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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羅玄抬頭，琉璃看到他冰藍深邃的眸子，不復剛才的血紅與混亂。

羅玄慌亂道：「不去也得去！」不敢深究自己的心理，他只知道他只要她在他身邊伴著他就足夠了。

「慢著。」北冥天取了一旁的圓月彎刀快速的向他飛旋過去，「這個我已經用不著了，謝謝……還有，把這個帶給她吧，反正我留著沒用。」然後把那盒丹參也扔了過去。一劍蓮雖然為人無恥了點，但是以他神仙府主的身份，倒也不至於卑鄙的用到下毒什麼的手段就是了。

「你從來，就是如此打算，從來，都沒真正反省過準備接受我的對不對？」

「像娃娃今天一樣，正式的拜堂成親，然後以後的每一天都和公子開開心心的在一起過好不好？」

盧楊飛雪看著她要開口說話緊皺眉頭嚴厲的呵斥了一聲：「不要賭氣！」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琉璃不能走，只要一天賣身的契約沒失效，她便是我盧楊山莊的人，誰也不能帶走！」今昔突然插語，面如豬肝，貌似對自己說出這麼弱智的話覺得有點狼狽，可是又再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沒有啊……怎麼會……」琉璃手忙腳亂的把面具摘下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儘管心裏有不舍，但是，從來都沒有過半點的動搖。能夠和玄哥哥永遠在一起，是她此生最大的夢想啊！

剛準備上前，卻見盧楊飛雪走了過去，突然一把把她從桌上橫抱了起來，眾人皆倒抽一口涼氣。

羅玄眉頭緊鎖，道：「別再喝了，明日還要趕路。」

「為什麼？為什麼？那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她寧可自由而孤獨的在這世間行走，偶爾暗地裡跟隨著他，看著他。也不要有一日沒一日的苦苦的在哀牢山等他一輩子！她又不是飄飄，她不要，她才不要！

琉璃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好……我都聽你的好不好？你要我走就走，你要我拜師就拜師，學藝就學藝，你要把我囚禁在哀牢山就囚禁在哀牢山……」

「飛雪是個好孩子，你嫁給的確比跟著我回哀牢山好。山上生活清苦，的確是不適合你的。但是你自己要走的路自己決定，我只是說出我的希望，要怎麼辦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不要意氣用事。」他在心虛嗎？他為什麼要顫抖？他在怕什麼？

「風夜篷窗竹馬繞，吹花白髮相看小，雪舞冥空長漫漫，天誅折以代瓊瑤。」

燕燕於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琉璃沒有看他，只是扶著牆努力支撐著站著，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倒下去或者暈過去。

「公子我捨不得你……」琉璃的鼻子紅彤彤的。

「羅大俠你到底在練什麼功？血液冰釋流動得如此緩慢，身上心脈封了那麼多處，都快要走火入魔了……」琉璃很少看到何昔如此著急的說過話，什麼武功啊？很嚴重么？

「你知道我怎麼才能開心，可是不管怎樣你都不肯接受我啊……好吧，已經無所謂了，你想要怎麼就怎麼吧，隨你安排就是了，我全聽你的行了吧？！」琉璃仰起頭，倔強的不讓淚水掉出來。

一陣暈眩，羅玄用力的穩住身子，表情依然冰冷而僵硬：「我說了，我只是說出我的建議，你不喜歡的話就沒必要勉強自己。」

眾人望著另一邊屋頂上和_圖_書不知何時站了個人，身形消瘦，彷彿隨時會被風吹走一樣，散亂的長發紛飛著，遮住了哀傷清秀的面容。久久的看著下面突然輕輕拋了把劍柄還有一個發簪下來。

北冥天握住久別的天誅劍，內力微發，劍氣橫飛。琉璃在一邊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哇，星球大戰之激光劍！

「不能再多留幾日么？」

「不要也得要。」只有這樣，他才有理由帶她回去。

琉璃看著周圍的一派喜慶，心裏落寞更深了。真討厭，為什麼她身邊都是一對一對的呢？存心刺|激她啊……遠遠的看到何昔走到羅玄跟前在跟他說些什麼，集中內力豎起耳朵在那偷聽。

「憑什麼！我不要！我就要留在這裏，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沒有羅玄的哀牢山對她而言有什麼意義！？

琉璃死活不依的非要給娃娃大紅禮服裏面套上水手裝，心裏想著要晚上入洞房的時候給北冥天一個刺|激。娃娃強扭不過她，只好淚光盈盈眼睜睜的任自己被她扒光，換裝玩偶一般的往上套。琉璃望著她白|嫩的身子一個勁的流口水，直嘆著北冥天好福氣，白撿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平胸蘿莉。

「呵呵……」琉璃苦笑道，「其實我何嘗不清楚……他不過是因為內疚才會尋我，為了負責任才會帶我回哀牢山。可是，我又能怎樣呢？以前和朋友在一塊，總是會問這樣的問題，你選擇愛還是被愛？你是寧願和愛自己的人在一塊，還是自己愛的人在一塊？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被愛，我也是。從小到大，都沒人對我好，我總是夢想著有那麼一天有個人能好好寵著我愛著我。可是，真的愛上了一個人，就沒辦法再那麼想了。總是覺得，不管再苦再累，不管他愛你也好不愛你也好，只要能陪在他身邊看著他，就已經是莫大的奢望了。你知道么公子，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愛的人給的，才是幸福……」

心開始刀絞一般疼痛，他怎麼了？他怎麼了？他不會後悔的，他沒有心，沒有情，他怎麼可能愛，怎麼可能後悔。她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人沒錯，所以他才希望她幸福啊！可是她要的幸福他給不了，他希望有個愛她的人好好照顧她，也讓他可以不再為她擔心，不再有牽挂。他哪裡錯了？他哪裡錯了？

一片大紅喜慶還有歡聲喜樂當中，羅玄依舊白的塵埃不染的身影坐得高高在上，顏色如火的花雨彩屑和朱毯上，那抹孤清的白色顯得落寞而突兀，脊背挺的像一把出鞘的劍，眉彎鎖得如待發的弓。不衫不履，無悲無喜，如獨樹出林，俯視風雲。以往淡漠如今變成了冰冷，接過二人奉上的茶，不痛不癢的說兩句百年好合的話。琉璃在下面看著，卻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

「我會經常來看你的，雖然交通不是很發達，但是我會騎馬了。」

羅玄眼中的藍光閃爍不定，什麼東西拚命的想要衝破心上的冰蓋。顫抖的剛要開口突然聽到盧楊飛雪怒喝道：「閉嘴，羅玄，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燕燕於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你……知道？」琉璃一下臉通紅了起來。

「不要說了琉璃！」盧楊飛雪把她攬進懷裡，從來沒有如此心疼過，看著生命力一點點從她身上抽離，陷入如此深的絕望和自暴自棄。

「公子，承你不棄，琉璃一定會努力做個好妻子的！羅叔叔，如果可以hetubook.cｏｍ•com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再多留幾天，幫我們主持婚禮？」

何昔扭頭看了琉璃一眼，心下諸多慌亂不舍。

「對不起，你自己選吧，跟我走，還是留在這，我尊重你的選擇……飛雪，他其實是個很好的孩子，如果你想如娃娃般成親過幸福平靜的日子，飛雪一定能夠好好照顧你的。」冰雪千絕，第五重，他幾乎花了一大半的內力去換的，終於，練成了。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不行。」

「這便是你激烈思想鬥爭最後得出的結果？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聽見了么？他要我嫁給你呢！」

琉璃咯咯的笑了起來：「喜歡，為什麼不喜歡，這是我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以來，第一次有人愛我……而且……相伴那麼久了，我從來都沒有聽過你一次話，每次你說東我偏要做西，你讓我不讓我跟，我非要纏著你……這次，就當我唯一聽你一次吧，畢竟，是你的願望不是嗎？這樣，你既不必為是否收我為徒在情意上扭曲，也不必為是否留我在山上而道義上兩難。從此，你便又是你光風霽月的神醫羅玄，不必為了一個小女子而拖累。好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是了，少了多少麻煩和牽挂。而我，此生能嫁得如此賢君，又夫復何求？」

「我沒事，我就是想聽他說，我還以為我聽錯了。玄哥哥，你再說一遍好么？」

「公子……我……我已經沒力氣再去愛一個人了。而且……我……我已經是他的人了……」琉璃鼓足勇氣，終於把那話說了出來。

琉璃看著他絕美的臉，用力墊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頰，柔軟的舌尖微微擦過他的唇瓣。

眾人無奈之下，只好繼續把酒高歌。琉璃心裏有傷感有落寞有委屈，全部都一江春|水隨酒流了。飄香居醇清淺淡的梅子酒，入口有清香半點也不傷喉，不知不覺飲得便多了。為什麼明明是別人大喜的日子，自己卻這麼難過呢？為什麼明明關係都已經走到那一步了，他們倆的心卻似乎越來越遠？

「公子，你和玄哥哥……」

直到聽到那個冰冷的聲音，這才發現羅玄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面前。

琉璃愣了愣，直直的望著他，酒意頓時全消，滿臉不可置信。

琉璃頓時無力的看著他，哈哈的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你以為，這樣，便是對我盡到責任了么？你以為這樣便能彌補你的愧疚了么？哈哈，說來說去，你只是為了自己的心裏好受些罷了，憑什麼我就要乖乖的聽你的安排？你不覺得你太自私太霸道了么？你只不過是想要把一個不喜歡卻又屬於你的東西，永遠的禁錮在自己身邊，卻又永遠不肯去看它！你又要我在，又不肯愛我，世界上哪有如此兩全其美的事！？」

「公子你冷么？」琉璃頭偎在他懷裡，如常的感覺不到他身體任何的溫度。

看到琉璃臉上露出那樣妖冶絕望笑容的那一刻，羅玄心底莫名的升起好大一股寒意，那樣的琉璃是他熟悉又是陌生的，每每受到刺|激便偏激決然到枉顧一切。

「沒事……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倒點醒酒湯來。」

「呵呵，別說對不起，知道么，在遇見你之前，我總以為，這一生便就是這樣了，活在過去的折磨里，永遠不會有快樂。直到你出現，那樣的輕鬆還有歡樂，是從未有過的。想要把你留在身邊，想要每天看著你的ｍ•hetｕｂooｋ.cｏｍ.cｏm笑容……琉璃，嫁給公子吧！」

「我不要！我不做你徒弟！」他怎麼想的，他到底怎麼想的，都已經走到那一步了，怎麼還可能再談什麼師徒名分呢？

「呵呵，是啊，等飛絮和何昔成親的時候，我還要來做伴娘呢！」

盧楊飛雪呆愣了半晌，默默退了兩步，無奈的笑了起來：「好一個只有愛的人給的才是幸福！可是如果幸福只能靠別人來給的話，是不是也太可悲了？公子這輩子永無幸福可言，可是至少以為，能夠讓你比和羅玄在一起的時候來得快樂。但是，如果你寧願卑微的守望著他一輩子，也不要離開的話，好吧……公子答應你，只要羅玄能好好待你，避世而居，公子會忘掉過去的一切真心的祝福你們。但是若是他仍要固守著那份清高傷害於你，絕對新帳老賬跟他一起算！到時候別怪公子不給他留餘地。」

琉璃打了個寒戰，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不行。」羅玄看到她撒嬌的神態，語調更加冰冷決絕了。

月君點了點頭，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來道：「這大紅色，真是不適合你，這輩子，不要再穿第二次了。」說著人便不見了，徒留一地傷感。

羅玄冷冷的看著他：「這些日子來的款待，還有之前對琉璃的照顧，多謝你了。我們明日便走，就不多眈擾了。」

婚禮布置的很簡單，借了盧楊家的場地，出席的人不多，但是因為有趙祥吉和琉璃這些搗蛋鬼，大紅的喜字高掛著，鞭炮放著，卻也是一片的喜慶祥和。

「恩，會再見的。」

趙祥吉還有飛花他們一時全圍了上來，不管好說歹說，羅玄依舊不為所動。

羅玄看著面前的兩人，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把自己逼得沒有任何退路可以退了。看著琉璃顫抖的身子，突然有意識，自己似乎又馬上要再次失去她了，幾乎立刻便要改口。可是在腦海中攪得天翻地覆的一遍一遍嘶喊著：跟我回去，跟我回去！到了最後，說出口來，卻依舊只是淡淡的幾個字。

剛送走這一波，突然聽見北冥天說：「月，出來吧，我聽見你了……」

「公子知道，公子不在乎……」

趙祥吉想到兩人好不容易得見，馬上卻又要分別，心裏哀怨，隨手拿了筷子便擊箸而歌道：

琉璃笑著望著他，羅玄看著她的嘴形開合著，一字一句的說：「好的，我答應了。我嫁給公子。」

「恩，琉璃……」

今昔在那樣氣焰壓迫下強撐著，記得那日杭州初遇他時他癲狂似魔，武林大會上再見卻又飄然若仙，可是現在卻不人不佛，不仙不魔。總是給人以又強勢壓抑，又傲然冰冷的感覺，覺不出身上有半分人氣。

「玄哥哥，就再多留兩天好不好？就兩天。」琉璃忍不住了，也跑過來求情。

淚水順著眼角一滴滴滑落。

羅玄眉頭鎖得更緊了，心中怒火熊熊燃燒著，她就這麼捨不得飛雪？

「啊？」

「如果你留下我，是因為愛我……」

他僅僅只是想要把琉璃留在自己身邊？卑鄙無恥到想要把她強制的禁錮在哀牢山上么？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說什麼要照顧她要對她負責任，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么？因為害怕失去，竟如此殘忍自私嗎？這樣的他，是他么？

「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愛的人只有他！」

琉璃雙目圓睜，瞳孔放大的笑著，悲哀而可怖。

「呵呵，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他又有多恨他，總是擁ｗｗｗ•hetubｏｏk.ｃoｍ•coｍ有了所有人的愛，卻從來都不知道珍惜！」

什麼？那麼快！不是說再多等兩日的么？琉璃暗暗有些吃驚。

「可是，可是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怎麼可能還……」

世間惟有酒忘憂，酒況誰參透？

頓時間，本來祥和喜慶的婚宴充滿了離愁和哀思。琉璃心下大痛，醉醺醺的不雅的爬到桌子上面，舉著杯子哈哈哈大笑三聲，然後突然大聲的吼唱了一聲：「朋友我明天就要遠走，幹了這杯酒！」

「休得再提那件事！」羅玄羞憤的轉過身去。

羅玄頭腦嗡的一聲響，氣脈上涌，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卻仍是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

盧楊飛雪喝退今昔，笑道：「怎麼可能問羅叔叔你要銀子呢，不過既然沒事，何必急著要走，多留幾日又何妨？」

一時房內，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琉璃，別聽他說話，他快把自己逼瘋了，也想把你逼瘋。聽見沒有？過來，我們先出去，讓他冷靜一下。」

「我送她回房休息。」旁若無人的轉身往內院走去，步子輕且緩慢。

燕燕於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送于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羅玄怕死了見她那樣凄楚的笑容，狠心道：「我也不可能一直陪著你，我會每月回山上幾天，教導你，但是大多數的時間會浪跡天涯懸壺濟世，你必須獨自留在山上清修，直到心外無物。」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讓自己一直在山上單獨面對著她。

羅玄冰冷的望著他：「和我算銀子么？多少？」始終，還是非常不喜歡這個人，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記仇。

「恩，知道。沒關係的，我都明白。」

彷彿回復了平時的理智與克制一般的平靜的望著她。

那是，從她用了整個生命去愛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大腦瞬間空白，什麼也不知道了。

憑什麼？自己憑什麼強求她跟自己回去？「憑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羅玄雙目赤紅的揪住她的衣襟，他怎麼可以忍受再失去她，看不見她，不知道她身在哪裡？

古樸的銀簪上刻著幾行小字：

「老大給你的……冥獄和北冥閣內鬥，她受了重傷。只說要我把劍給你，還有這個銀簪。」

「我知道，我也捨不得你。」

酒解愁腸破？僽。

「一、定！」

盧楊飛雪逃避一般倉促的轉身，然後步出房門。琉璃捧起一旁桌上的白玉面具，輕輕撫摸著，仰起面來，然後覆在了自己臉上。寒玉瞬即如凝脂般浸透了整顆心，彷彿被隔絕在三千紅塵之外，孤獨又漠然的矗立於九天之上，俯視眾生，枉顧生死。清冷冰潤，一切都夢幻般帶著寂寞的幽幽藍光，這……便是公子面具下看到的世界么？為什麼，心會如此難過，如此難過呢？好像，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孤獨又恆久遠的那樣漠然麻木的活著。

房門被一腳踹開，盧楊飛雪端了碗葯湯站在門口，滿身的怒氣，雙目低垂著，睫毛根根清晰可見的在幾乎是透明的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你們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你醫術也是不錯的，飛絮的臉接下來需要如何治療你應該很清楚了，沒有我也可以。我和琉璃明日便會離開。」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琉璃失控的哭喊起來。

「很不想走？」羅玄雙目隱隱有紅光閃現，盧楊飛雪剛對她說的話，一五一十都聽在耳里。怎能不痛！

「剛剛飛雪和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如果你不願意和我回去的話，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嫁給他吧，把你交給他，我也便放心了。」至少知道她在哪，她是被人愛著的，快樂著的。

「如果公子留你，你會為了公子留下來么？」

「公子……」琉璃看著他從來都溫潤如玉的表情上彷彿撕開一道裂縫，帶著如此多的痛苦與不甘。

不可能接受她，但是，也絕對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內。

「哈哈哈哈，想要求一個和你朝夕相伴，便只能用如此畸形變態的形式么？」

「嫁給他吧！」

「不冷，有你在。」盧楊飛雪抱她進屋放她坐下，然後沾濕了熱毛巾，溫柔的替她抹著臉。

手微微有點顫抖，風夜花吹雪……那個小時候哭著替自己求情卻讓自己被罰更重，然後在大雪紛飛的院子里跪了一整夜的倔強女子。那個寧肯殺了自己廢了自己雙眼，也不願意讓自己離開她一步的女子……

什麼？琉璃驚得倒退兩步，什麼意思？什麼叫收自己為徒，不得下山一步。

「不是……不是……我只要你開心，我只要……」羅玄雙目紅到快要滴出血來，他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飛速的點了幾個自己的穴，運起冰雪千絕壓抑著混亂的思緒和感情。

羅玄彷彿受了重重一擊，踉蹌的退了幾步，大腦劇烈的疼痛著。

「可是……」

「不可能！回去之後你即便拜我為師，我會傾我所學的教導你，五年之內，絕不得妄自下山一步！」

「我自己知道，不必多問。」

琉璃圓睜著雙目，滿臉的不信：「不要！我不要！我要一直在你身邊！」

全場皆倒，驚嚇過度的抹把汗水，忍不住笑成一片，心裏卻又個個暗自為她心疼。

意猶未盡的結束完禮宴，琉璃和趙祥吉，夢寶貝還有飛花幾個玩的開心，一邊猜拳一邊喝了不少酒。興沖沖的要去鬧洞房，豈料娃娃早就累了困在北冥天懷裡，北冥天抱她進房內去睡，兇狠瞪了一眼給了每個人一個警告，誰敢要是吵醒了娃娃……

「可是難道你就打算這麼一直跟在羅玄身邊？他那種人，清高傲物，不可一世，是絕對不可能娶你的！只會一次一次的讓你失望，不可能帶給你幸福，你要想清楚！」

琉璃慢慢的低下頭：「對不起……」

拜堂的時候，琉璃看著北冥天木訥緊張的樣子就好笑，娃娃頭上蓋了喜帕，走起路來也是東倒西歪。

「可是我們回去之後，可不可以經常下山來看看看公子和照相機他們？」

月君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保重……」

和顏潤色，延年益壽，一醉解千愁。

羅玄不敢看她的眼睛，拚命的搖著頭：「不愛，不愛……」

「總要相別，多留無益。」羅玄一口回絕。

琉璃無力的靠在牆上，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只是獃獃的看著他，一千一百個聲音在腦中迴響著：「嫁給他吧，嫁給他吧，嫁給他吧，嫁給他吧，嫁給他吧，嫁給他吧，嫁給他吧，嫁給他吧……」

「什麼意思？」

突然聽見梵樂大作，半空中傳來聲音：「神仙府賀禮到……」

到心頭，三杯滌盡胸中垢。

琉璃七葷八素的環著他的脖子，天真又嫵媚的笑著。羅玄緊握成拳，突然覺得心臟一陣緊縮。

娃娃驚得膝蓋一軟跪了下去。但見得空中來了數人，皆美姿容，笑翩然。為首的是府里的散仙級人物。拉開捲軸畢恭畢敬的念了一遍神仙府主的賀詞，然後放下一株千年丹參后即匆匆離去。驚得場內數人皆是一頭冷汗，還以為是一劍蓮來找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