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5
他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著,嘴唇紅艷艷的,耳朵也更紅了,還殃及池魚地牽連了整張俊臉。
何況只是一碗香噴噴的粥呢?
她親密地環著他的脖子,調笑道:「你呀,上輩子一定是棵含羞草,這輩子托生為人,總忘不了上輩子是棵草時的那些習性。」
好在褚悠沒有個跳湖殉情的愛好,兩人一路有驚無險,總算安然無恙地到了停車場。
褚悠:「是手機磕到了。」
「那我以後找你,就說:『草,你在哪兒?』」
那頭艾沐回了句「在協商中」就再沒回過了。
他委委屈屈:「那你初戀總該是我了吧?」
赫然是單北楊問:「你知道褚悠的初戀是誰嗎?」
可惜褚悠腿傷住院時,被艾沐那個惡毒的女人逼著喝了快兩個星期的粥,簡直是把她這一輩子的粥都要喝完了,現在看著單北楊端來那白色黏稠狀物,頓時臉色都變了。
褚悠自娛自樂,輕蹙眉頭道:「那我以後怎麼叫你?
拿到了她的微信號,居然就叫「我負責躺」,嗯,我好像知道了她的遊戲水平。
褚悠臉上掛著頑皮的笑意,卻裝作不經意般,在單北楊的頭頂印下了一個溫柔的吻。
不看還好,一看就讓她有了分手的衝動。
我負責躺:我要和他分手。/微笑.jpg/
褚悠一把摘下他臉上的圍巾,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臉全都紅了。
「還有呀,」褚悠低下頭,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以後每天都得說,我愛草。」
褚悠和單北楊在一起不久后,忽然想起了暗戀單北楊的那個女孩兒隱約提起的「微博」。
褚悠氣憤不已,什麼躺了半年,要不要那麼誇張,明明才五個多月好嗎?而且什麼是來姨媽才拒絕的,她就是沒來姨媽她也會考慮考慮然後拒絕好嗎?
「那還真不是。」
「噢。」褚悠訕訕收回了手。
晚上八點的時候,西湖邊上有著名的音樂噴泉,褚悠來時就做過攻略,於是兩人去吃了頓晚飯,就準備等著看噴泉,卻沒想到他們來得居然還是晚了,等他們到的時候,西湖邊上已經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以褚悠的視角看過去,只能看到密密匝匝的後腦勺。
褚悠火眼金睛地看到了「艾沐」兩個字。
201×年××月××日 天氣 晴
單北楊背著她,頭也不回地道:「不看了,將來我給你建一個更大更好看的!」
單北楊突然轉身,背著她走出了擁擠的人群。
「趕緊把賬號給我!而且不準刪!」
「哦,那你別往前走了,拐回去吧,前面是湖。」
她只不過是怕艾沐又說什麼毀她英武形象的話。
她十分好奇,問單北楊:「你有微博嗎?我看看。」
單北楊:你以後不要找我了,我不會再和你聊天了。
儘管兩人在一起時並沒有實質性的接觸,頂多拉下小手,但那狗男人畢竟也掛了兩三天她男朋友的名頭,勉強算個不堪回首的初戀吧。
褚悠:「……」
褚悠終於停住笑,嚴肅告誡道:「變性有風險,一定要謹慎,知道嗎?」
褚悠心想那怎麼得了,那以後豈不是看不到這麼可愛的單北楊了嗎,趕緊補救道:「喝一點還是可以的,而且,你就算變性了,我也愛呀。」
艾沐:哦,你說她大學談的那個啊?
「明天見。」
艾沐:滾,別在我面前秀恩愛,煩得很。
褚悠蹙眉,暗想,自己怎麼就跟一隻狗長得像了?他這是在罵我呢?還是在罵我呢?
「進去吧,早點睡,晚安。」
直播遇到了一個人妖號,煩,拿平底鍋拍死了他。粉絲說我直男,哼,我才不是直男,只要是我喜歡的人,我撿到的好東西統統給她,嗯,不過,AWM還是考慮一下吧。
褚悠覺得,要不是單北楊單純,她可能連她的內衣尺碼都保不住。
褚悠便識相閉嘴了。
那觸感柔軟,分明是嘴唇。
他個子極高,穩穩地背著褚悠,讓褚悠高出周圍的人一截
hetubook.com.com,鶴立雞群般,視野非常廣闊。
褚悠只得手腳並用地爬上他寬厚的背。
她平時一向剽悍豪爽,很少有這樣嬌羞怯意的樣子,單北楊回頭沖她露出個粲然的笑,催促道:「沒什麼,你不重,快上來,噴泉要開始了。」
單北楊:「……」
那頭艾沐很快回復了。
從今往後,我會好好愛你。
美色當前,褚悠就著單北楊的手,面不改色地喝下了一碗她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清粥。
「把你包成木乃伊。」
「骨湯熬的粥,讓她多喝點兒。」
「沒事,不遠。」
「那我沉不沉?」
「你急著帶我回車上,難道不是想親我嗎?」
單北楊只得恭恭敬敬將自己的微博奉了上去。
「怎麼?」
「慢點吃,這個燙。」
「因為我肚子餓了就會自己回去吃晚飯的。」
喝完一碗粥后,褚悠便有些犯困,單北楊出去扔垃圾,她忽然收到了管姣的一條微信。
「那……那你初戀又是誰啊?」
她痛心道:「你居然背著我暗地裡和我閨蜜有來往,你難道不知道防火防盜防閨蜜嗎?不行,我要看看你們發了些什麼。」
下午的時候,褚悠的藥水都打完了,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單北楊只好帶著褚悠去西湖逛了一圈。
單北楊只得乖乖繞到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剛要開動時,放在手邊的手機就響了。
撿了一隻小狗回家,很像她的一隻狗。
夜風凜冽,刮在臉上生疼,可那雙拖著她腿肚的大手卻十分溫暖,溫度順著傳過來,像是要一路暖到她的心底。
單北楊卻搖了搖頭。
十天後。
201×年××月××日 天氣 雨
單北楊被她暖乎乎的手一揉,心裏那種異樣的感覺又出現了,他艱難地道:「別……別摸。」
「還是個吸血鬼呢。」
我負責躺:這是他給我拍的。
你到底是誰的閨蜜,賣她賣得這麼順手,人家只是問她初戀是何方神聖,你這麼貼心地抖摟那麼多陳年往事,是有錢拿嗎?
單北楊一臉理所當然:「就抄呀。」
我負責躺:/圖片/
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褚悠喊道:「還沒放完,還有首歌!」
終於回到了家,家裡卻沒人,看來單南桑和管姣她們還沒回來。
褚悠在他背上笑得張揚肆意,笑聲飄散在街道上,惹來路人好奇的目光。
那她又是從什麼時候起就覺得單北楊可愛的呢?她仔細想想,恍然發覺,似乎是很久之前就這麼覺得了。
單北楊:「……」
褚悠見他剛剛那副十分不情願的樣子,還以為他的微博儘是些羞恥的東西,卻原來不是。
單北楊睜大眼,驚訝道:「還能這樣的嗎?」
「我那是醉了!」他惱羞成怒道。
「你怎麼臉又紅了?」
為什麼會答應和他在一起呢?
「冷不?」
八點一到,音樂噴泉就準時開始,流光溢彩的,確實值得一看,人群中不時傳來一陣驚嘆聲,褚悠拿出手機,把單北楊的頭頂當作手機支架,開始拍攝起來。
我負責剛:/圖片/。
這位涉世未深的純良少年,在褚悠威脅的視線下,沒骨氣地被迫改了口。
我負責躺:我要和你分手。/微笑.jpg/
褚悠躺下去,單北楊給她細心掖好被角,又撫了撫她細軟的頭髮,褚悠一時只覺得十分舒服,像只被順了毛的貓一樣舒適地眯了眯眼,察覺到單北楊有抽離手的勢頭,她反手一抓,嘴裏哼唧道:「繼續,不要停。」
201×年××月××日 天氣 雨
「沒事兒,」褚悠瀟洒道,「就當被只瘟狗咬了口唄。」
單北楊:嚶……
「草草?
201×年××月××日 天氣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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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剛涮好的牛肉夾到她的碗里。
單北楊的微博,與其說是個社交賬號,不如說是一個記錄他日常生活的記錄帖,他從不點贊或者轉發,只寫一些他自己的際遇和感受。
單北楊:「……」
「我相信你呀。」
褚悠微笑臉。
201×年××月××日 天氣 晴
她居然真的玩兒遊戲!
不知道褚悠玩不玩兒遊戲呢?
話題戛然而止。
「多少吃點兒吧。」
褚悠感動得無以復加,紅了眼眶,哽咽著對單北楊說:「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你等著,我以後每天也要寫。」
全是胡說,昨晚她根本沒喝幾杯,全讓單北楊擋了,全屋子沒有比她更清醒的人了。
而且她剛在佛祖面前許下想見到意中人的願望,下一秒就看見了他。
單北楊:公開處刑也不過如此了。
「你怎麼這麼聽我的話?我說往哪兒拐你就往哪兒拐?」
單北楊便邁出長腿,聽話地往左拐。
單北楊溫柔地擦去她腮旁的淚珠,柔聲道:「好,我給你點贊。」
男人低沉的嗓音飄散在夜風中,顯得格外溫柔。
「好,明天見。」
這是唬單北楊的話,她和艾沐取向南轅北轍,兩人讀書的時候,就連一支筆是粉色的好看還是黑色的好看都能吵得不可開交,所以她們早已達成共識,就算是火星撞地球了,把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毀滅了單單剩下那麼一個,她們也不會爭起來,畢竟喜歡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西湖佔地面積極廣,素有「五步一景」的說法,著名的有柳浪聞鶯、雷鋒夕照、平湖秋月、蘇堤春曉、斷橋殘雪、麴院風荷、南屏晚鍾……冬季的西湖其實沒有春秋的西湖好看,但單北楊知識非常廣博,引經據典的,給褚悠解釋這些景色背後的典故,褚悠覺得十分有意思。
褚悠坐下之後,他轉過身,正想摘下臉上的圍巾,褚悠卻阻止道:「別!」
有人說過,喜歡和咳嗽一樣,都是不能掩飾的東西,就算她在理智上再怎麼勸說自己不喜歡單北楊,那顆真心總會急赤白眼兒地蹦出來,叉腰威武宣示她就是喜歡單北楊。
照片里的她臃腫矮胖,就是說她是愛斯基摩人也有人信,她真的不知道單北楊是怎麼做到把一米六四的她活生生拍成一米五的,而且還張張定格在她瞪眼歪嘴的樣子,褚悠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長這麼丑,簡直丑得新鮮。
「我不餓。」
「小草?
艾沐:什麼初戀?
「嗯。」
「那肯定離家出走啊。」
單北楊:?!
少年,每次做了什麼你的臉比我都要紅是要鬧哪樣!你這樣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紅臉了好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個流連花叢的情場老手,其實我也是個純情少女的好嗎?
單北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褚悠:這也不能毆打駕駛中的司機啊。
可是明明剛剛欺負人的是他自己!扮豬吃老虎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了。
「反正,我自己知道你有多好就可以了嘛,幹嗎寫給別人看?」她大言不慚地道。
她穿得像個北極熊,一點兒也不冷,倒是他自己露在外面的耳朵發紅,褚悠伸出雙手揉了揉。
「你真的是自己摔下來的嗎?」單北楊十分懷疑,因為他知道褚悠平時做事不著調,但也不會冒失到從樓梯上跌下來的地步。
至於其後種種,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你來的時機不對,西湖還是春天和秋天時最美,花兒都開了,還有很舒服的微風,到時候,我再帶你來看。」褚悠被他溫熱的手牽著,點了點頭。
單北楊身子過電般地一顫。
有一種冷,叫「你男朋友覺得你冷」。
這麼慘?比她還可憐。
冥冥之中,就好像連神明都知道她那些心照不宣的心意。
「我可以看看嗎?」
「你吻我頭頂了?」
那麼愉悅的樣子,惹得他還未開口,也情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禁地帶了幾分笑意。
單北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護著褚悠進了副駕駛。
「小心,別磕到頭。」
單北楊摸摸鼻尖,回答道:「我小時候跟著外公在北京住過幾年,他教了我很多東西。」
「怎麼了?」
「麻辣燙不行,要喝粥。」
單北楊想起出門時他給褚悠穿衣服時她那副寧死不從的樣子,可愛得緊,就像是一個大冬天非得露腳脖子死也不|穿秋褲的叛逆女兒。
「你把我眼睛遮住,看不見路了怎麼辦?」
單北楊只得給她裹了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帶她出了門。
單北楊:「……」
表白被拒絕了,心好痛,也好氣,她居然說我有暴力傾向。
他就知道會這樣,褚悠做事向來三分鐘熱度,能堅持個十來天就不錯了。
「我怕你冷,本來就著了涼,湖面風大,別待會兒更嚴重了。」
褚悠笑出豬叫,單北楊怕她喘不上氣來,便扶著她後背給她順了順氣。
單北楊的眼睛被蒙住,眼前一片漆黑,嘴角卻輕揚,露出個笑來。
然後,她就看見單北楊冒在外面的耳尖,比剛剛又紅了個度。
端的是一副被惡霸欺凌的良家婦女的可憐樣兒。
單北楊睜著眼認真建議道:「其實我覺得,你還是不看比較……看!當然可以看,我給你解開密碼。」
她一臉不贊同,單北楊好奇地問:「那你呢?」
單北楊卻信了,正想問清楚,卻聽見褚悠呼吸清淺,是真的徹底睡過去了。
褚悠心疼不已,覺得此時的單北楊就是端著碗鶴頂紅,她也能毫不猶豫地仰著脖子一口乾了。
說起瘸子,單北楊就想起她摔下樓梯的樣子,心臟一窒。
褚悠又找出單北楊的微信。
褚悠一大早什麼東西都沒吃,單北楊怕她餓,便去買了碗清淡的粥回來。
「我見你似乎懂很多東西?」
「她好點兒了嗎?腿疼不疼,讓她多喝點兒粥。」
單北楊輕車熟路往地上一蹲,沖她道:「上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給她喝粥。」
一張臉比熟透了的番茄還要紅,卻還在擅自逞強,一張臉被圍巾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一張薄薄的嘴唇,微微翹起,像是在索吻一般。
突然,唇上一熱,是褚悠溫軟的唇貼了上來。
「單北楊,你要記得,是你司機的身份,保住了你一條狗命。」
201×年××月××日 天氣 陰
褚悠:「那你被罰抄后怎麼辦?」
她只是順從了自己的心意而已。
「這是我的初吻,你也是吧?」
我負責躺:怎麼?你家裡人怎樣了?
一分鐘后,她的門被敲響了,打開門一看,是微微喘著氣的單北楊。
她說髒話,有點兒出乎意料,但依舊很可愛。
他出去得急,連外套也沒有穿,就穿著件毛衣就出去了。杭州這幾天氣溫並不高,他被外面的妖風吹得手都紅了,還端著碗粥一心勸褚悠喝點。
她輕嗤一聲:「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哇?」
褚悠心底軟得一塌糊塗,放輕了聲音道:「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褚悠:我求求你污穢好嗎?
褚悠點開照片,差點兒笑斷氣。
「哼!還不沉?就你給我套的那些衣服都佔了好幾斤!」褚悠氣道。
「阿草?
只是褚悠心想,他穿著質地考究的黑色呢子大衣,是一副清冷矜貴的公子哥兒模樣,連他的粉絲都稱他為「神仙小哥哥」,可見他本應該是生活在九重天之上的謫仙上神,此時他竟擠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大爺大媽中間,沾染了一身的紅塵氣息,顯得格格不入,背上還背了個姑娘。要是被他那食古不化的外公知道了,非得讓他抄上百遍的經史子集。
她低下頭,在單北楊耳邊像只小獸般輕昵地蹭了蹭,撒嬌賣痴道:「你怎麼這麼好呀?」
單北楊發笑,卻還是說道:「一點也不沉。」
直男的拍照技術,真的是個謎。
沒什麼和*圖*書特別的,唯一特別的是,全都與她有關。
單北楊一回來,就看見笑得東倒西歪的她。
而闔著眼的褚悠其實聽到了他這一句話,也感受到了他話語里濃濃的不安全感。
說完,他又害怕褚悠覺得他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便擺著手解釋道:「我問這個不是介意,我……我就是有點兒好奇。」
他聽見她帶著頑皮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單北楊:果然。
褚悠坐在霧氣裊裊的火鍋店裡,呼哧呼哧地吹著氣,邊跟單北楊說:「那個微博我以後就不寫了啊,懶得寫。」
褚悠拍開單北楊的手,拿起他的手機。
單北楊將褚悠送到門口,低頭在她額頭清淺一吻。
他穿著一件黑色毛衣,衣冠楚楚的,簡直讓人不能理解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三更半夜地去搜索有關變性人的新聞,難道就為了她那一句「我喜歡女孩子」的玩笑話嗎?
201×年××月××日 天氣陰
我負責剛:不要感謝我。
繼續往下翻,就是最後一條微博,是最近發的。
她低頭在手機上敲下幾個字。
褚悠關門進了房間,先去洗了個澡,出來時,看見單北楊將今天給她拍的照片發給了她。
單北楊:「好……」
片刻后,褚悠的呼吸規律了起來,他才終於敢把那個藏在心裏很久的疑問問了出來。
「還沒等我揭下他的面具,那人就跑了,還推了我一把,好傢夥,我差點兒又去醫院躺半個月。」
單北楊以為是褚悠小時候被家裡人忽視虐待,一時之間十分心疼,氣道:「為什麼?」
褚悠左右看了看,周遭有不少情侶都這麼做,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吧?」
對於單北楊而言,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風景早已看膩了,但架不住褚悠這是第一次來杭州,而且是來旅遊的,如果只是待在房子里養身體,那也太浪費機票錢了。
「那你小時候一定離家出走過很多次。」
一旁的單北楊目不斜視,只做認真開車狀。
褚悠慈祥地笑了笑,拍了拍面前男孩子的頭,溫聲道:「乖,開車去吧。」
「欸,這要拐個彎兒,往左走。」
褚悠毫不猶豫地刪了艾沐剛剛發來的信息。
艾沐:他倆早掰了,那死鬼男的想和褚悠開房,褚悠那天來姨媽就拒絕了,沒想到他轉頭就和別的女的撩上了,褚悠一氣之下就把人打了,好像那人在醫院躺了半年吧。
褚悠臃腫得像顆球,站在原地生無可戀。
突如其來的苦盡甘來,天降鴻運,讓他就像一個行至末路的賭徒,有朝一日忽然時來運轉,錢財嬌妻全都擁有,激動欣喜之餘也會懷疑和后怕,懷疑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南柯一夢,害怕一切如泡影,很快便會消逝。
力道有些重了,褚悠輕哼一聲,抵在他胸膛的手輕輕地推了他一把。
「你怎麼,突然答應和我在一起了呢?怎麼突然,就喜歡我了呢?」
201×年××月××日 天氣 雨
「火鍋也不行,再喝幾天粥吧。」
單北楊卻不顧她話語里的譴責意味,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只盯著褚悠瞧。
更過分的是,原來在醫院逼她吃了那麼多天粥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單北楊!
初吻?小老弟,我怕你莫不是記錯了吧?
這之後,他再沒發過微博,直到放寒假之後的一天。
翻出艾沐的微信。
初戀真的不是單北楊,她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學長,只不過那渣男和她在一起沒個兩三天就要她和他去開房,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卻沒想到他轉眼就和一個打網球的學妹搞到一起去了,被她人贓並獲地當場擒獲,並被她暴打了一頓,從此見著她都繞道走。
怎麼會不喜歡呢?她姐說,當一個人覺得一個男孩子帥氣的時候,頂多是帶一種欣賞的目光去看他,而覺得一個男孩子可愛的時候,那多半是喜歡了。
遇到一個女孩兒,心跳好快,胡來說是心動的感覺。www.hetubook•com•com
我覺得我似乎完了,因為我連AWM都給了她。
褚悠笑道:「老人帶大的?那你一定很被你外公寵咯?」
一朝夙願得償,原來是這麼讓人開心的事情。
褚悠:「……」
單北楊被戳破心事,瞬間羞紅了一張俊臉,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辯白道:「誰要親你啦?我才沒你那麼污穢好嗎?腦子裡凈想著這些事!」
「哦,我那會兒也喝醉了,把你認成了吳彥祖,一衝動就同意了。」
201×年××月××日 天氣晴
「不痛啦,早就不痛啦。」
「褚悠!」單北楊氣得宛若只河豚,氣鼓鼓地瞪著褚悠。
「那真不是,我小時候挨了不少打,外公是個鑽研古代文學的老頭兒,特別刻板固執,我小時候,飯桌上講了話要被筷子抽,規定時間不上床睡覺也會被訓,背不下文章還會被罰抄。」
不說了,今天會下雨,給她放把傘去。
這個問題簡直不用思考。
艾沐:什麼鬼?那褚悠小時候的照片你還要不要的?
褚悠嘴角上揚,嘴裏說的話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她的名字真好聽,褚悠,很適合她。原來她是學姐,看著不像,她看著明明比我小。
單北楊輕聲說:「睡吧。」
不過她玩兒得不好,哈哈,我可以教她。
笑鬧過後,褚悠越發困,昨晚就睡得不好,藥水里可能也有催眠的成分,一時之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褚悠:您的「單·真壕·霸道總裁·北楊」再度上線。
「哦,他們倒不會擔心。」褚悠一臉平靜道。
「以後不喝酒了。」
褚悠: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們可能沒有共同語言。
兩人在最初的嘴唇廝磨后,便是深入的唇舌交纏。男生可能於此道上真的是天賦異稟,單北楊除了在一開始的時候生疏地磕到了褚悠的牙齒,之後便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吮吸舔舐,讓褚悠一陣身體發軟,幾乎不能招架。
瘟狗單北楊:「……」
小到她家人丁幾口,家庭關係如何,她的喜好,大到褚悠這麼些年的經歷,艾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連她當年翻圍牆出去吃麻辣燙最後被狗追了兩條街的事情她都說了。
褚悠好氣!
褚悠打開聊天對話框,看到剛剛發送的信息。
褚悠繼續微笑臉。
這一翻,就讓她翻出許多密宗來。
「什麼鬼?你怎麼會有艾沐的微信?」
「那家裡人擔心怎麼辦?」
「還是就叫你草?
「我也不知道是誰啊,他戴著張面具呢。」
褚悠有理有據:「我有眼睛啊,我來指揮你,你沒看過那個瘸子和瞎子的故事嗎?你往前直走就是。」
褚悠也就真的再度吻了上去,不再是之前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單北楊化守為攻,雙手撐在真皮座椅上,這樣一來褚悠不得不往後靠,就被困在了他用臂膀圍起來的小小世界里,鼻端全是他的氣息。
單北楊最後輕舔了幾下褚悠長歪了的一顆牙,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他真的推了她嗎?好像是……推了呢。
越說越不像話,單北楊的耳朵越加滾燙,氣急敗壞喊道:「褚悠!」
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關心這個話題,就連英勇豪邁的褚悠都不例外。
「腿還痛嗎?」
然後,她又解開之前他給她繫上的羊絨格子圍巾,壞心眼兒地繞著他的眼睛圍了一圈又一圈。
「我不是啊。」
他只得兩眼一抹黑地幫褚悠繫上安全帶。
褚悠不想和他說這些,因為如果他知道了,那蘇林玥那邊就不好瞞了,又想起那個驚險的晚上,她命懸一線,腦子裡都在想遺言了,他卻突然出現救了她,如命定般。
單北楊便繼續溫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頭髮,不厭其煩。
單北楊被這意料之外的回答弄得有些驚訝,半晌后不是滋味地問道:「你初吻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