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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粒星辰

作者:長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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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窗紗外,小鹿給我送枝花

第十章 窗紗外,小鹿給我送枝花

藝人是公開人物,但公開人物不代表要把自己的每一件事都暴露在大眾的目光下。作為演員的他會好好拍戲、好好宣傳,作為歌手的他會好好唱歌、好好創作,那麼,除此以外的東西,他就沒有必要去一一迎合大眾了。
消息還是秦疏自己透露的,舒窈低著頭和他在微信上聊天,坐在旁邊的陸和晏突然將頭湊了過來,問她:「幹嗎呢?」
陸和晏顯然不想多聊自己的私事,記者討了沒趣,也沒再繼續問了,轉而又問起與電影有關的問題。
舒窈看著他的動作,一顆心徹底涼下來,完全不知道自己方才究竟哪句話惹到了他,就聽到他站在冰箱邊語氣危險地問她:「你喜歡我嗎?」
許是因為覺得他倆剛剛的表現著實太丟人了,陸和晏的耳後也泛起了點點紅色,但他仍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走到了台上。
陸和晏笑了笑,須臾后,答道:「是,正在談戀愛。」
偏偏那幾個罪魁禍首還得意揚揚地撒起了彩紙,舒窈在心裏想著他們明天白天得費多大的勁打掃乾淨,才會不被酒店的清潔人員吐槽,林書雅則是站在後面一臉和藹地笑。
「沒拿到的話啊……」陸和晏托起了下巴,雙臂撐在膝蓋上,歪頭看向舒窈,「那隻能勞煩你再等兩年了。」
她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迷上了西瓜,每天都要買回一小個,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吃掉。
陸和晏意外地很有耐心:「沒有必要把私生活公之於眾。」
將幾人送上車后,他才隔著車窗囑咐:「下次不要這樣了,幾個小姑娘深更半夜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編劇獎也被《明月幾時有》拿到了,他們領了兩個獎回來,牧導興緻很高,拉著他們吃酒吃到了凌晨。
陸和晏懶懶地道:「我有什麼形象?!」
她用手推拒著他,小聲地給他順毛:「水果和人哪裡是一樣的?!就像我會喜歡很多水果,卻只會喜歡一個人。」
記者舉例說他那時聽到舒窈的名字時,表情有多麼不好云云。
此時酒店的房間被他們幾個擁有著可怕的直男審美的人布置得像高中元旦晚會的現場,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花和氣球,舒窈進門時,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走到門口時,他瞧見旁邊坐了幾個小姑娘,手裡拿著橫幅,上面明晃晃地寫的是陸和晏的名字。
網上在同一時間公布了消息,陸和晏的粉絲都開心得在微博里搞起了各種轉發抽獎活動來慶祝。
陸和晏卻反問:「您和您的家人朋友不會吵架嗎?」
舒窈覺得這個過程果然磨人,晚冬的季節,她額頭上竟然隱隱有冒汗的徵兆。
他從來就不喜歡別人過度地關注自己的私生活。
他不說話,舒窈反而更心虛了,她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叫他:「阿晏?」
她叫了好幾遍,陸和晏終於聲音涼涼地命令她:「放下。」
夜色已經濃重地罩了下來,她站在酒店門口等了約有十分鐘,才等到陸和晏。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講許多感謝的話,他在停頓半晌之後,語氣淡淡地說:「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特別幸運的人,很感謝所有來到我身邊的人,讓我一直覺得自己幸運,不管是我的家人、朋友,還是粉絲。」
大概是這場景太有感染力了,舒窈遠遠地看著他,躁動的心忽地就安靜了下來。
明明得獎的人是陸和晏,他們卻好像比他還要開心。
和_圖_書她本以為自己這樣解釋,男人就會鬆懈幾分,未料陸和晏聽完她的話后,卻直接將西瓜塞進了冰箱里。
所以,這首歌的意思是——在廣袤無垠的宇宙中,總有一顆與你遙相呼應的星星,能夠同你在茫茫夜空之中照亮彼此。
但男人仍不放過她,又問她:「你喜歡我嗎?」
連陸和晏本人都聽不下去了,敲敲桌子,讓他們快點停下來。
「《克卜勒》。」
他又說:「如果拿到獎了,獎盃給你當作聘禮,好不好?」
遲秋陽滿臉興奮地說:「金雀獎的提名名單出來了!」
她睜大了眼睛,耳朵都紅了,兩隻手在自己的腿上快絞成了麻花,半晌才囁嚅著問他:「那……那如果你沒拿到呢?」
陸和晏:「等一下你說你回你的房間拿個東西,我稍後就來。」
舒窈嚇得整條腿都軟了,他們此時正在客廳里呢,別人一進來,就能看見他們倆的姿勢。
夜風拂過來,街邊有流浪歌手抱著吉他在唱歌。
舒窈的燒一直持續了兩天才徹底退去,這兩天一直是陸和晏在旁邊不眠不休地照顧她。
陸和晏還在旁邊淡笑著說:「聘禮。」
舒窈被他親得六神無主,眼睛里蓄著點點淚意。
陸醫生就像天山上的雪蓮,只可遠觀,饒是遲秋陽這樣的話癆,都沒法和他說上幾句話。
舒窈接過來,跟在他後面出了門,才發現袋子里是他今晚拿到的獎盃。
先前顧及著她正在生病,陸和晏沒有興師問罪,想著等她好了以後,再好好教育她。未料他這邊稍不注意,她就妄想攜西瓜潛逃。
這種言論剛發出來,粉絲就立馬興沖沖地跑去反駁了:您也不務正業地得個金雀獎提名試試?再說了,要不要我把去年Gruis在金曲獎上拿的獎一一報給你聽?
陸和晏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舒窈,似笑非笑地問她:「聘禮都收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
電影上映前後,陸和晏和舒窈都跟著牧導去跑了幾場路演,記者每每問起陸和晏及Gruis的近況,他都說最近正在做新專輯。
客廳里沒有開空調,他的手在外面凍得冰涼,舒窈被他捏得戰慄了一下,將西瓜緊緊地抱在懷裡,還企圖用明知故問來讓自己矇混過關。
陸和晏笑了一聲:「因為也沒必要欺騙和隱瞞。」
後來,電影開始的時候,舒窈和陸和晏坐在台下,她低下頭,小聲地問他:「你剛剛乾嗎那麼激動?!等回頭他們又該瞎寫了。」
男人氣勢洶洶,動作卻又輕柔得不像話,一點一點將自己舌尖的氣息渡給她,嘴裏還在含糊不清地說話:「還想吃嗎?」
眾人的目光齊齊聚過來,連秦疏也微微笑著望向了他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舒窈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連聽到陸和晏得獎時的開心都被打了個折扣。
她說:「你是不是……是不是和舒……舒窈在談戀愛?」
北京的冬天是真的冷,她最近每天早晨都會跟著陸和晏他們晨跑,可那天他們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她,最後陸和晏打開門進去,就見她眯著眼睛裹著被子正瑟瑟發抖。
幾個女生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扒著車窗,哽咽著說:「不管怎麼樣,我們會一直等你給我們帶來更好的作品的,小鹿加油啊!」
雪漸漸大了起來,在昏黃的路燈光下飄浮著,宛如某種老電影里的靜謐場景。
反倒是陸醫生https://m•hetubook.com.com,從舒窈的卧室里出來時,恰好聽到江旭在院子里的這一句感慨。他的腳步頓了頓,常年面無表情的臉上竟也難得地扯出了一點笑。
劇情片和編劇的獎早早就公布了,緊接著才是最佳女配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女主角、最佳男主角……
陸和晏笑著點點頭,目送著車子離開。
她說:「你幹嗎……」
也有記者提到舒窈頻繁出沒于Gruis的練習室一事,舒窈和陸和晏皆以「關係好」回答了。有些記者做足了功課,又問:「但我記得小鹿剛出道那會兒,似乎明確表示過不喜歡舒窈?」
沒想到,在兩個小時的最後幾分鐘里,陸和晏突然從門裡走了出來。
十一月,牧導就將《明月幾時有》的正片送到了金雀獎的組委會那裡,十二月中旬,電影正式上映。
陸和晏聞言,神色果然好了很多,舒窈又接著說:「喜歡你,是沒有盡頭的,我永遠都不會覺得夠。」
自從上一次殺青宴后,他們整個劇組也好久沒聚了,宋菻和牧導倒是去永安巷看過陸和晏幾次,主要就是關心關心他的恢復情況。
他說著,隨手將自己手裡一直提著的紙袋扔到舒窈的手裡。
陸和晏握住她搭在旁邊扶手上的手,輕輕笑了一聲:「我如果不讓他們趕緊停止問這些,牧導該不高興了。」
他這些問題簡直莫名其妙,舒窈覺得陸和晏這分明是借題發揮。
她的額頭滾燙,臉都被燒紅了,遲秋陽就近請了陸醫生過來,雖然已經見過很多面,但他們同陸醫生仍沒有熟識起來。
記者被他噎住,舒窈連忙在一旁打圓場:「我們那段時間確實鬧了矛盾……」
他微微彎下腰,低下腦袋,目光在會場里逡巡一圈,最終落在舒窈的身上。
他緩步走到她的跟前,慢慢把那半個西瓜裹上保鮮膜,準備放進冰箱里,瞧見女孩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裏忍不住發笑,手裡的動作慢了些,側頭問她:「這麼好吃?」
是來看頒獎典禮的粉絲,散場后無意間看見陸和晏進了這家酒店,幾個人便想著在這裏等一會兒,看看能不能等到陸和晏。
好在牧導在電話那一頭並沒有聽見舒窈的話,陸和晏掛了電話以後,就瞧見舒窈正抱著半個西瓜偷偷往房間里跑。
果然,看見她的反應,陸和晏忽而低低笑了一聲,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人擒住了。
大概她的表情實在太凝重了,陸和晏有心想讓她放鬆一下,便悶聲笑問她:「這麼緊張你的聘禮啊?」
許是因為牧導的好口碑,《明月幾時有》第一天的票房就破了億,在網上的評價也都非常好。很多看過的人都寫了長篇大論的影評,自發地給身邊的家人和朋友推薦起了這部片子。
而金雀獎這個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卻是直接肯定了陸和晏這個人作為演員的能力。
舒窈:「?」
女孩嗓音低而軟,像喃喃私語般盪在他的耳邊。他閉眼聽了一會兒,走過去彎腰在流浪歌手面前的吉他包里放了些紙幣,才轉過身,拉住她,低聲問她:「什麼歌?」
江旭擼了把他的頭髮,接道:「新專輯其他的工作都差不多做完了,就等錄音了。」
冬夜冷,他換掉了參加晚會時的那一身衣服,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陸和晏在他們幾個說話的時候,拿著手機在發微信,沒過一會兒,舒窈的手機就震動m.hetubook.com.com起來。
他們的故事當年從這裏開始,此時又在這裏延續,彷彿中間經歷的所有曲折也好,甜蜜也好,都只是為了成全此時這一聲宿命般的嘆息。
陸和晏低低地笑:「那假如我沒拿到怎麼辦?」
舒窈的鞋帶開了,落後了幾步,抬頭時,便看見酒店的玻璃門外,陸和晏正聲音冷淡地問粉絲:「大晚上不好好睡覺,蹲在這兒幹嗎呢?」
當然,也有一些黑粉酸溜溜地說,陸和晏作為一名樂隊主唱,卻整天混跡于影視圈裡,實在是不務正業。
所以,不管距離多遠,不管天空多暗,不管隔了多麼千山萬重的距離,我依然能在眾多孤星之中——
四面八方的掌聲響起來,男人筆直地立在台上,周遭都是暗的,彷彿他就是她唯一的那一束光。
舒窈自知理虧,咬了咬唇,悶悶地走回到桌子邊,將西瓜放了上去。
「不想吃了。」她說。
因為票房高,《明月幾時有》在過了原來設定的檔期之後,又往後延了一周,最終以十八億的票房下線。
他走過去,當著司機的面將他的工作牌拍了下來,又將車牌號也拍了下來,這才輕笑著沖他們擺擺手:「再見。」
這個形容又是江旭想出來的,他這麼描述的時候,其餘幾人皆是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於是,黑粉立馬就訕訕地閉嘴了。
公布獎項之前,他玩笑一般的話語好像又響在了耳邊,舒窈的腳步頓了頓,神思一下子就被他突如其來的這一下砸亂了。
另一人從旁邊伸過頭來:「也……也祝你幸福啊,我們不會亂說的!」
他的嗓子在陸醫生的治療之下,現在已經快要完全恢復了,但為了保險起見,他仍是沒有唱太多的歌,以免用嗓過度。
找到你。
舒窈覺得總不能說我說錯話了吧,那樣好像不相信他似的,便理直氣壯地答:「當然。」
等回到酒店時,舒窈他們才發現遲秋陽、李昕、江旭幾人正在房間里等著他們。
今年的金雀獎在蘇城舉辦,舒窈和陸和晏特地提前兩天過去,繞到葉珉的家裡,對他幫忙介紹醫生一事表達了感謝。
舒窈拉著陸和晏駐足,仰頭看了看天空,也跟著輕哼了兩句——
他說:「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會不管不顧、一腔熱血地奔過去,一直到自己不喜歡,然後徹底抽身離開?」
畢竟他們來跑路演,電影才是主角。
他微微側著頭,呼吸幾乎就貼在她的耳邊,他們這次頒獎典禮是直播性質的,一舉一動都能被觀眾看到。
他的語氣裡帶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我?」
當年她坐在這裏等自己的結果時,都沒這麼緊張。
陸和晏低頭望著她,突然想起以前不知在哪裡聽過的一句話,說戀愛中的女孩,會越來越可愛。
他們最近專輯的創作已經進入尾聲,就等正式錄製了,每天忙得不可開交,竟然完全沒注意到舒窈在幹些什麼。所以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問題已經出來了。
這個成績還算不錯,原本牧導是打算辦個慶功宴的,但是,想到金雀獎那邊還沒結果,就準備等結果出了再好好辦一下。
正在看直播的粉絲都驚呆了:我的天!在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刻,小鹿究竟在幹什麼啊!
陸和晏自出道以來,滿打滿算就只演過三四部戲,偏偏其中之二就分別獲得了柏林電影節的提名和金雀獎的提名。
粉絲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裏又驚又喜,仰著頭,吞吞吐吐半天,才說:「等你……」
陸和晏顯然也從剛剛的情緒里走了出來,他接過秦疏遞來的獎盃,神色里還隱隱帶著幾分驚訝。
陸和晏低低地嗯了一聲,走到路邊,開始攔起車來。幾個粉絲在後面看著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猶豫了半天,最後終於有個膽子大些的,慢慢挪過去,停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吞吞吐吐地叫他:「小鹿。」
他年紀小,這話說得豪情萬丈的。
舒窈說:「我這個人吧,哪段時間喜歡吃什麼,就得天天吃,直到吃夠了為止。」她仰頭看著他,眼裡全是討好,「你就讓我吃吧,等我吃夠了,就再也不碰了。」
他像個拿著精美樓閣故意誘惑人的「蜃妖」,舒窈明知道這其中有詐,卻仍忍不住被他迷惑得點了頭。
「掛在天上放光明,反射我的過去,提醒我,我不再是一顆寂寞的星星。」
陸和晏在路演時說的那一段話並沒有引起多少討論,畢竟自出道以來,他愛懟記者的性格,不少人也早有耳聞。
舒窈貓著腰剛走到拐角處,就被陸和晏從身後直接捏住了脖子。
陸和晏攔車的動作突然頓了頓。
陸和晏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鬆了手,舒窈連忙從他的懷裡溜出來,跌跌撞撞地跑進自己的房間里,聽見身後他的聲音里快結出了冰碴子:「什麼事?」
遲秋陽吞了口雞腿肉,很艱難地咽下去后,才說:「接下來每個人繼續朝著自己想去的方向,大步走唄!」
舒窈說不過他,自暴自棄地放棄了掙扎,這才後知後覺地體味到他方才那一句聘禮是什麼意思。
她沒怎麼騙過人,心臟怦怦亂跳,在心裏做了許久的建設,才讓自己的語氣鎮定一些:「我……我先回房間拿個東西。」
林書雅和小周比他們晚一天到,跟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牧導、宋菻等人。
她的手在底下悄悄捏了一下陸和晏的:「你注意點形象。」
像是怕他誤會,她們又連忙說:「我們不是故意跟著你的,真的只是無意間看見……也、也無意打擾你,我們這就準備走了……」
他們訂的房間是套間,外面連著陽台,陽台上有桌子,遲秋陽把買來的零食和酒全擺上了桌子,招呼著幾人趕緊過來坐下。
林書雅端了杯酒靠在欄杆上看窗外的夜色,也在看這幾個男人,等他們說夠了,她才問他們:「你們幾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新專輯做得怎麼樣了?」
他們到達晚會地點的時間不早不晚,走上去后,主持人照常問了一些對拿獎有沒有信心以及最看好誰之類的話,幾人回答得滴水不漏,主持人大概覺得無趣,很快就放他們進去了。
然後,她被陸和晏冷淡的一眼弄得訕訕地縮起了脖子。
秋天已經徹底遠去,北方的冬早早地就來了。
後面的幾人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全都目光灼灼地望向陸和晏。
她把自己年少時在言情小說里學到的那些情話全用上了,此時文思泉湧,還想再說上兩句,就聽到遲秋陽在門外大呼一聲:「隊長!隊長!」
粉絲好像無話可說了,恰好這時有計程車駛過來,陸和晏回頭問她們:「你們住在哪裡?」
粉絲的眼睛好像忽然蓄了點淚水,又問:「那你們……為什麼沒有公開?」
北風卷著頭頂的樹葉在半空中打著旋兒,不知何時,天上竟然落起了雪。有夜間遛狗的行人從旁邊走和_圖_書過,拖長了聲音感嘆:「下雪了喲,要過年了喲——」
「我哪有……」
宋菻笑了笑,說:「牧導您出手,至少也得拿一個吧。」
他轉過身子,回頭看了眼還在玻璃門裡沒走出來的舒窈,其餘幾人好像這才注意到裏面還有人,臉上皆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她心裏太緊張了,一不注意嘴瓢了一下,陸和晏忍不住笑了笑:「你就這麼相信我能拿獎?」
她最近越來越像某種小動物,心裏明明張牙舞爪,但表面仍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
頒獎典禮晚上八點才正式開始,舒窈坐到主辦方安排的位置上時,才得知今晚秦疏是最佳男主角的頒獎嘉賓。
舒窈回過神來,被陸和晏揶揄的眼神弄得有些惱羞成怒了,趁他不注意,突然伸出腳在椅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下,於是,當秦疏公布完名單,鏡頭晃到他時,屏幕上出現的便是他眉頭緊皺瞪著舒窈似笑非笑的臉。
雖然柏林電影節主要提名的是電影,這是整個團隊的榮譽,而不是他一個人的,但自己演的電影獲得肯定,總歸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陸和晏冷笑了一聲,沒有答話,手仍然扼著她命運的喉嚨。
舒窈在一旁笑著說:「假如沒有得獎,豈不是連慶功的心情也沒有了。」
聽說陸和晏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很開心,宋菻直接嚷著頒獎典禮結束后,大家一定要好好去慶祝慶祝。牧導聽得眼皮直跳:「你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這獎拿定了呢。」
大屏幕里又放了一遍他在《明月幾時有》的高光片段,會場安靜下來,所有的光都暗下來,唯有陸和晏頭頂的那一盞是亮的。
擒住她的那隻手的手指冰涼,上面還飄散著一點與其主人氣質極不相符的西瓜的味道,她被迫著抬起頭來,後背抵上身後的木桌,正慌亂間,頭頂的人突然低頭吻了過來。
「一閃一閃亮晶晶,好像你的身體,藏在眾多孤星之中,還是找得到你。」
舒窈說:「秦疏今晚給你頒獎。」
《明月幾時有》在這一次一共獲得了三項提名:最佳劇情片、最佳改編劇本和最佳男主角。
那時他們恰好在南市的電影院里跑路演,陸和晏聞言,聲音有些冷淡地笑問:「我什麼時候明確表示過了?」
其實,她們就只是想一想,並沒有認為自己的願望會成真,因為他們最多等兩個小時就會走了,絕對不可能在這裏守一夜。
鑰匙是曉雯遞出去的,因為有小周跟著,舒窈就先讓她留在酒店休息。
「克卜勒定義?」
秦疏在台上打趣他們:「看來,小鹿太開心了,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幾個大男生圍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胡侃了一會兒,又語氣誇張地吹陸和晏的演技。
粉絲又問:「那你為什麼又告訴我們了?」
他這樣說著,卻突然把那半個西瓜拿了出來,揭開保鮮膜,用勺子挖出來一塊,自己吃了。吃完以後,他又拿著西瓜走到舒窈的跟前,淡淡地問她:「想吃嗎?」
「是。」舒窈說,「是指行星在宇宙空間繞太陽公轉所遵循的定律。」
陸和晏:「想不想偷溜?」
他笑了笑:「能拿到這個獎,我很開心,我會努力用更好的作品來回饋大家的。」
陸和晏緩步走回去,上了台階,雙手插在褲兜里,用後背頂開玻璃門,側頭問舒窈:「還不打算出來?」
舒窈張了張嘴,在這樣的場景下,心裏無端萌生出一陣感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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