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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遇上一個……女的，我刷爆她的信用卡，她用斧子把門砍開了，讓我還卡！」

「哇——」肖建軍拍著過期鹵豬肉，驚嘆的坐下來，過了一會才說出話來：「真理果然經得起時光的考驗，每個女人都有美麗之處啊！原來她這麼漂亮！早知道在醫院我就替你還錢了！」

「好，西瓜汁，兩杯！」肖建軍道：「我和你要一樣的。」

「你去哪兒？」朱侯急著問道。

「怎麼了！」肖建軍被他突發性吼叫嚇得跳了起來。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胖子對這個人露出甜美的微笑，不知道胖子說了什麼，對面那個本來好像緊張的要死的領帶男也笑了，明顯更加進入狀態。

「你那不是約會，你只是請她幫忙寫一篇稿子！工作需要！」

拿他的電話？留電話了！不用那麼急吧？這明顯是互有好感，明顯是相談甚歡，明顯是氣場越來越對上了！讓誰看兩個人的第一印象都互為良好，讓誰看這次相親的第一步都是成了！

「那他什麼毛病？」唐楠楠嘟囔一句，轉身走了，突然又回頭道：「記得還卡啊！」

「你和他出去幹嘛？我也有空，不如陪我出去吃個飯吧？」

「行了行了，上一邊抽筋去！」唐楠楠道：「一會就來了。」

十分鐘之後，朱侯想到了辦法。他來到一樓服務台前，把房卡亮了亮，問道：「剛才住這個房間的肖先生在酒店叫了出車服務是吧？他去哪兒了？」

「兩萬三萬的吧，我要還信用卡。」

肖建軍投降的舉起了手：「你絕對有毛病！得，我不招惹病人！你就繼續無聊吧，我干正經事去了！」

「那……頂樓。」肖建軍沖她做了一個很魅惑的笑容。

「哎……等等等等……」朱侯急道：「你要去哪兒？」

可是自助餐的冷凍鵝肝和這家正宗法國餐廳的鵝肝肯定是不一樣的，這裏的鵝肝你不會不愛吃。肖建軍心裏這樣想，可是他卻沒有再勸，而是興緻勃勃的坐過來和她一起研究菜單，指著漂亮的好似工藝品般的甜點和唐楠楠一起艱難取捨。好像他自己也很想吃這些甜點一樣。

「可別！」肖建軍叫道：「不是一個品種的蝸牛！」

「我是他合作夥伴，他的文件忘了拿，我趕緊給他送去。」

「真火爆，我女朋友里還沒這一款的呢。哥們，請談談什麼心得？」他去冰箱里拿出些熟食：「我沒吃早飯呢，邊吃邊聽啊！」

「李莎是哪輩子的黃曆了，五個月前就分手了。」肖建軍數著手指頭道：「李莎之後是莉莉，之後是小璐，之後是Tina，之後我去了上海，是Jojo，不幸回北京之前也分手了，現在我沒女朋友，是個孤獨而悲傷的單身青年……」他笑著直接用手拿起一塊醬肉放進嘴裏，然後臉色大變，立馬吐了出來：「呸！呸！這肉都臭了！真噁心！水呢？快給我漱漱口！」

「那……她算什麼套路？」

「我不認識鄰居！也沒那個心思！」朱侯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去別的地方找你人生目標吧！」

他沒生氣，朱侯倒生氣了：「你一個男的，還好看不好看？你噁心不噁心了點兒啊！」

「免了！」唐楠楠冷笑：「我不進去，萬一再圖你們家點什麼怎麼辦？」

「呵呵……」肖建軍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好心有好報，我來看你還有這麼大的收穫，你有她電話吧？」

門被敲響，朱候開門時也愣住了，然而他立即從心裏高興起來，聲音中都帶著說不出的激動：「胖子！你來啦！」

「這不一樣！」

「好……如果你有緊急需要，我可以先『處理』你，不過我聽了你很多廢話之後，判斷你沒什麼需要『處理』的，所以請放下電話，因為我就要『處理』我的正經事了。」

「呵呵……軍隊出來的人啊，刻板的很，我小時候有一個完全是子彈殼做成的坦克玩具，全是打中十環靶子掉下來的子彈殼，是我外公給我的，你知道他是怎麼選出來的嗎，他呀……」

朱侯咬牙切齒的看了他很久，才慢慢道：「好吧，你去追！這位我別的不敢說，絕對是難得的四有新人！會給你的人生帶來全新的體驗！」

「我在自己家。」

拜託，這牆上貼的壁紙好像比她衣服料子都好。

「你不知道所有小區附近都有地產中介這種職業嗎？」朱侯白眼相加：「幹嘛讓我留意房子？你給我多少錢我幫你留意房子？」

「你真可愛！」肖建軍微笑，用很低、可恰巧能讓唐楠楠隱約聽見的聲音說。

然後……北京馬路上就上演了無間道，一輛奧迪小跑車在公路上穿梭，隱秘而又緊緊的咬住前面拉風的豪華賓士不放，跟著這輛車一直到另一家以法國菜聞名的飯店。

「我知道！」唐楠楠笑了起來：「西餐用的是法國白玉蝸牛，我雖然沒吃過卻在書里看過。其實蝸牛長得傻乎乎的，就算我姥姥不攔著我也不捨得吃，所以中國蝸牛就留著爬吧，外國蝸牛不妨吃吃看。」她興緻勃勃的說。

「哎呀，胖子，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非得那麼小氣嗎？」朱候道：「人都說心寬體胖，你說你心眼咋那麼小呢，就不能對得起自己的體型嗎。」

「鼻子又圓又大，還紅通通的……」

如果一個人最先展現在你面前的是她最丑最壞的一面，那麼之後無論怎麼表現都只有加分，沒法減分了，你會覺得她越來越好。

「你開玩笑吧！」肖建軍笑起來：「兩百塊錢就滿足了，這還叫貪財？這已經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女人了！難道你泡妞還打算一毛不拔？」

「有理想、有追求、有文化……有力氣！」

「呵呵……那怎麼會。吃的多了自然知道價錢，這裡是做熟客生意的，不會騙人。」

留下朱侯一個人在房間里氣鼓鼓的坐著，幾分鐘后，朱侯就撥通了唐楠楠的手機。他心裏有些怕胖子不肯接他的電話，不過還好，響了五六聲之後，胖子接了。

「當然！」朱侯很傲慢的揚起下巴：「我喜歡的是莫墨！這個做個朋友還湊合，當女朋友夠檔次嗎？」

肖建軍看上去很貴族，很乾練，很正經，還帶著必須是刷卡不皺眉頭那種公子哥才有的溫雅。完全是年輕有為高富帥的模板，根本不是朱侯說的那樣像個鴨。他自己照完鏡子也很滿意。

「滿屋子都是空座，在我視線範圍之外，你愛坐哪兒坐哪兒！」唐楠楠推他：「我約了人相親，你坐這兒算怎麼回事，別讓人誤會了！」

真是豈有此理，原來她也會來咖啡廳啊！為什麼當初就不捨得帶他來？

「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能有什麼心得？」朱候翻了翻眼睛：「倒是你，賴在我家幹啥，回北京了不去找你那個李莎？」

「那你說什麼算條件好？」肖建軍問。

「上下眼皮都腫了，擠的！」

不一會兒，那個喜歡野外生存的小夥子直立行走著來了，衣服穿得筆挺筆挺，皮鞋擦的亮晶晶的，領帶系的可以把自己勒死！

其實她很想說找個麥當勞就行了，照顧肖建軍身上那件wwｗ•heｔuｂooｋ.com.com明顯不便宜的衣服才改口名典的。

「這……不用，你穿吧。」

「軍子！你眼睛沒受傷吧？腦子也沒問題吧？」朱侯氣急敗壞的問。

「真的啊！」肖建軍眼睛冒出星星：「我女朋友里還沒有這一款的呢！太好了！哥們，不帶騙我的啊！你確定你不喜歡這個是不是？」

是啊，錢包掉進廁所還能有什麼下場，這種糗事讓人不知不覺就對他親近了一些。

「這幾下夠狠的啊！而且又狠又准！」肖建軍道：「你這位不是在峨眉派劈過幾年柴火吧？」

「瞧你一驚一乍的！安全問題不是你這個海龜親自把關的嗎？為了達到你老人家的要求多投入了多少錢啊？」肖建軍道：「廠子沒事，是手續問題，化工企業手續就是啰嗦，不知怎麼一個手續說是不合乎標準，給限令停產補辦了，我一直求到老爺子以前的部下面前才有頭緒。」他吸著冷氣道：「好容易折騰明白了，也導致好幾單沒能按照合同時間供貨，這下損失不小。」

「你不用在意這個，交給我好了。」肖建軍氣度不凡的坐著，和唐楠楠的局促不安形成鮮明對比，他看也不看菜單一眼，直接推薦菜品：「楠楠，這裏鵝肝很新鮮，口感沙沙的，配藍莓和松露清湯最好，你要不要嘗一嘗？」

他將賓館房卡扔給朱侯，拿起公文包就出了門。

「肖建軍。」唐楠楠回答。

「可是醫院那個眼睛小的基本不存在，這位小姐眼睛很大啊！」

「哦……呵呵，呵呵……呵呵……」朱侯改變了態度：「這……有點突然……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耍我啊！」肖建軍笑著白了他一眼，又將第二顆扣子扣回去，對著鏡子整理一下頭髮。

「四有？」

「你什麼毛病！」朱侯突然沖肖建軍用盡全力大吼起來。

分寸要掌握好啊，搭訕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數次的偶遇！既然知道這小姐住本層，那機會還會沒有嗎？他躊躇滿志的搭著電梯直上頂樓。

「沒關係，別說相親，就是有男朋友也不怕！有守門員不是一樣進球？」肖建軍電話里的聲音躊躇滿志：「我出馬！一切都能擺平！你就放心吧！」

留下半身不遂的朱侯和悲催的居然還得付賬的直立行走各自黯然銷魂。

「西口32號？」朱侯問。

「打怪升級？」肖建軍猛地退後一步，眼神中是完全的不可置信！

「也不是，建軍挺好聽的啊！」唐楠楠道：「朱侯和我說過，你父母都是陝西軍區的，你外公更是老紅軍老革命，參加過軍隊組建！所以你這個名字很有意義。」

「不會，和我分手的女孩子沒有人恨我！」肖建軍道：「在江湖上混，沒學會殺人之前一定要先學會逃跑，這是必備生存技能，你就放心吧！」

「啊？就是這兩個！」肖建軍驚得跳了起來：「怎麼會在你這兒？」

「起來！」唐楠楠喝道：「別坐這兒，我約了人！」

「有病！」啪的一聲，手機被唐楠楠掛掉了。朱侯手忙腳亂，趕緊又撥通電話。好在胖子又接了，只是語氣更加惡劣：「到底要幹嘛？」

「佛曰——隨緣吧！」朱侯心滿意足的倒回沙發上：「你放心兄弟，如果下次看到她，我一定幫你要電話！」

「胖子……你，你再坐一會兒。」

就如同問一下唐楠楠，肖建軍和唐王這兩個人誰長的帥？答案肯定是肖建軍，唐楠楠不會覺得自己的弟弟有多麼帥的驚天動地，這就是很著名很坑爹的審美盲點。

「太謝謝你了兄弟！我還當碰不上了呢！」肖建軍道：「可見我們真的有緣啊！我馬上到！」

朱侯躲在角落，目瞪口呆的看著什麼叫做『天下英雄誰敵手』，肖建軍從出現到現在不過兩分鐘，現場氣氛就完全被他主導了，那個可憐的直立行走，已經完全被抹殺了存在感。

「不是給我撐面子！」肖建軍又很小聲很神秘的道：「是給公司撐面子！公司規定了餐飲消費的最低額度，這飯店和我們有合作關係，經常有我們的客戶在這裏出沒，我常來這裏可以遇上認識人可以打個招呼，混個眼熟！點餐少了會給公司丟臉的！你這是幫我為我們公司做貢獻，餐飲費能送董事會報銷！」

「肖建軍，拉菲不是82年的最好嗎？」唐楠楠靠回椅背上，剛剛的局促不安也不見了，臉色帶著一絲不愉，嘴邊帶著一絲淡笑，語氣帶著一絲嘲諷：「我在電視上看到都是來一瓶82年的拉菲！你這兒怎麼90年了？不夠檔次吧？」

「你不找打難受是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有屁趕快放！我一會還要出去呢！」

「不想和你家門一個下場，就離我遠點兒！」

「啊？不標價，隨便他宰？」

「OK！OK！」肖建軍擺擺手：「不去就不去！反正上海那邊也沒什麼大事了。那你幫我在北京留意一下房子吧，我現在一年至少三個月在北京，總是住賓館也不方便，想買一輛車都沒處停，還是買一處房子好，就在你們家小區附近就行，也有個照應。」

「我陪你去吧！」唐楠楠緊張的站起來。

「那也不用露肉吧？解開一顆扣子？你別穿得了！」朱侯煩躁的說：「你直接去鴨店吧！保證是紅牌！」

「還是有點小區別！比如這件襯衫，如果是鴨子，他會穿粉紅色！而我，就不得不|穿看上去正經一些的顏色！」肖建軍收拾完畢，精精神神利利索索，鏡子里是一個很讓人滿意的帥哥！

「小姐是住這棟樓嗎？」肖建軍眼珠一轉：「能不能幫我按一下電梯，我拿東西太多了，空不出手來。」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和足可以打上九十五分的長相，搭訕起來那叫一個無往不利。

「咦？哥們，你怎麼了？喂喂！傻了？」肖建軍推了推目瞪口呆的朱侯。

「說的也是！」肖建軍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喝紅酒，澀的很！」他招呼侍者：「不用開紅酒了，來兩杯果汁，餐牌再拿來一下！」

「那你怎麼聯繫她？」

其實唐楠楠並不是不喜歡品味，而是不喜歡很明顯的炫耀品味，尤其是看出這不是她擅長之後還想在這方面震她一下，她會很不爽，而在不用看別人臉色的自由工作呵護下，她有不爽的感覺不習慣忍耐！她會讓你和她一起不爽。

「我靠！嚇死我了！」肖建軍叫道：「兩萬三萬還叫一筆錢？我還以為你打算借個兩百萬三百萬的呢！那我現在是沒有，兩萬三萬肯定沒問題啊！我說大哥你咋地了？兩萬三萬這麼大『一筆』錢也要借？難道冰川天女很能花錢？以前看她不是這個類型的啊？」

「嗨！」他抱著一堆過期食品，笑得像一朵花一樣看著對面的女子。哇塞！什麼叫運氣，剛回北京，馬上就有了新的目標，這就是運氣！

朱侯臉色都綠了，這個地址就是唐楠楠的家庭住址啊！他他他……他都已經直接去人家裡去了，這也太快了吧？自己好像沒有告訴肖建軍胖子住在哪裡啊，他怎麼會知道呢？

「同理可證！www.hetubook.com.com」

「沒什麼……」肖建軍臉上恰到好處的浮起一絲不自然，然後轉換話題：「你不要鵝肝嗎？這裏的鵝肝真的很好吃。」

他端著杯子準備坐下來。

「你眼睛散光了啊！」朱侯叫道：「她這個樣子的也算漂亮？」

朱侯聽得有些發愣，應該是這樣嗎？

「真的啊。」唐楠楠一聽就高興了，一頓飯一千她已經很開心了，隨即又有點兒遺憾：「要是能折現就好了。」

朱侯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仔細想來，唐楠楠雖然比莫墨遠遠不如，但是容貌居然也在中上！

然後……然後他當然不得不拿著一堆本來準備扔掉的東西上電梯了。

「她你是見過的啊！就在醫院里！你見過她一次！」

「呵呵……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我只是找你聊聊天，胖子，今天天氣挺好啊，不過或許也會下雨，下雨就不要出門了，就是不下雨也不適合出門，因為胖子天一熱就會出汗！」

「啊，對！對！」朱侯道：「我一時間沒仔細想，胡說的！你快進來吧，這麼多東西，累了吧？」

「想吃什麼？」肖建軍親手為唐楠楠鋪上餐巾，笑意殷殷的問。

「啊？」唐楠楠回過頭，驚奇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不坐！」唐楠楠板著臉說：「對了！我問你，你那哥們為什麼一看見我就笑的奇奇怪該的！是不是你和他胡說什麼了？」

「知道你是朱候！就你一個記不住我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爽朗的笑聲：「怎麼樣，哥們，你那個冰川天女拿下了？」

對啊，還沒說去哪兒呢，唐楠楠自然不知道，這通電話打的，什麼收穫也沒有！不止沒有收穫，反而添了很多堵心！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幹嘛要聯繫她？」朱侯道：「我又不想追她！」

「興趣？」朱侯大聲冷笑：「我沒你那麼好的腸胃，全肥的木梳白肉也吃，小心吐死你！」

「不是約會我專門找她？」肖建軍一笑：「這叫技巧性約會！我將她引導到她最舒適最遊刃有餘的領域里！讓她覺得和我在一起很愉快，這樣我也就有借口使勁誇她！我奉承女孩子很有一套的，能讓她絲毫也不覺得突兀，潤物細無聲……然後就水到渠成了！」

「怎麼不一樣？總之我見了你就有氣，離我遠點兒！」

「一個月過去了嗎？這麼快，我還以為得有幾天呢！」肖建軍道：「我這段都在上海，那個特種氣體廠出了點問題，我這焦頭爛額的處理去了，本來想叫上你幫幫忙，不過再一想，我哥們好容易喜歡一個女的，我總不能在這個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關鍵時刻打擾吧。這不剛把問題拎清楚，昨晚到的北京，今天一早就給你電話了，哥們記掛你吧？」他哈哈的笑起來。

然後呢？

「不對不對不對！」肖建軍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這位小姐身材只是有些豐|滿，醫院那個完全就是個豬頭！還是水晶豬頭！」

「約會啊！」

「你要吃了我啊！」肖建軍也叫起來：「我哪兒得罪你了！我追她不行啊？哪兒不行了？除非是你的妞，那我不搶，那不道德！你就說你和她什麼關係吧！」

「當然是女朋友啊！」肖建軍道：「我對每個女朋友都是真心實意的，天地可鑒！我對她們都好著呢，不信你問問，看誰說我不好？合則聚不合則散！現在這個社會，大家都有選擇的權利！你還是從外國回來的呢，思想比我爸還古老！我爸都不管我了，你還嘮嘮叨叨！」

「義大利特濃，雙倍。」朱侯叫了一杯咖啡，然後故意目不斜視的走過唐楠楠的桌邊，然後才裝作突然看見她的樣子停下來：「這麼巧啊！胖子你也在？今天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啊，你也捨得上咖啡廳喝咖啡？」

依他千錘百鍊的經驗，馬上就發現唐楠楠不喜歡自己剛剛擺譜的樣子，他用品味打動過許多女孩，但在她這兒只能適得其反，再繼續就要把她得罪了。其實他可以說，九零年和八二年一樣，也是陽光雨露都最適合的最好年份，從口感上說，九零年還略勝一籌。如果他的目的是彰顯品位，那他一定這樣說，問題他的目的是泡妞，品味與好感不可得兼的時候，本能讓他立馬換了一種策略。

「這是技巧！」肖建軍也低聲道：「事情有先來後到，我現在在她心裏還沒對面的那個男的親近，因為那個是先來的啊！不過外套和錢包這樣私人的東西，會讓她產生你是她男朋友的心裏暗示，一會我回來，她從自己手袋裡掏出我的錢包給我，這一個動作就會讓她潛意識覺得我是個親近熟悉的人，這時候靠她近一些就不會被排斥了！」

「啊？那你知道她地址嗎？」

「壞的就別留在冰箱里害人了！我收拾收拾給你扔了啊！」他在冰箱里翻撿，收拾出來好多過期食品：「嘩～還有這麼多酸奶！酸奶可以做面膜，不過你這也太酸了！」

電話鈴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朱候接通電話：「喂，我是朱候。」

肖建軍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穿上鞋就出門了。朱候搖搖頭放下電話，有這麼勁爆嗎？肖建軍的聲音就和見了貞子一樣。

「你爸那是管不了你！」朱候道：「軍子，你說，你就不想找個條件好的，能降得住你的，好好過日子？」

「恐怕不會來了，她這次來就是和我劃清界限的！」朱侯看著肖建軍失望的表情，心裏十分舒服。

「那她還會來你家嗎？」肖建軍問道。

「肖建軍約我給他們公司寫一篇宣傳稿，這是干正經事！有錢拿的，你自己說，我幹嘛和你出去？」

朱候愣了一下才說：「女人……應該是相貌好，身材好，性格好、有學識，有風度，有氣質，不貪慕虛榮，就像莫墨那樣，才算條件好吧。你看你那飢不擇食的品味，估計你爸看著也不般配，所以沒往死里催你。」

「切！我能有什麼意見，你那堅不可摧的價值觀我哪能破壞，我又不是炸碉堡的！」

「是啊是啊！」肖建軍激動了：「你看到她了？」

「不要了吧？我們還是隨便點些正常的吃了算了。」

「哦……呵呵，你約了誰？我就坐一下，很久沒見了，聊聊天嘛。你不知道，我家那門被你砍壞了，現在還沒修好呢！只好又重裝了一扇防盜門！」

哎哎哎……居然還碰了他的手？啊，不是要握手，是拿他的電話看！

「獃著無聊……獃著無聊你不如去上海幫我盯一下吧！氣體廠那邊還有一點點收尾工作，有個人盯著更好些。」

「我不知道！他還沒說呢。」唐楠楠放下電話。

「你不是回不去家嗎？不是剛說車鑰匙斷在門鎖里了嗎？」

「你想想吧哥們！」肖建軍咽下一口啤酒，得意的看了朱侯一眼：「這是多少年經驗積累的智慧結晶！肯定不會害你了！」說完他隨手捻起一塊滷肉又想往嘴裏塞，臨到嘴邊想起來這是壞的，趕緊住手。

「她不是從水星來的。」朱侯道：「她是比水星更遙遠的地方，穿過仙女座，穿過銀河系，和_圖_書黑洞、獵戶星座，來自另一個次元空間的新生命體！得罪了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肖建軍！」她用菜牌擋著自己的臉開口：「這地方吃飯要多少錢？怎麼菜牌上都不標價的？我們就寫個宣傳稿而已，隨便找個必勝客名典咖啡什麼的不就行了？」

「我沒有啊！」朱候叫冤枉：「我連你名字都沒提！」

「亮晶晶外翻的香腸嘴……」

「軍子！」朱候激動的大叫起來：「你他媽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你他媽早幹什麼去了？你他媽怎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早一天也行啊！你他媽想你給我電話的時候不給，現在我有你電話了，你他媽倒打過來了！」

「哎，肖建軍，要不別點紅酒了！一千塊可以點很多別的！」

「免了吧，你過幾天就換一個帶回來，物業還當我這是按摩院呢……」朱侯白了他一眼，不耐的問：「一見鍾情？你一見中邪還差不多……我幫你留意好了，你說那小姐長什麼樣？」

「軍子！」朱候急急道：「別說廢話了，你在哪兒？我去你以前常去的會所堵你，你一次也沒去過，一個月都過去了，你上哪兒去了？」

「果然人至賤則無敵！」朱侯恨得牙齒髮癢。

「這是約會時對方必要的尊重！」肖建軍道：「女孩子可以為你精心打扮，你覺得你自己就可以邋裡邋遢？認識的初級階段，不光相處愉快，還要滿足展覽的需求！互相走出去都要給對方爭面子的！」

「咦？你不沒和她打招呼嗎？怎麼知道她相親？」

「也是腫的」

「男士衣服我穿？」唐楠楠瞪了他一眼。

「那你讓我怎麼找她？」肖建軍激動的很。

「哎呀那怎麼辦？」朱候道：「我這兒正想和你借一筆錢呢！」

「這叫沒發生什麼事……」肖建軍叫道：「真的假的啊！你都可以拍二十集連續劇了！哥們！你現在在哪個公園，我去接你！」

果然，那女子也不例外，沖他笑一下點點頭，幫他按了電梯：「幾樓？」

「你就不能說『做』正經事？……做……SHIT！，做也難聽，你最好說……處理正經事。」

「鵝肝我吃過，很肥，不好吃。」唐楠楠搖頭撇嘴。她怕肖建軍誤會她吃過的是中國滷水店裡幾十塊一斤的滷水鵝肝，所以加了一句：「我在西餐自助吃的，出版社筆會請過的最貴一次自助餐，888一位還是特價之後，菜品全由國外空運。」

朱侯更加目瞪口呆的看著唐楠楠拿著外套給肖建軍穿上，期間近距離身體接觸了無數下，甚至給他繞過那隻『傷手』披上衣服的動作幾乎接近於擁抱。

「手指頭！」肖建軍奇怪的看著朱侯把一根手指伸到自己眼前。

「哎呀！我以前碰上的都是百分之七十審美八十審美的，錯過也就錯過了，這可是百分之百審美啊！不行，非她不可，我一見鍾情！你就給我留意一下吧！就住你們這層，很容易的啊！要不我搬到你家住吧，反正我在北京也是住賓館！你們家也有空房。」

「是！」前台小姐露出笑容：「就是這個地址。」

「不知道洗手間誰扔了一塊牛扒，我差點摔了一跤，手一扶……我就……」他吸著冷氣，咬著牙，還使勁擠出一個笑容：「未必是骨折，可能只是撅了一下……你們慢慢聊，我先去醫院……」

朱侯眼睛通紅的在角落裡看著，百抓撓心！這人兒衣服穿的太整齊了，看不見有沒有迷人的胸毛。我靠！還迷人的胸毛！他也有迷人的腿毛要不要？

「你專門來罵我的？你怎麼這麼彆扭啊你！」肖建軍道：「你說你真是啊，我要住你家你不讓，我住賓館你天天來看我！有這麼想念嗎？」

「鮮榨的果汁就好……西瓜汁吧！」唐楠楠說。

好吧，其實不是碰巧，他在唐楠楠家周圍蹲點守衛了好幾天，終於看到唐楠楠出來，然後一路尾隨過來的。

朱侯獃獃的坐在沙發上，突然門開了，一道人影伴隨著一陣臭氣傳來，肖建軍帶著一堆過期食品猛地撲到他面前，興奮的叫道：「朱侯！我剛看到了一位小姐，百分之百審美啊！」

「你留在我家的衣服和拖鞋我給你送來！」唐楠楠將兩個大包丟進去：「算我買的，不用你錢！」

是，胖子有專業素養，反應快，語言犀利，想說笑話可以讓人笑的肚子疼，在出租屋裡給他講過很多笑話，可是胖子，你有點追求好不好？笑話也不要對著誰都講！你要看看這男的有什麼好笑！個字頂多一米七，橫向也有七八十厘米吧？你在計算等邊梯形的體積啊！再看那長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簡直長得比胖子還難看呢，你也有點追求好不好？

實際上，肖建軍知道自己捂著額頭做出無奈狀的樣子可謂帥呆！所以才故意這樣笑的。

「哦，高檔餐廳菜牌一般都是不標價的。」

「我、我我……那一看就知道！」朱侯磕巴一下馬上恢復正常：「和電視里相親場景完全一樣！」

「冰箱一個多月沒開了，不臭才怪！我不是說了只有啤酒喝嘛？你自己瞎翻什麼？」朱候白了他一眼：「我說你換的也太頻繁了吧？這是女朋友還是衣服啊？」

「我跟你說啊。」朱侯像個地下黨一樣偷偷的說：「她和一般人可不一樣！對付她沒那麼容易！你別以為你可以很了解她。她想排斥一個人，頑固的就像混凝土一樣！」

「你見過！」朱侯肯定的道：「她就是說把我扔廁所，廁所也會吐那個！你還把她和鳳姐並列，說這是影響你泡妞觀的極品！」

他想起唐楠楠剛剛的疑惑——肖建軍為什麼沖我古古怪怪的笑？是不是你和他胡說什麼了？\\沒有！我連你名字也沒提！\\那他什麼毛病……

男人的本能讓直立行走努力的爭取話語權，他剛竭盡所能的說了一段話，肖建軍微笑點頭，大方得體的應對兩句，然後對唐楠楠說：「不好意思，你們聊，我上個洗手間。你幫我拿一下外套好嗎？」

「開什麼玩笑！」朱侯怒吼，憤怒至極的怒吼，用盡自己全身力氣的怒吼：「我才不像你那麼飢不擇食！我有追求的！」

「我……沒有。」朱侯不知為什麼會這樣說。

「先別管垃圾！」肖建軍雙眼放著光道：「百分之百審美啊！就住你這一層樓！哥們，你一定要給我留意，記錄下她的行蹤習慣！我現在的人生目標就是她了！」

他笑眯眯的摸著手感很好的過期滷肉：「我就喜歡這個，你都不知道剛才在電梯口，她看我那一眼，冷靜，溫和，文雅，堅定！還帶著那麼一點點兒……奇怪！好像有些不解的事發生了……特吸引人！特有感覺！」

「我想要焗蝸牛！」唐楠楠眼睛發光的看著菜牌：「我早就想知道蝸牛什麼味道了！我老家一下雨草叢裡就全是這玩意，要不是我姥姥攔著，我真想燉一鍋試試。」

「沒關係！」朱侯冷笑道：「我和她怎麼會有關係？」

終於，在陰暗角落心地也同樣陰暗的朱侯撥通了肖建軍的電話：「軍子！你不是讓我留意那個滅ｈttps://ｗｗw•ｈｅtｕｂｏok.ｃom•ｃｏｍ絕師太的行蹤嗎？」

「不可能！」肖建軍說：「我對女人過目不忘！肯定沒見過！」

「我記得記得，殺了我也不會忘！」朱候哭喪著臉，看著她沖他比劃一下拳頭，然後坐上電梯走了。

大概十分鐘以後，肖建軍進來了，他先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朱侯，投了一個謝謝的眼神，然後風度偏偏的走向唐楠楠那一桌。

「什麼意思你？」

肖建軍走出陰暗角落，向著陽光明媚的窗戶邊露出陽光明媚的笑容，只是聲音中帶著點喘息：「楠楠……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得去一下醫院……」他扶著自己的右手，做出一副強忍著疼痛的微笑。

「好的沒問題。」唐楠楠接過他的外套搭在胳膊上。肖建軍站起身，又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錢包遞給唐楠楠：「幫我拿一下行嗎？我上次就把錢包掉進廁所里了，哎呀，別提了！」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白色牙齒髮出珍珠般的光澤。

同樣，一個人給你的第一印象特別難看，以後就算她變得好看些，你也會忽略，因為你潛意識已經給她下了定語！這就是每個家裡的哥哥都只會在妹妹的男朋友找上門以後，才突然發現自己拖著鼻涕的妹妹原來也挺漂亮啊！

「你自己和鴨子沒區別，別扯上別人！」朱侯惡狠狠的說。

事實的情況是，遠在上海的公司當然和北京這間餐廳沒有什麼合作關係，肖建軍本人就是董事會最重要的成員，吃這頓飯也沒地方找人報銷。

「免了吧，哥們，你說的這種不是美女，那是神女！神女留給神吧！我沒那麼高要求！」肖建軍搖搖頭道：「女人其實都差不多，各有美麗之處，越出色的女人心氣越高，都慣壞了。你那個冰川天女看著的確養眼，可是太難追，你自己還沒受夠嗎？我才不那麼為難自己，我就愛挑那條件一般的，我對那長相中等的用出對大美女才有的殷勤，卑躬屈膝謹小慎微，當她是個神女一樣捧著！女人就吃這一套，個個感動的要死！一泡一個準！略微肯下功夫就能成！你追這一個的功夫我能追二十個，還能保證個個上床！人生苦短，何必搞那麼艱難！」

「不能！」朱侯狠狠的道：「你佔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大股東在這裏泡妞，我個小股東幹嘛那麼積極！拿多少錢干多少事，我不去！」

「哦，麻煩你稍等，我查一下……」前台小姐拿出出車單對著看了一下，道：「肖先生去了宣武門外、延壽街、眾意衚衕……西口……」

「你幹嘛？」等肖建軍來到自己身邊，朱侯壓低聲音問：「幹嘛讓他們兩個說話？」

「在哪兒約會？」

她不覺得奇怪才奇怪！朱侯呻|吟著捧住腦袋，你認不出她，問題是她認識你啊！兄弟！你還能更丟臉一些嗎？

「不好看！」朱侯道：「一直解到肚臍眼最好看！」

果然，不光是唐楠楠二人組，對面一排桌子，只要能看見他的人眼睛都直了。

「好！」唐楠楠笑著點頭，接過錢包放進自己手袋裡，還好奇的往那個做工精緻大方的錢包上多看了兩眼。

「你要和誰出去？」朱侯明知故問。

「如果有一天讓你必須和你媽媽叫阿姨，你樂意？」

「多少？」

「我知道。」肖建軍道：「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水星嘛！我不會掉以輕心的！」

「呵呵……看來我這兄弟是被女人嚇壞了！沒那麼複雜！其實女人就分那麼幾個套路，你也只需要掌握幾套方法，對付哪一種類的女人，就拿出哪一套辦法，沒有不能搞定的。」

「我就奇了怪了，這樣做生意，生客是怎麼變成熟客的？」唐楠楠嘟囔。

又過一會兒，肖建軍和朱候一人拿著一罐易拉罐啤酒，圍著門觀摩。

朱侯沒有理他，他現在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唐楠楠漂亮？她漂亮？她……漂亮？

食色性也，男女都不例外。

「那你讓我坐哪兒？」

唐楠楠放鬆下來，道：「你和朱侯是好朋友，我幫你寫這麼一篇稿子沒什麼，費不了多少功夫，你也不用這麼客氣！撐什麼面子啊？」

朱侯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扔垃圾去了嗎？怎麼又全帶回來了？你還想吃？」

「不告訴你！」肖建軍笑道：「你是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我現在的目標是——防火防盜防朱侯！我可不像你那麼大方！」

朱侯出了酒店，開車就殺過去了，剛到巷子口，遠遠的就看見酒店的豪華賓士停在路邊，肖建軍殷勤的拉開車門，等唐楠楠坐好他才跟進去。朱侯緊趕慢趕，只看見她一個背影。他心裏略微舒服了一些，原來不是登堂入室，只是接了她出去啊！

「幹嘛？」語氣是惡劣的：「衣服都還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事？」

「我憑什麼去？」朱侯翻著白眼：「我只佔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又不是大股東，我不去！」

「兩顆？」肖建軍疑惑的又解開一顆，照著鏡子看了看：「這樣好看？」

「沒準真劈過！」朱候喝了一口冰啤酒，道：「我覺得滅絕師太也就那氣勢了！」

「當時她過敏了……腫的！」

「對！打怪升級的怪！」朱侯點頭。

「什麼問題？氣體泄露？」朱候嚇了一跳，因為這個氣體廠生產的都是有毒氣體，真出問題可是大事。

「雪霽天晴朗，辣妹處處香，騎驢把橋過，馬兒在前方！」肖建軍哼著歌照鏡子、系領帶。

「兄弟，這是什麼？」朱侯嚴肅的問。

「鵝肝很正常啊。」肖建軍高貴而溫雅的笑，然後招呼侍者：「就來鵝肝吧，先開一瓶90年的拉菲！紅酒杯也一起放在冰桶里鎮一下。」

「你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往下看……」朱侯往自己腳下示意：「請問你說的兩個大包……是不是這兩個？」

「請問先生您是……」

「有人付賬，我自然捨得。」唐楠楠不屑的看著他：「沒人付賬的時候，我喜歡喝速溶的，你有意見？」

「不用吧！胖子，不住在一起就不能做朋友了嗎？」

侍者不愧有專業素質的，只是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臉上居然一點鄙夷的表情也沒有流露，還是那一副讓人看了就舒服的微笑：「請問需要什麼果汁？」

「小姐你去哪層？我順便就好。」他發現這女子腳邊有兩個碩大的袋子，東西只比他多不比他少。

然後胖子全部心思就在這個傷員身上了，兩個人扶持著出門，肖建軍側過頭，衝著朱侯的方向擠了一下眼睛！

「嗯，我今天去咖啡廳坐坐，看著坐窗戶邊的人很眼熟，一看是她，就給你打電話了。我跟你說你快點來啊，我沒和她打招呼，指不定什麼時候她就走了。」

裝骨折至少要照X光吧！朱侯惡毒的想：以你泡妞的更換頻率，你怎麼沒得白血病呢？

「哇！那額度是多少錢？」

「就是就是！」肖建軍道：「直接讓我按月領餐飲費多好，非得實報實銷，鬱悶！我們一定要吃回來！」

「對！有仇！」朱侯冷笑道：「我刷的就是她的卡！欠的就是她的錢！她就是拿著斧子把我門砍開的滅絕師太！這種你也有興趣，你就準備好醫療保險和-圖-書，追她去吧！」

「我獃著無聊。」朱侯道：「找你說說話，可沒想你。」

「我也就是覺得……實際上……其實……」朱侯很艱難的說：「其實唐楠楠這個人吧，做個朋友還是很不錯的，你要是非讓她做女朋友，一個是她不勝任，一個是等你們分手了，這個女人很危險，你看我家門就知道了！我是為你著想！」

唐楠楠瞄了一眼酒店那種造型內斂但是頗為奢華的水晶吊燈，又看了一眼正在彈鋼琴的頭髮花白的外國老頭……有些局促不安。

他喝咖啡的時候，在咖啡廳里碰巧遇到了穿著打扮明顯是下了一點功夫的唐楠楠。

「哎呀！」肖建軍伸出一隻手掌攔著自己的額頭笑道：「為什麼一有人說我的名字，我就想撞牆呢？建軍？是不是近二十年來沒聽過這麼土的名字了？」

「哈哈哈……其實男人和鴨子沒有本質區別！紳士也無非有耐心的流氓，我提供讓雙方都十分愉快的優質服務！不過嘛，我有挑選女人的權力而已！」肖建軍大笑起來。

「呵呵……是不是又長胖了？一笑臉蛋子就碰掛機鍵上了？」

「哎哎哎……我說哥們你怎麼了？我媽哪兒惹你了？好歹我媽也是個軍區大校！我跟你說你敢嘴裏不乾不淨的，我媽能一槍崩了你！」肖建軍不滿的道。

他抱著一大堆食品往外走，預備扔到樓道垃圾間里去。可剛轉過電梯口就突然站住了。

「哦，長得非常可愛！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二到一米六五之間，皮膚白，眼睛大！臉頰有可愛的嬰兒肥，一笑還有個小酒窩！特別是那烏黑柔順的長發……」肖建軍陶醉似的一笑：「她還帶了兩個很大的包，藍白格子的編織包，可能是剛搬進來住的！」

「你先別高興，她可是來相親的！」

「相親！」朱侯驚怒交加：「你要相親？」

「哇！哥們，你還活著吧？」肖建軍道：「你等著！我馬上去找你！你撐著點兒啊！」

朱侯認為這個下次是絕對不會有的，誰知道不過一周之後，這個下次就出現了。

「我……唉！」朱候道：「其實也沒發生啥事，就是我的所有卡都被銀行凍結了，我的所有證件都丟了，我車鑰匙斷在門鎖里了，所以我有家難歸，我去公園睡躺椅去了……」

不過好在她氣性不長，肖建軍改變了態度，她馬上就覺得沒啥了，於是道：「撐什麼面子啊？吃一頓真喜歡吃的就行了！」

「是啊！相親就是沒見過的意思，這是第一次見面。」唐楠楠道：「介紹人說這個小夥子特別棒，身體很好，喜歡野外生存，露營活動，還有迷人的胸毛。」她的樣子十分得意。

這個發現讓他倒吸一口涼氣，而且肖建軍一臉憧憬的犯賤表情更讓他心裏不舒服之極。

「干正經事？」朱侯彆扭道：「你換個字眼好不好？這個干字聽著真不舒服！」

「啊？你怎麼了？」唐楠楠緊張的站了起來，甚至一點也沒有注意，肖建軍對她的稱呼已經從唐小姐變成了楠楠。

「記不住！」朱侯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數字記憶障礙，你知道的啊！」

「那是我的事兒，我的胃口我自己負責！」肖建軍道：「你這麼氣急敗壞總得有個理由吧？不是你對她有興趣，那是你和她有仇？」

其實一千塊連拉菲的酒瓶子也買不起。

「嗯……一千！」肖建軍道。

「友情提醒一句啊！就算她符合你生冷不忌的審美觀，但她人品大有問題！」朱侯冷冷的道：「你不是也不喜歡衝著你錢去的女人嗎？我向你保證你這輩子找不到比她更熱愛金錢的人了！你拿著兩百塊錢在她眼前晃一晃，她立馬就跟你走了。」

「朱侯，我看著像白痴嗎？沒關係你激動個什麼勁？我告訴你啊，有話要現在說，過時不候！你確定對她沒興趣？」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這裏的窮不是沒錢，而是盡頭的意思。這句話的意思是人急了就會超水平發揮。

「不你什麼意思？」朱侯面紅耳赤的喝道：「你什麼意思？你還真打算追她是怎麼的？」

「你有沒有問一句？」朱侯停了一下，道：「他能直立行走嗎？」

「很好啊！」肖建軍道：「她的五官沒有哪裡不漂亮嘛！已經達到我審美的中線向上了！你別總把冰川天女和凡塵中人相比，你那個又冰雪聰明又氣質優雅又美麗超凡又至情至性的，完全就是從瓊瑤小說里走出來的極品，說實話，我一看見她就想掐著她的腦袋把她夾回書里去！」

「換什麼字？」

肖建軍疑惑的看著他：「我打算追怎麼了？不是，哥們，你是不是……喜歡她？」

「我也只佔百分之二十股份，出了什麼事不都是我在跑？」肖建軍道：「你還指望那些長輩給你跑腿啊？你就不能勤快一點兒？」

深灰色貝殼光澤的襯衫，淺灰色的褲子，壓花的深灰色啞光皮帶，磨砂色的深灰皮鞋。連手繡的手帕都是灰色的，全身都是深深淺淺的灰色，因為材質上各有不同，穿在他身上卻不但一點兒也不老氣，還十分高檔，品位超群。

「肖建軍！你好！」唐楠楠禮貌的和他打招呼，也笑的很HAPPY。實在是肖某人太帥了，朱侯一邊吵架一邊給她熱牛奶，她還盯著看個夠呢！何況這位肖帥哥各方面還要比朱侯高個十分左右！

「她是最容易搞定那種，你看著吧。」

…………………………

「不用……不用……這多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你可以幫我披一下外套嗎？我的手……動不了……」

「配我足夠了！追求不同，檔次也不同。」肖建軍笑道：「您老別現在大方，將來後悔就成！」

「唐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上次的事真謝謝你！」

「閉上你的狗嘴！」唐楠楠狠狠瞪了他一眼，過了片刻又道：「剛才我在電梯口看到肖建軍了，既然你聯繫上他了，那我沒什麼要囑咐你的了！我走了！」

「我就在這一層，你要去幾樓我幫你按。」

對付不同的女人要用不同的套路，唐楠楠的套路他摸索出來一些了，正逐步步入康庄大道。

「怎麼了？」唐楠楠皺著眉頭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相親，你在這兒那段時間不方便，我也沒顧上，現在有時間了。」

肖建軍微微一愣，可是他反應極快，立即笑了起來，他俯身到唐楠楠身邊小聲道：「現在82年的拉菲很少有正品，估計我要一個82年的，除了酒瓶子是真的，其他什麼都是假的。咱們不用花那冤枉錢，90年的已經很撐面子了！90年打特價，而且點紅酒送黑松露湯，很划算的。」

「解開扣子好看，不過只解開一顆不夠。」朱侯淡淡的說。

「哎，朱侯，這件灰色襯衫有點兒休閑，你看是不是不用系領帶，解開第一顆扣子穿更好看一些？」

肖建軍怎麼會知道？因為唐楠楠家的地址，唐楠楠自己知道，憑著肖建軍的手段，地址電話這總東西怎麼不知不覺就要來了。

不過餐廳老闆聽見該哭了，他什麼時候說喝紅酒送湯來著？

「你還沒見過啊？那你知道這男的長什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