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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音隨著他的手臂揮動，瞬間就讓音符飄滿了舞台。

見他回過頭，祝昌盛笑了起來：「我們都準備出去了，在門口等不到你，就過來看看。你這也看的太專註了點，喊了你幾聲。」

這人是一大早就出發，去那邊打聽消息的，也真是用心的很。

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左右看了看，整條走廊很安靜，除了他只有不遠處還有另外一對父女，見自己望過去，那個當爸爸的還朝自己笑了笑。

燕長青當時就樂了，實話說有些東西，真的就像刻進了記憶里一樣，很難讓人忘掉。

總之這個結果比他預期的獨奏要差一些，但是問題不大，當初有人站舞台邊轉圈圈，還轉的比許多出演節目的演員更紅呢！

燕長青抬起頭，看了看旁邊笑著看自己的中年大叔，隨即看了一下手錶，趕緊表示歉意：「不好意思，看的太入神了點。」

嗯，自己又不是梁山伯，不會不敢看觀音的。

仔細看著揣摩著，臨走時他不忘對著觀音拜了一拜。

燕長青剛這麼想著，陳廷柱就指著舞台上擺著的椅子給他介紹道：「伴奏的都到台上演奏，也屬於演出人員。這是個戲曲聯唱的節目，所有小朋友都要一個個登台，你們演奏的不用動，一直到節目結束。」

過了一會兒，他一揮手：「再來一遍，燕長青，沒人唱的時候你盡情發揮，把技巧水平都展現出來，等他們唱的時候，稍微收一下試試。」

……

有金手指在，這裏對他來說就是有無數名師指點的地方，而且現在來參觀的人真不多，偶爾有一些人過來，也都盡量保持著安靜。

金手指的作用是在他學習到三的時候，讓的眼界提高到四，從而找到缺點逐漸進步。但是在這裏，他的眼界跟著作品走，這裏的作品，少說也得有個八九十來級的吧！

一路奔波，到了西陽市，剛好是下午，然後開上車就往家跑。

想象是一隻如何粗糙的大手，鬼斧神工的把一塊泥巴做成了這等模樣ｗww.hｅｔubooｋ.coｍ.ｃom，讓這觀音看起來不只是慈眉善目，甚至衣裙看起來都好像要隨風飄起一樣。

都不敢想回去之後老大知道了這事兒，臉上能有個啥表情。

「啊？」

畢竟有了金手指，說話就是硬氣。

小朋友沒登台，坐最前方的燕長青就開始和幾個樂師開啟了前奏，他以前在油田演出的後台，和那裡的人合作過，對此也不算陌生。

燕長青就穩得很：「祝叔，你回去忙不忙？要不在這邊待兩天，你也好好玩玩，我去博物館那邊再轉兩天。感覺出來確實開了眼界，想多學點東西。」

原本定好的節目里，已經有了個樂團的演奏，而且也是差不多的琴類，他現在能加塞已經挺好的。

楊導想了一會兒：「換人，等等，不是換演奏的，換另一個戲劇節目來看看。」

從一開始，楊導的眉頭就有些皺，等到最後演出結束，他也一直沒出聲，就皺著眉頭思索著。

聽到這句『管得了觀眾愛看誰』，燕長青腦子就冒出來一個光腦袋的猥瑣形象，偏偏這猥瑣，還是讓人挺喜歡的那種。

戲劇節目還是挺多的，這一年的春晚還有個國際性的戲劇節目——英語唱京劇。

其實出這個節目也……挺有意思的，雖然有些人可能覺得奇葩，不過現在都在大胆嘗試嘛，創新路上出現什麼都應該淡定點，總比什麼都一直不改變的好。

於是又一遍。

「長青長青，吃飯了！」

小麵包還是很不錯的，現在路不好，可車也少，一路不停到了市場，加滿油，正準備繼續跑，就被二叔看見抓住了。

最近市場比較熱鬧，收麥的季節，不管天南海北的人，都要回來。

一連兩天，他每天傍晚走出故宮大門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幸福笑容。

不需要全部看明白，能跟著學個五六級的水平，就能把技能熟練度向前推進一大截。

無論是環境還是氣氛，都特別適合學習。

「真的？成了？」燕二河眼神都開和圖書始飄紅了。「這還不趕緊給你爺說說，這是咱們老燕家的祖墳冒青煙了啊！趕緊的，等等，市場這邊黃紙你裝上點，鞭炮也有……別管誰的貨了，先裝……」

也不對……

燕二河見了面就責怪侄子：「你出門幾天也不打個電話回來，你媽都打電話過來問你了。」

燕長青連忙後退了兩步，揉了一下額頭，有些擔心的看著面前的玻璃。

老宋和老郭就沒那麼激動，他們現在知道燕長青是怎麼來的了，原本還以為是有人寬宏大量推薦他來的，沒想到是個小蝦米自作主張。

燕長青也清楚楊導的話是為了安慰人，等於把他的節目和原來的節目合併了，就看誰的演出更出彩。

「對對對，二胡挺好聽。」

所以燕長青這次進去是帶了一沓白紙的，還帶了一塊小木板，進去之後就對著那些書畫開始練習。

燕長青鬆了口氣，還人家的二胡，準備走人。

比自己寫寫畫畫的琢磨可快得多了，等於走了捷徑——當然這也是他走了一定基礎，要是門外漢來了，還真不一定能學到多少東西。

燕水興一聲起大戲，瞬間來了好幾個支持者，不過很快又有了新流派：電影派。

聯唱戲曲包含了好幾種戲曲種類，黃梅戲京劇越劇都有。

……

年近四十歲的人了，還是退伍的鐵血漢子，這一聲任性而霸道的哼，險些讓燕長青當場吐血三升。

等倆人離開，他繼續專心學習。

祝昌盛和老宋對望一眼，覺得搞藝術的大概有這種專註好像不稀奇，哪怕是小藝術家：「那你餓了自己出去吃點，別餓壞了自己。」

無視了耳邊傳來的輕笑聲，接著往下走，又走不動了……

做配樂的肯定天然比主唱要有一些劣勢，但是誰讓他來的路上有些坎坷，來的比別人遲呢？

……

時間過得很快，燕長青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喊自己，回了回神，就看到祝昌盛和老宋正在旁邊看著自己。

沒錯，節目就是叫英語京劇選段。

……

姑姑燕玉環更和_圖_書激動，眼淚都飆出來了，抹著眼淚帶著笑：「哎呀，俺們家七斤可是真出息了，能上春晚了！」

燕長青點點頭：「放心吧！我還能餓著自己了。」

鑼鼓聲中，一位小演員上台演唱起了花木蘭的戲劇片段，能被選到這裏的，都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小演員吐字清晰，唱腔清亮，燕長青覺得勉強算是沒埋沒自己的技能。

祝昌盛一口答應下來：「沒事，反正咱們部門也忙不到哪兒去。再說我現在能陪好你，就是最大的功勞，你儘管去，我等著。」

祝昌盛激動不已：「終於可以回去炫耀了，這下子，誰再說咱們單位里只知道打井，哼！」

燕長青回個笑容，無視了那個小女孩的低笑聲，繼續看觀音。

沒等燕長青回答，他就笑著說道：「你還能管得了觀眾愛看誰啊！」

楊導繼續皺眉。

一直又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楊導和中午後又過來的兩個導演才點了點頭。

三塊錢的一張門票，在金手指的幫助下，等於請了無數老師把作品擺著讓你觀看，現場演示，見過比這更便宜的事兒嗎？

那還行！

如果換個大人他就不一定這麼認為了，小孩子還是有優待的，特別是穿上一聲戲劇表演服裝，襯托的小朋友特別可愛，都不用開口，就先給人留下了幾分印象分。

那邊冒出來個燕水興：「春晚？七斤，這個不得起幾台大戲？麥都快收完了，趁著人多，正好起幾場戲熱鬧熱鬧，讓別的村都知道知道，這是咱們大燕庄風水好啊，出了七斤這個能人……」

先不說原本一曲二胡把人送醫院的事兒，就說人家原本送來的節目通通原路回家，一個半路插隊的居然橫空出世直上青雲，這裏面的道道，就不知道能值多少雙小鞋了！

然後晚上坐車回家，回西陽市。

外邊夕陽正好，給整座古樸滄桑的宮殿都彷彿了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大殿之間的空地上，一隊排列整齊扛著槍的守衛正大步向前，讓人不經意間就會產生ｈtｔps://ｗｗw.hｅｔｕｂoｏｋ•cｏm.ｃom時空錯亂的感覺。

「小朋友唱的也挺好的……」

人在解決了基本的溫飽問題之後，必然會尋找一些精神層面的追求。

感覺很神奇，不過不用羡慕太久，我上我也行——兩輩子了，第一次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心虛。

能學的東西太多，慢慢來。

不過到了地方，燕長青看著面前一群小朋友就有些發獃。

「我準備當面給你們說這個好消息啊！」燕長青替自己辯解。「如果沒意外，等今年春晚，我就上節目了。你們在家都能看到我，現場直播，哈哈！」

都是小朋友演唱的，這也是讓燕長青來同台的原因之一。

好在到了這個季節，全國差不多都在忙，發貨晚點大家也都能理解。

這個也好看……

再說，誰劣勢誰優勢，那也分人不是？

看到玻璃沒事，他就放心了，看來自己還沒那麼厲害，沒直接把這玻璃撞碎。

……

這些人白天回家收麥，忙一陣子再跑來市場繼續調配貨物，也是辛苦的很。

想一想戲劇演員登台先哈嘍，再古德貓寧，然後扯著戲腔問，喂？友拉五米？

陳廷柱小跑著過來：「只是楊導暫時的想法，他覺得單獨一把二胡的演奏有點單調，想試試如果你做配音的效果怎麼樣。」

學到的東西總得慢慢消化一下，反正要不了多久還得來，來上幾次他就能當個普通小書畫師了，還可以兼職泥巴匠，雕刻學徒工等。

燕長青覺得自己不能只為了釀酒就來去匆匆，既然來了京城，就順便多待兩天，學習一下也挺好。

這一嘗試大半天，來回折騰了好多次，中午吃過飯回來又繼續。

主要是感謝一下那些工匠，這些玩泥巴的前輩們，可是把泥巴玩成了歷史，不拜一拜都對不起自己技能後面那飛漲的進度條。

「起個啥戲啊，直接上電影。聯繫一下，讓人去咱們那放三天電影……不，放個一星期，多帶點電影去，看就看個過癮。」

「哦，好的好的。」燕長青也笑了笑，收起東西朝著外邊走去。https://ｗww•ｈetuｂｏｏk•cｏm•com

他們倆都不知道怎麼給老大彙報這件事，關鍵那一曲二胡送人進院的事兒，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不知不覺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

話說咱們現在日子過得這麼好，以前我表現的還不算出息嗎？

剛才為了看玻璃後邊的觀音像，他不小心越看越投入，腦袋伸太長了，撞到了玻璃上。

「砰！」

「小同學，這裏要關門了。」

……

不但敢看，還看的很過癮。

燕長青打擊說話的人：「四伯，你要放一個星期電影，村裡的娃子們還能安心上學嗎？這也快開學了吧？我看放到開學就行。還有三天還是四天？」

你方唱罷我登場，一會兒功夫五六個小演員就表演完了。

直到走出大門的那一刻，熟悉的廣場，下班的人群，才會把人瞬間拉入現實。

接下來還能冒出來幾句台詞：你這形象，演個什麼小偷小摸啊，不法商販……

配音不就不能露臉了，那我……

……

然後扭頭，把他後邊隔了兩排的幾個人叫了過來：「你們什麼感受？」

燕長青覺得出去吃飯有點浪費時間，反正這門票一張可以一直看下去，乾脆說道：「祝叔你們先去吃吧，我再在這裏看看，等有消息了你們來喊我就行。」

老郭就跑了過來：「快點，楊導有幾個想法，讓你去試一下。」

楊導過來交待：「今天你演奏過的節目，都能記住不？回去了好好練練。等到大排練的時候，再來看看效果。不要以為不能站舞台中間演奏就吃虧，去年的春晚小品看了沒？」

「快去吃飯吧，你都看了一天了。」中年大叔笑了笑。「想看明天再來，這裏隨時歡迎你。」

而且不怕有人來打擾，哪怕是拿著紙筆對著牆上的畫練習一下，也沒人來管你。

甚至連燕長青坐的位置，也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挪了好幾次，包括他身後的幾個伴奏也得跟著來回跑。

第二天早上，燕長青正準備繼續出發去學習。

「挺好的。」領頭的那個看起來挺樸實的漢子說道。「都表演的挺好，二胡拉的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