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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靜靜的聽著。

望著街頭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流，林森忽然不知該去那裡。不知何處想起一曲老歌：

兩盞純白的骨瓷杯盛著各自不同的咖啡，多多的卡布奇諾，上面的奶泡點綴著一個頭戴蝴蝶結的少女拉花，一頭清新可愛的短髮，像極了多多現在的髮型。林森的維也納上面點綴的則是一個花式的螺旋拉花。

「你喜歡那時的我，我也喜歡那時的你，這就足夠了。」多多輕輕的一笑，「你走之後，我每天都會捧著咖啡，念著你，等著你，就像馬夫等待心愛的女主人一樣，等的咖啡涼了一杯又一杯。可是真正涼下去的，又何止是咖啡？當時我的心也涼了，比這杯咖啡還要涼，林森，你能感覺到嗎？」

「只不過……我改變的時候你沒有看到罷了！」多多的心如同一隻小鹿亂撞，她驚訝自己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多多搖了搖頭，「回不去了！」

「他很好！」林森說道，「我多麼希望能夠跟你在一起，只能說那個人比我更幸運！」拿起公文包，起身走了，任那一杯維也納冷了下去。

多多和林森進了咖啡館，林森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剛好是她和賈逸臣相親那天的位子，林森坐著www•hetuｂoｏk•cｏｍ•cｏｍ的也剛好是賈逸臣的那個座位。

「這是一個多麼溫馨的故事。」多多看著林森，「也正是這個故事里馬夫喝的是維也納咖啡，所以從那之後，我們喝咖啡只選維也納。」

「嗯！」林森重又把咖啡匙放回原位。

「那個關於維也納的故事！」

「多多，我回來了，我現在回來了，我們像從前一樣好不好？」林森伸手去握多多的手，被多多躲開了。

一直低頭不語的多多，忽然轉頭對服務員說：「我的那杯換成卡布奇諾！」

林森停住了腳步，愣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頭也不回走出咖啡館。

「是聚會那天來接你的那個人嗎？」

林森長嘆一聲，往後面一靠，轉頭望著窗外穿梭的人流，「多多，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發現什麼？」林森澀澀的問了一聲。

林森拿起咖啡匙就要攪拌，「林森，還記得你給我講得故事嗎？」多多凝視著林森眼前的維也納，突然問了一句。

「多多，你別說了！」林森突然哽咽了。

「記得那還是你第一次帶我去喝咖啡的時候跟我講的。」多多雙手支頤，目光虛視著前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粉紅色和*圖*書的夢境，迷離的過往。「一個馬夫暗戀著自己的女主人，無論多麼嚴寒，他都喝著咖啡，默默地守候在角落裡。然後，心滿意足地迎著自己心愛的女主人回家。」

「兩杯維也納！」這是多多和林森原來的唯一選擇，林森想也不想，就直接點單了。

多多咬了咬嘴唇，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心裏卻是亂糟糟的好像是一團亂麻。「錢多多你怎麼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明明都已經想得好好的，怎麼見了面就不敢說話了？」多多心裏有個小人，在不解的質問著她。

「『回頭是岸』，我特別喜歡這個名字，可是我的生活回不了頭，止步不前，也只會讓我變成一塊端著咖啡的望夫石，所以我要拋開一切，從頭開始。」

「哪個故事？」林森的手停在半空。

她喝咖啡的口味變了，她漆黑如緞的披肩長發也變成了齊耳短髮，這不能算是沒變，可也不是他想說的變，林森啞口無言，訕訕的一笑。

「自從你走後，我的人生就出現了一個bug，我一直等待著那人的出現，現在那人就真的出現了，卻已經物是人非，我才知道，過去的真的是再也回不去的！」

「不，林森，你沒和圖書明白，其實你喜歡的是當年的我，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憧憬美好生活的傻丫頭。就像這杯卡布奇諾……」多多又淺淺的啜了一口，「剛開始是奶泡的香甜，然後是咖啡的苦澀，最後留在口中的則是一縷醇香。泡沫破滅之後會有苦澀，苦澀之後又有醇香，這才是真正的生活，也是我生活的現實！」

「最開始在國外的那段時間，我心情特別低落，然後就遇到了……」林森用眼睛瞟了一下多多的臉色，「就遇到了……那個女孩兒！」

「為什麼？」林森猜不出。

多多抬起頭看著林森笑得眯成一條線的雙眼，依然很迷人，也很夢幻，就好像回到了從前，可是卻再也沒有心動的感覺。

「林森，你真的不用跟我解釋，你喜歡鋼琴，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沒有錯！」多多微微一笑，她心潮翻湧，卻極力的表現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多多沒有回答，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等的是不是賈逸臣。

多多凝視著林森，「我發現了故事的真相，馬夫雖然很愛女主人，可是女主人卻一點也不愛他。雖然她最終還是會回到他的身邊，可是他們的心永遠也不會在一起。」

林森肩頭顫抖了幾下，和圖書邁開步子，混入人流，消失在街頭。

多多神情恍惚，也就奇了怪了，怎麼現在做什麼都會想起賈逸臣那個混蛋大騙子。

林森看了看多多，輕咬著嘴唇，一如從前一般安靜，「多多，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變！」

多多安靜的喝下一口咖啡，「分手之後，我們以前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在我眼前閃過，我伸手去抓，很用力的抓，只想留下一點兒，哪怕是一絲美好也行，可我卻什麼也沒有抓到。於是，我每天都點上一杯維也納，期望自己能像馬夫一樣，迎著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回家。」多多的臉上泛著一絲幸福的微笑。

「不，多多！」林森看著多多的表情，有些激動，「我確實喜歡音樂，可是過了這麼多年，我才明白，我的生命里不能沒有你！」

林森吃驚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兒，眼神兒比原來睿智，相貌也比原來成熟，他不住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熟悉的陌生人。

「沒變嗎？」多多心一橫，深吸一口氣，盯著林森看。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多多苦苦一笑，啜了一口咖啡，遲遲不語。

「您好，這是您的卡布奇諾，這是您的維也納，請二位慢用！」服務員將咖啡小心翼翼的放到兩人面ｍ•ｈeｔubooｋ•com.coｍ前，轉身離去。

「多多，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嗎？」

「沒錯！」多多斬釘截鐵的說著，「我還記得，那個夏夜你撫著我的長發跟我說，待我長發及腰，你會娶我，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長發及腰，你不會娶我，就算是我長發及地，你也不會。」

「所以，你就剪去長發。」林森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林森遲疑了一會兒，「我爸是樂隊的指揮家，這個你是知道的。他就像是指揮自己的樂隊一樣指揮我的生活，根本不容許我反抗，而且出國也就沒打算再讓我回來，國籍都已經變更好了。」

林森定定的看著多多的眼神兒，從她的目光之中他能讀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堅毅，還有果敢。

「不是幸運，是錯過！」多多說著。

林森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多多，你什麼時候換口味了？」

「已經不重要了！」多多勉強笑著搖搖頭。

「後來我發現了這家咖啡館，就很少再去別家，知道為什麼嗎？」多多突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