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號外!八卦校園
1
「喂!你幹什麼?要帶我去哪裡?」我被欒燮昀拉著快步走在校園的青石板小路上。我們的速度很快,我似乎感覺到道路兩側的柳條被我們帶動的風吹拂了起來。
就在我為這個花園、這幢小樓感慨的時候,欒燮昀已經走進了花園,踏上了用鵝卵石拼成的步道上。
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我發現自己又鬧笑話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任由他牽著我走進了那幢小樓。
欒燮昀雙手抱胸,一臉嫌棄地說:「還不是為了幫你這個笨蛋治療,我還特意請來了我們家的家庭醫生焦叔。」
「喂,這是誰家啊?我們就這樣進去好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還四處張望有沒有人發現我們。
我連忙坐起來,一抹眼淚,說:「沒有沒有,就是困了而已。」
「難聽,沒有氣質。」欒燮昀吐槽我。不過他馬上也沒氣質了一下,因為他也打了一個嗝。
我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從我的心底慢慢湧出了我的眼眶。
似乎是為了響應我的借口,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從我的肚子里傳來。
非常簡單的一道家常菜,被欒燮昀演繹得如此完美,這太超出我的意料了。
欒燮昀愣住了,半天才站起來,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欒燮昀還穿著圍裙,他高大的身材顯得那條圍裙非常短小。一個青春靚麗的男孩子穿著圍裙卻沒有讓我感覺到一點兒不合適,而他自己也非常自在,完全沒有丁點兒不習慣。他非常熟練地將圍裙解下來,隨手放到了一旁,挑著好看的劍眉,一臉驕傲地說:「不是我,是你?瞧你,口水流下來了。」
「有沒有點兒警惕心啊?看你長得也像女孩子啊,怎麼那麼大大咧咧的,不能夠細心一點嗎?跑路也看看方向呀,看你都鑽到什麼地方去了!」
「啥?」欒燮昀有點茫然又有點氣憤地叫了起來,「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居然還說我是笨蛋?!」
欒燮昀從我伸向盤子的筷子底下搶走另外一塊大排骨,挑釁一般地搖了搖,放到了嘴裏,也口齒不清地說:「你以前不是在國外生活的嗎,怎麼會吃過糖醋排骨?不會是你做夢時在夢裡吃到的吧,哈哈!」
「我已經治療過了,不用麻煩了。」我很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
為了不辜負欒燮昀的好心,我放鬆了身體,讓焦叔為我檢查。焦叔的手非常輕柔,也非常專業,多次碰觸到我的傷口上,但是都沒有弄痛我,而且還帶有撫慰的作用。
美食或許真的能夠拯救世界,在這一大桌美食麵前,我心裏的鬱悶完全消失了和_圖_書,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欒燮昀也似乎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還是像往常一樣對我毒舌,但是他臉上出現了一種我說不清楚的神情,似乎在懷念又似乎在懷疑。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非常融洽。
眼前發生的事情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我拉了拉欒燮昀衣角,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把臉上的淚痕也擦乾淨了,好奇地看著焦叔:「是那個害怕被人包圍的老毛病嗎?」
這兒真是一個可愛的小花園,能夠住在這裏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呢。
我還以為他會吼我呢,沒想到最後他居然在我身邊坐下了,還將一盒紙塞到我的懷裡,聲音輕柔地安慰我:「是我錯了。你別哭了,是不是傷口還在疼?焦叔怎麼搞的,還不回來呀。」
「反正你就是大笨蛋!」我噙著眼淚氣鼓鼓地看著他,「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被那些女生欺負得一整天都在逃跑的!大壞蛋!」淚腺的閘門好像關不上了一樣,淚水如同洪水般泛濫。
「十你個頭啊!」我從他筷子底下搶走一塊大蝦仁,丟進嘴裏,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頭,在他的面前搖了搖,「兩個月!我兩個月就能讀寫說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的語氣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似乎隱藏了什麼東西。
於是,我也沉默了。
我趁他不注意撈起另外一塊放進碗里,說:「你才是做夢都是吃呢,真吃貨!我們那時候有國內的僑民當自願者的,他們給我做的。」
「是,我不會保護自己,和人家吵架還被人家誤傷!」我忍不住回嘴。
欒燮昀歪了歪頭,夾起一塊蝦仁丟進嘴裏,說:「十年?十五年?」
「欒燮昀……你就是個大笨蛋啦!」咬著嘴唇忍了半天,我終於還是忍不住撲到沙發上痛哭起來,「大笨蛋、大笨蛋!」
現在,房間里只剩下焦叔在活動時衣衫摩擦的聲音,就是這種單調的聲音,讓房間顯得更加安靜。
說到這個,我一下子大笑了起來:「哇哈哈!告訴你,我在語言這方面可是天才啊!你知道我學國語學了多久嗎?」
「那你的國語也是向他們學的?」欒燮昀問道。
「吃得好飽啊!」我摸了摸肚子,打了一個嗝。
我愣住了,完全沒想到是這麼回事。他居然帶我到他家裡來,還請了自己家的家庭醫生來給我治療,這……這是那條「噴火龍」會做的事情嗎?
「好啊,看誰厲害是不是?」欒燮昀又開始搶食了。
「啊?」我條件
www.hetubook.com•com反射地一抹嘴,才發現又中了招,我的嘴角根本沒有什麼口水。
「哈哈!」我得意地笑了,摸著肚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蹭了蹭,感覺到眼皮有點沉。
「什麼?他親自下廚?」我從走神中反應過來,聽到焦叔篤定的話,心裏一陣驚訝。難道是欒燮昀剛才聽到我的肚子叫,真的認為我是因為肚子餓而流淚,特意去給我做飯嗎?
「這個糖醋排骨實在太好吃了,比我小時候吃過的好吃太多倍了!」我含著一塊大排骨,口齒不清地讚歎道。
我的樣子明顯逗樂了欒燮昀,他瞥了我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笨蛋。」
「當然啦!小昀的手藝很好的,你今天有口福了。可惜一會兒我有個約會,不然我可是要和你搶的。」
「我……那個……」欒燮昀忽然開口了,原本帶著磁性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有幾分忐忑。
可是為什麼欒燮昀喜歡的女生和三色堇有關,我會覺得那麼難過呢?
「你才是鬼樣子……」聽他一說,我條件反射地伸手摸臉。剛才在校醫室里,校醫為我塗上了好些藥水在傷口上,雖然我沒有照鏡子,但是從剛才小貝的笑聲中,我能夠想象得出我是怎樣一副「鬼樣子」。
欒燮昀被我噎住了,他狠狠地瞪我一眼,直接將最後幾塊糖醋排骨扒拉到了碗里,然後得意揚揚地說:「天才吃什麼糖醋排骨啊,我營養不足,我自己吃!」
焦叔點了點頭,溫和地對我說:「來,可愛的小姐,請讓我檢查一下吧。」
「相信焦叔。小昀從不會帶哪個女生來家裡的,現在他帶你來了,還親自下廚為你做好吃的,你說說這不算特殊嗎?」焦叔搖了搖頭。
我微微睜大眼睛,看著欒燮昀漲紅了耳朵道歉的樣子,今天的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樣再度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我瞥了他一眼,拿起刀叉開吃!哼,不理這個幼稚的傢伙,這麼弱智的惡作劇居然好意思拿出來。至於我中招的事情,哎呀呀,聖人也有犯錯的時候啦,何況是我這個小女生呢?
「本來長得就不漂亮,現在還弄得到處都是傷,像什麼樣子?難道你以後就打算毀容了變性當男生去?小心長得太丑我也不和你做兄弟!」
焦叔給我做完了治療,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后就離開了。欒燮昀也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來,把我帶到了餐廳,餐桌上擺滿了看起來充滿了誘惑力的美食,什麼蜜汁烤雞翅、奶香焗培根白菜、三文魚忌廉湯、香草風味菲力牛排……簡直和皇https://www.hetubook.com.com宮的晚宴一樣豐盛!
我疑惑地看向他,卻發現他的視線完全沒有落在我身上,而是仰頭看著頭頂上潔白的天花板,一臉彆扭的樣子:「我是想說……嗯,之前打到你,對不起……」
跟隨著欒燮昀的腳步,我們走出了校園,我心中的好奇也越來越強烈。當我們來到一座小樓前時,我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問他:「這是哪裡?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裏?」
「呸,你羡慕嫉妒恨是吧?」我點了點頭,瞭然地說,「我知道了,兩個月只會數字一到十小寫的是你吧,不然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想到這種進度?只有你經歷過,所以才知道。」
「就你那張臉,是治療過的嗎?本來就長得不好看了,小心治不好弄得更加丑。」欒燮昀一臉的嫌棄,他轉過臉對焦叔說,「別理那個笨蛋,焦叔麻煩你重新幫她看看,免得以後出門嚇壞人家。」
「你怎麼那麼笨啊?『保護自己』四個字怎麼寫,懂不懂呀?」
欒燮昀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說:「你騙人!兩個月會讀寫說?數字一到十吧,還不是大寫只是小寫的吧。」
聽著焦叔著充滿了羡慕和遺憾的語氣,我對待會兒的美食充滿了期待。沒想到欒燮昀有著噴火龍樣的性格,居然會做菜。想起之前看到他照顧花草的樣子,我覺得今天真的是神奇的一天,一再顛覆欒燮昀在我心中的形象。
將菲力牛排切出一小塊,插在叉子上蘸了點特別調製的香煎蘑菇味醬汁,剛放進口中我就被那酥軟勁道的口感征服了!好好吃哦!七成熟的牛排嫩滑又香甜,一合嘴,蘑菇醬汁的清香和牛肉的軟嫩結合在一起,幸福得我都快飛起來了!
欒燮昀語氣很不好地說:「講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又不會把你賣掉,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就算要賣掉也沒有人要。」
「小桃子,怎麼了?很難受嗎?」去取藥劑的焦叔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他坐在了我的旁邊,關心地問。
「不許和我搶!這塊雞翅是我的!」我連忙護住自己看中的美食。
房間里只留下了我和欒燮昀,失去了焦叔的聲音,房間里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你這個吃貨!」
我的話讓欒燮昀沉默了。他別過了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感覺到了一種讓我覺得很難受的氣氛。
「我去取份葯。」焦叔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小樓裏面的裝修也全是歐式的,壁爐和傢具都不是一般的華麗,地上鋪著軟軟的白色羊毛毯子,讓我有種想光著腳在上面行走的衝動。正和_圖_書對著液晶電視的是一個咖啡色的紅木茶几,茶几旁擺著一張定做的米黃色雪尼爾沙發——看它那又大又軟的樣子,躺上去絕對會讓我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沙發上還放了好幾個羊咩咩抱枕,毛茸茸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呃……科學家說的,吃飽了之後血液都會向腸胃處供應,幫助消化,大腦會因為缺氧產生睏倦的信號。於是……在吃飽喝足后,我躺在欒燮昀家的沙發上睡著了,也是有科學根據的……吧……
「就知道你喜歡,和我老媽一樣,長不大的小孩子性格。」說著他按了一下茶几上立著的顯示屏,就看到顯示屏閃動了兩下,門口就走進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明顯是醫生的中年男人。
欒燮昀站在焦叔的旁邊,隨著焦叔的動作不停地噴著「毒液」。
欒燮昀口中的焦叔微笑著走近了我們,面對著傻獃獃的我,露出了一抹溫和的微笑:「就是這個小女孩啊,讓叔叔看看吧。」
於是,在你爭我奪的打打鬧鬧中,我們如同競賽一樣飛快地往自己碗里嘴裏塞好吃的。當桌面上所有的盤子都空空如也的時候,我們倆已經躺倒在了沙發上,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就如同被翻過身的青蛙。
「好吃吧?哼哼,也不看看是誰的作品!」欒燮昀也坐到了一旁端起了碗筷。
欒燮昀得意地拍了拍我的額頭:「懷疑就別吃,要不是怕你餓死在我家,我還不稀罕做給你吃。」
其實那天我說欒燮昀喜歡的女生和三色堇有關係,並不是為了引出還他胸針而編造的謊言,當時在心裏,我就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他對那個和三色堇有關的女孩的感情是那樣強烈。
欒燮昀那個笨蛋,一定不知道他的安排完全沒有意義,只會為我招來更多的仇恨,只會讓我以後與其他同學更加難相處。可是,我又沒有辦法責怪他,回想他推起那車三色堇時的模樣,淚水奪眶而出。
欒燮昀見我的目光集中在沙發上,便拉著我往沙發走去。
「哇,連這個秘密你都知道?看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樣啊!小昀果然很在乎你。」焦叔驚訝了一下,又點著頭瞭然地笑了。
「傻了?還不進來?」他用力拉了拉我的手。
吃貨?吃貨怎麼了?吃貨拯救世界!不過怎麼那麼丟臉啊,當著他的面肚子居然還叫了。我的眼淚又噴涌而出。
或許是躺在了這麼柔軟的地方,身體得到了放鬆,我一直在偽裝堅強的心開始軟化,脆弱的感覺漸漸地向我席捲而來。被同學欺負,被白暮宿擁抱,還有……欒燮昀為我安排的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歉……
「我知道的,他喜歡的女孩是和三色堇有關係的女生,不是我……」我艱難地說出這句話,感覺心底更酸澀了。
我靠在軟軟大大的沙發上,一切都是那樣愜意,可是如果某人能夠閉嘴的話,我會好受很多。
焦叔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追問,拿著器械盤,邊為我調製藥劑邊笑著安慰道:「別擔心啦,焦叔會幫你把傷治好的,保證好了以後你還是那麼漂亮可愛!哈哈,話說回來,剛才小昀火急火燎地打電話給我,要我趕快過來,我還以為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呢!」
「焦叔,麻煩你了。」欒燮昀禮貌地對那個醫生說道。
「嗯!好好吃,好好吃!」我幸福地狂點頭,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口美食,眼睛里都冒出了泛著粉色的心形圖案了,「真的是你做的嗎?不是找的外援?」
「喂,你太過分了!」我眼睜睜地看著美味的糖醋排骨離我而去,連忙搶過那盤麻辣蝦仁,飛快地倒入我的飯碗。
盯著眼前這滿滿一大桌的食物,聞著空氣中飄蕩的誘人香味,我不敢置信地問在擺放刀叉碗筷的欒燮昀:「這……這都是你做的?」
難道我對他……不不不!果仙桃!你不能胡思亂想啦!
不過我現在也顧不得思考這些,一把扯過抽紙擦拭臉上的淚水。我下意識里不想告訴他我哭泣的原因,就隨便扯過了一個借口:「你不要誤會焦叔啦!我肚子餓了不可以嗎?被那些女生追著我跑了一整天,我一天沒吃飯了!」
欒燮昀的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憋了半天,他的臉都漲紅了。
這是一座精緻小巧的三層小樓,歐式田園風格的建築坐落在一個可愛的小花園裡。開放式的小花園中錯落有致地種著各式花草樹木,碧綠的草地或許是剛被修剪過吧,我還能夠聞到屬於青草的特殊的美妙氣息。紫藤攀緣而出的走廊從小樓的一側蜿蜒著隱入了小樓後方。幾株桂花樹安靜地守護在一座小鞦韆旁,看著它們,我似乎感覺到了秋天坐在鞦韆上能夠聞到的濃郁花香。
「哈哈哈!傻子!」欒燮昀笑得前仰後合。
我嘟起嘴,有些鬱悶,沒有再和欒燮昀說什麼。既然問不出什麼來,那就跟著走好了,反正他也不會害我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會有這個想法。
「焦叔,你不要亂說啦!」聽到焦叔誤會了欒燮昀和我的關係,我的臉有點發燙,就連心臟也忍不住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像是懷裡揣了一隻蹦蹦跳跳的兔子一樣。可是我的腦海中又閃過了白小堇的臉,原本有些喜悅的心情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