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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吃的苦夠多了，希望多帶些紙錢去了那邊能富裕一點。

風一樣逃出了葉浩然的住處。

終於在一陣香氣瀰漫下，小雞出鍋了，裏面還放了土豆和榛蘑，一看就很有食慾的樣子。

周蓉抬頭看了眼時鐘，穿上鞋準備出去殺小雞，喬春燕嘚瑟著非要去幫忙。

鄭娟哭了一天，早就累的不成樣子。

用筷子連續夾了好幾塊到空碗里，手要是再慢點，怕是一塊都吃不上了。

葉浩然橫抱著鄭娟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

李素梅吃完后早早便睡下，葉浩然等人出了家門直奔電影院。

就算等他也不一定能回得來。

周秉昆端著滿滿一碗雞肉，這才安心坐下開動。

周蓉啃著雞翅中，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葉浩然隨口問道。

這還是鄭娟第一次與男生近距離接觸，輕輕抽了一下沒收回來，便繼續放在葉浩然的手裡。

鄭娟和光明跪在靈棚里，一邊哭一邊燒紙，沒有一個人前來看望，哪怕是左鄰右舍都是如此。

剛進屋，發現喬春燕也在。

「還是春燕妹子好啊。」

在葉浩然的安撫下，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聽到光明提起葉浩然，鄭娟這才想起葉浩然這兩天對她的幫助，如果沒有他，鄭娟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時不時的給鄭母舔些燈油或是燒些值錢。

葉浩然喝了一口茶水，掰開一粒花生送到嘴裏，然後問道：「秉昆兒呢？」

葉浩然和周蓉同時扭頭看向喬春燕，喬春燕裝作不奈法的樣子揮揮手：「算了算了，帶你一個吧。」

飯菜都是葉浩然從飯店定的，鄭娟這種情況哪還有心思做飯，有的吃就不錯了。

周秉昆心裏那個委屈啊，倔脾氣一上來，哼聲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麼拿命，要麼找我姐拿錢。」

包括墓碑，也讓壽衣店的老闆幫忙聯繫趕工。

而且女兒還出息，帶回來個這麼優秀的姑爺子，李素華沒事兒就去鄰居家裡嘮一嘮。

李素華跟喬春燕聊了一會兒后，又拉著葉浩然詢問著最近什麼情況，怎麼好幾天都沒過來了。

「姐沒事，你躺下睡一會，姐去做飯。」

「等你幹啥？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去啊，哦，我忘和_圖_書了，有錢買酒沒錢點菜是吧，哈哈哈哈。」

「喲，浩然來了，晚上留下來吃啊，小雞一直都沒燉，給你留著呢。」

鄭娟把光明摟過來，這個弟弟比自己命更苦，卻懂事的讓人心疼。

熱情的打起招呼：「二姐夫，最近怎麼沒看到你啊。」

葉浩然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真假不重要，只要老人放心就行。

『啪嗒』

給光明蓋好被子拍了拍，輕聲道：「光明，葉大哥對咱家有大恩，以後咱們一定要報答人家。」

葉浩然也恢復到正常的工作當中。

看出了鄭娟的失落，葉浩然忽然拉起鄭娟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緊緊握住。

光明也累壞了，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小孩子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沒說上幾句話就睡著了。

正巧李素華回來了。

心裏不由一暖。

周蓉扭頭看了眼正在抽煙喝茶的葉浩然，用眼神詢問著。

喬春燕接話道：「也叫我了，我才不去呢，這大冷天的，哪有在家待著舒服。」

這時候的鄭娟才想起來，葉浩然早晚有一天會走的，他不屬於這裏。

就只有葉浩然陪著。

殺個小雞可給喬春燕興奮壞了，在屋裡都能聽到她在外面吱哇亂叫。

來到葉浩然的住處，推開門后輕輕的走了進來。

飯菜上桌，也不等周秉昆，四人直接吃了起來。

入眼便是葉浩然，發現自己被葉浩然抱著，只是轉了轉頭，將自己的雙眼掩藏在葉浩然的胸口。

一說起這個，李素華心裏就高興。

「姐，姐你怎麼了。」

可能跟鄭母生前不與人來往有一定的關係。

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

總的來說，階段性的工作取得了圓滿成功，接下來就看對方下一步棋怎麼走。

剛才還說小雞兒是給葉浩然留的，一轉眼，幾句好話就把老太太給糊弄了。

「你們……燉小雞不等我？」

喬春燕笑眯眯的看周秉昆夾肉，剛要開口調侃兩句，馬上又閉嘴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

還好葉浩然眼疾手快扶助了她，這要是在山上摔倒，就算不滾下去也會摔個好歹。

喬春燕也不管幾人聊什麼，低著腦袋就是吃。

經歷了連續幾天的傷心，鄭娟和光明漸和圖書漸恢復了過來，只是偶爾會想起鄭母，默默的流下淚水。

一旁的光明關心的詢問道，鄭娟緩過來后搖搖頭：「沒事兒，我夢到咱媽了。」

周蓉負責處理小雞，李素華則是去悶飯，喬春燕負責添亂。

「葉大哥，這兩天……」

可惜葉浩然根本不上當，笑著回道：「這事兒問你姐啊，找我可沒用，我們家也是她管錢。」

鄭娟努力的跑著，卻怎麼都追不上，大聲喊著『媽』，卻得不到一絲回應。

三人隨意的聊著天，一壺茶喝完后，葉浩然從炕上下來，去拿暖瓶重新續上熱水。

別人家孩子都去下鄉，最多就能留一個，可她老周家，兩個孩子都在家，一個上班，一個在家陪她。

光明懂事的嗯了一聲，拉著葉浩然的衣角跟在後面。

故意當著周蓉的面這麼說，順便還能在李素華面前哭個窮。

啃了兩塊后開口道：「姐夫，我也想買一輛自行車，能不能讓我姐把錢還我……」

鄭娟瞬間驚醒，從炕上一下就坐了起來。

雖然現在提倡一切從簡，摒棄舊思想，但葉浩然還是去給鄭母置辦了一身壽衣，買了一塊黑布給鄭娟和光明戴孝。

確實是周秉昆主動約的喬春燕，但喬春燕還想在涼一涼他，再鞏固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三天一過，摔了火盆后，雇個板車拉著便送去了火葬場。

在鄭娟的注視下，葉浩然抱著鄭母輕輕放進棺材當中，準備停靈三天然後再去火化。

「媽！！！」

周秉昆嘴裏的雞肉掉到了飯桌上，連忙撿起來繼續啃。

她怎麼都沒想到葉浩然會這樣說，這樣直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才好。

話剛說完，周蓉和喬春燕瞬間蹦了起來開始穿外套。

任由葉浩然抱著，腦海里想的都是與鄭母這麼多年的一點一滴，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浮現鄭母那慈祥的面容。

可是在家人面前，葉浩然這樣給面子，心裏還是挺開心的。

聽葉浩然談起以後，鄭娟這才恍然。

臉上若無其事，心裏美滋滋，雖然她沒有管過葉浩然的錢，甚至連葉浩然有多少錢她都不清楚。

喬春燕嘴也甜，李素華上炕后抱著李素華的胳膊笑嘻和*圖*書嘻的說道：「乾媽，現在咱這光字片的誰不羡慕您啊，日子過的好，兒女都在身旁，您可享福咯。」

這個面善心善的老太太，什麼福都沒享到就走了，可這樣的人在這個年代，又何止千千萬呢。

李素華盤腿上炕，笑哈哈道：「去鄰居家溜達一圈，兒女都不在家，老鄰居得常來往才行。」

但周蓉是絕對不會客氣，她整個人都是葉浩然的，有什麼好客氣的。

鄭娟先是一愣，接著搖搖頭低聲道：「沒有，先找點生計把光明養大吧，我媽生前讓我照顧好光明，我一定要做到。」

只是近一段時間兩人來往的有些密切，又是做飯又是洗衣服的，給了鄭娟一種錯覺。

就在鄭娟快要哭的時候，忽然聽到鄭母的聲音。

葉浩然和周蓉吃的還算文雅，喬春燕就不同，吭哧吭哧的一頓啃，骨頭就屬她面前的最多。

「娟兒，一定要幸福。」

喬春燕嘿嘿直笑。

「不需要說謝，你如果對我說謝謝，反而讓我感覺很生分。」

不敢多做停留，連忙跑回到家中，見光明還在熟睡，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

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也不夠，要不是葉浩然扶著，鄭娟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

「浩然，咱爸啥時候能回來，在過兩個月就要過年了，你能不能……」

周志剛的情況並不是很特別，只是葉浩然走關係調動回來的，他也不好意思催。

沒有流氓的本事還想耍無賴，當然是不可能的。

周蓉著急情有可原，但是檔案調動並不是催就能加快的，人家也不會因為你一個人的檔案就要跑一趟，處理這種問題有周期性，到時間了自然而然就會回來。

「跟曹德寶還有呂川他們幾個玩去了，說是要看劇，也不知道什麼劇。」

脫了外套剛要開口，忽然看到飯桌上的小雞，整個人都傻了。

周蓉一邊啃著大腿，一邊哈哈大笑。

走了將近二十分鐘，來到山腳下的時候，一股清風吹過，鄭娟緩緩睜開了雙眼。

「嗯！」笑著點頭回應道：「忙工作了，這兩天剛閑下來。」

「光明，走吧，回家。」

接著，鄭娟慌神一樣的起身，躲開葉浩然的目光后道：「我……我還有事兒，www.hetubook.com.com先走了。」

第二天，等鄭娟醒來的時候，葉浩然已經連夜安排好了一切。

「啊！？」鄭娟抬起頭看向葉浩然，眼中帶著慌亂的神色。

三天當中，鄭娟和光明都是輪流守著，實在扛不住睡著的時候，葉浩然也會在一旁看著。

姐弟倆都沒經歷過這種事，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一路走走停停，帶著兩人回到了太平衚衕。

一旁的喬春燕忽然插嘴道：「秉昆兒，你還想買自行車？欠我的錢還沒還完呢，有錢了抓緊給。」

每次回來都會紅光滿面，可長臉了。

「姐，你喊了好多聲，是不是想媽了，我也想。」

周秉昆也厚著臉皮蹭過來笑眯眯道：「帶我一個唄。」

吃完飯，喬春燕幫著收拾好桌子，忽然提議道：「二姐，要不咱們去看電影？」

看著墓碑上鮮紅的字體，揚完最後一捧土，鄭娟雙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屋裡的溫度漸漸升了上來，火炕熱乎乎的，讓鄭娟舒服了很多，緊繃的身體也漸漸放鬆了下來，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光明拿出脖子上掛著的鑰匙打開門后，葉浩然抱著鄭娟去到屋裡，把鄭娟放在炕上后拉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隨手掖好縫隙。

外屋的門開了又關，周秉昆回來了。

葉浩然和周蓉只能提供一下方式和方法，具體怎麼做還得看喬春燕自己。

葉浩然坐了過去，拿起周蓉剛才看的書，掃了兩眼又放回周蓉身邊。

借喬春燕的錢都沒還乾淨呢。

夢中，鄭娟見到了鄭母，遠遠的看到鄭母面帶慈祥的笑容，揮手好像是在告別一樣。

就剩葉浩然一個人在屋裡喝茶，無聊的葉浩然從周蓉的書堆中翻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嗯，睡吧，睡醒了就吃飯。」

見光明睡熟后，鄭娟起身披上衣服走出家門。

李素華不好意思很正常，雖然是自家姑爺。

葉浩然起身，拉著鄭娟坐下后問道：「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雖然不確定，但葉浩然還是笑著說道：「沒事兒媽，等我有時間了寫封信問一下什麼情況。」

周蓉從炕上下來，順手接過葉浩然的大衣掛了起來，又把茶壺拿了過來，放好茶葉倒上熱水泡好后，這才回到炕上繼續聊和_圖_書天。

最最重要的，就是葉浩然已經洞悉了對方的目的，現在只差一個關鍵點來串聯所有的證據。

二話不說，跑去廚房拿了個空碗回來。

一旁的喬春燕羡慕的說道：「二姐，還是你倆感情好，幹啥都有默契，真叫人羡慕。」

葉浩然笑著點點頭，隨後問道：「媽，您這是去哪了？」

周蓉翻了個白眼：「有啥可羡慕的，都是我伺候他，你看他動彈一下了嗎？」

不停的拍著胸口，想把快要飛出來的心臟按回去。

選好棺材后多給了幾塊錢，讓壽衣店的人幫忙在鄭家門前支了個棚，一招連燒紙和火盆都準備了出來。

炕上熱乎乎的，確實很舒服，光明躺下后說道：「姐，葉大哥把飯菜都熱好了，就在鍋里。」

葉浩然注視著鄭娟輕聲道：「娟兒，不如跟我走吧。」

火化爐前，三人站在一起，注視著熊熊燃起的大火，鄭娟這幾天沒少哭，現在眼睛還腫著呢，可依舊止不住眼淚。

『嘩啦……砰』

去廚房燒了一捧柴火，又舔好煤塊，這才離開鄭娟家。

幫著收斂骨灰后，葉浩然雇了四五個人，去山上選了個位置入土。

不鳴而悲的心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消散。

這是鄭母存在世間的最後一絲證明。

周秉昆下意識脫口說了一句，喬春燕立馬哼道：「別跟我套近乎，肉麻死了。」

「哈哈哈，就你嘴甜，晚上別走，留下來吃小雞。」

有幾天沒去周家看望，葉浩然整理好住處的文件，便騎上自行車去了一趟周家。

周秉昆現在混的有點慘，明明上著班，兜里卻沒幾個錢。

茶水又喝了一壺，廁所去了一次，煙也抽了好幾根。

從李名夏家中偷出來的書信中，得到了很多的線索，葉浩然根據這些線索，帶著其他人追查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收穫可以說相當豐厚。

「蓉！你別為難人家浩然，該辦的也辦了，等著就行。」

「知道了姐，葉大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一定幫。」

周秉昆整個臉都成囧子形了。

周蓉撇了弟弟一眼：「想都不要想。」

葉浩然熄滅煙頭，想了一下後點點頭：「行，現在就走。」

掌握了一些關鍵性的證據，還知道了具體的參與人員和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