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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長青很無奈，跟著老頭說好話：「大爺，我們從外地來的，來一趟不容易，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找，大爺你能給指點一下嗎？」

「你們是哪兒來的？」老頭又問道。「剛沒聽清。」

一大早倆人起床，找了個早餐點，倆人喝了四碗胡辣湯二斤油條。

這座城市如今還是歷史與現代結合，充滿了時代感。

燕長青這點比他強得多，曾經到處打工跑的地方多了，而且剛打工那幾年，他自己都不會普通話，一群人各說各的互相學習，直到能互相交流。

挺熱情，還是本地人，路況特別熟，還指點如何坐車，順道科普了不少當地知識。

「這你都懂？」陳有亮大吃一驚。

站門口等著也不認識人啊！

說著話他已經在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衝著路邊一個大媽問道：「阿姨你好呀，我們想打聽一下，去鋼鐵集團怎麼走的？」

燕長青和陳有亮在門口好說歹說，人家根本不鬆口。

燕長青從陳有亮兜里掏出來他帶的煙，一包剛拆開，還有一包沒拆封的，一股腦都塞給老頭：「大爺你不抽煙帶回去給別人抽也行，我們也不知道這裏情況，還以為來就能找到人……」

到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人家都開始下班了，站大門口的倆人都有點傻眼。

「多謝大爺了，等以後再來看你。」燕長青有點虛情假意地再補充一https://m.hetubook.com.com句。

「我們那有個小鋼廠就收廢鐵，但是價格太低了，我們沒辦法，就想到找個大地方的鋼廠看看。找來找去就跑到這兒了。」燕長青解釋道。

燕長青趕緊跟上：「大爺大爺，打聽個消息行不？」

雖然因為打擾了服務員的睡眠，導致服務態度不怎麼好，而且房間裏面的東西，還散發著霉味。

抓緊時間找人問吧！

問話還得燕長青來，陳有亮都不會普通話，只能跟在後面面帶微笑，然後在心裏偷師學說話。

陳有亮和押車人聊了一路，還是有收穫的。

但總歸是住下了，而且還有不太熱的熱水供應——在暖水壺裡的，放久了都不熱。

此刻站在這座城市之中，燕長青有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八點發車，兩人早早找到地方坐上了車，剩下的就是漫長旅途。

陳有亮立刻明白，而且考慮更多，嘀咕道：「幾包煙恐怕只能問個話，想拉貨來，恐怕還得談點別的。」

剛才倆人想進去，和門崗說話的時候，這老頭就在裏面。

「剛咱們是不是過一座大橋？」陳明亮突兀起來的聲音打斷了燕長青的思緒。「那車頂上帶著根線的是電車？那根線是咋從那個繩子那穿過去的……」

老頭搖搖頭：「你們想打聽的我也幫不上，我都退休了，剛才是替我兒子頂會兒班和-圖-書，現在廠裏面的事兒我也不清楚。」

能找到就不會在這裏亂問了。

五百多里路，路是越走越好的，車速也能快一些，雖然走走停停，不停上人下人的像羊拉屎似的——燕長青之所以這麼比喻，是因為路上真的上來了幾隻坐車的羊。

就當是真的吧！

青林市到江城的車不是每天都有的，根據乘客人數看情況發車，倆人運氣好，問過了，今天有車。

「謝謝大爺了！」燕長青心裏總算鬆了口氣。

燕長青回過神來，立刻顧不得欣賞哥特式古羅馬清真風格什麼的了，四下一掃，邁腿就朝前走：「等回去的時候你再仔細看看大橋，那根線你慢慢看，我先去問路。」

陳有亮有點傻眼，聽著燕長青說普通話他是能聽懂的，但是聽對面說話只覺得腦子嗡嗡的，有點想不通燕長青是怎麼聽得明白。

麻煩的是普通話普及的有點不到位，下了車的陳有亮完全懵住，這裏人說話，他都聽不懂。

……

燕長青也理解：「先談好不行嗎？等下問完了就找人談，如果價格高，咱們讓點價格也不是不行。不然萬一咱們貨拉過來被卡了那才虧。」

大概是能者無所不能吧！

陳有明鬱悶的捂著肚子，他吃不下了，只能看著燕長青吃。

問路要有技巧，這位大媽走著路都滿面春風，明顯是剛遇到什麼開心的事兒，心情特別好m.hetubook.com.com，突然被一個娃娃臉問路，略微驚訝了一下就帶上了笑容：「去鋼鐵集團啊？你去那邊可還遠著呢……」

倆人對視一眼，打算明天再來想想辦法，忽然一個中年人匆匆過來，進了門崗沖一個老頭說了什麼，然後老頭晃悠悠地就走了出來。

……

燕長青沒所謂，反正自己驚訝他們也不是一次兩次，順口扯謊：「剛才那阿姨指點我的，求人辦事得給人好處，談生意要給經手人回扣，天經地義的事兒，還能不懂嗎？」

除了累的人渾身難受，別的也沒啥好說的。

還進不去，被大門口的門崗攔住了。

眼看天都快黑了，倆人也問了幾個人，結果都是不清楚，不知道，或者乾脆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提供的有用信息很少。

吃飯技能還是有用的，如今多少有點效果，一次多吃點多扛一會兒。

倆人看好了房間，又跑出去找地方吃了碗炸醬麵填肚子。

陳有亮在一旁沉思，真的嗎？

羡慕是真的。

一邊是老家那裡，幾千年不曾變過的鄉村，一邊是已經初見繁華的大都市。

初來外地，兩人睡的很一般。

一人兩碗湯，油條可勁兒吃。

然後說了地址，提示道：「那條路好幾家收廢品的，你找老闆姓黃的那家，別家的價格都沒他家的高，也不會拖欠你們款項，去了就說門崗老錢介紹的。」

關鍵居然聊和_圖_書的熱火朝天的，那大媽開心的把自己兒子在捲煙廠上班都說了，還說兒子過年接通知，要提幹了，燕長青連連恭喜，表示各種羡慕……

燕長青樂滋滋地表示：「姑父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今天咱們估計得坐一天車，我吃這一頓能扛一天，你扛不住自己帶吃的。」

倆個人兜兜轉轉都沒心思看風景，直奔鋼鐵集團。

如果人多的話，它們就得去車頂被綁著咩咩叫——放心，這年頭沒人說虐待動物的事兒，綁車頂還算好的，還有綁著弔掛在客車後邊架子上的，非常正常。

幾個人鐵面無私的很，說什麼都不給進：「沒有介紹信，這裏不能亂進。要不你們找個廠里人出來接一下也行，不然我們不可能放你們進去的。」

紅色的房頂也算是這座城市一種標誌，但是要不了多久，到處高樓大廈會掩蓋了一切，讓所有城市看起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

「你這孩子，唉，算了！」老頭略做推辭就收了煙，有些好奇道。「你們怎麼能找到這裏來的？」

燕長青懷疑他根本不知道地址上的桐樹縣在哪兒，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那個的時候：「是啊，老遠跑過來，路費都花了，總想著找個門路……」

娃娃臉永遠有優勢，除非你是功夫演員還姓吳——那就得演好多年小弟，因為臉嫩！

燕長青嘿嘿一笑：「走，帶你體驗電車去。還要轉車，挺麻和-圖-書煩的，對了，先找地方買幾包好煙……你順便買點吃的，別一直扛著了。」

陳有亮乾脆把身份證遞了過去，老頭接過來拿老遠眯著遠瞅了半天：「哦，是挺遠的。」

麻淡，上輩子若是有這覺悟，也不至於打一輩子工啊！

又陪著老頭走了一段路，說了半天話，老頭總算鬆了口：「你們也挺不容易的，這樣吧，我給你們指個地兒，你們到那看看。」

陳有亮在旁邊陪著笑，用剛學的普通話遞煙，老頭擺擺手：「老了，不抽這個。」

……

也有幾個好心人提示，這事應該找後勤或者採購部才行。

沒招了，燕長青倆人就在門口等著，看到比較面善好說話的，就上去搭話問上幾句。

一路上有各種正常以及非正常情況發生，但是總歸在下午兩點多到了江城市。

隨處可見的各個時代各種風格的建築，在這都市中並不顯得突兀，反而讓城市更多了別樣的鮮活。

老頭停了一下又走著：「指點個啥，我一個退休的。」

「小事兒！」老頭擺擺手。「你們也快點走吧，這個點不一定有車去市裡了。」

在路邊下了車，帶燕長青找到了一個破舊的招待所，據說這裡是最便宜的也不坑人。

因為車廂里人不多，羊就直接進了車廂，在過道里咩咩叫著。

等過一會兒大媽離開，陳明亮忍不住吐槽：「我差點以為你打算當人口販子，把人給拐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