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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祝昌盛惆悵地轉身過來，看見旁邊的椅子靠背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紅包，愣了一下，拿過來打開一看，這不就是自己請白老師來的酬勞嗎？

……

臨出發前，燕長青還回去了一趟大燕庄。

而且天氣炎熱，坐著不動都冒汗，干起活兒用不了多久，人的身上就像是水洗了一樣。

路上已經開始動工了，時間不是很緊，因為現在需要忙棉花，這玩意兒是不需要像收麥和秋收時那樣緊張，但是從開始育種就不會讓人閑著。

燕長青發現，其實大伙兒身上的榮譽感和使命感都很強，為了讓自家油田的名字出現在億萬觀眾面前，現在一個個鬥志昂揚，戰意十足。

……

不多，一個人五百塊錢，也就京城倆月平均工資。

說完急忙轉身又追了出去：「白老師……」

這麼簡單？

老楊伸手一指燕長青：「他的水平最高，比我估計高有三四層樓那麼高了，我還是建議選一首二胡當主奏的曲子。」

給補償也不能提前給人說，不然會有人能把這點活兒，一直干到限期的最後一天——沒限制更完蛋，干到明年過年都有可能。

白老師見此就笑了起來：「那麼，大家準備了！」

祝昌盛沒招了，只能和白老師走到一旁，低聲又說了一會兒，然後白老師就這麼瀟瀟洒灑地走了。

等到演奏結束，白老師臉上露出了笑容：「都發現問題了吧？」

白老師抬了抬手，開口卻沒什麼當教授的架子，笑著說道：「指導不敢說，我最多就是經驗多了些。水平的話，其他人的演奏我沒聽過，但是春晚的二胡我聽過，說句自愧不如絕對不是謙虛。」

大部分演奏者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又自覺不自覺地看向了燕長青。

然後又對著台下坐的幾個人說道：「祝主任，你們都坐到中間來，咱們這個舞台效果不是太好，你們在中間才能聽的明白。」

老胡尷笑一聲：「這不是這句話聽著www.hetubook.com.com太熟悉了嗎？咱們老大經常就經常說這句，我指導不了你們，我管不了你們……」

老楊舉起嗩吶：「好嘞！」

不少人的目光立刻就投向了燕長青，還有幾個人已經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白老師點了點頭：「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我覺得，大家只需要保持這種激|情就好。剛才燕長青說的挺好的，衝鋒的時候，不需要分先後，我就提前預祝大家順利登上春晚。」

「至少以我的水平，今天來指導，肯定是有點班門弄斧了。」

「就是感覺演奏的特別舒服，老師沒有刻意要求我們配合什麼，但是我們不自覺的就配合起來，達到的效果，我想應該就是祝主任說的，很有感染力。」

……

鄉里也不可能強制大家放棄了農田裡的活兒都來修路，只能是慢慢來。

祝昌盛哭笑不得：「是真心話。老教授了，人家能給咱們說反話嗎？」

直到一曲結束，又站了片刻：「老祝，你去火車站協調一下，看能不能包一節車廂去，免得咱們的人旅途勞頓，去了發揮失常。對了，這個曲子給錄製下來，以後咱們上工的號子就這個了，帶勁兒！」

而且大伙兒心裏都清楚，如果節目能被選上，這五百塊，只是開始。

石總應該沒聽到他剛才的話，沖祝昌盛道：「老胡也在啊！老祝，配合的怎麼樣了？」

老胡嚇了一跳，剛想說老祝你別瞎說，覺得不對，一轉身，可不是嘛，老大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

「感覺特別暢快，跟著節奏跑起來就行……」

老胡愣了一下：「是真心話？指導不了？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雖然有爭議，但是大家的態度讓燕長青覺得很舒服，比如說敲大鼓的建議演奏梁祝，實際上就是在說自己願意犧牲自己的表現機會，因為這個大鼓在梁祝上，真用不上幾下。

祝主任拍案而起：「很過癮，開頭聽得特www.hetubook.com.com別振奮，中間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稍微憋屈了點好像，但是到後面又重新振奮起來，總體下來的話……有種想揭竿而起的感覺。」

祝昌盛忍不住笑了起來，瞬間回憶起了那一節車廂都是軍綠色的場景。

說完轉身就走，等他走遠，老胡酸溜溜地：「我上次坐包廂，還是咱們一起退役回來的時候……」

燕長青謙虛：「楊叔說的有點過了，哪有那麼高。我覺得這首曲子就不錯，為什麼分主次，這首曲子表達的是什麼大家都清楚，衝鋒的那一刻，還要排序嗎？」

開始還有些雜亂，當演奏到兩分鐘的時候，曲子突然就順耳起來了。

白老師聽了一會兒，就抬手壓了一下，等大家安靜下來才說道：「剛才第一次，沒配合好，再來一次，然後讓觀眾們說如何？」

祝昌盛雖然覺得剛才聽起來確實挺好，但是請來的老師就指導了才多大一會兒就要走，還是有點覺得有點不太自信：「白老師，這也太快了點吧？」

祝昌盛帶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走進來，給大家介紹：「這是從咱們師院請來的白老師，他精通多種樂器，對民族樂器的研究尤為深刻，大家歡迎白老師的指導。」

最後祝昌盛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儘可能讓大家的旅途舒適一點。

小刀會序曲從誕生那一刻就受到了廣泛關注，還曾經獲得過最高兩位領導人的讚揚，也算是當下學習樂器的人耳熟能詳的一首曲子了。

在機械緊缺的情況下，勞動量已經不小了。

……

嗩吶手姓楊，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挺豪爽的人，剛才介紹的時候就說讓喊他老楊就行，現在也學著燕長青舉手。

祝昌盛眼神往他身後瞟了一眼，抬高了聲音喊道：「石總，您來了啊！」

……

暫時不需要直接修路，只在路兩邊，把樹挪走，把溝向外挪。

可惜這年頭火車想訂一節車廂屬實有點困難，車次太少，運和_圖_書輸能力本來就不夠，想訂車廂可以，但是最少要提前半月才有可能。

接著他的目光落在誰身上，就有一種樂器加入了演奏，一個，兩個，三個……很快演藝大廳內就變得熱鬧起來。

燕長青想了一下，臨走又和燕興旺一起找了楊鄉長：「買兩台挖掘機吧！現在幹活的都記清楚每家出了個多少個工，等最後我多少給點補償。」

白老師站在前面看的清楚：「二胡聲一響，慢慢就把樂器都統合起來了。大家都是學樂器的，這種情況，大家都明白怎麼回事了吧？」

臨走前石老大親自來開的動員大會：「大家選的曲子很好，這個曲子體現的主題非常好。起義！沒錯，咱們的樂團雖然是臨時組建，一起排練的時間不太長，看起來有點像草台班子。」

「咱們要組樂團，參加節目，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選曲子。大家能不能先演奏一段，然後讓我欣賞一下，再決定選什麼曲子？」

「但是，我們的水平已經體現出來了，就是要向那些專業的樂團亮旗，去挑戰他們，打敗他們。這就是揭竿而起！咱們石油人的精神是什麼，是堅持，是無所畏懼，是勇往直前！」

「請坐請坐。」白老師笑了起來。「這又不是課堂，大家有意見都可以提。現在既然燕長青提出來了，那麼，小刀會序曲，有沒有不會的？」

祝昌盛拿著紅包，有點心情複雜地走回來，到了演藝廳小門，沖門外的幾個人打招呼：「老胡，怎麼你也有時間了？」

再到市場上，讓人帶著燕興旺去買挖掘機。

……

最後這句話最實在，油田人講的是踏實肯干，從來不講虛的，人都沒出發，獎金紅包先發了。

演藝大廳里空蕩蕩的，除了幾個大風扇在呼呼吹風，大伙兒都挺安靜。

並非是燕長青事先想的，這麼多樂器，一擁而上。

白老師笑了：「其實根本不需要我來，我知道你是擔心燕長青同學年齡小，不能服眾。其實和_圖_書你應該對他更有信心點，對大家也更有信心點，須知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燕長青看祝昌盛走後，大家都不吭聲，乾脆站了起來說道：「時間不多了，咱們抓緊時間，再來幾遍吧！沒有指揮就還按照剛才老師指點的來，咱們開始？」

不過這就是燕興旺操心的事兒了，除了安全問題別的燕長青也沒說太多，他著急去市裡出發了。

這個還要帶幾個會開拖拉機的工人，去培訓幾天，不然買了挖機回來也沒人會開。

白老師愣了一下：「燕長青同學，你有什麼好提議。」

白老師當時就笑了：「請坐請坐，這就足夠了，很完美，相當好。」

隨著節奏變幻，帶動的台下包括祝昌盛在內的幾個觀眾，臉上也變幻不停。

來之前就溝通過的，來的人是多，但是不一定要讓所有人都參加樂團的，因為樂器多未必就好。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有的支持選二胡曲的，有的覺得燕長青說的也有理。

……

「指導不了啊！」祝昌盛納悶。

演奏起來誰也不虛，隨著白老師的指點，就一個個演奏起來。

接著再轉身：「燕長青，來，你坐這邊，嗩吶那邊，大家分開來點，好！這次二胡和嗩吶一起起頭……別驚訝，走起來！」

隨著他雙手一揮，當他的目光落到嗩吶手的身上，嘹亮的嗩吶聲立刻就響了起來。

「怎麼了？我聽著挺好的，為什麼老師還走了？」老胡嚇了一跳。

楊鄉長有點擔心：「那可是一大筆錢。」

等到所有人都演奏完，白老師想了想：「大家先來一首賽馬吧！我就班門弄斧，暫時給大家指揮一下，畢竟第一次合作，大家多見諒。」

燕長青立刻站了起來：「我提議演奏小刀會序曲，咱們的樂器太多，賽馬的話，配合起來難度更多。試一下嘛，也就幾分鐘而已。」

他看了一眼這邊等著的樂團，笑了笑：「你們先練著，這個，白老師把酬勞都忘這兒了！」

不論是買挖掘hetubook.com.com機，還是給工錢，在他眼裡都不是小數目。

石總擺擺手，就站在這裏聽了起來。

接著才解釋：「二胡嗩吶大鼓，加上這些簫笙等，能合作的好，那是樂隊有了主心骨。這個不用說大家都感覺到了，至於說演奏的感覺，大家都有什麼感覺？」

很明顯，白老師的選擇不算意外，選的曲子是讓二胡來當主要演奏者的。

「工作也不能忘了休息。」老胡笑呵呵地說道。「別說了，先聽，這個曲兒可真帶勁兒！」

白老師笑了起來：「大家儘管暢所欲言，有什麼說什麼，不用舉手這麼麻煩了。」

「最後，我預祝大家成功歸來，慶功宴已經準備好了，等大家凱旋歸來！另外給大家準備了個紅包，希望大家去了京城，別忘了凱旋的時候，給家人捎帶點禮物。」

但是燕長青考慮清楚了，也不在乎那點錢：「挖掘機是我們工程隊的，工錢的話，到時候看總共多少個工再說吧！」

「挺好的。」祝昌盛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還強調了一下。「不是反話，白教授還把酬勞留下了，等回頭我再給送過去。又開始了，石總要不進去聽聽？」

「他的水平，比我原來想的還要高許多，上次聽是在電視里，效果根本沒法和現場比。他已經完全突破了樂器的限制，不管有多少樂器，只要他的二胡響起來，那二胡就是主奏，這種樂團根本不需要指導的。」

但是燕長青遲疑了一下，舉起手來。

「挺好。」

幾分鐘后，演奏結束，白老師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才說道：「現在大家聽聽觀眾意見如何？」

祝昌盛靜靜聽了一會兒，覺得那種想要揭竿而起的感覺更強了，等到演奏結束，才開口道：「是挺帶勁兒，請來的老師說指導不了，走了，臨走把酬勞都放下了。」

沒人舉手。

雖然人少，但是大家的掌聲還是挺激烈的。

這個簡單，能被選來的，水平比起來真正的專業大師可能差點，但是肯定比業餘的要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