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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時光深處綻放

作者: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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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那是誰都回不去的從前

2、那是誰都回不去的從前

「看吧,我就說我不是壞人,瞧你那天像看色狼似的防著我,現在知道我是好人了吧?」俊男從沙發上坐起,邪邪一笑。
舒茼想了想,算有還是沒有呢?那些從前的一時迷戀又算的上是愛嗎?愛這麼神聖的字眼,她從來不敢隨意說出。
「對不起時先生,請恕我愚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種老鷹捉小雞的遊戲一點也不好玩。」舒茼伸手推推他,他不為所動,神色更加莫測起來。
溫柏言點了很多點心,舒茼不愛吃太甜的東西,大多都是他點給自己的,她一直強忍著笑,真難想象三十六歲的男人會這麼愛吃甜點。
良久,身邊才傳來輕微的嘆氣聲:「舒茼,你愛過嗎?」
心抗拒著,身體卻無法欺騙自己的本能,像是生怕他會跑掉似的,舒茼快速爬上車,沖溫柏言嘿嘿的傻笑,溫柏言似是無奈的搖頭,嘴角噙著一絲笑,分外明媚。
「有些回憶是動不得的,這畫室吶,就跟舊時回憶一樣,原本是怎麼樣的就是怎麼樣的,強行改變,豈不是自欺欺人?」他彎著嘴角,目光里的清醒和自知讓舒茼隱隱覺得薄涼。
溫柏言恍然大悟:「噢,你說下午的時候么?咳咳,那時我剛巧下樓,所以……」
想歸想,艾瑪終究沉不住氣,上前一把抓住時景維往辦公室里拖:「你少在這裏廢話,今天畫不出來就別想出這個辦公室的門。」
「好。」舒茼溫順的點點頭,車裡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見他沉默下來,知道他該沒什麼話說了,與是開門下車,就在車門要關閉的時候,溫柏言低沉涼薄的聲音再度傳來。
緣分這種東西對大多數女孩子來說代表著浪漫和幻想,但對舒茼來說,只不過是偶像劇里男主角騙女主角的把戲罷了。所以從來她都不相信世上真有緣分這種東西,所謂遇見,有時候本來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公車站孤零零的站著舒茼一個人,她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明明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明明可以笑的很開懷,可心底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快樂,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包裹住她的心,那個缺口,漸漸擴散成了一個黑洞。
那是一個光線昏暗的地下畫室,溫柏言說這是他的秘密基地,他一個人的秘密基地。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想找他,多半都在這裏找到人。
當溫柏言的手真正觸到她緊閉的眼睛時,她反而平靜了下來。他粗糙的手指輕撫著她的眼皮,手在微微顫抖著,就那麼一下一下的,輕柔而緩慢的撫摸著,好似在撫摸什麼珍寶一般。可她不是他的珍寶,她只是對他來說認識的稍有好感的人,他們之間,十二年的差距,註定錯過,就是一生。
舒茼又一次被時景維攔在辦公樓下,他兩臂一伸,輕易的把舒茼困在一方小天地里。舒茼的好脾氣已經到了盡頭,瀕臨爆發。她已經一再容忍他對自己的騷擾了,狗急了還會跳牆呢,何況是人。
關於西悅的家庭舒茼也僅限於聽說過而已,知道在她童年的時候父母離異,父親再娶,從那時開始她就沒了家庭,她那父親,除了給她很多的錢之外再給不了她任何東西。但舒茼從沒聽西悅說起過那個家裡原來還有個兒子存在。
「真是夠了。」西悅低叫一聲,拉起舒茼摔門而去。
舒茼小心拽了拽西悅的手:「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溫柏言不動,抬了手,慢慢的觸向她。舒茼的心狠狠一顫,隨著他掌心的逼近,本能的閉上眼睛。此刻她感覺自己整個心都要跳出喉嚨一般,怎麼都無法做到平靜。
「他做什麼見不得人傷風敗俗的事兒了?怎麼你說的好象你們有天大的仇恨似的?」舒茼不解,就算是因為她父親再娶的原因,也不至於這麼苦大仇深。
時景維露出受傷的表情:「是你反應太遲鈍還是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這麼長時間你難道還感覺不到我想幹什麼m.hetubook.com•com?」
「不認識。」她冷漠回答,「那種變態我怎麼會認識。」
舒茼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裏,既然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基地,無論如何都沒有理由讓她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饒是她再傻再遲鈍,也能感覺到今日的溫柏言有些不同。
不愛的話,怎麼會用那樣傷感的語氣對她說著:你的眼睛像極了她。
艾瑪長呼一口氣:「大少爺,你總算記得來了,再不出現我可要打110貼尋人啟事了。你知不知道距離溫總規定的日子只剩一天半了?」
而那些不管是誰的過去,都已經是回不去的從前。那都是誰都無法回去的從前。
「我和他沒什麼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纏著我,但我的確和他不認識,也根本不熟,他輕佻是他的事,和我無關的。」舒茼急的語言有些錯亂,腦子裡唯一想的是,不能讓溫柏言誤會,哪怕只是一點點她也受不了。
舒茼不禁感嘆,有些人的成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艾瑪能坐上現在這個位置不是因為她美麗的外貌和女神的氣質,如果沒有能力和努力,縱使再美,也不過花瓶一隻。
舒茼幾乎想奪門而出,就算只一眼她也能認出沙發上那個躺姿無比嬌媚的男人就是那天夜裡在大街上與她搭訕的男人。做夢也沒想過還會再見到這個人,但事實是,現實往往比做夢更加讓人哭笑不得。
「那你還帶我來?這不是佔著茅坑不拉屎么,你沒瞧見那麼多同學擠在後面聽講座,有些甚至連教室門都擠不進去。」
溫柏言輕咳一聲:「我只是覺得你和時景維不合適,沒別的意思。」
西悅過去狠狠踹他一腳,叉著腰,完全沒了往日里在男人面前刻意塑造的淑女形象。
「那就該高興。」舒茼看他,目光相對,他乾淨的眸子里倒影出昏暗光線下的她,「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啦,也沒有那麼多的大道理可以安慰你,但人生得向前看,就算你瞻前顧後,走的人還是走了,不會再回來了。若會回來,她當初就不會走了,是不是?」
舒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平日里見西悅大大咧咧的,可也從沒像現在這樣突然發過火,這男人和她是什麼關係?竟然那樣一句無傷大雅的話就能惹的西悅勃然大怒。
後視鏡里倒映出來的是時景維那輛招搖惹眼的銀白色跑車,舒茼長吁一口氣,什麼該死的男人,都見鬼去吧。
開玩笑,她才不要聽他那些見鬼的情史,除了能讓自己胡思亂想半夜睡不好覺之外沒有任何好處,這種虧本的生意她不做。
他回頭看她笑道:「我知道啊,看你迷糊的樣子就知道你聽的雲里霧裡。」
「你的眼睛……像極了她……」溫柏言幾不可聞的發出一聲輕嘆,頹然放下了手。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把她當成了她,她畢竟不是她。眼睛再像,也終究不是那個人。
月光下的舒茼,動人美好,她身上的簡單純粹像蔓藤一般包裹住他的心,讓他一次次跨過自己的底線,一再的讓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瓦解。
溫柏言噗嗤一笑,嘆氣搖頭:「他就是這樣的人,其實他沒有惡意的。」
男人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模樣,指著西悅控訴道:「你不但不為能和我這麼一個風流倜儻英俊瀟洒的男人同居感到自豪,反而像虐待寵物一樣虐待我,你還有沒有半點人性了你?」
可是溫柏言,聰明如你,驕傲如你,怎麼會不知道,她既已選擇離開,就永不會再回來。為什麼為自己畫地為牢,不肯出來?
一句話,讓她猝然怔住。是啊,她向他解釋什麼呢?她為什麼要向他解釋?他需要嗎?也許,根本就是不需要的,這樣的自己在他眼裡只會顯得像小丑一樣可笑吧?
舒茼從沒見西說這麼失態過,她總是能把自己控制的很好,以至很少會有人發現她外面淑女下內心的和_圖_書野蠻和奔放。對此舒茼只能表示,那個帥哥真有本事。
西悅告訴舒茼,那個男人叫時景維,比她小一歲,是她繼母的兒子,常年在國外求學,最近才回了國,沒想到一回國就直奔這個城市來找她,美其名曰投奔,可是天知道他的身家,如果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根本不可能死皮賴臉在她家不走。
這一刻舒茼清楚的知道,至少自己是沒有那樣的勇氣和膽量的。她害怕輸,害怕分離,更害怕她愛他而他不愛她。
結束的時候天色暮黑,兩人徒步到學校旁邊的餐廳吃飯。她看溫柏言的臉,夜色下平添幾分愁色,可就是這麼一張臉,只一眼,便讓人慾罷不能。
舒茼記得,表姐林晶說過,他曾經有過一個交往超過十年的女朋友,兩人從高中就開始在一起,當時溫柏言空有夢想抱負,卻一無所有,那個女人陪在他最寂寞無助潦倒的時刻,整整十多年。所有人都覺得,這兩人日後一定是會牽手進入教堂的,縱使他們自己,也把這件事情看的理所當然。他們生活在一起,比夫妻更像夫妻。後來溫柏言事業衝上頂峰,有了成就,他們卻分手了。那個女人離開他之後轉眼就嫁給了別人。她們一直都以為是她辜負了溫柏言,畢竟長達十年的時間里溫柏言除了她再也沒有別的女人。而常年分隔兩地,她實在有太多理由和時間去經營另一段感情。但可惜,所有人都錯了,不是她辜負了溫柏言,是溫柏言辜負了她十年的一往情深。
溫柏言嗤笑一聲,無奈的搖頭:「小孩子。」
不愛的話,又怎麼會在輕撫她的眼睛的時候手顫抖成了那個樣子。
想的出神,女神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艾瑪露出半個腦袋來:「舒茼,這幾天你也累了,先下班吧,路上小心。」
為什麼,她沒有早十年出生?或者為什麼,她沒有早點遇見溫柏言?
「你是在向我解釋嗎?」
舒茼用力揉揉眼睛,瞪著眼看斜躺在西悅家沙發上的俊男。所以說……和他再次遇見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嗎?
「還有,不要和時景維在一起。」
時景維忽然就出現在了舒茼的生活里。上班下班走到哪裡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舒茼不是傻瓜,這個男人想幹什麼雖然無法猜透,但還是能從他的眼睛和行動里看出點端倪。說實話,她一向對這種行為輕佻的男人嗤之以鼻。
「你不知道,他……」話說一半,又立刻頓住。西悅憋著口,偏偏沒處發泄。「算了,反正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警告你舒茼,你可千萬別去招惹這禍害,有多遠躲多遠,不然到時候你連哭都哭不出來。」
她頓住,溫柏言在辦公室嗎?今天也在公司嗎?自從上次地下畫室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是他刻意疏離,還是當真沒有機會?
看西悅忿忿的表情就知道,她對那個時景維不僅沒有半點好感,還厭惡到了極點。
時景維笑嘻嘻的一把抓住她胳膊:「你怎麼不問我那天晚上為什麼要跟你一路又為什麼找你搭訕?」
那條簡訊到最後終究也沒有得到回應。舒茼想,的確是她奢望了。縱使她有女兒家的那些情懷和小心思,而溫柏言已經三十六歲了,怎麼可能跟著她一起發瘋?
一路?那天他跟了她一路嗎?她一點都沒察覺。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你不努力,也不是你沒有天分,而是別人既比你有天分又比你努力。舒茼第一次覺得過去四年裡自己學的那些專業知識,在實際操作面前就是個屁。作為助理,總監沒有下班,她自然也得堅守在前線。
空氣猝然凝結,之間的某個平衡點被輕易打破,溫柏言看向她,以為這隻是一個還沒長大被家人保護的很好的女孩子,卻又有那麼致命的敏銳感,他以為自己隱藏的足夠好,沒想到在別人眼裡脆弱的不堪一擊。
「認識時間不長,你倒是連什麼樣的人適合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都看出來了,那你說說,怎麼樣的人適合我?」
她其實從來也沒覺得自己小孩子,但在溫柏言面前,無論她如何做怎麼表現,大概都只是小孩子罷,畢竟,十二歲的差距,註定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胸口忽然一痛,喉嚨緊繃,半晌才悶悶的問他:「今天是什麼日子?」
雖然他笑起來是很帥沒錯,但舒茼還是有種想把他嘴巴封上的衝動。這小子是還沒被罵夠嗎?還是腦子讓驢給踢了?
舒茼定了定神,突然說:「他說他喜歡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他問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你說他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全世界女人都會喜歡他全世界都得圍著他轉?」
溫柏言放下刀叉,好整以暇的含笑看她,也許她自己不知道,這個時候面郟通紅急著辯白的她有多麼孩子氣,有多麼……讓人動容。
她粗魯的狠力推開他,仰頭挺胸驕傲的轉身離開。她雖然不見得漂亮聰明有氣質,但女孩子該有的姿態她從來都有,這麼讓人輕視,真是想揍他一拳的心都有了。
年齡,真是殘忍的東西。
「我一向沒有慾望知道無聊的事情。你要是沒事的話請回吧,這裡是我們工作的地方,外人不方面進來。」舒茼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也許西悅是對的,這個男人,真的讓人一點也喜歡不起來。看來並不是長的帥就能讓所有人喜歡的。
溫柏言是情深義重的男人,所以舒茼相信,即便分開,那人也永遠會在他心裏。那個女人多聰明呵,用離開把自己永遠留在了一個男人的記憶里。雖然得不到,但他卻會記她一生。
舒茼的呼吸變的急促起來,胃翻江倒滾的晃動,疼的她彎曲了腰。好疼啊,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疼過,喉嚨發咸,欲哭無淚。
舒茼怔怔的哦了一聲,走到樓下往上的行政樓層一看,才發現溫柏言長年無人的辦公室竟然破天荒的亮著燈。
「看見什麼了?」他隨口問。
「我也知道我和他不合適,我們壓根就不熟。」舒茼順口接話,忽然動作頓住,目光死死停在他臉上,「你都看見了?」
這一天到了夜裡,舒茼實在熬不住昏昏欲睡,辦公室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她趴在桌上,耳邊忽然有熱氣輕輕吹著,痒痒的感覺,心跳驀然一停,猛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完蛋了,女神看到她偷懶不知道會怎麼懲罰她。
「看見你……我……他……辦公樓傍晚的時候我和他……」舒茼憋的臉都紅了,語無倫次的你我他了半天。
舒茼沒有想到溫柏言會帶自己來聽一個有關於書法的講座,聽說是從台灣專門請來的書法家,她對這些自然一竅不通,但能和溫柏言一起,管它是書法還是繪畫,她都可以裝做很認真在聽,不過也僅限於裝而已,對這些專業性的術語,她向來沒有天分更沒有興趣學習。
危險。這是舒茼現在唯一從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的兩個字。
兩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被一扇隔斷在舒茼耳邊,舒茼還懵懵懂懂的不知所以。如果……她的智力沒什麼問題的話,事情應該是艾瑪找時景維一起設計冬季最新款的時裝,並且兩人交情匪淺,他們口中的老溫,一定就是溫柏言。
艾瑪嘆口氣,就是從來不罵人才讓人覺得可怕啊,琢磨不透的人才是最高深莫測的人,你時景維還不是一樣。
舒茼幾乎轉身就想跑,幸好這個時候救星及時出現。她從沒什麼時候覺得原來生命里有西悅是這麼一件美好的事情。
「變態。」舒茼呸了一聲,他高傲的姿態徹底惹怒她,她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能掌恐全世界的人,「給老娘有多遠滾多遠,你當自己是棵蔥,在我眼裡你連個蒜都不如,下次你再來騷擾我我直接報警,別以為我不敢,咱們可以試試看。」
舒茼拍拍西悅的手背安慰道:「也許他是真心想要和你培養感和_圖_書情呢,不管怎麼樣你們也算是名義上的姐弟不是嗎,以後總歸是要見面的……」
「小妹妹,你的防備之心可有夠重的啊,難道曾經受過什麼傷不成?」他忽的湊過來,迎面帶來清新的男人香水味道,嚇了舒茼好大一跳。
「正好,我也不覺得好玩。那麼舒茼,你聽好了,聽仔細了,我看上你了,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時景維故意放大聲音,安靜的一樓大廳周遭的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有人停下來看好戲似的打量他們,個個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你似乎對他很有成見?」
「有這麼恐怖么。」舒茼搖晃著腦袋,嗤之以鼻的冷哼。但見西悅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又不得不在心裏拉響警報。反正她和那個什麼時景維也不會有什麼交情,最多就是不去西悅家,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畫室和回憶不一樣,只要你想,它可以變成任何你希望的樣子,不像回憶是死物。」
時景維仍舊弔兒郎當的樣子,打了一個哈欠嘟噥道:「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才不怕老溫。我說你們見了老溫怎麼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他又不罵人。」
「我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噯,艾瑪,你的小助理不准我踏進你辦公室耶,這要怎麼合作啊?」他壞心眼的在艾瑪面前告了舒茼一狀,讓舒茼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鬼才和他是姐弟,這種人渣敗類,我壓根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最好是連見都不要見。」
舒茼冷睨他一眼:「抱歉,我還是沒看出來你是好人。」
舒茼還是溫順的回答:「好。」
可是……哪裡有女神?這個一臉得逞了的壞笑表情……居然是時景維。
時裝展后舒茼突然變的忙碌起來,不再像初進公司那會兒閑的無所事事。因為要設計出最新的冬季服裝款式,設計部加班加點,尤其是艾瑪,連續熬了幾個通宵之後畫出來的設計稿,還是被溫柏言無情的斃掉。艾瑪非但沒有半句怨言,反而比之前投入更多的精力去進行研究和設計。
溫柏言但笑不語,送她到家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叫住了正欲下車的她:「舒茼,其實我不在意你是不是聽的懂老先生的書法講座,我只在意陪在我身邊的人是誰。我很開心,你能耐著性子陪我聽完那麼綿長枯燥又無聊的講座。」
「你跟時景維認識?」狀似無意提起,舒茼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忍不住厭惡的皺了皺眉。
舒茼的心涼了一點點:「那你的意思是,他的確算是個不錯的男朋友人選?」
「舒茼,上車。」低沉的嗓音一如好幾次在夢裡的溫柔低喃,舒茼驀然抬頭,一驚,不是夢,聲音的主人的確真真實實的在自己面前。
溫柏言忽然看她,眸子里有什麼東西是舒茼看不懂的,舒茼不著痕迹的往邊上挪了挪,現在她可以肯定,今天對溫柏言來說一定是個特殊的日子,否則像他這樣心如迷宮的人,怎麼可能說出剛才那些話來?雖然交情不深,但舒茼還是看的出他是自我保護感強烈的人。
他不願她和時景維在一起,她就不和那人在一起,如果這樣能讓溫柏言稍微快樂的話。
舒茼猝然起身,身形有些搖晃,扶住牆壁才堪堪讓自己站穩:「那個……我想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他那顆心吶,除非自己願意,否則誰又能看懂?
什麼?舒茼嘴巴長的老大,不敢置信。女神要跟這種人合作?他是哪裡看出有什麼優點啦?這個時候女神辦公室的門突然一拉,時景維高傲的沖舒茼抬抬下巴。
「今天是重獲新生的日子。」
舒茼愣住,下意識搖頭:「不不,一點都不無聊……」因為她壓根也沒聽進去多少,多半時間都用來觀察身邊的他了。
他竟然也難得的無賴起來。舒茼發現,和這樣的他相處到也不賴。
舒茼開始相信辦公室里的那些八卦,他的確曾有個深愛的女人,而那個女人也的確在後來的歲月里離開了https://m.hetubook.com.com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直至到家下車,直至看著那輛車載著他隱沒在黑暗裡,舒茼都沒有再與他說過一句話。這樣的溫柏言,他的那層保護色該有多厚多堅固,多牢不可破。而若沒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又有哪個女人會飛蛾撲火般的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
種種離別,總是夾雜著那麼多的無奈和心酸。當時,溫柏言有多痛?
溫柏言招呼她在天窗下的台階坐下,舒茼屈身抱住膝蓋,問他為什麼這個畫室看上去陰暗又潮濕,他其實有條件可以把這裏變的更好不是嗎。
鬼使神差的,舒茼竟然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過去:注意身體,別太累。
舒茼皺皺眉,大概因為西悅的關係,她打從心底對這個男人產生抗拒。長的太好看的男人一般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他還笑的彷彿能顛倒眾生似的。
「舒茼,你只要記著,你與他十二年的距離,並不是愛就能跨過的。」
「不過,舒茼,他不適合你。所以你不要和他走太近,你太單純,你們不合適。」溫柏言認真的態度讓舒茼有一刻恍惚,心裏驀然躥起一股欣喜。
「你給我安分點,別想把魔爪伸向我朋友,不然我一腳把你踢出去。」
羞愧和憤怒塞滿舒茼的腦袋,舒茼冷眼看他,一字一頓說道:「我不要,請你以後不要纏著我,這樣我沒法工作。」
西悅冷笑一聲:「我的人性全被你們家那兩條狗給吃了,不愛待這兒立刻給我滾出去。」
溫柏言扶住她,眉宇間那抹憂傷已經收起,又恢復了平日里清冷儒雅的模樣。「好,我送你回去。」
時景維雙手抱胸,仍然不為所動,聳聳肩無奈的搖頭道:「可是怎麼辦?我可是你們總監三顧茅廬請過來的合作夥伴耶。」
「沒有。所以你不要問我愛不愛的問題,我聽不懂。」
所以看見了。舒茼真想罵娘,丟人這種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兩次三次的究竟是要怎樣?該死的時景維,絕對是個掃把星,害她在同事面前丟臉也就算了,還被溫柏言看個正著。難怪溫柏言會那麼好巧不巧的在公車站讓她上車。
溫柏言挑了挑眉:「那跟我有什麼關係?誰讓他們手腳不利索不知道提前佔位置?」
「到家好好休息,我知道這幾天你也都一直跟著艾瑪加班,別累壞了。」
雖然他就是上次艾瑪帶她去看時裝展的那位新晉設計師,但這個身份絲毫沒讓舒茼對他增加一絲一毫好感。正如西悅說的,這人多半是出生的時候腦袋被驢踢了。
「你來幹嗎?」舒茼後退一步問。
「其實我對書法一竅不通,壓根也聽不懂剛才那老頭說的什麼。」舒茼為了避免尷尬,開口打破沉默。
舒茼瞬間如焉了的乾巴菜,耷拉下腦袋懨懨說:「我在跟我自己解釋。」
舒茼不可抑制的心疼起來,以為剛才,她至少有那麼一點點讓他心動,可這心動,並非因為她是舒茼,而是因為她的眼睛像極了他口中的某個誰。
時景維的目光諱莫如深,雙目含笑,像是根本沒聽到她的拒絕:「我恐怕做不到。舒茼你信不信?我喜歡的從來都只能屬於我,從小到大還沒有我想要又得不到的東西。」
溫柏言只是很會隱藏自己而已,可並不代表他不會受傷不會難過。
西悅還沒開口,俊男到是不怕死的又搶白道:「不用不用,你們在這裏說,當我空氣就好,我不搶戲的。」完了還嘿嘿的笑。
新生,只是他一個人的新生。世界缺少了一角的新生,他並不情願又不得不要的新生。
「為什麼分開?因為溫柏言有了別的女人?」舒茼那時是這麼問林晶的。但是林晶並沒有回答她。但她相信溫柏言是愛著那個女子的。
一切發生的順理成章,舒茼挨著溫柏言的肩坐在大學的階梯教室里,周圍全是忙碌的大學生做著筆記,只有他們悠閑的靠著椅背聽著講座。
至少……溫柏言,對我,你並非完全沒有感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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