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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梭聽見了丹瑞的命令，條件反射地首先一個立正應道：「是，將軍。」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關切地詢問道：「可是將軍，你的身體……」

「將軍，醫生說你現在不適合處理公務……」

敏覺坎乾咽了一口唾沫才小心答道：「曼德勒方面剛才來過電報，他們已經出發了，目前前鋒的位置是在，在……」

會場里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將關切的目光投向了那副巨大的作戰地圖。

當丹瑞走進了人頭濟濟卻鴉雀無聲的指揮部的時候，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一點點虛弱與疲憊，眼神依然如往常一般的堅定、果敢。

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良久，艾梭才聽見丹瑞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隨即他就聽見將軍用微弱的聲音問道：「從曼德勒出發的援軍到哪裡了？」

副官的喝問聲傳進了丹瑞的耳中，將他從一時的失態狀態中喚了回來，雙眼緊盯著敏覺坎，等待著他的回答。

「在那裡，快說！」

倒是副官艾梭還保持著和*圖*書一絲冷靜，他一把將敏覺坎的胳臂抓住，使勁一拽，將他掰得面對自己大聲喝問道：「曼德勒那邊呢？曼德勒那邊有沒有電報過來？援軍出發了沒有？到哪裡了？」

副官這才壓低了嗓子，小心翼翼地說道：「撒溫仰賓那邊已經失守，覺辛泰重傷被俘，登單溫陣亡，駐守部隊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最後選擇了投降……」

「十分鐘前，他們剛剛到達了羌額達桑鎮區……」

「說吧，所以什麼？」

丹瑞的臉色立刻嚴厲起來，低聲喝道：「我還死不了，快去！」

「他們今天推進了50公里，目前在迪蓋爾駐紮，不過，我已經向他們通報了最新戰況，並要求他們前進至距戰火鎮20公里的昌吉鎮建立防線。」

這個消息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丹瑞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在頃刻間褪去，蒼白如紙。

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他看清了面前的兩人，其中一個是他忠心的副官，還有一個則是隨軍出征和-圖-書的軍醫。

「是，將軍，現在是1983年2月10日的下午6時28分，您剛剛昏迷了超過8小時，至於戰況……」

見他醒來，軍醫明顯鬆了口氣，他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手電筒，掰開了丹瑞的兩隻眼睛分別照了照才如釋重負地說道：「將軍，你剛才陷入了深度昏迷，不過現在沒事了，接下來請注意休息，否則，會很麻煩。」

艾梭再不敢猶豫，立即轉身出門急奔而去，丹瑞看見，在轉身的時候，副官偷偷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

說到了這裏，艾梭抬頭偷偷看了一眼丹瑞，卻發現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冷漠得宛如一尊萬古不化的冰雕。

一聲聲的呼喚由遠及近，丹瑞覺得意識又漸漸回到了這副軀體內，眼瞼中好像有兩個陰影在不停地晃動，他努了努力，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丹瑞結果了指示棒，用力在地圖上敲了敲，同時將自己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道：「經過參謀部的推演，現在我們只剩下了和*圖*書兩條可行的作戰方案，我將毫無保留地對你們一一說明，並在本次會議上討論最終的決定，因為事關所有兄弟們的生死，所以，等下每個人都可以毫無保留地發表意見，而我將尊重大多數人的選擇。」

他嘆了口氣道：「說吧，我受得住。」

「所以，他們已經向敵軍放下了武器。」

丹瑞看著副官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戰況肯定不樂觀，不過，經過了剛才的昏迷，他覺得自己對最惡劣的形勢也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

艾梭只好繼續彙報道：「戰火鎮派往撒溫仰賓的援軍在被火箭彈覆蓋性打擊后，損失慘重，喪失了作戰能力，又被堵在了兩鎮之間進退不得，所以，所以……」

「快說！」丹瑞不耐煩地咆哮道，儘管現在他的咆哮顯得那麼的有氣無力。

他最後示意了副官一下，艾梭當即心領神會，將卷在一旁的軍用地圖打開，同時遞給了丹瑞一根指示棒。

丹瑞點了點頭，對副官的處置表示了贊同，在和圖書低頭仔細盤算了一番后道：「你去傳令，命令所有的連級以上指揮官馬上到我的作戰指揮室集合開會，我有事對他們講。」

丹瑞幾乎是從肺部吼出了這一聲，布滿了血絲的雙眼睜得宛如銅鈴，而由於他與敏覺坎貼的太近，口中飛濺的唾液噴得他滿臉都是。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用低沉的語調說道：「抹谷謝力部公然違反了與我們政府軍達成的停戰默契，先是完全不顧及當地平民生死地炮轟撒溫仰賓，接著又偷襲戰火鎮得手，切斷了311號公路，現在我們與曼德勒已經失去陸路聯繫，成為了一支真正的孤軍，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採取必要的措施，很快，我們的槍膛里就將射不齣子彈，我們的傷員兄弟將得不到治療的藥品，我們的坦克，我們的卡車將沒有能夠發動它們的油料！」

丹瑞的聲音出乎艾梭預料的冷靜，在這一刻，艾梭覺得，那個他一直崇拜追隨的，睿智的，冷靜的，戰無不勝的背簍將軍又回來了。

丹瑞點了點和-圖-書頭，示意軍醫出去，等他出門之後才轉向副官問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戰況如何？」

「羌額達桑啊……」丹瑞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距離曼德勒只有區區10公里的小鎮的名字，扯了扯嘴角，眼前一黑，整個人忽然就失去了意識，仰面向後倒了下去……

會場里頓時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丹瑞告訴他們的消息太過震撼，對在場的絕大多數中下級軍官來說，他們並沒有渠道獲得戰局的全盤情勢，而在他們的記憶中，他們跟隨的背簍將軍丹瑞，還從來沒有帶領大家陷入過如此惡劣的局勢之中，很多人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輕聲的驚呼，彼此交換著驚疑的眼神。

「先生們，我必須如實告訴你們，我們的隊伍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將軍，將軍，你醒了」。

丹瑞輕輕咳嗽了一聲，議論聲頓時停止，他用凌厲的眼神掃視了一遍手下的將領們，被他的氣勢所奪，很多人都在被他眼神掃過的時候不由自主地低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