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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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清清楚楚,連狡辯撒謊都不可能。米利、許樂、嚴佳樂和明慧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爸爸出軌了。
好好跟他道歉吧。
吃完飯之後,他就上了樓。過了一會兒,她也上了樓。我預估著他看到信的時間,忐忑地在一樓大廳等待。
原來這蕭瀟在學校里還是個名人,她的繪畫作品還在市裡拿過獎,攝影作品還曾在《中國地理》雜誌上發表過。
單純的女生,會在第一次跟陌生人見面的時候,就告訴她「我喜歡你的爸爸」嗎?
我故意放慢步子經過二樓,二樓靜悄悄的,只聽得到我的腳步聲。
去往學校的路上,簡維安打來電話。看著手機屏幕上拚命跳動的名字,我最終還是接了電話。
中午的時候,簡維安打來電話,問:「今天爬山感覺怎麼樣?」
我自己坐公交車前往電腦城,買了一個讀卡器,然後找了一家數碼沖印店,讓他們把有那兩個人親吻鏡頭的照片讓店員幫我放大,單獨剪切之後洗出來。
世和_圖_書界彷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就要將我吞噬掉。
「我跟蕭瀟是在去雲南旅行的時候認識的,剛好都定居N市,彼此覺得有緣分才做了朋友。我所認識的蕭瀟,開朗大方,堅強獨立,熱情自愛,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我想,你所說的她勾引了你的爸爸,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她是個很單純的女生,不會做這種事情。」
昨天我最終打通了他家裡的電話,告知爺爺奶奶今天跟同學有約出去爬山。他們笑呵呵地連連說好,整天悶頭學習也怪累的,讓我好好玩。
驟然間,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簡維安,你知道蕭瀟做了什麼嗎?」
我簡直怒不可遏,然而米利怯生生的一句「寶兒,你還好嗎」就把我拉回了現實世界。
「我現在該怎麼辦呢?」我茫然地問。
電話里寂靜了幾秒,然後,簡維安平靜的聲音響起:「寶兒,你現在情緒不太好,等你冷靜下來,再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m.hetubook.com.com好嗎?」
一長串文字刺得我眼睛發疼。
我終於抬起頭,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帶著憐憫,我往後退了一步:「米利,相機存儲卡先給我好不好?晚點我還給你。」
「蕭瀟?怎麼突然提起她?她做了什麼?」簡維安的語氣充滿了無辜。
我把列印好的信連同照片分成兩份,其中一份我放在書房的桌上。
想了許久,我還是問:「那……他們看起來,心情怎麼樣?」
他語氣平靜地問道:「現在你應該冷靜下來了吧?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看著端坐在餐桌兩側的父母,握緊了拳頭。
我看著新聞圖片上笑得十分溫婉的蕭瀟。她長得不難看,相反,有一種特別的韻味。這樣的女孩子,肯定有很多人追求吧。偏偏,她要勾引我爸爸。
他們做下了那麼不要臉的事情也就算了,偏偏被照相機拍到了。
我仔細地抄下了她的個人資料,找到了她所在年級輔導員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和*圖*書。
大腦瞬間空白了,我根本不敢去看眼前幾個人的臉。
第二天上午,我就必須回到學校去了。他們一大清早就離開了家。宋阿姨告訴我,他們一個學校有事,一個醫院有事。
米利點了點頭,從我手中拿過數碼相機,快速地取出存儲卡塞給我:「你要回去了嗎?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手機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不一會兒,電腦屏幕出現了幾條新聞。
「太太心情很好,先生看不出來心情怎樣。」宋阿姨這麼回答我,神色奇怪地看著我。
回到家,宋阿姨告訴我,夫人今天值班,接著又嘆了口氣,說她真的是太熱愛工作了,先生早上有些感冒跡象也沒有叫他一起去醫院。
這麼想著,我打開了簡訊。
我坐在客廳里,摁著遙控器,一邊抬頭看牆上的時鐘。指針一下下地移動,那細微的聲響彷彿敲在我的心底。
那個女人在醫院值班的時間,一般來說就跟雲朵一樣飄忽不定,從來只有晚回,沒有早退。我和_圖_書想,這封信和照片,最先會被他看到。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收到一條簡訊,來自簡維安。是發來詢問我情況,來安慰我的嗎?剛剛是我不對,我不該用那種語氣對簡維安說話,明明一點兒都不關他的事。
拿到照片后,我用一個信封把照片都裝了起來。
我想到昨天收到他發過來的簡訊,胸口就好像壓了鉛塊一樣,沉悶不已,於是回道:「我想,我不需要去你家等待陳翰林老師給我上課了。我很感謝你,因為你並沒有義務為我做這些事情,你卻始終在幫助我。只是,我有父母,儘管不親密,但終究是一家人。家裡長輩還在,我不應該過多地麻煩你。」
回到家,我推開了書房的門,書房裡,電腦、多功能一體機皆安靜地佇立。我按下電源鍵,打開了電腦和多功能一體機。他們沒有給我單獨買電腦,念書的我並不太需要用電腦。
「你是她的朋友,會不清楚她幹了什麼醜事?」我口不擇言,「她勾引了我爸爸!」
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後,我深吸一口氣,快速地寫了一封揭露這位蕭瀟同學作風有問題、介入導師家庭、破壞導師婚姻的信,直接列印了出來。然後,我將這封信的電子版直接刪除。
我上網找到N大學美院的網址,輸入了「蕭瀟」兩個字,點擊「查詢」。
做完這一切,我關掉了電腦多功能一體機,拔了電源插頭。
宋阿姨叫我下樓吃飯的時候,漫天的紅光穿過透明的玻璃,將所有能照射到的全部染成緋色。
但很快,時間到了晚上10點,宋阿姨來催我去休息了,樓上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電話被掛斷了,我將手機扔在沙發上,用手捂住臉,將頭深深地埋進了雙膝間。
最終我點了點頭。
明明是炙熱的9月,我卻在沒有開空調的溫度高達34℃的室內感覺到渾身發冷,冷得我發起抖來。
頭疼得就像要爆炸般,耳朵痛得聽不到任何聲音,我握緊了手機做了一個決定。
米利握緊了我的手:「別擔心,我們都站在你這邊,一定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