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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天哥哥，你說的話太深奧，我現在都聽不懂了。還記得我們喝醉酒的那一次么？把他們氣個半死。」

「這笛還是娃娃教我的，你說我怎麼那麼笨，就是學不好呢？」

「其實愛已經在你手中了，只是你自己失望太多次了，再不肯去相信它罷了。琉璃……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羅玄他也愛你！」

「有時候人太過渴望得到愛，所以常常置身其中反而不自知，只顧著追逐天邊的而看不見眼前的。而追握到手裡了，卻又覺得是自己強要來的，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如飛柳絮，似舞胡蝶，亂剪鵝毛。

聽見雞鳴的聲音，北冥天抬頭望望天，快要亮了。

「你也可以的，娃娃有的只是我，而你擁有的，其實比她多多了。」

「記得，我還記得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放棄他！」

是我故意的，每一次，都是我故意的，我知他心門緊閉，才一次又一次的對他下猛葯。我故意引誘他害他犯下大錯，又故意離開他讓他愧疚，我故意和雪哥哥相好惹他吃和圖書醋，我故意刺|激他引他走火入魔，可是他還是要我另嫁他人，我就故意吃下一夜果我要他內疚難過一輩子！哈哈哈！恢復了記憶，我還明知道他後悔了還是執意嫁給別人只是為了報復他，讓他嘗嘗我當初千百倍的痛，你說我有多壞啊！哈哈哈哈，每個人都只看到我的可憐和被遺棄，沒有人知道羅玄他，他才是最可悲的那一個，他堂堂醫聖，光風霽月，憑什麼就為了我一個小女子，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呢？難道只是因為他恪守原則恪守自己的心，不肯沾染俗世中的情愛么？……」

琉璃半天不說話，手中的笛發出嘟嘟的響聲。

「恩。」

北冥天的聲音陡然尖銳，琉璃身子猛的一顫，苦笑一下：「你又怎麼知道？」

坐在妝鏡前，開始打理自己浮腫還有許多青紫傷痕的臉，儘力把易容做到極致，還原自己的本來面目。還補了牙，挽了個百鳥朝鳳的髮髻。

「你真要這麼做么？」今昔低頭望著她手中的那封信。

「不需要技巧或者hｔｔｐs://wwｗ•ｈｅtｕboｏk•cｏm.coｍ會不會，只要你用心吹出來的，就會好聽。」

慢慢的起身穿上已經把破損處修補完全的嫁衣，她的姿態從未如此優雅而莊重。

琉璃低下頭努力的吹著手中的那管綠笛，人家吹得總是清脆悠揚，只有她的斷斷續續，聲音嗚咽，跟哭一樣。唉，果然是沒有音樂細胞啊。而且受傷折斷的手指，也沒辦法靈活的演奏，說話牙齒更是漏風的呢！

夭桃似火，楊柳如煙，穰穰桑條，

「不，你不知道，天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壞，其實我和對他愛而不能便用毒藥來害他的那些女子沒有一點分別。別人害他，頂多只是恨到想殺他。可是我害他，我恨他，卻是明知道他的慈悲，明知道他對我的愛，還一次又一次的用刀剮他的心。強逼著他去正視自己的愛，強逼著他來接受我。

一陣心痛的繼續很難聽的努力吹笛子。

「我一開始也想不明白，羅玄如此自欺欺人的逃避你的態度，還有每每被你刺|激后的入魔，以及你失憶后的癲和-圖-書狂，對於超然若仙的他那是怎樣根深刻骨的情感，敏感聰慧如你難道會看不出自己在他的心裏佔多重要的地位？更何況你們禁忌之針之後，血脈相連，心心相通，你會覺察不出他對你的愛？直到昨天晚上你對他說那話，你說不要讓你瞧不起他，我才絕對的肯定，你早就知道羅玄愛的人是你了。」

「不好好守著妻子，卻跑到窗前偷看人家新娘子，娃娃知道會生氣的。」

「麻煩你把這個送出去，拜託了……」

「要是我也可以跟她一樣永遠只做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問，又有人疼愛寵著我那就好了。」

「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北冥天心裏苦嘆，那麼愛一個人，明明知道對方也愛自己，卻永不能為對方所接受，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有不甘？

就算早就意識到了他對我不同於常人的愛，可他始終不肯接受我，接受愛我的自己，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他愛我，卻不肯愛我，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就是不懂，只不過是要承認自己的心，承認自己愛一www•hｅtubｏｏｋ.com•cｏm個人，就有那麼難么？」

很多東西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而不能永遠只等著老天或者對方大發慈悲，羅玄，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她睡著了。」

笛子掉在地上的聲音，琉璃彎腰下去撿。

她在房間里坐著，靜靜的，等待一場驚心動魄婚禮的到來。

淡雅而素凈的妝容下，無法裝飾和掩蓋的是哀傷的眼睛。頰上的再多腮紅，依然顯得蒼白無血色。

感覺有人站在自己窗前，琉璃輕嘆一口氣，這一夜，怎麼就這麼長了？

趴在妝鏡前，打量著自己的臉，雖然何昔已經儘力醫治了，可是一時半會還是消不了腫，跟包子一樣。不過比起雪哥哥的臉來……

「是么？」

房間里傳來琉璃無可奈何的長笑，卻凄凄瀝瀝的像在哭。

笑聲中伴隨了多少哽咽和抽泣，北冥天這才知道一直看似對羅玄義無反顧的她，內心竟然有如此多的絕望和掙扎，和對自己愛羅玄方式的唾棄和輕鄙。

放不下，放不下，每個人都有自己始終執著的東西。如果說那樣清高傲物的羅玄沒有錯的話。www.hetubook.com.com她不顧一切，捨生忘死的追求自己所愛，又有什麼錯呢？一陣黯然與心疼。為什麼這些人，都這麼傻？

……

「繼續吧，努力的去愛，或者爭取愛，不管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如果我的愛，對對方來說只是一種折磨和負擔，那我說放棄或者不放棄，又有什麼意義？」

北冥天轉身離開，琉璃抱著手中大紅的喜服發獃了半晌，難道他想自己丟下這嫁衣，立馬翻牆跑逃婚去找羅玄一起遠走高飛么？浪漫的真是跟電視情節一樣啊！只是，羅玄恐是怕背上奪人|妻子的罪名，對自己避如毒蝎吧……

今昔遲疑了一下，身影一轉眼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對啊，我早就知道了，剛上天山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那一夜我更是知道了，後來他武林大會上尋我時知道，他要我嫁給其他人的時候我知道，他走火入魔的時候我知道，我失憶他給我製藥哺葯時我知道……可或許就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才更加不可原諒吧。就好像你明知道一個東西本來就是屬於你的，可你永遠無法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