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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啥，他們城裡人咋了，有的還么坐過咱這大卡車呢！」燕長青安慰老媽。「你先和我爸在旁邊看著，這東西好賣……你看，人家店裡的老闆娘都跑來了……唉，怎麼治安崗的人都來了？」

燕長青想說的話頓時停在了嘴邊，聽著聽著差點笑出聲，耳邊似乎響起了某首歌的旋律。

第二天裝貨出發。

縣城這邊都等了不少人。

而眾所周知的原因，類似服裝電子錶這些東西，這年頭是越往南越便宜的。

……

治安崗的倆人聽見了也沒敢全信，站不遠處仔細看了看，見到接著還有女人和孩子下車，神色逐漸放緩下來。

其實車上有槍，不過燕長青怕爸媽和村裡人看見，給藏起來了。

主要還是前面說的原因，西陽市那邊的人進貨，都往北去玉東省省會，基本沒人來江城這邊，雖然從西陽市到江城，只比本省省會多了不到一百多里。

結果陳有亮喝不慣醬香型的酒，喝了兩口又換成了石花大麴酒。

我那麼多期盼那麼多遺憾你知道嗎？

因為一路倆人都太過謹慎，到縣城用的時間，居然比前幾次還少了接近一個小時。

車到了服裝市場門口，燕長青的心情此刻相當放鬆。

在路上他就注意到了，已經有人穿上了健美褲逛街，流行趨勢已經初見苗頭。

……

燕長青伸手朝著那邊老闆娘hetubook.com.com一指：「大叔，真是來做生意的，這都是市場里的店老闆，你們總臉熟吧？車上有貨，你們在旁邊看看就知道了！」

你知道嗎？

事實也是如此，井川市的衣服價格，一直比江城這邊貴。

趕緊喊嬸子去招待先跑來的老闆娘。

吃過飯馮一貴還帶倆人去辦公室寫了一份合同。

晚上，馮一貴讓食堂里的廚師給做了一頓大餐，招待兩位客戶。

寫就寫，也不費事，簡單的一個採購銷售合同，寫清楚貨物數量錢款數就行。

「一套二十六，男女款都一樣，主要是女款的做工還要複雜點。單件的價格是上衣十四，褲子十二，你別講價，這最低了。肯定是穿不壞的料子，特別結實，農村城市都適合。鋼廠的職工都訂做的這種衣服當工作服，耐磨耐穿。」

馮一貴剛好在廠里，看到燕長青倆人的車，小跑著過來幫忙指揮停好車，第一句話就是：「還真來了？貨我都存倉庫的，生怕你們不來。路上還好吧？現在跑車可不……」

治安崗的那兩個人比老闆娘來的都快，看到一大車人呼啦啦往下蹦，先下來的還都是年輕漢子居多——村裡的人發揮謙讓精神，讓江大梅那些坐的靠前些，她們就下來的慢些。

小喇叭頓時只哇只哇地響了起來，和警車的一樣，嚇了倆和_圖_書人一跳——特別是陳有亮這種有鐵窗經驗的，燕長青總覺得剛才他身子都抖了一下。

知道是有人做生意能掙錢，帶村裡人出來長見識的，還給豎了個大拇指，然後才回去繼續守崗。

反正那兩人往這邊跑是捂著腰的，一邊跑一邊喊：「你們幹啥的？」

加上李明發燕有富燕水興他們，鵝頭灣鴨頭窪的，還有江大梅帶著的幾個銷售，上車就坐了大半車人。

一個小喇叭，街頭賣東西的常用。

還好，想象的一切都沒發生，這一趟順利抵達。

鄉里來的燕長青的爸媽叔嬸姑姑就六個……有個黑皮蛋小朋友不怕挨打也要來，沒辦法。

求求你了，可別說了好不好！

走路上看到有靠路邊行駛的自行車農用車輛，但凡是上面坐的有人，立刻都要可以避開快速通過。

燕長青就簡單，有飲料就行。

「那你們等著要嗎？」

燕長青打開副駕駛位接老媽下車，李秀妮可是所有人里唯一一個享受副駕駛位的人，下來也有些發憷，先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用手梳理了一下頭髮，又低頭整理一下：「兒子，我這沒什麼不妥吧？」

「下次來才有，如果你們能等兩天，我能加急給你們趕出來個千把條，有紅色和白色。」

……

一聽就老有經驗了！

不過現在還很少，都靠嗓子吆喝，這玩意兒現在也是高https://m.hetubook.com.com科技，一般小攤位的東西加起來還沒這個值錢。

何況玉東省還是農業大省，玉西省雖然還算不上工業大省，但是工商業還要比玉東省強許多。

燕長青先問：「健美褲除了黑色的，還有別的顏色嗎？」

除此之外就是能擴音，沒別的功能。

在如今工業不夠發達的年代，越落後的地區，工業產品就越貴。

沒說完就趕緊轉了話題：「咱們其實不用寫，不過現在都要有這個……丟了也沒事，我廠里的貨我認。咱們把這個程序走正規點，我看你們生意越做越大，熟悉一下流程，以後去別處進貨也免得吃虧……」

解釋說：「上次就想寫的，不過我想著反正我不會賴賬，你們要送回來我就給你們……」

都簽字確認之後，倆邊各一份，簡單地很。

既然沒那麼健美褲，燕長青兩人帶了五萬多塊錢，進電子錶也沒花多少，剩下的都打算買衣服的，那就買牛仔衣服吧！

把合同放書包里，燕長青就看著他辦公室里的一個物品奇怪：「馮叔，上次我就看見了那個東西，你買個它幹啥用？」

陳有亮趕緊回話：「正府，俺們是桃樹鄉村裡的，村裡有人來做生意，大家是跟著來長見識的。你看我們都空著手哩……」

「等不了，我們家裡那邊還有別的事兒。牛仔衣褲你這邊價格低不低？」

ｈｔｔｐs://ｍ•hetuｂoｏk•cｏm•ｃom「這還是你打了電話，我讓所有工人都停了別的服裝，只生產健美褲才有的量。我還有牛仔衣牛仔褲，你們那邊能銷嗎？」

還開了一瓶幾十塊錢的好酒，毛台酒，用來給陳有亮消氣接風。

燕長青在旁邊都有些犯愁，這要是明天再出來，車上還不得坐滿了？

馮一貴實在太『熱情』，燕長青也只好收下了這個『禮物』。

幾人要談生意的，也沒怎麼勸酒，馮一貴想推銷自己廠的其他產品：「我現在只有三千多條貨，到明天估計能有四千條。」

忽然發現倆人臉色不善，立刻不說了，低頭對著小喇叭一按。

……

一群人為誰去坐副駕駛在爭論，姑姑和老媽在互相謙讓，最後決定是李秀妮帶黑皮蛋坐前面，沒想到黑皮蛋表弟堅持坐後邊，因為後邊人多更熱鬧。

燕長青沉思，這價格確實不貴，實話說江城這邊的東西，價格還是相當友好的，帶回去就能銷，問題不是很大。

車停下開始下人，村裡的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來市裡，下來也只是站車旁邊東張西望，看所有的東西都帶著一股子怯生生的味道，總覺得自己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只有身邊的大車是自己的依靠。

「紅色白色？」燕長青呲牙，這顏色，咋說呢，反正他覺得不咋好看。「那你還是以黑色為主的，紅色和白色的少搭配點就行，黑色的還ｗｗw.h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ｏｍ是主流。」

燕長青聞言肅然起敬，這年頭生產出來東西，居然銷路不好？一般人他都做不到的吧？

江城和玉東省省會井川市差距一千多里，價格也就有了區別。

這還是城市，接下來要在城市裡繼續流行擴散，直到進一步流行到農村，從此千家萬戶健美褲，打麥場里都是健美褲……

算了，萬事開頭難，走一步說一步吧！

馮一貴看燕長青倆人的表情，臉上更紅了，一擺手：「那個，長青你拿著玩去吧！挺好玩的，真的，我給你試試，聲音特別大，除了費電池沒毛病，還能報警呢！萬一你們再遇……」

馮一貴原本喝了點酒臉有點紅，現在更紅了：「那幾天廠里缺錢，庫存的衣服銷路不好，我都打算自己去街上擺攤賣衣服，這就是那時候準備的。」

直到這邊談了一會兒，治安崗倆人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走來問了幾句情況。

因為馮一貴的一些不經意的言語，兩個人相當的小心。

前邊一個喊的，後邊還一個跑的慢點的，看樣子隨時準備喊人來支援的。

燕長青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有亮都忍不住了，用還不算熟練的普通話說了起來：「老馮大哥，好歹喊你一聲大哥，你就不能少說幾句？上回我們還沒走你就說，結果呢？四個人兩把槍你知道嗎？被槍指著什麼感覺你知道嗎？我差點尿褲子你知道嗎……」

突出一個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