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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次上面非常大方，聽說了你的事兒之後，直接批了五千塊。對你來說可能不太多，但是確實已經算很大方了。」王所說著還挺不好意思的。

不過對大多數文盲來說是夠用了，反正他們看不出來好壞，覺得挺好看。

王所笑了笑：「公審可以看，斃人的時候肯定不讓太靠近，特別是小孩兒。不是，你為什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

這次又主動花錢買了線索，還衝到最前線，包括迅速錄好口供什麼的就不用說，大家都知道誰功勞最大。

再走過來，就變成了一臉正氣的燕老闆：「王所，熊哥，你們怎麼跑過來了？」

這時節已經可以去河裡泡著了。

三個人邊走邊說，等走到酒廠，一群熊孩子們已經比他們還快回來了，根本不怕累，現在又開始「鬥雞」了！

畫滿一張就到了早飯時間，吃飯的時候順便安排人去酒庫搬他昨晚調配好的酒。

但是熊孩子們不怕，有的磕碰的眼淚豆都快掉出來了，還一臉堅強地抱著腿再戰。

把泥塊摔打的結結實實四四方方，中間扣出一個洞，底部只有薄薄的一層，像個碗，再倒扣著摔到某一片平整點的地面，看誰的「瓦屋」底部那一層薄薄的泥，崩出最大的窟窿來。

完美驗證了一句話：只要我足夠沙雕，那我就有足夠的快樂！

技能還沒提上來，畫畫的技巧重在一個寫實，全靠超人一等的控制力，認真的，盡量把自己看到的景色，給展現在紙上。

在釀酒上也是如此，哪怕都二級了，依然是：根本不行！

燕長青沖那邊兩人打了個招呼：「先等等，我下去沖一下就好。」

但是燕長青不怕被抓，導致別人都放棄抓他了，把遊戲變得索然無味，他還興緻勃勃。

而且勝利者只有一個。

「以前都有過的，不過那時候我還沒來，王所肯定清楚。」熊啟山說不出來了。

正認真寫著，旁邊屁股上彷彿長了釘子的二娃，把小腦瓜湊過來：「七斤哥你的字真好看。」

結果就是對比hｅt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m之下，工人們普遍不太自信，總想喊他說句話，哪怕看一眼不吭聲都可以。

還是燕長青正得意中，無意掃了一眼，才看到不遠處的兩人——太得意了，被人走到這麼近都沒發現。

遠處小河邊的白楊樹上，小扇子似的葉子在風中嘩嘩作響，有早起的鳥兒在葉子中嬉戲覓食，清脆的叫聲悅耳動聽。

倆人好歹也是經歷大風大浪的，但是看著那個舉著一大坨泥巴，得意洋洋地在河岸上踱步，看著下邊一群熊孩子挖泥的人，仔細看了足足半分鐘，才確定了，沒找錯人。

自己挖的哪有搶來的好玩啊！

玩泥巴不止是做個造型，還有包括其他一些方面。

王所笑了起來：「正好我給帶來了，猜到你不會喜歡參加什麼儀式。」

燕長青就開始和他們一起寫字，別人寫作業，他不寫，就練字。

這也導致了他在學習這事兒上不太自信，並不覺得自己一重生，就可以完全搞定哪怕只有小學程度的課程，只有重新學一遍，才能確定自己沒問題。

但是這還不叫書法，水平不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沒自己的東西，不講藝術，只圖相似。

燕長青肯定選現在就拿：「頒獎儀式都是你們的，我才不去。再說萬一人沒抓乾淨，我可不想天天提心弔膽替家裡人擔心。」

燕長青當時就來勁兒了：「都能現場觀看嗎？斃人也可以看？」

……

面前這倆人就是跑腿傳話的，要不然打個電話，讓自己什麼時候路過了，拿了獎勵就是，哪用他們費這麼大勁兒一直找到河邊。

幸虧他是個胸無大志的人，換個強迫症，或者上進心太強的人，一個技能就夠他練到死了——也說不定不會死，一直能練成傳說中的神仙。

學習是件好事情，畢竟多上學是有好處的，連人販子都懂的道理，讀過書有文化的人就是更值錢。

王所說道：「獎勵我們都有檔案，回頭你需要的時候，這些都隨時可查。另外嘉獎儀式不會給和*圖*書你忘掉的，可能一兩年，或者幾年後，等到確定徹底沒有後患的時候，像你們這樣曾經立過功的人，肯定會給你們補上一個儀式的。」

燕長青不和這人計較，一群文盲。

一會兒的功夫，燕長青的「瓦屋」就變得巨大無比，一群熊孩子哭喪著臉繼續去挖泥——這無恥的傢伙為了贏，竟然給自己點了個「玩泥巴」的技能。

兩人現在有些迷茫，看看天，看看周圍的農田，一時有點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

確實不算多，上一次花了三千隻是明面上的，他還主動出動了不少人，開車堵路的，酒廠方面四處追捕的，連所里一時半會都調動不了這麼多人，更別說車了。

燕長青點點頭，這就是天殺的人販子造的孽，被拐賣的人基本都很難自己逃脫出去，只能等著人去救。

就是那個幾天前去買了個媳婦，還給治療走了兩個人販子的燕老闆，桃樹鄉市場和酒廠的老闆之一。

可惜腦子會了，手暫時還做不到，需要一點點的調整，寫上很多遍之後，才能讓自己稍微滿意，而不是技能的滿意。

燕長青順手給他一個腦崩兒：「你認真點，也能寫好。」

等到吃過飯，二娃和幾個小夥伴就挎著小書包來了。

反正永遠覺得可以做的更好，而且方向很明確，只要這樣這樣，稍微改進一下，就能更好了。

燕長青覺得還算滿意，主要是態度他很滿意：「案子沒辦完就給獎勵了啊？」

和畫畫一樣，他現在能做到的就是認真，比照著字帖，或者書本上印刷的楷書慢慢寫，總能寫的大差不差。

洗乾淨了上來隨便蹦躂兩下，然後穿好衣服。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拿什麼人當參考，或者說這都不一定還是人的境界了。

王所又說道：「還有個獎狀，上面想問問，你是直接拿了，還是等著最後的頒獎儀式。」

王所解釋：「剩下的主要是去解救各地被拐賣的婦女兒童，比抓捕罪犯要難的多，有些被拐賣到的地方太過偏僻，需要和*圖*書協調的地方太多，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完的。既然準備獎勵，那就早點給好了，不能讓做好事兒的寒心。」

在工人們看來，這個老闆簡直厲害的不要太過分，燒個火他都能控制，原本預定多久之後加水進去，誤差不會多於兩分鐘。

燕長青這就明白了，現在獎勵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是因為有人發話。

不過現在技能不夠，不能追求太多，只是為了練習技能，先學會基礎，然後再慢慢講究布局。目前講究的就是一個不浪費紙，能畫多少就畫多少。

……

上輩子他知道有公審，但是是在鎮上的，他沒趕上看，聽說還拉著人去鎮上西邊的一個河邊直接就處決了幾個，當時他挺羡慕和他吹牛的那些同學。

春夏之交的清晨是很舒服的，帶著涼意的風吹過，總能讓人感覺到神清氣爽。

看到他本子上寫的字，也豎著大拇指誇獎：「老闆的字寫的可真好。」

他的字現在還不能說好，只能叫工整。

燕長青這下也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死了兩個人販子，大家都異常淡定了，感情根本不稀奇的。

這種看似忙碌，實則很平穩的日子，是很舒服的。

偶爾也會興起，來個卡通式的畫法，又突出一個不拘一格。

玩的累了一群熊孩子就爬到河邊，一人挖一堆黃泥，玩「瓦屋」。

這個遊戲最大的壞處就是，泥點子會亂飛，最後每個人身上都會變得和泥人似的。

做出來的「瓦屋」，都特么能拿到窯里燒出陶器來了，被他用來欺負一群小孩子他還得意洋洋，舉著一大坨黃泥開心的不行。

燕長青就坐在一個高高的土坡上，對著這些景色一絲不苟地畫著。

畢竟上輩子但凡他學的認真點，也不至於一輩子沒什麼出息。

倆人也不知道是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還是因為他這「變身」太快，愣了一下，王所才說道：「案子辦的差不多了，主要嫌犯都已經抓捕歸案，剩下的小魚小蝦還在繼續追捕。我們過來是給你送獎勵的。」

「這是我們hｅｔuｂoｏｋ.com.cｏm上面的上面傳下來的話，具體多久上面不說咱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算話，這個事兒大家都不會忘的。」

明明滿地的黃土，贏的這一塊泥就能讓勝利者開心半天，輸了的則不甘心地去河邊繼續挖。

在水裡玩抓人遊戲的時候，本來是由一個人開始追逐所有人，抓到任意一個人就可以由被抓的繼續來抓。

「還有獎勵？」燕長青樂了起來。「有五百塊沒有，我可是花了五百買來的線索。」

跳進河裡沖乾淨了身上的泥，特別是頭上臉上——因為是彎著腰使勁摔的，臉上頭上通常沾的泥點子更多。

稍微滿意的意思是，隨著他技能的提高，他的眼界也越來越高，剛才還覺得做到三就好，等能做到三，他眼界已經到了四，看一眼就感覺到了三的不足，有幾個需要改進的地方……

這樣別的小夥伴，就得把自己的「瓦屋」扣下來一塊，給窟窿補上。

是他，燕老闆。

我用得著你來稱讚嗎？

技能永遠不會滿意，只要你練下去，就能一直讓每次認真的練習，再找到一些更好的進步方向。

曾經的燕長青也是這些熊孩子們中的一員，他肯定不會阻止，反正這些孩子們就這麼放養著，反倒一個個結結實實的，就像小河邊那些沒人修剪管理的小樹，肆意而狂放地生長著。

這樣的效果只看畫紙上任何一個角落都挺好，但是整體看上去，就只覺得亂糟糟的，彷彿是沒整理過的房間，顯得有些雜亂和擁擠。

所以王所長坐著所里的新車，和熊啟山一起先找到大燕庄，再找到酒廠，最後終於找到河邊，見到的就是，讓人感覺眼睛都被污染了的一幕。

二娃是個從來不會被打擊到的人，嘿嘿笑著再去看別人的，最後很得意：「七斤哥，我比小河寫的好。」

一般這個冬天玩的，誰夏天光著腿玩，磕著碰著多疼啊！

燕長青嘿嘿直笑：「好奇啊！還沒見過呢，連公審都沒見過。」

有學習技能在，他已經自學完成了小學課程——沒錯，真的重新學一遍和圖書的，反正沒人知道他重生的，這麼干只會讓人覺得他好學，而不會笑他。

冬泳都沒問題的燕長青其實隨時都可以去，但是熊孩子們稍差點，他們一般會在河邊剛泛起綠意，還穿著毛衣的時候，逐漸開始偷偷往河裡蹦。

原本綠色的麥子正在一天天的泛黃，在清晨的微風中搖曳，形成了一片片青黃色的波浪。

……

然後他哈哈大笑了一聲，嘭地一聲把泥坨扔到了地上：「你們玩吧，我不玩了！這裏的泥誰搶到就是誰的。」

但是燕長青有技能，他寫一個字出來，就能想到好幾個改良的地方，如何讓這個字更美觀，更具有神采，如何突破匠氣，達到真正書法的地步……

想想也是，那是小孩子能看的嗎？

而且桃樹鄉所里也落了不少好處，除了人人有份的功勞，最直觀的就是，王所來的時候，坐的新麵包車，是燕老闆救出來的那個簡紅菲的家屬，給贈送的。

燕長青不用看就信了，燕小河是還沒上學的熊孩子中的一員，看他們都寫字，就也拿了紙筆跟著亂寫亂畫，二娃找他比，那簡直太……合適了。

一群泥孩子立刻嗷嗷地沖了上來。

……

……

因為有種種後手在，哪怕暫時倉庫里堆的酒越來越多，也並不擔心銷路問題，生活沒了太大壓力之後，就算一直沒閑著，也並不會覺得很匆匆。

這是燕長青最快樂的時光，關於重生者如何依靠金手指技能，欺負一群熊孩子的故事。

現在才知道，感情那些同學們都是吹牛，人家根本不讓他們現場看。

熊啟山接著說道：「藉著這個案子，接下來會來一波嚴打。估計到秋季還會舉辦一個公審大會，到時候肯定會有幾個典型被直接斃掉……」

不過上面也不可能獎勵更多了，現在滬城的平均工資才兩三百，一次給五千，能算少嗎？

正好這時候有人來喊燕長青，讓他去幫忙看一下新出的酒。

天空上絲絲縷縷的白雲如同細紗，輕柔地鋪在湛藍色的天幕之上，布谷鳥不知疲倦的聲音不斷傳來，空曠而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