲。
這幾次模擬推演下來,寧王手上的大方向是越來越多的。
這是可以確保他安全抵達西安的。
和大族比權勢,就是要比他們更狂,更傲,更目中無人,他們才知道你是個人物m.hetubook.com.com。
「還望父皇另派重臣監察關中一帶。」
秦勤是極力簇擁他那個皇姐變法的新法派大臣。
誰家的倒霉孩子。
陸成安第一次去找他,對方還因為種種顧慮沒有選擇接見,導致互通信息這一環出現了問題,這一步又給起義軍的爆發拖延了發育時間。
當然這些都是簡要說明,在每個簡略說明下,都細分出了無數的新問題。
首先是確定了關中的起義軍,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農民起義,而是夾雜了世家煽動的利害關係應運而生的產物。
簡直是讓寧王笑出聲了。
陸成安就是蘇為溯控制這些人的重要核心。
關中這些大族是什麼尿性,正英帝可太清楚了。
大景王朝的早期,很多不好解決的事情,都是寧王暗中出面所為。
沒有特別好的解法,硬解的下場就是大家都翻臉。
若是不將這股惡臭的風氣修正過來,那麼到了關鍵時刻,背主求榮,賣國求貴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陳濟則是護送燕王,從另一路退回到安全的位置。
但是呢……
他就沒有選擇。
沒有足夠的控制力,這些人就非常危險。
「雙皇共治?」寧王眉頭微微一挑,「倒也有點意思。」
關中的疲軟無力,無疑是給他產生了錯覺。
不過,這套路寧王之前就已經和陸成安用過了。
她一直以為道德這種數值是天生的。
她這次模擬推演都在京城避難,不像晉王和成王那麼活躍,那麼賣力,評分自然高不到哪裡去。
結果瞻前顧後,頂不住關中這幾個大族的壓力,也頂不住起義軍的壓力,還顧忌自己犯下大錯,被正英帝追究。
你就不能起這個頭。
最終得到的結果也非常的尷尬。
唯一一個例外就是模擬推演里見識過的賈詡,此人的道德是唯一一個未知數,數值是不斷浮動的。
關中恰好是舊制派的堅決擁護者。
這次模擬推演給予他的信息量還是比較齊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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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思路轉變成匡扶父皇成為中興之主的話,她就不能再去當這個小透明了。
蘇為溯能舉步維艱到這種地步,除了內部不和,還有外部的藩王逼迫的。
沒人願意頭上有個枷鎖,也沒人願意頭上有把刀。
二十七年的時間,讓父皇使用陸成安的解法緩解大晟王朝的困局,寧王認為是可行的。
這些大族,打交道的次數多了,寧王反而不怎麼顧慮他們。
說實話,能做到這些,蘇為溯已經很努力了。
咱老四,真是勤勤又懇懇,踏踏又實實,這驕縱自傲的晉王,優柔寡斷的漢王在政治覺悟上,能有本王三成功力。
能制約藩王,能壓制群臣,能調動軍隊有效行駛政令。
只要陸成安活著,沒有異心,蘇為溯就是名正言順的實權帝王,蘇為溯的旨意是能有效生成的。
問題的根子出在哪裡,寧王不好說。
大晟王朝能挺到這一步,都是祖墳冒煙了。
說白了,蘇為溯不這麼去做的話,他就只能成為傀儡皇帝。
第一輪的問題是藩王,第二輪的問題是大族,第三輪的問題是異族,第四輪的問題是海運,第五輪的問題是稅制,第六輪的問題是糧食和生產力,第七輪的問題是科技,第八輪的問題是風氣與道德。
只是先前他過於收斂,未能將這種優勢體現的淋漓盡致。
削藩這個問題,誰來出面,誰不討好。
最正解的辦法,寧王兜兜轉轉已經想到了。
之前她是怕陷入奪嫡之局中,深知其中險要的寧王不想牽扯過多,她想儘可能地成為一個小透明。
這秦勤父子到底是在哪裡得罪了小八,搞得小八這活閻王竟想要直接把人一起送走?
大晟最忙的親王準時到點上班。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大抵就是這樣。
至少在削藩問題上,你敢做,就等著被其他人一起圍攻。
雖然說這個安全期的時間最多也只有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時間,但對陸成安而言已m.hetubook.com.com經是足夠了。
不然他們只會以為你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就如關中總督徐將行明明手握重權卻根本治不住大族的氣焰。
正英帝臉色微微一黑。
只要他還有一顆帝王之心。
因為邱浚還沒有和關中這些大族之人徹底翻臉,他手裡的起義軍也沒有膨脹到數萬人的陣仗。
那就是背景。
這一系列的行為,本質來講就是蘇為溯想要奪回中央的中樞權力。
主要是寧王也想不到道德這個東西還能和風氣有關。
這是寧王沉思過後的判斷。
借別人的手根除自己不能用的人。
所有的環節之中,只有一人是做到了毫無作用的負面效果,那就是關中總督徐將行。
陸成安一死,朝野瞬間混亂,蘇為溯直接就變成了一個空殼,沒有皇威無法壓制群臣。
起了這個頭,後面再想把權力吃回來,那不就是純開玩笑嗎?
……
怎麼感覺還不如輸了。
而且是怎麼都啃不下來的背景。
他已經有嫡系班底了,只是這個班底還很小,沒辦法和那麼多的大臣相抗衡。
而蘇為溯是需要一個長期的時間去消化陸成安留給他的東西。
而他身居的職位卻正好是唯一一個能做到力挽狂瀾的人。
你可以讓自己不顯眼,不成為那個顯眼包,但你切莫不能沒有權力。
這種情緒,寧王也沒辦法準確地表達出來,硬說,就是希望自己的姐妹們能過上好生活,又不想她們過得比自己太好。
大晟十年內就有轉機。
更別說像邱浚這樣出身的人,一躍之間有了操控上萬人性命的權勢,四處劫掠城池而未受重創。
意圖過於明顯,以至於正英帝一眼就看穿了小八的小心思。
有了一次經驗,陸成安發現此行只有更加激進的手段才能渡過眼下這個關口。
蘇為溯想盤活,不光是要擴大自己的底子,還要削弱對方的底子。
但評分低無所謂,信息量她是一個都沒落下全吃了。
模擬評分大多數的時候都看個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影響力。
……
「陸成安接下來的行蹤大概是要朝著西安的方向前進。」寧王藉助著信息衡量道:「關中總督徐將行是幫不了什麼的,我得想想辦法幫他。」
這就是為什麼陸成安明明是滿朝聲望最高的大臣,無論是生平還是政績都極其優秀的情況下,還要被群臣所反對、排斥。
欺軟怕硬這個詞用在他們的身上是再好不過的。
在漢王的極力勸說下,正英帝是慢慢放寬了他那位五皇姐的舊黨。
誰也不服誰。
正英帝看著成王,就感覺一口怒火卡在咽喉,記憶中成王不當人的皇帝表演,讓他很難放得下這個女兒。
而寧王掃了一眼自己跌入谷底的模擬評分,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而且也完美解決了難以服眾的問題。
當然,人是不可控的生物,是情緒化的生物,不可能有人會心甘情願地為人驅使。
而陸成安近乎是把大晟王朝所遭遇的全部問題都給解了出來。
陸成安的目光如炬。
都需要一個平等對話的空間,不接受,也不願意接受有個人能坐在自己的頭上。
騎上陳濟分出來的一匹戰馬,陸成安毫不避諱地行走在官道上,朝著西安府的方向前進。
只有讓自己成為那個能左右局勢的人,寧王自認自己在打太極上,是比其他人更懂得什麼是平衡,儘可能地將每一碗水端平。
到了現如今,還嘴硬說藩王權力大沒問題的人,百分百是既得利益者。
後來寧王看到了陸成安在聲望極高的情況下立言,為大晟王朝重塑了一個正向的硬指標以後。
面對奸賊,只有比奸賊更奸詐才能殺出一條血路。
按照模擬推演的信息來看,這個時間點是不用顧慮的。
一群只知道享樂的人混在一起治國,他們能治什麼國,無非是怎麼想著從社稷之中獲得更大的好處。
但現在的情況就是大晟王朝的權貴們大多喜歡攀比,縱情享樂。
為什麼是我們總想著讓自己成為大晟王朝的中興之主呢?
當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