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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時光深處綻放

作者: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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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是我們愛的不合時宜

14、是我們愛的不合時宜

「石井然,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讓我爸媽誤會了不好。」她說完,轉身,離開。
「你們分開了嗎?」西悅忽然冒出來,直直盯著舒茼,不允許她逃避。
「出去了,有人找。」時景維把舒茼拉到自己的辦公室又像防賊似的關上門。
舒茼目光微微一黯,點頭承認:「是,分開了。」
當你自以為認定的事實親眼在眼前灰飛煙滅,那種感受,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正如曾信仰的信念瞬間崩塌,萬物,具焚。
畫室門突然從裏面被人狠狠打開,舒茼趕緊側身把自己藏了起來。她看到簡琳捂著嘴像是哭著跑出來,因為跑得急幾乎沒有帶上門,從舒茼的方向看進去正好能看到溫柏言背對著她整理畫冊。他的背影薄涼沉醉,看得她目光發愣。
舒茼放低腳步靠近他,慢慢的近了,忽然腦海里萌生一股念頭,她心馳一張,走到他身後伸出手驀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時景維像是一早就預料到了一般,面上沒什麼表情,艾瑪聽后苦笑出聲:「沒想到最後還是分開了,真可惜,我還以為……算了,誰讓這是現實呢,現實總是比戲劇要精彩的多。」
「誰打擾到我們都不可能是你。」時景維嬉皮笑臉的勾勾嘴角,客廳中間的玻璃茶几上放滿了資料和文件,舒茼猶豫了一下,挑了個離他們最遠的位置坐下。
石井然驀然僵硬在那裡,蜷了蜷手指,血液都冷下來。此刻的舒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跟他認識的她完全不一樣,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曾認識過真正的舒茼?她的眼睛很紅很腫,顯然剛剛大哭過。
「他在嗎?」
舒茼沒想到石井然的動作會這麼快,認識不過一個月,他來家裡的次數已經多到兩隻手都數不完,他很討舒家長輩的歡喜,尤其是舒母,對石井然喜歡的不得了,簡直把他當自己兒子看待。舒茼一度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某個陷阱,那個陷阱是她媽和石井然共同設計好的,而她直到現在還渾然未覺。
有些默契,已經到了不需要言語的地步,他和舒茼雖然不若和關穎那麼多年,但彼此間的默契就好似已經相識了很久很久,真是妙不可言。
舒茼盯著地面愣愣得開口:「他們說你要走。」
舒茼告別西悅,又不想回家,一路走到了溫柏言的秘密畫室。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已經不算陌生了,第一次,溫柏言帶她來,他對她說,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第二次,在那樣極狼狽的情況下,見到了他和關穎。那個地方給她的記憶不好也不壞,卻被放在心裡某個位置,成了他們之間一個重要的樞紐。
「大晚上的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縱然她心裏一直放不下那個愛著的人,但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種種她難道看不出來么?還是他做的還不夠?遠遠不夠?
而舒茼大概真的沒有想過,但是她母親全都替她想到了。一個男人到三十六歲還單身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有病,一種是他本身便是不婚主義者。無論哪一種都構成了舒母極力反對的理由。
「你不愛我,石井然,那你為什麼願意拱著我?你不覺得委屈嗎?」
舒茼發覺是自己來錯地方了,原本只是想放鬆一下心情,沒想到居然越來越堵。她默默往陽台去。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城市霓虹通明,她不知該看向何方,索性低頭盯住自己的腳尖。
石井然的確是個能讓長輩喜歡的人,說話得體又有分寸,但是就算他再好,也不是她心裏的那個人。
可惜他再好,都與她無關。他再好,她也無法愛上他。她不是沒有試過,這些日子以來,幾乎天天和石井然膩在一起,唯一增加的只有好感,但那好感還沒有上升到愛這樣的層面。她跟別人不同,別人或許覺得找個從湊合能過日子的對象,嫁了便嫁了。可她想要的,是一個能相互牽手走一世的人,他們要相愛,要相知,等到十幾二十年後,變成老公公老婆婆了,就算傴僂著背,也會相互扶持走過一生。
剛才簡琳哭得那麼傷心,必定是在溫柏言那裡碰了什麼釘子。簡琳喜歡溫柏言舒茼一早就知道,但喜歡溫柏言其實並非一件好事,一個你喜歡的人卻永遠無法回應你的感情,這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吧?
「相愛並不表示一定要在一起啊,何況,我和他可是姐弟,姐弟你懂嗎?即便不是親生的我們在一起估計也能氣死一大票人。我和他之間存在的誤會太多太多了,並不是短時間里能夠解開的,就這麼著吧,反正我本來也不奢望什麼。」
「以前是什麼情況現在還是什麼情況唄,你以為我們能怎麼樣?」
這句再見終於將他們隔向兩個相反的方向。
「為什麼?」他問。他接受被拒絕,但不接受沒有理由的被拒絕,他和舒茼前陣子相處的一直很愉快,除卻今天下午一次不能算爭吵的爭吵,他們之間的相處一直很和睦,沒道理不過幾個小時不見一切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
舒茼扶額,她就不該嘴賤說了這麼一句話。她媽最善於話中找刺了。
舒茼不快樂,而這些不快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給予的。
「我知道你在,可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也許我就不在了,那個時候,你要怎麼找到我?」
溫柏言靠在軟背上閉著眼睛。舒茼的一顰一笑,眉眼間特有的孩子氣般的溫情,他總能記得清清楚楚。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巧笑嫣然的樣子,偶爾發獃心不在焉的樣子,短短的時間里,他所有的注意力居然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我這是為你好舒茼,你知道那是誰嗎?」
「可惜再也沒有這麼好的老闆了。」艾瑪的聲音低下去。
「你一下問那麼多問題,要我回答哪一個?」
舒茼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這曾經是她愛到骨子裡去了的面容,但在這一刻她卻不知道她究竟是該愛還是該恨。她不信溫柏言沒有愛過,不信他在那些日子里沒有付出過感情。語言是最蒼白無力,也是最能變成謊言的東西。
m.hetubook.com.com「舒茼,我沒有說不愛你。」有時候,他覺得舒茼既任性又固執,脾氣差的連小孩子都不如,可是那天他看到了哭成淚人的她,才知道她心裏原來有那麼深的傷。至今他都不知道那夜她究竟是為誰為什麼嚎啕大哭,他深刻知道她不會說,所以他更加不會去問自討沒趣。
艾瑪晃了晃手裡的資料,努嘴道:「整理這些年公司得到的一些成績及部分重要資料,我覺得再過不了多久我們應該會集體失業吧。」
舒茼很自覺的縮進沙發里把自己抱成一團,嘻嘻笑著搖頭:「我現在又不是你們公司的人了,這些商業機密什麼的還是不看為好。」
「你呢?現在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吧?時景維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他本來就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本就是他看得最淡的東西。」舒茼渾渾噩噩的接了這麼一句話。溫柏言不會在意這些東西的,這家公司雖然也曾承載著他的夢想,但那時夢想不只是他一個人的,還有共同實現夢想的朋友,如今夢想只剩軀殼,還有什麼可在意留戀的?但是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樣一種極端的方式?
「誰啊?王母娘娘?嫦娥仙子?」舒茼的心都被溫柏言揪去了,她知道溫柏言是個溫柔的男子,對誰都一樣,但親眼看到他對另一個女人如此體貼,心裏總是像夾了根刺一樣不舒服。
但眼前這個顯然比西悅更難捉摸,前一刻還在他跟前,下一刻已經轉身衝出了他辦公室。時景維當場愣在原地,她該不會跑去找溫柏言了吧?可是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其實未必是好事不是么。
舒母一下就炸開了鍋:「不想結婚才是最大的問題,難道你想沒名沒分的跟在他身邊一輩子?舒茼,這種思想千萬要不得,這傳出去那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女孩子家最在意的就是名節了,你受得了這種事?」
也許,這就是愛或不愛的區別。
他再次看向手錶,時針已經過了十二點,坐在對面的舒父原本是在看報紙的,此刻已經昏昏欲睡。舒母一個勁的在那兒罵著舒茼,見石井然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傢伙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麼晚還不回來,等回來了我非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女孩子家家的一點也沒有安全意識。」
那我和他又算什麼呢?
石井然當場愣在那裡,是他做錯了什麼還是說錯了什麼?她怎麼說變就變呢?因為愛不愛的問題而產生分歧嗎?她不是那樣的女孩兒。他立刻放下手裡的活追出去,但還是來不及了,舒茼已經坐上計程車離開了。
「梁兆鈞幾乎把公司能挖的人都挖走了,不過溫柏言也沒有挽留,這種事情也不好說誰對誰錯,人嘛都是往高處走的,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這個公司也是他的心血啊,可他看上去比誰都更不在意。」艾瑪搖搖頭,眼光破朔迷離,以前她以為自己多少還有些了解溫柏言,但經過這次她可以確信,自己完完全全不了解這個人。
「公司有艾瑪和時景維,我很放心。公司會一直存在,只不過我會將我個人的工作重心轉向台北,就這麼簡單而已。舒茼,不要想太多,你就當一個老朋友即將遠行,我還會回來的。」
「這個問題我們等會兒再討論好嗎舒茼。」石井然在廚房裡已經手忙腳亂,這個時候實在分不出心來跟舒茼探討關於愛不愛的問題。
「人生不是只有愛情的。舒茼,有些婚姻即便沒有愛情也可以很美滿很溫馨甚至很幸福,有些婚姻就算有了愛情最後也逃不掉四分五裂的局面。我們都是現實中的人物,無法被情愛牽絆,就算你做得到,我做不到。這就是生活。」
溫柏言僵硬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來回移動,很久很久以後才發出四個字。
「可你們明明相愛。」舒茼低呼出聲,她實在搞不懂這兩個人到底在鬧什麼彆扭,明明相互喜歡同住一個屋檐下為什麼要這麼龜毛?
「舒茼?」他立刻就猜出了是她,且沒有一點遲疑。
他原來也會有這麼一天,所有的心力放在了某一處,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力不從心。
而這些的前提是,他們必須相愛。她必須很愛那個男人,願意為他奮不顧身為他付出所有。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溫柏言。說她極端也好,固執也罷,她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再罷手了。
「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堅持有時候反而會變成傷害自己的武器。」西悅到她身邊,兩人背靠著背,好久沒有這麼和西悅單獨相處了。
能做到西悅這般豁達不知是幸事還是不幸。
「你別哭啊,你千萬別哭,也可能是道聽途說不真實的。」時景維一見舒茼一副要哭的樣子立刻緊張起來。天知道他最怕女人在他面前哭了,他一看到女人哭就慌得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我說舒茼,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你腦袋上那個東西?石井然多好一小伙啊,你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多少女孩兒追在後面想進他們家的門,你居然主動放棄了,你……嘖嘖,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東西來。」舒母氣得心臟病都要發作了,從小到大舒茼就沒讓她省心過,很小的時候舒茼就很奇異的換上風濕性關節炎,有一陣子連路都沒法走,那都是她背著一步步送到學校接回家的,好了,現在長大了,自己能做主了,就全忘了媽的好了。
石井然坐立難安,總隱隱覺得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心慌意亂。他在舒家已經整整坐了一晚上,幸而舒母善於言談,才不至於讓他過分尷尬。他能感受到舒母是真心喜歡自己,從家庭狀況到全部成員,舒母幾乎了解了個透徹。而他也喜歡這一對老人,豁達,開朗,善言,若日後成了一家人必定不會太無聊。
舒茼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看著石井然。讓她好好看看這個男子,在溫柏言眼裡再適合她不過的男子究竟是長怎麼樣的,連她都www•hetubook.com•com沒有好好看看石井然的長相。石井然有一雙單眼皮眼睛,這個年代似乎就流行單眼皮,顯得有魅力有殺傷力,鼻樑很挺,與溫柏言的薄唇相比,石井然的唇有些厚,但還是很性感。身材頎長均勻。嗯,如果沒有遇見溫柏言,舒茼想自己一定很難對這種男人有抵抗力,因為他真的是再好不過的結婚人選了。正如溫柏言說的,溫柔,體貼,還會做飯。按照她媽說的,這樣一個好男人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石井然笑著看了看她:「怎麼問這種問題?這裏怪煙的,你趕緊出去洗手準備一下,馬上就開放了。」
她試了。她怎麼會沒有試過。這些日子跟石井然試著接觸了解就是最好的證明。她也曾努力過,但無論她多麼努力,在石井然身邊都沒有寧和安詳。他說再多的話做再多的事,她還是覺得寂寞。無與倫比的寂寞。但在溫柏言身邊,即便他一句話都不說一件事都不做,她仍得到知足。
石井然苦笑起來:「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真的敗得很徹底。但是舒茼,你為什麼不讓自己試著走出來?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在一起,難道不說明你們之間沒有在一起的緣分嗎?試著看看其他人,或許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不只有他。」
溫柏言想抓住她,但舒茼快速躲過了他,轉身小跑出了地下畫室。那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溫柏言才發覺自己的心像是少了一塊,隱隱作疼。那片心海,慢慢的空虛成了一團。舒茼好不容易進到了他心裏去,現在卻要強行把她驅逐出境,這不僅是在傷害著舒茼,更是在活生生的挖著自己的心臟。
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把舒茼繞的有些糊塗,等進了門她才明白這話的意思。
舒母一聽又跳起來了:「愛能當飯吃嗎?你以為愛就是全部啦?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愛情這玩意兒的,你怎麼就不懂媽希望你好呢?溫柏言那麼個人到現在都還單著身就說明他有問題。」
「那你當年怎麼不娶關穎姐?她為你付出十多年青春,到頭來你卻不娶她,為什麼?你不是說婚姻即便沒有愛情也可以的嗎?那你怎麼不娶她?」到最後,舒茼的聲音幾乎是用吼的了,她沒有想過他們也會有這麼一天,她會不顧一切的對溫柏言這麼吼話,她會對他抱了如此的恨意,怨恨他自持理智永遠一副將世界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該死的溫柔表象。
「可能是舒茼玩高興了吧。要不伯母我就不等了,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我晚點再聯繫聯繫舒茼。」石井然實在不好意思再讓兩個老人家陪自己熬夜等人,何況就算等到了舒茼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下午兩人因為愛不愛的問題鬧起冷戰,這會兒要是見了面,該拿什麼找台階下?
「說。」硬是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個字,自己都沒有發覺就在剛才,手已經死死捏成了拳頭。
她靠在廚房門口盯著石井然,有那麼一刻十分不自然。石井然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讓她覺得彆扭,她甚至開始討厭這個男人。
「舒茼,那個男孩子……很不錯,相信我,他是個很適合你的男人,體貼,溫柔,對你又好,家世清白,最重要的是你們都還年輕,還有漫長的幾十年可以一同走過,那是一個對你而言很好的選擇,好好把握當下,不要錯過才去追悔。」溫柏言把舒茼從自己懷裡推開,捧住她的臉為她擦拭眼淚。
這是一種由內而生的對婚姻的恐懼,在他自己都不確定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時候,怎麼能承諾給另一個人一段幸福?
溫柏言的心就那麼狠狠抽痛起來,她一直都在原地等他,等得心生絕望,等得沒有未來,可若有一天,當他想回頭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原地了,他該怎麼辦?
「是,也許幾個月後,也許現在,誰知道呢。」溫柏言大方承認。這件事遲早都要讓她知道,他又何必隱瞞她,舒茼又不是小孩子,她應該有自己的抗壓能力,學著成熟穩重。
「有什麼商業機密可言,公司都不知道還會不會存在。」時景維大大嘆了口氣,仰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可剛才這句話卻讓舒茼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你不是說他出門了么?」舒茼猛地回頭,雙眼死死盯住時景維,「你個騙子。」
時景維咳嗽一聲,有點不敢去看舒茼的表情,舒茼現在慘白著臉色,看了還是讓人覺得於心不忍,誰都知道舒茼對溫柏言的感情,讓她知道這種事會不會太殘忍一些?
「誰?時景維?艾瑪?」他何等聰明,這樣就猜出來了。任何事情都瞞不了他的眼睛,他的心如明鏡,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不說。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我才不會哭給你看。」雖然嘴硬,但聲音微微的哽咽還是出賣了她。
石井然現在才覺得剛才一瞬間的心驚肉跳就是因為現在這個場景。他和舒茼並肩走在黑夜的路燈下,路燈下的影子拉得狹長,他們離得很近,卻靠不到一塊兒去。這也許就是他們本身的宿命。
溫柏言能理解,更能諒解,在他無法確定自己能給舒茼這些之前,他寧願他們暫時分開。而如果這暫時分開里她能找到另一個真正屬於她的男人,那自然再好不過。
舒茼自始至終認真聽著母親的教誨,溫柏言說得對,父母是自己最大的財富。她不應該輕易惹他們生氣,但並不表示她就應該像個傀儡娃娃一樣聽從他們所有的安排,走他們希望並且安排好了的道路。
他想,或許,這是一個不再適合他的城市。
「怎麼你還怕我們吃了你不成?」艾瑪難得開玩笑,舒茼發現很久不見,原來所有人都慢慢的轉變著,好像自始至終就只有自己縮在自己的龜殼裡顧自哀憐。
「你這孩子怎麼了?你一聲不響的跑出去還不給人一聲解釋。」舒母不禁提高聲音,他們家女兒這又是怎麼樣了?
「我說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兒,這都要吃飯了還出去,太不像話了。」舒母在一旁氣得直拍自己的胸口,原和*圖*書本她覺得舒茼跟石井然肯定有戲,舒茼既然接受石井然來家裡,就是對這個人不排斥的,可眼下看來,一切都更像是一場錯覺。
舒茼戳了戳她的腦袋道:「我看你現在身體也壯得很,就回答最後一個好了,你和時景維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次他說,舒茼,再見。果真是再見。他早已做出了決定,而這個決定里從來沒有她的存在。
計程車拉著舒茼轉悠了大半個城市,師傅問舒茼要去哪裡,舒茼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到了西悅家樓下落腳。原來有朋友和沒朋友的區別在於難過的時候有個可以被收留的地方。舒茼還真是替自己感到悲哀,這個城市這麼大,她卻只想得到西悅這麼一個朋友。
「你真想知道?」他不確定地問她。
她不信無聲的妥協,所以這一次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把溫柏言搶到自己身邊來。
舒茼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冷笑起來,她想笑,發瘋的笑:「溫柏言,你憑什麼替我決定我該同誰在一起?你又憑什麼把我的人生和他聯繫在一起?他只是我的相親對象,現在是,以後也是,你難道以為,在你之後我還會那麼輕易的愛上別人嗎?」
其實舒茼對於母親是十分感激的。從小到大母親對自己種種的好她都記在心裏,有時候實在受不了了才跟母親頂幾句嘴,大多時候她都很有耐心的聽著母親教訓自己。母親最大的優點就是嘴硬心軟,罵完了就好。正因為有母親給她做後盾,她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但偶爾也會想,是不是自己做了太多錯事,才會讓母親活的這麼累?
預料之中的又一場天翻地覆的爭吵。當舒茼把昨晚和石井然之間做下的決定告訴母親后,母親果然大發雷霆,氣得直想拿鍋子砸死她這個不孝女。
「你愛我嗎?」舒茼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副不回答就不離開的架勢。
「OK,我接受。但是也沒有必要搞得我們好像變成陌生人一樣,還是朋友不好嗎?」
舒茼驀然抬頭,她沒想到這個男人可以這麼大度,不由小心翼翼的彎起嘴角問:「可以嗎?」
「怎麼停頓了?沒下文了?新歡是什麼歡?」
如果這不是她愛的男人,她很想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臉上,告訴他,她愛的人是他,從來都是他,她的感情沒有那麼廉價,想給誰就給誰!
「媽,我對他沒有感覺,我不愛他。」舒茼小聲說了句。
舒茼不理會舒母,只看著石井然說:「我們能談談嗎?」
舒茼轉了個身,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錯了,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明明知道沒有未來,為什麼要拉著他一錯再錯?她不愛他,也不會愛上他。
「那公司怎麼辦?」
「你胡說……怎麼可能從前就開始交往,那我和他……我和他……」
所以他做了生平最傻的一件事,他等在餐館外面,忍不住跟蹤了他們。舒茼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不是他那些偽裝的微笑能夠隱瞞的了的,這也是他唯一驕傲的,舒茼的喜怒哀樂,只一眼他便能看透。
西悅是個奇怪的女孩子,她有時真的能將自己的心事藏得很好很好,以至於根本讓人看不出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舒茼與她這麼多年的朋友,仍會有種被她隔絕在自己世界之外的錯覺,也許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一個小天地,但西悅這樣委屈自己又是何苦。
石井然這次真的愣住,這話的轉折點未免也太快了些,他沒想到她兜著圈子把他誇讚了一圈,到最後只是為了跟他說這一句話。但是原因呢?
睜開眼睛,天空還是一樣的天空,夜空繁星點點,那一年的星空,多少燦爛夢想,如今星空依舊是星空,夢想卻化為煙燼消散空中。只是他忽然間便不了解自己了,看到她身邊的位置正大光明的站了別的男人,為什麼會刺傷了眼睛?
溫柏言目光一凜,眉心輕輕皺起,去抓舒茼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舒茼這樣反而讓他更加放心不下,她這樣孩子氣的脾氣走到哪裡都會吃虧,那時他教她長大,教她如何變得強大,可惜這一切都是徒勞。一個人若打從心底里不願意改變或者接受某些事情,外人再干涉都毫無作用。
「對,就現在。」舒茼是這麼一個人,決定了的事情必須立刻解決,否則吃不下睡不著,心裏總有塊疙瘩似的噎著難受。所以她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就是現在。
溫柏言僵在那裡,手抬在半空,卻不知道下一個動作該如何進行。他從來沒有哪一刻是如此痛恨他和她之間十二歲的差距。她給他的都是最美最好的,而他最美最好的時光早已不復存在,他們相遇在了錯的時間,這愛,本身就是錯的。
石井然的笑還僵硬在嘴角,對方對他說對不起,他要怎麼回應?沒關係?抱歉,他真的還沒有大度到那種程度。
她再次進入溫柏言公司的時候,只有一個成語能形容她的心情:物是人非。許多面孔十分生疏,她曾經待過的辦公室,走過的路,都陌生的讓她快要不認識。從她離開這裏到上海再回來,還不到一年時間,就變成了這樣?
舒茼渾身顫抖,眼淚已經流幹了,再也流不出來了。這個不大的地下畫室讓舒茼很冷很冷,眼前的男人卻讓舒茼更冷。他怎麼能說出這麼冷情的話來?她以為的溫柔,溫情,原來只是偽裝下的產物,真正的溫柏言,狠心,漠然,如同此刻。
「你錯了舒茼,我和她之間不一樣,我們之間有愛情,我和她,是一種早已超越愛情甚至婚姻的情感,並不單單是我剛才說的兩種能夠定義的。但你不一樣,你才二十四歲,大把的美好時光,怎捨得浪費在我這樣的人身上?」溫柏言的口氣漸漸冷卻,眉梢間的柔色褪去,轉變為一種剛毅的凜冽,「舒茼,你有想過,若執意跟著我,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關穎,這些你想過嗎?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我和關穎最後難以攜手走進婚姻嗎?因為我本身就是不相信婚姻的人,我想此生,我大概永遠和_圖_書也不會結婚。」
「當然可以,也沒有誰規定說相親認識的一定要是戀人或者夫妻啊,我們還是朋友,舒茼,我交你這個朋友,所以這次你別拒絕我。」石井然摸摸她的頭,有那麼一剎那,那笑容像極了當初的溫柏言,溫柔而寵溺。
那裡面的熱鬧是他們的,與她無關。父母喜歡他也是他們的,與她無關。
舒茼,再見。
「溫柏言的新歡。」六個字如同重磅炸彈平地而起,炸的舒茼一身雞血,幾乎要撲上去掐住時景維的脖子大罵他胡說八道。
舒茼笑了:「憑你們的才華和能力不愁沒飯吃。」
「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想走?舒茼你走了你就別給我回來。」
溫柏言坦誠的對舒茼說這一切,他是不婚主義者,當年他和關穎,在即將踏入婚姻的時候彼此放手,一段感情的結束意味著相知相伴走來的十多年化為浮雲。他不相信婚姻,儘管他的父母婚姻美滿,家庭幸福。
面對舒茼,溫柏言從未有過的挫敗。
愛情這東西,歸根究底還是要講緣分的,並不是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相處下來還不錯,在一起了,就是愛情的。
石井然皺眉:「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她確定現在要跟他談?
西悅打開家門的時候表情不可謂不豐富,舒茼分明看到她嘴角微微一抽,似笑非笑的說了句:「今兒是什麼日子呀,我家成你們大本營了?」
「其實對這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你知道,溫柏言一向不把私事帶來公司,也一向對他自己的事情閉口不談。那個女人來公司找過他兩次,這回就是第二次,聽說已經交往了有段時間,那女人還……據說還經常在他家出沒……不過也有可能是從前就開始交往的對象吧,這個我還真的不了解。」他盡量長話短說,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真是多事,非把舒茼拉自己辦公室來做什麼,直接送去艾瑪辦公室不是更清凈?
她轉向艾瑪,求證似的望著她。
舒母猶豫了一下,一看老伴也大有要睡過去的意思,這才歉意的點點頭:「實在不好意思啊小石,你看把你折騰到這麼晚最後還沒等到舒茼,等她回來我一定給你主持公道。」
她的淚幾乎滴到了他心裏去。原來,這麼疼。
他發動引擎,正要驅車離去,黑暗的車廂里亮起手機的白屏。
「石井然,你愛我嗎?」她忽然問他。
「沒事阿姨,她可能心情不好,我們先吃吧,邊吃邊等她回來。」
「瞧這孩子多好,如果你倆不成,真是我們家舒茼沒有這個福分。」舒母是越看越喜歡這個石井然,年輕,家世好,家教也好,更重要的是懂得體貼人,舒茼要是嫁給他一定不會吃虧的,只有享福的份。
「回來?」舒茼笑起來,面上掛著淚水,哭得稀里嘩啦,「什麼時候?一年?兩年?還是十年?溫柏言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我對你怎麼樣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還想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你讓我去上海,我去。你說不能傷害到家人,我就努力配合我爸媽演戲。你說這個世界上父母是最重要的,我聽他們的話,他們叫我去相親,OK,我去。你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裏,但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還要我怎麼做你才不走?你告訴我怎麼樣你才不會走。」舒茼哭得歇斯底里,撲過去抱住溫柏言,把臉死死埋進他懷裡不肯離開。
女人還真難伺候,他們家那個已經夠難伺候了,這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怪不得她們能成為朋友。
溫柏言拒絕回答這樣孩子氣的問題,他對這類問題的原則一向都選擇遠離。於是只有沉默。漫長的沉默,就像一柄大刀,狠狠的割著舒茼的心臟,一塊一塊,支離破碎,鮮血淋漓。
舒茼捏了捏拳頭,猛地抬頭一溜煙說出來:「所以石井然,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我們不合適。」
「舒茼?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找溫柏言?」時景維一聲口哨聲響起,舒茼側目,唯一沒變的恐怕還是時景維這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舒茼永遠不會知道,就是在那一夜,溫柏言做下了某個決定。
「行了媽,我還有事先出去了,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為今之計到然是走為上策。自從回來之後她媽為了防她跟溫柏言再有往來,連工作都給她辭了,把她整個當成了無業游民,遊手好閒,再這樣下去她一定得喝西北風去了。
「石井然,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男人,很多女孩子追在身後搶著要做你女朋友,我媽我爸也都很喜歡你,像你這樣條件優秀的男人現在打著燈籠都難找了。」舒茼開始語無倫次了,切入正題之前要先來一番恭維么?她懊惱的想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剛才還大義凜然的自我叮囑,一定要同他說清楚,等真的到了這時候她又為剛才沒有打好腹稿而心虛。
因為你不是他,所以你再好都不是我的。因為你不是他,無法給我歸屬和安定。因為你不是他,沒有他笑起來的溫柔和沉穩。因為你不是他,帶給我的感動和希望總能讓我對生活充滿信心和希望。這麼多的理由,只不過因為,你不是他。
時景維擺手投降:「好好好,你沒哭,是我看錯了好么大小姐。」
「他沒問題,他就是不想結婚不行嗎?」舒茼沒忍住反駁了,但話出口后才覺得這句話說了比沒說更加糟糕。
不怪你,更不怪任何人,只怪我們愛得不合時宜。舒茼,我不說愛你,因為愛這個字太容易說出口,也就不足為奇了。
脫下他防備的外衣,撕掉他冷漠的偽裝,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愛一個人為什麼要愛得這麼累這麼傻?溫柏言,如果我能做什麼留下你,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啊。我只知道,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幹什麼做賊似的?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舒茼跟著他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平地上的女人風姿卓越,從公司大門忽然走出一個身影,可不就是溫柏言?他體貼的為她打開車門,兩人上了車驅車揚長而去。www•hetubook.com•com
「因為你不是他。」舒茼耷拉下腦袋。這是一個很欠抽的理由,又是一個再正當合適不過的理由。
溫柏言,如果所做的努力和妥協都只能讓你離我越來越遠的話,那你憑什麼還要再試圖說服我?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能由你一人操控,那些感情里,我也佔了一半。所以,現在,請原諒我用自己的方式為我們的感情做一些什麼。
他怎麼可以這樣?輕易進入她的生活里來?他憑什麼不徵求她的意見就以一副未婚夫的姿態來她家,對她好?難道他以為這樣就是愛情了嗎?
石井然被她這話說得呆愣呆愣,許久才翹起嘴唇好笑問道:「所以呢?舒茼,這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你決定了什麼嗎?」
溫柏言放下手裡的工作,轉過身靠在窗欄上望著舒茼。舒茼蜷縮成一團的時候真的很像一隻溫順的貓咪,她溫柔的時候能溺出水來,但尖銳的時候又如同一隻刺蝟讓人難以靠近。但,這就是他喜歡的舒茼。
「你別忘了,孩子再大,那都是媽的孩子。」舒母不死心的又補上一句。
「你有沒有愛過我?溫柏言?啊?你愛過我嗎?」她試著找回自己的聲音,靈魂漸漸不知道飛去了哪裡,橘黃的燈光下他清俊的容顏讓她如此陌生。
畫室的門沒關,虛掩著,舒茼到門口有些怯步,溫柏言一定就在裏面,而她見到他要說什麼?他們之間最悲哀的就是才剛熟絡就要生疏,那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感就將隨風散去,好不可惜。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你還對那個溫柏言不死心?你是想我去死是不是你?」舒母咆哮的聲音把整棟樓都震天響,舒茼一直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給母親訓。其實她早能猜出這種結果,母親有多喜歡石井然就會多氣恨她擅自做主的這件事。
「公司里的精英人士都走得差不多了,溫柏言好像有意解散公司,將事業重心移至台北。」艾瑪解釋道。
「你跑哪兒去了你?人家小石特意過來下廚你自個兒不但跑的沒人影還這麼晚才回來,你太不像話了,還不趕緊跟小石解釋解釋?」舒母一把拉過舒茼,把舒茼推到石井然跟前。
在溫柏言這裏,她把自己當成一隻貓。一隻需要主人疼愛的貓。
「舒茼,再無轉圜餘地了嗎?」
舒茼驀然止住哭聲,望著他,他其實都看見了,他把她以後的道路安排的那麼好,他說她和石井然還有漫長的幾十年需要一同走過,他早就把他自己剔除她的人生了,也或者說從一開始,溫柏言就沒有想過要同她天長地久。
「我沒打擾到你們吧?」她站在門口有些進退兩難的為難。似乎自己來的並不是時候。
「你真的要走?」她必須向他確認。拜託溫柏言,告訴我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他們亂猜的,他們都是在騙我。求你告訴我。
門從裏面突然打開,舒茼漠然的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目光直直對上石井然,面對他的笑,她無動於衷。
舒茼突然抬頭,死死的把眼淚逼回肚子里去。不是溫柏言親口說的她不信,不是溫柏言親自承認的她不信,有時候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實,何況是從他人嘴裏道聽途說來的?
「別啊伯母,我挺喜歡陪你們聊天的,反正我在家也沒什麼事干。那成,我先回去了,你們早點休息啊。」
溫柏言扶額,揉了揉眉心,他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才會放縱自己一路跟到了舒茼家裡。這個地方,原本不該再是他來的地方。
「你有時候能不能不那麼聰明?」舒茼沮喪的放下手,自己找了個台階窩起來。
石井然除了默默地笑還能做出什麼反應?如果舒茼不喜歡,她的家人再喜歡又有什麼用?石井然說不出對舒茼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如果在認識這麼短的時間里便說愛,到顯得有些虛偽,說不愛,可那種只對她才有的感覺又是千真萬確騙不了人的。他不懂她究竟是為了什麼生氣離家的。
「不管怎麼樣,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覺。溫柏言,我曾經照著你說的話做了,但是我發現沒有效果,最終的結果反而令你離我越來越來。現在,我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活,你會責怪也好,不諒解也好,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來做主。」舒茼扶住旁邊的書櫃,讓自己穩穩的站住,她以一種宣戰的姿態與溫柏言對立站著。他們之間,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十字路口,向左向右,都再由不得他們自己抉擇。
經常在他家出沒?他家……舒茼對溫柏言家印象深刻,可她也只去過那麼一次……兩相對比,似乎一眼就能看出誰重要誰不重要。她的心疼到了胃裡,疼得眼眶漸漸泛紅。
客廳里赫然坐著時景維和艾瑪。時景維原本就住在這裏,這舒茼可以理解,但這個時候艾瑪怎麼會出現在喜悅家?
舒茼眉眼都沒動一下,淡淡的說:「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但舒茼知道自己絕對做不到西悅這樣心無旁貸,她如果做得到就不會常常感到不快樂。說起來,石井然算得上是一個很不錯的交往對象,饒是如此,與他在一起也總是讓她心不在焉,沒有那種與溫柏言相處時的砰然感覺。
「不可能。公司一直運轉的這麼好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發生了什麼事兒?」她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溫柏言要將事業重心轉移回台北?他父母一直希望他遠離那些紛爭,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這裏打拚,說走就走,根本不像他一貫的作風。
「對不起,石井然,浪費了你這麼多的時間,真是抱歉。」舒茼的抱歉是真心實意的,相親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抱著以結婚為目的的,否則優秀如石井然根本不需要靠相親找到一個與自己相伴的女子。她除了說對不起三個字,居然對他再無話可說。
這話舒茼都已經不知道聽了幾回了,她媽每回最後的殺手鐧就是:你有種你走了就別給我回來。但每次到最後都不了了之,誰都很默契的當做沒有聽到過這句話。
溫柏言身體震了一下,窒了窒呼吸,這股熟悉的感覺……舒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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