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微微悸動的粉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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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暮宿心疼地看著我:「你不用幫他掩飾了,剛才我都看到了。你不要害怕,我在這裏,他不敢再打你了。」說完,他轉過頭怒瞪著欒燮昀。
他突然皺起了眉頭,板著臉質問起來:「你跑這裏來幹什麼啊?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呀!小心——」
我一個踉蹌,騰空的腳的落腳點卻正好是土豆豆站著的地方!
沒錯,我面前的男生居然是欒燮昀!他修長的雙手輕輕地抱著小松鼠,臉上還殘留著溫柔的表情,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黑鑽一樣的眼睛卻泛著柔和的漣漪。以往遇到的他就像太陽一樣炙熱,沒想到他居然還會這麼溫柔!
在我努力了好一會兒之後,我終於見到了陽光!我終於衝出了那片詭異的叢林!
「吱……吱……」
「為什麼我不可以來?這又不是你的地盤!」
「吱吱!」剛才就是它發出的叫聲讓我找到了走出叢林的路。
結果還沒跑多遠,我就看到前方有一個高大的男生,他穿著英倫休閑開衫,搭配著卡其色的七分褲,一頭濃黑茂密的頭髮自然地翹起,看起來瀟洒又透出幾分不羈。陽光透過梧桐樹的葉子灑落,在他周圍留下了一個個圓形的光點。
「禁區?那是什麼玩意?不會是你自己划的地盤吧?」對於他的說法,我嗤之以鼻,低聲念叨,「當自己是狗狗啊,還劃地盤……」
「哎呀!你太可愛了!」我實在被它萌得心都化了,輕輕地將它捧了起來,摟在懷裡蹭來蹭去。
「你還好嗎?」白暮宿緊緊攬住了我的肩膀,看到我點了點頭后,轉身怒氣沖沖地質問欒燮昀,「欒燮昀,你為什麼要打小桃子?」
「欒、燮、昀!!你在幹什麼?!」
這隻胖胖的小松鼠,非常面熟,我歪著腦袋仔細回憶。
「呼……呼呼……」氣喘吁吁地避開了那群瘋狂的女生,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衝到了什麼地方。
「又見面了,小可愛!」我蹲在它的面前,非常開心地說,「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呢!上次也hetubook•com•com是你陪伴我讓我不害怕,這次又是你給我指引了方向,我好喜歡你呀!」
四周茂密的樹林彷彿從來沒有被人修剪過,完全在自然地生長。粗長的枝條橫行交錯地展開著,每一片樹葉為了爭搶陽光的照耀,都在奮力地搶佔陽光路過的每個空間,將絕大部分的陽光攔截在了半路。可是即使這樣,這些高大的樹木下仍然頑強地生長著許多灌木,這些灌木為了爭搶難得漏下的陽光,扭曲而頑強地生長著。於是,在這裏,我沒有看到一條正常的道路,滿眼只有濃密的樹木,我每一步都在陷入樹木的包圍之中,可是又無法後退,後方走過的空隙在我離開的剎那間又被灌木填滿。
小傢伙蹦跳幾下往前走去,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過身抱住那幾片被它放到地上的樹葉,又開始往前蹦去。
「其實,不是啦……」看到白暮宿一反常態暴怒的樣子,我有些害怕,弱弱地說。
白暮宿顯然還在生氣,一聽到這個問題,非常不客氣地看向欒燮昀:「你去問他吧!」
聽到他毫不客氣的問話,我條件反射地反駁了回去,尷尬什麼的,早就灰飛煙滅了。
小貝看了我,又看了看在一旁沉默著的欒燮昀,居然真的不知死活地跑到欒燮昀旁邊,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吱吱!」小松鼠從他的懷裡掙扎著鑽了出來,對著我叫了幾聲。
「土豆豆!」
是的!我聽到了聲音!我一下子激動起來了。現在我已經不管是什麼動物的聲音了,能夠聽到聲音就代表著有活物呀!只要向著那個方向,我就一定能夠脫離這片如同死地的叢林!
「吱?」小松鼠將落葉放下,蹦跳了幾下來到我的面前,也歪著腦袋,用它黑豆一樣的小眼睛好奇地盯著我。
欒燮昀氣急了,握在身側的兩個拳頭髮出了「喀拉喀拉」的響聲:「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的朋友,你居然連解釋都不讓我解釋就怪我?你吃錯藥啦?」
「我帶她去看醫和_圖_書生,你自己看著辦吧!」白暮宿丟下這句話,不再搭理欒燮昀,抱著我就走。
「白學長……」我扯了扯白暮宿的衣角,我不希望因為這個誤會傷害到他們之間的感情。可是沒等我說什麼,白暮宿一下子將我橫抱了起來。
「等等我……」我連忙也跟著沖了上去。
「你吃火藥啦?」欒燮昀眉頭一皺,嗓門也跟著大了起來,「居然敢說我是狗?」
「吱吱!」小傢伙蹭了我一會兒,突然從我的手中跳回到了地上,衝著我直叫。
碧綠的草地如同最高級的羊絨地毯,自然地平鋪在起伏有致的地面上,散發著清新的氣息。白色、藍色、黃色、紅色……各色的花朵錯落有致地分佈在這片綠草地上,仿若地毯上織就的花色。這裏也有生長茂盛的樹木,但是樹木間保持著似遠非遠的距離,都享受到了太陽光的滋潤,都擁有這廣闊的生長空間。於是,它們展現的就是自己完美的身形。在這裏,其實有著人工雕琢的痕迹,只不過人工與自然被完美地融合,成就了這一片美景。這一片美麗的花園被之前的叢林環繞著,彷彿是被巨人守護的公主。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痛楚讓我連叫都叫不出聲了,好疼好疼!!嗚嗚嗚……
「我可沒吃火藥,只是差點被你的粉絲們用火藥炸傷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想走。
小松鼠一看到他,就吱吱兩聲飛快地蹦到了他的肩頭,在這過程中,還不忘記將小爪子中的落葉丟到落葉堆里。
白暮宿則抱緊了我急匆匆地就往醫務室趕去,隱約能聽到欒燮昀和小貝交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沒過多久,小貝一路小跑著跟了過來,擔憂地看著我,欒燮昀卻沒有再出現。
「說……說什麼說啊,耳朵那麼靈,兔子耳朵。」我有些心虛,但一看到他那囂張的樣子,想起我之所以被那群瘋狂的女生追著欺負就是因為這傢伙,我的火氣就忍不住躥了上來,「不對!是狗和圖書狗耳朵!畢竟你可是會劃地盤的狗狗!」
哎呀,太可愛了!
「怎麼還走不到頭?」我扯掉一條藤蔓,奮力又往前挪動了一步。
可能是見我們吵得厲害,土豆豆在我們中間蹦來蹦去,吱吱地叫著。我剛準備繞過它直接離開,沒想到欒燮昀忽然一下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拽了回去!
欒燮昀揚起下巴,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你說對了!這裏就是我的地盤,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禁區嗎?」
「沒事的,我們很快就到醫務室了。」白暮宿小聲地在我耳邊安慰著,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耳旁,讓我的臉頰一下子變得滾燙起來。
之前被撞和翻越衛生間的時候,我都多多少少受了些傷,這些傷口雖然細小,但是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讓我非常難受。
「吱吱……吱……吱……」
「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小松鼠真可愛。」我連忙先向他打了聲招呼。
我有些懊惱地垂下了眼瞼。欒燮昀其實真的不是故意打到我的,結果卻被白暮宿誤會了,他一定很傷心吧……
「欒……欒……欒燮昀?」
這是什麼地方?如同花園般美麗的學校里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
「你夠了沒有,你居然不相信我?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欒燮昀非常生氣地吼道。
我和欒燮昀同時叫出聲來,我飛快地側過身子避開了土豆豆的位置,結果欒燮昀卻猛地撲過來想把我拉開!在這場混亂中,他揮舞的手掌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臉上!
欒燮昀臉上隱隱約約透出歉意,聽到白暮宿的話后表情一變:「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它的樣子,似乎是要我跟它去哪裡。於是,我點了點頭,往前走了一步,向它表示我要跟上。
沒想到他耳朵那麼靈,居然聽到了我的念叨,還氣呼呼地瞪著我:「你說什麼?有本事給我再說一次?」
不過,說起來,這個聲音怎麼那麼熟悉呢?
可是……
前方隱隱約約傳來小動物的叫聲,我立刻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哼!我終於出和圖書來了,有本事你們還追來呀!」我鑽出樹叢,邊拍打著身上的樹葉和灰塵,邊回頭恨恨地念叨,「這些人真的有病啊,有病就去治療啊,幹什麼放棄治療啦,跑來禍害我?難道真的是腦殘無葯醫嗎?」
風卷著落葉,帶起了依戀著樹枝久久不願離開的花瓣,席捲著殘留的花香,打著旋兒地從我們之間飛過。
「哼!當然可愛了,也不看看是誰養的。」欒燮昀一臉傲嬌地說。他鬆開了手,讓土豆豆跳到了地上。
在白暮宿的懷裡,我抬頭就可以看到他光潔的下巴,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他就如同一棵高大的樹木,為我搭建了一片安全的地方,將刺眼的陽光遮擋。如果我有哥哥的話,一定就是白暮宿這樣優秀的人吧?
「土豆豆,你幹什麼呀?」那個男生回過身一把抱住撲到他後背的小松鼠,用額頭蹭了蹭小松鼠,寵溺地說著。
我之前受傷的心被這麼可愛的小傢伙一蹭,所有的傷口彷彿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整個人處於異常亢奮的狀態。
轉過一個小彎,小傢伙突然加快了腳步,一下子就往前衝去。
「白學長,你怎麼來了?」
當然,估計欒燮昀也沒想過我會看到這個樣子的他,表情一下就僵住了,盯著我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似乎找到了出路,我如同被打了雞血一樣,身體的疼痛也彷彿全部消失了,早已流失的體力也全部回來了。我拉扯著四周的灌木叢,全力向著傳來聲音的方向衝去。
沒錯,把我扶起來的就是白暮宿!可是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非常的生氣,向來掛著優雅淺笑的臉上此時布滿了寒意,和琥珀一般清澈的眼睛正定定地凝視著我,我甚至還能看出他眼底隱藏的一絲心疼。
這時候小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看到我們的樣子,驚訝地沖了過來:「小桃子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衝出了叢林,眼前的景色讓我眼前一亮。之前茂密的叢林充滿了野性,展現了大自然粗獷的一面,而現在我眼前的景色則瀰漫著柔和的氣息hetubook•com•com,將大自然最溫柔的一面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風兒吹過,一些掉落的葉片隨著風兒打著旋兒地飛舞,但是在這片美麗的草地上,我看到不一片落葉,因為某個可愛的小傢伙在那裡。
叢林里非常安靜,似乎只有我踏過落葉踩斷枯枝的聲音。
「呀——你幹什麼?」身體一下子騰空,我非常害怕地抓住他的衣服不敢動彈。
陽光很難得透進來,即使我剛才還享受到陽光的炙熱,可是現在我只覺得陰冷的風如同狡猾的鬼怪,在叢林中流竄,讓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陣又一陣。
那是一隻肥嘟嘟的小松鼠,蓬鬆的大尾巴在它身後搖擺,小小短短的小爪子抱著幾片枯黃的落葉,它正眨巴著黑豆一樣的眼睛看著我。
「吱吱!」它也伸出了小爪子回抱住我的臉,用它毛茸茸的臉蛋回蹭我。
「啪——」
男生抬起頭來,然後我看到了他的臉,然後……
我被萌得不行,追著它往前就走。
「啊!是你呀!」它的動作讓我想起來了,它就是之前我被困在體育器材室時,跑過來陪伴我的小松鼠。
一聲憤怒地大喊在耳邊炸開,我在一片模糊中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我捂著受傷的臉頰抬起頭,淚眼矇矓地看去,原來扶著我的人是……
時間似乎被機器貓小叮噹的時鐘施展了暫停魔法,我保持著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的樣子,他保持著剛抬起頭的模樣。
「呃……它叫土豆豆啊……真可愛……」我試圖打破尷尬,嘿嘿乾笑著說。
「吱吱……吱……吱!」小松鼠小聲地叫了幾聲,兩隻小爪子在胸前搓來搓去,彷彿聽懂了我的話在害羞一般。
白暮宿攬著我肩膀的力度加大了些,氣憤得說話都有點咬牙切齒了:「你還狡辯!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看看小桃子臉上的手掌印,你怎麼可以對一個女生做這種事情?」
其實我臉頰的滾燙中除了害羞之外,更多的是尷尬。我完全不明白白暮宿為什麼會對我表示得如此親近,甚至會為了我向和他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欒燮昀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