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可是，我的魂魄並不適合修鍊伶道。從我自己並不喜歡戲劇就能說明這一點。」
「這杯酒，謝你代我盡孝十二年，為我爸報仇。」
害怕又有何用？
「只要他百年之內成為金仙，偽裝大羅仙自然不難。」
「我是帶著僥倖之心，讓你尋找天蟲道繭。其實也沒抱多大希望。」
所以也毫不奇怪。
「伶道珠之所以選擇真界的你，那是因為……第九神帝的陵墓，就墜落在真界！」
陸翩翩道：「我第一次聽說幕天，是楚荃宣布大婚之時。」
於是，兩人這才相約邙山，一起探險尋找陰陽石門。
「楚荃最後嫁給誰，也不是你能改變的。」
「有一個和你關係非淺的女人，才是真正的仙界大人物。」
「那麼我母親呢？」洛寧再問。
「此事雖然還沒發生，卻已經被我推算出來。」
「我才是洛院長的兒子。我的真正故鄉，才是藍星。」
洛寧搖搖頭，只能默默喝酒，直覺眼前雲山霧罩。
陸翩翩安靜的在一邊聽兩人交談，神色波瀾不驚。
洛致遠忽然轉頭對陸翩翩道：
「記得當年最後一次見離兒，是她來薛府找我。她當時才十二。」
洛致遠也不隱瞞：「是太古道器！太古道器是太古時期，十二位神帝留下來的本命寶物，被煉入身體器官。」
洛寧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的意思是說，洛安真正的身份，也是一位厲害的仙人？」
洛致遠的日記中，記載他與海外華人何靜，都反覆夢見陰陽石門。
「因為……」洛致遠道，「伶道珠在選擇真正的主人！」
「我才是離兒真正的哥哥？」洛寧難以置信。
洛致遠道：「娘雖是聖母靈體，能生出三位絕世天驕，可聖母體修鍊資質很差，也沒有什麼來歷。」
洛致遠搖頭：「很多機密是不能隨意泄露的，否則就會承擔因果反噬，代價不小。」
「否則的話，我早就派人去找神墓了，何須用你？」
洛寧也苦笑一聲，「我也不明白，當時為何會真的關心離兒。原來，她本就是我妹妹啊。」
洛致遠嘆息一聲道：「因為，只有天蟲道繭等物，才能避免真界末日。」
他喝了一杯酒，露出一絲緬懷之色。
「從這個意義上講，十二道緣才是宇宙中最高級的寶物。」
沒有伶道珠，就算陸翩翩找到墜落的神墓，也無法回到仙界神帝的故鄉。
洛致遠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的身份，其實早就找回來了。」
「不過……」他語氣一轉，「即便你能做到，但你也未必是將來的幕天。幕天或許另有其人。」
陸翩翩甚至懷疑，洛致遠是朱雀仙洲大羅仙之下，實力最強大的仙人。
想到這裏，洛寧就變得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洛致遠多了五千多年的歲月沉澱，看上去像個長hetubook.com.com輩。而他和陸翩翩卻像是晚輩。
或者說，兩人本就是易術天才，所以才能進入陰陽石門？
「不夠。」洛致遠嘆息一聲，「起碼還需要天蟲道繭，九鼎神器，還要復活扶桑神樹。」
「其實我當時不是昏迷，是被伶道珠跨越兩界，交換了魂魄。」
他的道侶何靜，同樣是一位大乘仙，道號「寥落星河」，也曾是她的九年師母。
「對了，你對洛安的了解有多少？」
陸翩翩早就知道洛寧來自藍星世界，此時也毫不奇怪。
陸翩翩話剛落音，她自己也明白了。
好在洛安還在歷劫，並未覺醒，沒有仙界記憶。
洛致遠繼續說道：
也就是，這一切全部是洛致遠的布局！
「現在你該明白，你其實不用感謝我盡孝十二年，因為他們本就是我真正的父母。」
是不是太巧了？
當然，所謂「小人物」，是相對仙界而言。
洛寧心中凜然。洛安來頭之大，同樣遠超他的想象。
洛寧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主動敬洛致遠道：
洛寧此時已經不是秘密被發現的恐懼，而是疑惑。
「她說，阿兄啊，等你考中進士，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啦。」
「我告訴你一個真相，其實你才是離兒真正的哥哥，也是洛安和唐緗真正的兒子。」
「你我之間的緣分，可謂天地獨一份了。」
「此人，一定是此方宇宙之中，業力最大的神秘存在之一。連我都算不出他的身份，我相信整個朱雀仙洲，也無人能算出了。」
「這是第一次交換。這一次交換，雙方年紀都很小，雙方父母也都不知道。」
洛致遠的性子有點瀟洒，和當年那個薛府贅婿截然不同。
真界才是我真正的故鄉？
「陰陽伶道珠，就是第九神帝的一雙眼睛！」
「伶道珠為何要兩次交換我們的魂魄？」
「你說你是我將來的弟子，這個沒錯。按照我的另一套時空大易，你大概是百余年後的那個時空，被我送回末日前的真界。」
「我恰恰抓住了那顆珠子……」
想到這裏，洛寧不禁目光閃動。
可是陸翩翩隨即又搖頭道：「就算如此，同樣很難啊。百年之內成為金仙，能做到么？」
兩人雖非兄弟，可若要真的用一種關係來形容，卻又非兄弟不可。
洛寧見狀，不禁心生感慨。
「可惜，我沒有考中進士，反而魂飛異界，兄妹再無相見之期。」
「本命道器、先天道藏、遺世道種，這十二種寶物，就是仙界傳說的十二道緣了。」
「洛寧，你的心性很不錯，比我想象中更讓我滿意。」
什麼？洛寧一愣，聞言剎那失神，酒杯都翻了。
洛致遠又道：「至於伶道珠的秘密，我倒是可以透漏一些。此物一旦認主，就很難被人奪取，你大可不必擔心被人搶奪。」
洛和圖書寧笑道：「離兒很好，還是御獸靈體，早就沒人敢欺負她了。」
顯然，身為大乘仙人的洛致遠，早就知道伶道珠的存在，也知道伶道珠的主人是洛寧。
「來，我們先喝酒，邊喝邊談。」洛致遠說道。
洛致遠道：「我也謝你照顧洛離。」
而幫陸翩翩回來的，又是洛致遠。
九年弟子，豈是白當的？
他又指著陸翩翩：「她也是小人物，沒有厲害的背景。」
女郎目瞪口呆，忍不住啐道：「原來還能這樣！若真如此，那就是騙子！」
陸翩翩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頓時有點古怪。
這就是一個邏輯閉環，哪裡是什麼巧合？
一切都是因為伶道珠！
「你能被伶道珠選擇，足以說明你的不凡，這本就是你的大機緣大造化，別人怎麼羡慕都白搭。」
洛致遠微微一笑，「讓你找墜落神墓的目的，就是讓你帶洛寧通過神墓的時空之力回來的仙界。」
陸翩翩道：「是。我想回去救洛寧，您讓我找墜落的神墓。」
九年師尊是個神秘低調的人，很多人聽過這位道號「月落參橫」的洛宗主，卻極少有人認識他。
洛致遠喝了一杯酒，神色第一次有點凝重了。
「而且天地之間，能讓伶道珠認主的人，本就屈指可數。此物對別人也無用。」
按道理，他和洛致遠被伶道珠互換肉身，身份互換，也算是平輩。
世事之詭譎，莫過於此。
「可是若干年之後。在藍星長大的你再次激發伶道珠，導致了第二次跨界交換。」
可如果……偽裝大羅仙呢？
「同樣，我自己也沒有來歷。論出身，同樣是小人物。」
居然和第九神帝有關？
她看著洛寧，「如果你認為你自己能成為幕天，那麼你能在百年之內，成為大羅仙，號稱幕天席地仙君么？」
「時機不到，有些事情只能保密。這對大家都好。」
洛氏只有數千年歷史，卻硬生生成為一家八星仙門，躋身大仙宗，由此可見他的厲害。
良久，他才嘆息一聲說道：
「等到將來我收你為徒，你再稱我師尊不遲。」
洛寧的一聲大哥，洛致遠並沒有糾正，似乎本該如此。
「於是，伶道珠並沒有選擇我，而是以我為媒介，在整個位面搜尋真正的主人。」
「她當年雖然目的不純，但畢竟是我們的母親。她道途有限，壽元並不長久，你要善待她。」
接著洛寧也明白了，同樣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說的好有道理啊。
「直到幾千年之後，我才明白，原來他們本就是我的父母。」
「藍星洛家，有一枚祖傳的珠子。我後來才知道，那就是伶道珠。」
「洛安只是此人在下界的歷劫身罷了。此人何止是仙人這麼簡單？他的來頭極大，大到我都無法推算此人的真實身份。」
只要不動手，誰知道他是ｈtｔps://m•ｈｅtｕbｏｏk.com.ｃoｍ假的？
可是她曾經和洛致遠有九年師徒緣分，也算知道他的為人，他的性子就是如此清奇。
洛致遠卻是搖頭：「別。我不是你師尊。既然你說你是我將來弟子，那就是將來弟子，不是現在。」
這句話透露出，他才是朱雀仙洲第一易術高手。
「我在周歲的時候，家裡讓我抓周。我爸翻出那顆珠子，混在其他玩具之中，讓我來抓。」
洛致遠說到這裏，露出一絲莫測的微笑。
洛致遠笑道：「的確很難。可洛寧是伶道珠的主人，若是再有其他大機緣加持，百年之內成為金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洛寧想了想，忽然問道：「大哥可知道我的來歷？」
對此，洛寧已經麻木了。
洛致遠搖頭：「知道，但我不能告訴你。」
洛寧終於找到機會了，不失時機的問道：「我聽說她後來嫁給了幕天，誰是幕天？」
洛寧忽然明白了。原來幕天此時還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原以為是巧合，誰知真不是。
「他……」洛致遠冷笑，「他是你的生父。我已經算出，洛安也是下界歷劫者。」
實際上，大乘境到底有多強，已經遠遠超出他的認知，他根本沒有概念。
開啟這個閉環的外力，就是未來陸翩翩。
洛致遠笑道：「這不是巧合，算是必然。」
「所以伶道珠曾經測試過我，那次測試就是我抓周之時。也就是說，它給過我機會。」
那是一個將來會出現的人，出現在仙界百年之後。
洛致遠點頭：「這倒也是。那十二年，我的確不知道他們就是我真正的父母。當時也不知為何，就想孝敬他們。」
洛寧問道：「宇宙之中，有比這十二道緣更高級的寶物么？」
陸翩翩：「……」
洛致遠的語氣很平淡，但還是能聽出一絲遺憾。
「我還是要謝謝你。他們也是我的父母。畢竟你當年在藍星的十二年，還不知道他們就是你真正的父母。」
洛寧只要百年內能修鍊到金仙，就能跨越五個大境界，演出大羅仙！
洛寧終於明白了。
他已經隱隱猜到，卻需要洛致遠來證實。
洛致遠的易術，實在是太可怕了。
「實際上，伶道珠選擇的恰恰是沒有大來歷的小人物。」
陸翩翩明白了，「原來您在騙我，我還以為天蟲道繭等物是回仙界的法子，想不到是拯救真界的。」
洛寧點頭：「大哥放心，我知道了。娘已經生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兒子。」
很多事情，顯然她已經從洛致遠那裡聽說過。
洛寧問道：「伶道珠究竟是什麼等級的寶物？」
洛寧有點恍惚，心情複雜無比。原來，我不是藍星人，只是在藍星長大？
「他能成為你的生父，足以說明他的因果業力有多大。」
「我只能告訴你，你沒有多大來頭，幾世都在紅塵世界，ｍ.heｔｕbｏok.cｏｍ•ｃoｍ雖然你能轉世，卻絕非仙界大人物。」
洛致遠不但修為強大，易術更是窮極天人，是隱藏在暗處的真正第一易術高手！
「它找到了真界的你，就跨界魂魄交換。也就是第一次交換。」
陸翩翩則是毫不奇怪，她早就知道這個九年師尊的修為。
洛致遠忽然笑了，笑的很是玩味。
橫豎，他一個大仙要對付自己，自己也沒有任何僥倖。
「不過你也不要氣餒。來頭厲害的大人物，未必沒有弱點。我們這等小人物，同樣有大機緣。不到最後，不可言敗。」
「他歷劫結束就會覺醒，就會恢復仙界記憶。」
此時卻是恍如隔夢，已經是五千多年前了啊。
「於是，你從真界來到藍星，我卻從藍星去了真界。」
「伶道珠以我為媒介，跨界置換了你我的魂魄，把你變成我，把我變成你，等於互換了身份。」
「所以這第二次交換，你以為魂穿真界，我以為魂穿藍星。其實，只是回歸罷了。」
「可是交換之後，雖然魂魄合適了，卻又不是原本的肉身，不利於修鍊。」
「你真正的故鄉是真界，而不是藍星世界。」
萬萬想不到，事情會是如此曲折！
洛寧卻是感覺洛致遠很難琢磨。
洛致遠道：「你對拯救真界，沒有太多的興趣和動力。要是告訴你實話，你還會努力去做？」
「你在藍星長大，以為自己就是藍星人。我在真界長大，以為自己就是真界人。」
洛寧給他倒了一杯酒，「大哥就不能告訴我么？」
他對自己的了解，似乎也很多。
「要拯救的不止是煙火界，而是藍星及其衍生的九個世界！」
他掐出一個玄妙的道訣，「下界歷劫的楚荃！」
在他的印象中，另一個洛寧也是個少年模樣，帶著薛府贅婿的痕迹。
想到這裏，哪怕已經知道洛致遠沒有惡意，洛寧也一身冷汗。
「洛寧，你的陰陽伶道珠，就是十二道緣中的一種。老哥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
洛致遠道：「小弟會是你的臂助，善待之。」
「當時我的反應，據說是突然昏迷，嚇得父母趕緊藏起了古珠。」
陸翩翩驚訝道：「那為何，您還教我尋找天蟲道繭等物，教我用天蟲道繭回來呢？」
將來的幕天席地仙君，難道就不能是個假冒大羅仙的……騙子？
「你若不是你原來的肉身，也不可能成為伶道珠的真正主人。」
洛寧和陸翩翩也毫不客氣的一起坐下。陸翩翩更是給洛致遠斟酒。
原來，洛寧固然無法百年之內成為大羅仙，就算他是伶道珠的主人也斷無可能。
可是現在他也無暇想那麼多了。洛致遠來到仙界五千多年，已經修鍊到大乘圓滿，簡直是個老妖怪了。
「否則，若我不是自己的本來肉身，又怎麼可能修鍊到大乘？」
「所以，最大的機緣其實就是十二ｈｅtuboｏｋ•cｏｍ.ｃｏm道緣，而非鴻蒙道器。」
洛致遠放下酒杯，「很多事情，當年懵然不知。可是後來，豁然開朗。」
洛寧和陸翩翩恍然大悟。
「光這些還不夠，還需要恢復整個藍星九個紅塵世界的信仰大業！」
說到這裏，他的神色雖然淡然，目光卻有點詭譎。
他的意思很明確。他們三人其實都是紅塵世界的小人物。
那麼，洛致遠有這麼厲害的易術，也能說的通了。
陸翩翩真是個人精，居然主動挽著洛致遠，嫣然笑道：「師尊啊……」
「我算出，太古十二位神帝，其中有四位留下了本命道器。有四位留下了先天道藏。還有四位留下了遺世道種。」
「我出身在華夏戲劇世家，父親還是戲劇學院的院長，伶道珠是祖傳古物。」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相信你能成為那個將來出現的幕天。」
「月落參橫」和「寥落星河」雖然都很低調神秘，名頭卻壓過了很多老牌大乘仙。
怎麼想都覺得有種幻滅般的荒謬感。
「於是後來，伶道珠又進行了第二次交換，恢復了彼此的肉身，這才能真正的認你為主。」
最好還是坦誠一些為好。
他自顧自坐下來，面前就出現一個酒案，幾壺仙酒。
洛寧問道：「實不相瞞，我已經找到窮桑樹種。」
「哪怕是大羅仙，得到鴻蒙道器也沒有絲毫用處。」
「對此，我了解的其實也很少。」
「也是。若非他的來頭足夠大，能牽引莫大的因果之力，又豈能成為伶道之主的生父？」
「今日沒有前輩，沒有上仙。只有不是故人的……故人，不是兄弟的……兄弟。」
洛寧終於問了一個敏感的問題。
「伶道珠是第九神帝的眼睛。只有伶道珠的主人，才能激發第九神墓的時空力量和因果，回到第九神帝的故鄉。」
洛致遠道：「宇宙中至高無上的是鴻蒙道器。可問題是，只有太古神帝，才能使用鴻蒙道器。」
洛致遠掃了他一眼，目露讚許之色，點頭道：
除此之外，他還是洛氏仙族的宗主。
「我們的確被伶道珠互換了身份和肉身，可其實不是交換一次，而是兩次。」
什麼？洛寧和陸翩翩不禁相視一眼。
洛致遠搖頭，「不知道。將來或許會出現一個叫幕天的人。可是現在，沒有幕天。」
他忽然想到，洛致遠進入的邙山道墟的陰陽石門，本就是河圖洛書出現的地方。
「我從邙山道墟進入仙界后，還一直擔心他們無人照料，因為我失蹤而傷心。」
兩人能進入那個通道來到仙界，是不是意味著，兩人領悟了河圖洛書的易術大秘？
洛寧知道洛致遠很強，可一直以為是第七境界的大聖境，卻沒有想到是大乘圓滿！
「不錯。」洛致遠神色感慨，「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這第二次交換，將我變回了我，將你變回了你，算是還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