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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翩翩顯然很年輕，可竟然是真祀教的教主，實在令洛寧驚訝。

「埋骨青松下，長安路凄迷。誰知陸府令，無棺葬竹席……吾輩傷閣下，定國與洛離……」

該怎麼和蘇綽相處？

「女兒看見爹爹給我的長命鎖了，女兒很喜歡。」

「你爹連棺槨都沒有，草席下葬，其實只算掩埋，不算安葬。他們查找線索，也算不得盜墓吧？難道不應該重新收斂安葬么？」

就好像冥冥中註定一般。

「我能感知到，我的肉身還好好的，忠於我的屬下仍然守護著我的肉身，他們相信我不會真的隕落。」

「蘇綽，你想開些，不要意氣用事。我答應你，暫時不對付他們就是。」

「我不能修鍊，你不也沒辦法？」

真有這麼巧的事啊。

「你若逼我，我只能去死。你只有半道元神，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女兒先去了。」

天下實力最強、影響最大的江湖勢力，真祀教絕對能名列前十。

「蘇綽姐姐。」洛離出了房門，慵懶的伸個懶腰，「昨晚可睡得踏實？」

「你爹畢竟是當年天下聞名的大人物，他一旦隕落，豈能不仔細和_圖_書查驗死因？」

洛離聽完，小臉都懵了，看著長命鎖發獃。

兩人好像已經同生共死般，一人死了另一人也難以獨活。

也不知是蘇綽，還是陸翩翩。

「……前輩雖死非其所，下場凄涼，可前輩一生縱橫捭闔……亦無所憾了。」

非常棘手。

忽然蘇綽溫婉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綽的聲音道：「好。不過你要記著我們的五年之約。五年之內，找到你自己的肉身，離開我的靈台。」

「陸家的敵人太多了，神宗爺的帝靈詭異湮滅，無人能照拂陸家……」

蘇綽嘆息道：「唉，我們不要吵了。若非怕阿兄孤單，我早就一死了之。陸翩翩，我絕不允許你藉助我的手傷害他們，陷我蘇家兄妹于不仁不義。」

朦朧幻影之中，赫然出現兩個男子，一個豆蔻少女。

那是連朝廷都頭疼的神秘組織。

「三年了，你倒是找回自己的肉身和半道元神啊，倒是離開我這具被毀容的臭皮囊啊。」

她失去了修為，渾然不知今夜的一切，被洛寧看的清清楚楚。

「我這半道元神，暫借你的肉身已經三年，算我對你不起。可和_圖_書我當時即將湮滅，不得不奪舍你。」

明明是同一個女子，卻有兩人對話一般，委實詭異陰森。

陸翩翩獃獃看著這一幕幻影，口中喃喃道：「爹爹的一絲殘念，居然藉助五行仙影石……」

「……爹爹，真的是你。你是中了吐蕃王室的往生散……只要女兒不死，便終身和吐蕃為敵……」

「今日冒犯前輩，開墳掘墓，定國之罪愆，願一人擔之。」

「你好好想想。」

更詭異的是，陸翩翩的半道元神和蘇綽混在一起，蘇綽具備了兩種人格。

「陸翩翩，你我也算相處三年，你雖然歹毒，卻不是不明事理，可今日你也看到了，這就是誤會。」

她仍然帶著面巾，卻對洛寧露出笑的微彎的眼眸。

「離兒，我給你說件事，你不要驚訝……」洛寧叫醒妹妹，小聲說了一遍。

「呃，綽兒客氣了，不用。」洛寧心中一寒，若無其事的笑笑，直接出了舂米院。

「你厲害，但我被毀容的時候，你不也沒辦法？」

「只是，我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裡。唉，我的肉身也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不會……不會的，他們不敢和_圖_書，我能感應到。」

「陸家前輩，謝謝你的長命鎖……你就當我是你女兒便是。」

潛藏不遠處的洛寧也明白了。

「洛家哥哥啊。」女郎站起來，「可有衣物換洗？交給小妹便是。」

「嗯嗯，踏實呢。」蘇綽撩撩耳邊的秀髮，「洛離妹妹睡得好嗎？」

「十年前，我才十六，就開始賭博，殺人，和妖魔鬼怪同流合污，和一群狠人稱兄道弟。靠的難道是自己的美貌和溫柔么？」

看得出來，她比昨日剛見面時要熟絡一些。

幾人竟然在祭拜墳墓。

正在這時，忽然「嗡」的一聲，荒墳周圍波光氤氳，一幕幻影就出現在墳塋上方。

陸翩翩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出聲道：

蘇綽譏諷道：「你既然這麼厲害，怎麼還只剩下半道元神逃出來？」

投鼠忌器啊。

陸翩翩再次對著墳塋跪下，「爹爹，女兒一定帶你回長安。」

「我十八歲當朱雀使，二十歲就當教主，難道也靠美貌溫柔？哼，靠的是我的手段，我的實力。」

「……我洛寧有出頭之日，必了卻前輩未遂遺願……」

很快，這一幕幻影就徹底消散，不復存在。

陸和圖書翩翩回過神來，冷笑道：「詩倒是不差，卻是假仁假義、惺惺作態！」

陸翩翩怒道：「你夠了！你知道什麼？！那是我自己玩砸了……算了，你這種花骨朵小白兔，我和你說不著！」

今日陸翩翩前來哭墳，父女意念相連，竟然激活了幻影，再現了前段日子幾人祭拜的一幕。

「害你失去肉身的仇人呢？不還是活的好好的？嘻，人家還當上教主了呢。」

少女將臉貼在墳塋上，閉上眼睛感知墳土的氣息。

「因為你的存在，我越來越古怪，白天喝酒丟了好大臉面。陸翩翩，你不是好人，卻總是個女人吧？能不能不要這麼為難女人？」

第二天早上，洛寧一出門，就在院中看見漿洗衣服的蘇綽。

「這算什麼。」陸翩翩說道，「女人的溫柔優雅有個屁用？矯情。」

洛寧先回到村中舂米院，回想著之前所見，兀自難以相信。

「我還有很多大事要做，不能輕易隕落。」

洛寧聽到這裏，忍不住心中驚訝。

大小兩個女子很親昵的說話，一起在初起的陽光中笑了。

女郎看著洛寧的背景，忽然「嘻」的一笑。

「設若異日晚輩出頭www.hetubook.com.com，定然親自收斂遺骨，扶棺送回長安，以贖今日冒犯之罪。必不使前輩埋骨他鄉……」

陸翩翩冷哼道：「恩怨是非，本教主何須你來聒噪？」

「爹爹，陸家敗了啊，傳承兩千年的靖安侯府，已經沒了。」

「再說遺物。平心而論，你爹的遺物是留在這荒野好呢，還有重見天日的好？」

「或者，我就告訴他們實話，說我不僅是蘇綽，還是陸翩翩。」

自己剛挖了陸秩的墳不久，他的女兒就出現了。

蘇綽說道：「算了，快回去吧，離開太久該被懷疑了。你爹的遺骨，將來再重新安葬。」

女郎步步生蓮的走來。

說完，四顧看看，就原路返回。

「哼，挖人祖墳，演場戲就能揭過？此事絕不能這麼算了，我倒要看看……」

一夜很快過去。

這幕祭拜的幻影，是伶道珠激活了陸秩一絲殘念，再被五行仙影石記錄，存儲在小小的墳場空間。

「女兒是當上真祀教主，才能藉助真祀教之力尋找爹爹……」

蘇綽那溫柔優雅的聲音不再說話，任由陸翩翩的聲音低聲哭泣。

「爹爹，你冷不冷？唉，爹爹走時我還剛出生，我都沒見過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