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潮洶湧中,我輕輕握了握紀嚴的手。他沒有看我,可是手上傳來的力量更大了。他握得那麼緊,讓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要流出來了。
紀嚴笑道:「你要是無聊就抓緊把英語學好,跟我一起出國好了。」
我迅速想起,800米考試那天羅靂麗跟我說:「菜菜,我知道為什麼覺得他這麼面熟了。上次在KTV,你喝醉后拽著的人好像就是他!」
靠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我心裏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安定。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會長,我一直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呢?」
兩個人都沉默了。
抬頭看著他,我不放心地說:「要是有女生瘋狂追求你……」
這天的陽光正好,遠遠望著機場外晴朗無雲的天,我的心也隨之歡欣雀躍起來。
我頓時窘迫得無地自容,心裏只有一個聲音在高呼:田菜菜,你完蛋了!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奴隸翻身了!
看著顏卿卿漸漸走遠的身影,我居然連任何安慰她的話都講不出口。
眼中的景象和他的手上的力量令人迷醉……紀嚴深黑的眸子裏面有光在燃燒,熾熱的吻烙在唇上,那是一種帶著一絲恨意的激|情。他緊盯著我的眼睛,彷彿要望進我的靈魂中,同時一遍遍狂熱地吻著我的唇。我整個人都置身在一個迷幻的境地,理智從身上完全流失,再也無法去思考。
紀嚴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目光閃爍了一下,略帶諷刺地問:「好,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是想填補你感情的空缺,還是說,你只是想試一試一腳踏兩船是什麼滋味?」
人總是要為愛瘋狂一次的,深吸一口氣,我用力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轉過頭,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我並不意外,只是無奈地仰頭看著天空,說:「顏卿卿,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演技是那麼好,昨天連我都被你感動了。只是我想不通,為什麼就連你也會對自己不自信?」
含下半粒糖,甜到傷,卻愛如蜜。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出聲。
紀嚴本來還有些沉不住氣,卻在看到我沮喪的臉時突然冷靜下來。
紀嚴捏著我的臉,說:「放心,沒有人會像你一樣。」
他一震,身體緊繃,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低著頭閑逛,我居然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學生會的會議室門口。剛走近,我就聽到裏面一個沉穩的聲音在說:「嗯,這些事情我都交給揚揚了,我離開以後他會處理好的。」
在這樣強悍的男生面前我只能投降。
我垂下頭默默地站在喧囂的會場中。不是我不想哭,只是我的眼睛已經完全乾澀了。這一刻,我才徹底嘗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後悔如潮水般不停地湧上來。
硬幣在我走神時已經被紀嚴藏起來,他兩手握拳看著我說:「開始吧。」
我在內心掙扎了一番,點頭說:「好,你說怎麼玩?」
驚訝和狂喜過後,火熱的身體緊緊相擁。
她說:「菜菜,這次我是徹底想通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回一中了。」
「哦,那麼剛剛主動吻過來的人總是你吧?」
我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男生,乾淨的輪廓,白皙的肌膚,清秀的眉眼,微抿的薄唇……一路走過來,我迷迷糊糊和圖書搞不清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闖進我的心裏面的,直到我醒悟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再也離不開他了。
不是不害怕、不膽怯,只是我無法那麼大度地放開你。如果你的人生註定是要與我牽絆,那麼我只能認命地跟上你飛速前行的腳步。
「嗯。」我點頭,「但是我一個人會很寂寞的。」
聽著外面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我心裏忽然空落落的。這一吻應該算是和好了吧?可是彼此什麼都沒有說啊……
可是該來的總是要來,逃也逃不了……
他慢慢走過來,臉上冷得嚇人,手上拿著一枚硬幣說:「有些事情讓我們用這個決定吧。」
顏卿卿轉頭看著我說:「大概是因為厭倦了。紀嚴他平時看上去對一切都很淡然,可是一旦他上了心,就是要完完全全地擁有。我不可能像他一樣……」她沉默了一下,說,「菜菜,我喜歡了紀嚴這麼多年,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紀嚴對誰這麼用心……」
剛剛生出的一點兒勇氣像被針扎了的氣球一樣,瞬間癟了下去。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拚命想忍住眼裡的淚,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我再也看不清前方的那條路!
我點了點頭——紀嚴自制力向來就很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根本不會去做。可是他長得那麼英俊,哪怕站在人群里也依舊耀眼,萬一我不在的時候他被其他女生纏住怎麼辦?
原來他早就算計好了,挖好了一個大坑只等著我往裡面跳,等到我恍然大悟的時候已經中了他的圈套,無處可逃了……其實想一想,如果他不是真的在乎我,又何必早在很久以前就將我規劃進他的人生路途當中呢!
紀嚴忽然轉身,皺緊著眉頭,咬牙切齒地說:「鬆開。」
不顧我憤怒的眼神,他接著說:「你編了一個惡毒王后和國王的話劇,後來又主動希望我成為你的國王。」最後,紀嚴看著我,用一種「你死定了」的眼神,開口說,「這麼算一算,其實應該是你先向我告白的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櫥窗前站了多久,直到有人喊了一聲:「菜菜。」
我忽然拉住他的衣角問:「會長,你能不能不走?」
「我愛你,我愛你就是唯一的理由。」
直到傳來敲門的聲音,我才拉回漂浮的神智。
會議室里寂靜無聲,空氣中到處充斥著令人不安的壓迫感。
感覺到紀嚴手上的力氣小了一些,我把手腕一點點從他手心裏抽出來,然後退開一步,聲音微微顫抖地說:「對不起,我不該來打擾你。」
紀嚴抱著我久久不動,會議室只剩下我們急促的喘息聲,連心跳聲都變得清晰可聞。等到兩個人都平靜下來,紀嚴鬆開了手。
紀嚴看著獃頭獃腦的我,彎起好看的唇,笑得極其撩人:「笨蛋,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你。」下一秒,唇被堵住了,我一愣,柔順地閉上了眼。跟之前的狂熱不同,他溫柔地吮吸著我的唇,熾熱的氣息讓我的臉迅速燒著了。
唇已經被咬出一道深深的印子,事已至此,我決定耍賴到底,於是理直氣壯地講:「剛才的不算,我還沒有想好,重新再來。」
他說:「你輸了。」
我跌跌撞撞一路走回後台,直到上台領獎的hetubook.com.com那一刻,手裡握著冰冷的水晶獎盃,眼裡終於湧出了冰涼的淚水。交換留學生,出國,離開……紀嚴要走是因為我嗎?還是說,其實他根本就什麼都不在乎?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硬是沒有放手。
紀嚴的眉眼完全舒展開,他捧著我的臉,很魅惑地笑著說:「那我就拭目以待。」
我迷迷糊糊地推著紀嚴。他沒有動,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別出聲。
「也不要因為在國外就盡吃一些高熱量高脂肪的垃圾食品。」
紀嚴想要視而不見地從我身邊經過。
比賽的獎盃第二天就被擺放在了學校櫥窗最顯眼的地方,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在獎盃上,使獎盃顯得格外耀眼。
我一下子呆住了,眼神也漸漸變得暗淡,被他握著的手也失去了力氣。早就料到會這樣不是嗎?單憑「心愿果」裏面的一句話就孤注一擲地跑過來,結果就是讓自己再一次傷心……動了動唇,我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門被徹底打開,我抬頭看,裏面的人果然是紀嚴。
我的聲音那麼小,幾乎弱不可聞,可他卻聽得很清楚,突然轉過身怒瞪著我說:「事到如今,你還想要幹什麼?」
我打開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他在背後叫住我:「站住。」
難堪之下我只擠出幾個字:「我和陳子逸已經分手了。」
顏卿卿笑了笑:「我不是對自己不自信,我只是太在乎,所以才會變得不自量力,想要去要挾一個一切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她上前一步和我並肩站在一起,眼神轉到櫥窗里的另一個獎盃,聲音也柔和下來,「我還在附中念初中時,在一次英語演講會上,我第一次注意到紀嚴。附中有那麼多優秀的人,可沒有誰像他一樣,看上去溫文儒雅,眼睛裏面卻透著銳利的光。他用流利的口語征服全場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上他了。」顏卿卿說話的時候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那笑裏面有著不為人知的酸楚。
我一想:換什麼呢?賽跑我是絕對不行的,頭腦方面也完全不是對手,難不成又來一次試膽遊戲?想起那天晚上的大胆一吻,我的臉就燙得不行。
羅靂麗滿是無奈地說:「你還不知道嗎?紀嚴因為奧賽成績很突出,已經被國外一所理科大學邀請去做交換留學生,下星期就走了。」
「話雖如此……」不過我是因為內疚才做的……
紀嚴沒有出聲,緩緩將右手也攤開,那裡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身體一震,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時間將會停滯在這一刻。
「第二次到醫院,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哭了出來?」
顏卿卿搖頭說:「不是,是他自己決定的。」
紀嚴揚眉:「當時我當你家教的時候是你說崇拜我的對吧?」
我之前本來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了,聽到這話立刻又緊張起來,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不放,嘟著嘴倔強地說:「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追到手,以後我再也不要走錯路,再也不要放開你的手!不就是考託福嘛,你等著,明年我一定會考上過去找你。」
「走?走到哪裡去?」我的心立刻就冷下來了。
還是形勢所迫!我支支吾吾地講:「https://m.hetubook.com.com事不過三。」
聲音停止,門突然被人推開,從裏面走出來的人看到我先是愣了愣,又回頭看了看,然後悄無聲息地走了。
紀嚴提醒我:「需要我再講講試膽遊戲那次你輸了是怎麼抵賴的嗎?」他完全看透了我那點兒小心思,我在他手上根本不用妄想佔到一點兒便宜。
我心裏一陣惆悵,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紀嚴聲色俱厲的樣子讓我徹底膽怯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也許有些人陪我們走過這一段,會在下個路口分別,然後再遇上其他人,再分離。縱使會有無數人和我們相遇、分離,幸好當我們轉身,還是有一些人不會輕易離開。
我是真的不明白,像顏卿卿這樣溫婉如水又氣質清麗的女孩子,是用怎樣一種心情去和自己所愛的人交換條件,以此換取那個人的重視的?而紀嚴不留餘地地拒絕她時,她又會怎樣痛徹心扉?
我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發現他的樣子完全不是在開玩笑。知道事情有轉機,我賴皮的精神又上來了,跟他打商量:「用硬幣決定太草率了,不如換別的吧?我總該有選擇的權利吧!」
回神后,他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繼續說:「我生病時,你不是第一個跑過來探病,還親手做飯給我吃嗎?」
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後悔。因為對紀嚴,我一直未曾全心全力去爭取過,大多數時間,都是他趕我一點兒我跑一點兒。表面上看,我是被紀嚴欺壓的人,可是事實上,我的逃避、我的懦弱、我的猶豫、我重新選擇和陳子逸在一起,都是對紀嚴的一種折磨。從頭到尾,我對感情都不自信、不爭取、不努力,在分離以後又只會懊悔,這樣的自己,連我自己都鄙夷。
目光堅定地看著他,我說:「輸了又怎麼樣,我的幸福怎麼能靠一枚硬幣來決定?」
「你可以選擇不玩。」紀嚴臉上很平靜。
我倒抽了一口氣,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可是我很笨。」我把頭埋在他懷裡。
「給我一個接受你的理由。」這個溫文儒雅的男生突然粗暴地打斷我。
看著紀嚴決絕的神色,我突然明白:他這是在逼我,也是在逼自己。不管過去、未來,此刻他只是要一個結果。如果我出了這個門,那麼從今往後我們就再無可能。
門「啪」的一聲被重重合上,紀嚴一隻手按在門邊,一隻手抓緊了我,這一刻,我感覺到紀嚴的情緒前所未有地失控了。
紀嚴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說:「不可能。」
在離開前,顏卿卿突然說:「田菜菜,我覺得我一點兒都不遺憾了。雖然我敗在了紀嚴手裡,可他輸給了你。」
可是手還沒有碰觸到門把手,就被他握住。紀嚴隱忍而克制的聲音冷冷地傳過來:「給我一個理由。」
剛剛那熱切的眼神突然冷下來,他在詫異的同時流露出淡淡苦澀。像是拚命壓制著怒意,他的臉色更加陰冷:「呵呵,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失戀的替補嗎?你憑什麼覺得他不要你了,我就能接受你?」
「你說什麼?什麼KTV?」
即使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我說過一句「我愛你」,那又有什麼關係?此時此刻,我已經真實地感受到了和圖書他心中的那份愛!
紀嚴好笑地看著我說:「田菜菜,你到底幾歲?不要總是做這種耍賴丟人的事情。」
紀嚴幾近蔑視地看著我。
看著他冷漠的臉,我難受得無法思考,手指在輕輕顫動之後,隨意地指向他的左手。
門是反鎖上的,外邊的人推不開門。一個人說:「怎麼會沒有人呢?」
而他也只是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微怔了一下就冷下臉來,漠然地轉過身去,彷彿根本沒有看見我。
他笑得很奸詐,說:「可是我記得我們的賬號已經互換過了,那裡面的話,難道不是你對我講的嗎?」
他打斷我:「你確定嗎?暑假在KTV裏面似乎也是你強吻我的吧!」
良久,有雙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羅靂麗對我說:「菜菜,想哭就哭吧。」
我頓時被這個消息震住了,心急速地墜落。我仰頭看天花板,會場中強烈的燈光灼得我眼睛生疼,痛楚從我的心底一點兒一點兒蔓延開來。
窗外射進來一束刺眼的光,逆光下我的視線一片模糊。
「很好。」他嘴邊笑意泛開,「那試膽遊戲那晚主動親我的人是你吧?」
「對,附中優秀的人這麼多,沒有紀嚴我照樣可以活得精彩。」她淺笑著點頭,釋然地說,「我之前一直太執著于這份感情,現在才知道,有些東西是爭取不來的……我已經對紀嚴死心了。」
我怔住了:「什麼理由……」
他眉眼上映著朦朧的光。
「會長,我不想你離開。」
旁邊的人說:「會長不是坐明天中午的飛機嗎?可能他提早回去了吧。」
再甜蜜的感情也總是逃不過分離的痛苦,何況這份甜蜜還沒有維持24個小時就要面對分別,我心裏更是酸楚得難以言喻。即使如此,我還是希望在紀嚴面前表現出堅強的一面。站在機場大廳前,我依依不捨地抱著他,說:「你胃不太好,要記得按時吃飯。」
紀嚴的手輕輕顫了一下,似乎想扯回他的衣袖。
一切都清晰了,我反而平靜下來。我深吸一口氣,深深凝望著紀嚴那幽深不見底的眼眸。我從來不敢幻想有這麼一天,這個如神一般的男生是這樣觸手可及,一伸手,一抬頭,就完全屬於我了。
我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
紀嚴摸著我的頭說:「我答應你一有空就給你打電話,你想我的時候也可以給我發電子郵件,遠距離的戀愛是很辛苦,可只要堅持總是能走下去的。」
我愣住了。
還抱著一線希望,我問顏卿卿:「這次紀嚴出國是學校安排的嗎?」
然而這次我是真的明白了,紀嚴冷峻外表下有著一顆熾熱的心。
「我又不是你。」
壓抑了許久的感情再也壓抑不住了,踮起腳,我用盡全力抱住他,一個熱切的吻迎上他柔軟的唇。紀嚴的動作稍稍頓住,卻沒有拒絕我的吻。嘴上的溫度逐漸熾熱,起初只是淺嘗的溫柔,最後他緊緊回抱住我,讓我完全跌進他的懷抱。
我心裏有好多話想要跟他講,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努力正視著他,說:「紀嚴,我喜歡你,喜歡到再也離不開了。」
視線被淚光模糊了,我連他的樣子都看不清,卻能從他的聲音裏面聽出他是怒極了。心裏有無數捨不得,
和-圖-書
一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麼懦弱和被動。難道我真要到他離開以後才知道悔恨嗎?可是他瞪我瞪得那麼兇狠,彷彿敵人一樣……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現在他卻要走,短暫的甜蜜過後居然就要分別……想著想著,我的眼淚都要滾落下來了。
「為什麼?」
我點頭:「是啊。」可那時是為了獻媚啊……
「嗯。」他輕聲答應。
就在我開始不自覺地慢慢往後退的時候,我被紀嚴用力地甩到門上。
他抿了抿嘴,狠狠地瞪著我:「田菜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紀嚴將左手手心攤開,輕笑道:「你輸了。」那隻手裡什麼都沒有。
我低頭不敢看他,努力想要自己不那麼膽怯。
「紀嚴!」我低聲喊他,聲音彷彿小動物的嗚咽一樣可憐,「你可不可以不走?」不過是一句話,卻彷彿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可一想到他的好,我又生出了許多勇氣。
我心裏一涼,目光漸漸暗淡,肩膀也慢慢塌下來。我總算明白了,其實他根本就不打算原諒我。可他又何必想這樣的辦法讓我重新燃起希望,最後再把我推到無望的絕境呢!
看著我失望的眼神,紀嚴緊扣住我垂在兩邊的手,緩緩說道:「我既然答應了,就不能不去。不過,即使我不在,你也別想再逃跑。」
我心裏一動:那個在KTV裏面被我主動吻上去的冤大頭,居然就是紀嚴!
他一次次將我的言論推翻,徹底地歪曲了事實!
「這倒是,那我們只有分開了……」
「那次我是被你嚇到了,根本不算。」我抗議道。
我驚訝地說:「不對啊,明明在『夢幻農場』裏面種下心愿果對我告白的人是你。」
經歷過了,掙扎過了,遇上紀嚴這樣的一個男生,是我生命旅程中最美的一道風景,一切的悲傷在這個人面前都化成了五彩糖果。
「我是害怕……」變成謀害你的殺人兇手……
機場通知起飛的廣播再次響起來,紀嚴忍不住浮起了笑,把頭低下來,湊到我耳邊說:「等我一個月,一個月的交換留學結束以後,你再也別想從我身邊離開。」
涼風吹過,天氣已不再炎熱,殷紅的樹葉被吹落一地,裝點著這個季節。
「很簡單,你來猜硬幣握在我哪只手裡。猜中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要是沒猜中……」他眼睛微眯著看了我一眼,「那就是你第二次欠我了。」
我遠遠站著,不敢靠近,也捨不得離開。
我愕然地望著她:「你是說你準備一直待在附中?」
時間在沉默中一秒一秒流走,每過一秒我的心就更沉一點兒、更冷一分。不用他再開口,我放棄了掙扎,轉身去開門——縱使註定只是他路途上的一個過客,我也希望自己能夠瀟洒一點兒退場。
「什麼?你只是去一個月?」
紀嚴彷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沒有攔住我。
「深情告白又主動吻上來,田菜菜,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閉了閉眼睛又睜開,抬頭看見他漂亮的眉眼,心裏沒來由地鎮定下來。
我不滿地說:「萬一有呢?」
我到底是在幹什麼?逃跑的念頭立刻又冒了出來。可是紀嚴力氣這麼大,好像恨不得把我的手腕捏碎一樣,我完全掙脫不了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