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撲朔迷離的戀曲三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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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然後呢?」我非常配合地點點頭。
剛走進仙桃薄荷店的大門,我就被一聲咆哮衝擊得差點兒退出了仙桃薄荷店。
我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罷了……
他說:「你到底喜歡的是誰?我,還是白暮宿?」
欒燮昀揉了揉土豆豆的腦袋,終於轉過身來看向了我:「白暮宿是怎麼回事?」
「你居然反過來責怪我?」我不服氣地反駁道,「我還沒怪你讓土豆豆監視我呢!」
在糾結的心情中,很快我就回到了仙桃薄荷店。看著已經被打開了門的仙桃薄荷店,我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走了進去。
「這怎麼叫監視?說得那麼難聽!我在是保護你!」欒燮昀完全就是在狡辯。
欒燮昀護住胸前的手一下子抓住胸針,本來整齊貼身的衣服被他抓得緊緊皺起。我覺得自己的心也在他這一抓中被狠狠地提起。
欒燮昀明顯對我說的話很不滿,一把搶過土豆豆,掏出一把松子送到土豆豆面前,瞪了我一眼,說:「驕傲自大總比變蠢好!土豆豆,你還是離某些大腦被雨神眷顧的傢伙遠一點,免得成為那種隨時會被欺負的傢伙哦!」
欒燮昀一挑劍眉,說:「剛才你到底去哪裡了?」
看這個傢伙的樣子,明顯隱瞞了什麼,這讓我更加在意。我將手中的堅果都拿給了土豆豆,轉過身直面欒燮昀,問:「不要裝聾作啞,我聽到你說難怪土豆豆找不到我,到底怎麼回事?土豆豆為什麼會找我,又怎麼找不到我,找我幹什麼?」
我咬了咬嘴唇,忍不住開口:「這段時間你沒有出現,都是派土豆豆在跟著我,對吧?」我不知道該期望他給予我什麼樣的答案,是或不是都會讓我的心情因此而糾結。
出乎我意料的是,席捲到我眼前的不僅僅有欒燮昀,還有土豆豆。它蹲在欒燮昀的肩頭,黑豆一樣的小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短短的肥爪子配合著欒燮昀的問話揮舞著,吱吱地叫著似乎也在質問我。
面對白暮宿的解釋,我更加難受了。危險?不適合我去?這樣的借口誰都會不信。那個美麗的花園,那個溫和的老爺爺,誰能告訴我那裡有什麼危www•hetubook•com•com險?
我盯著欒燮昀紅色上衣口袋,那裡鼓鼓囊囊的,我知道那裡放著什麼,我知道那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放著什麼——那枚被經常撫摸的三色堇胸針,那枚他如此在意的三色堇胸針。
面對欒燮昀的質疑,白暮宿沒有多搭理他,他只是看著我,說:「小桃子,不要理他,那裡確實有危險。」
這次打破我們之間尷尬氣氛的不是土豆豆了,而是我們話題中的另外一個人物——白暮宿。
欒燮昀突然雙手握住我的肩頭,湊近我的臉,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那炙熱的溫度幾乎要將我燙傷。
「還沒到說的時候!燮昀你別搗亂!」白暮宿急躁地瞪了眼欒燮昀,又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放柔了聲音,「小桃子,相信我,那裡真的有危險,有些事情還沒到說的時候。」
我眨了眨有些酸脹的眼睛,笑了起來:「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起了同學們之間的流言,想起了白爺爺口中的故事,還有我對那「三色堇女孩」的感覺。
欒燮昀終於忍不住這樣拖拖拉拉了,非常痛快地一甩手,說:「好了好了!我一直派土豆豆盯著你啦,結果今天你居然溜出學校,害得土豆豆找不到你。你真是的,到處亂跑幹什麼?害土豆豆找不到人,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對?」
「然後?然後什麼啊,我很忙的,你知道嗎?」欒燮昀繼續嚷嚷,但是他語氣中的底氣似乎沒有那麼足了。
白暮宿溫文爾雅,是學校很多女生心目中最完美的溫柔王子,他是我在這個學校里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對我最溫柔的人,這樣的他應該讓我著迷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接近他只讓我感受到溫暖,只會讓我無條件地信任,而帶不起任何一絲其他的情緒。
平時總是很淡定的白暮宿居然雙眉緊皺,好看秀氣的臉上,溫柔的笑容完全消失無蹤,只留下濃濃的擔憂與急躁。
欒燮昀的話雖然很不好聽,但是他話中的關心我居然能夠很清晰地聽了出來。我看著他氣惱得豎起的劍眉,摸了摸已經跳到我懷中的土豆豆,強忍住上翹的https://m.hetubook.com.com嘴角。不過他的話中有些讓我在意的事情,他兩次強調了失蹤的問題,我非常好奇地問他:「你為什麼說我失蹤?我去哪裡為什麼要告訴你?難道不告訴你就是失蹤?」
「你搞什麼鬼啊?怎麼這個時候才出現?莫名其妙就失蹤,你想幹什麼?」一身火紅的欒燮昀就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席捲了周圍的一切衝到了我的眼前。
「我去哪裡需要向你報告嗎?」我走上前一步,掏出口袋裡的堅果零食遞給土豆豆,然後摸了摸它圓乎乎的腦袋,手中毛茸茸軟綿綿的觸感讓我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就在我和欒燮昀傻愣愣地不知道怎麼打破尷尬的時候,白暮宿闖進了仙桃薄荷店。
他越是掩飾,我越是在意,緊緊拽住他的衣角堅定地瞪著他:「你別想騙我!快說啦!」
「哼,不理你!」我再次問他,「你喊我回來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的大腦一下子混亂了,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完全能夠想象得出來我現在的表情是何等獃滯。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痛苦了吧,白暮宿鬆開了眉頭,連連擺手向我解釋:「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那裡太危險了,不適合你去。」
終於,欒燮昀認輸了,他一揮手,不耐煩地說:「好了!怕你了!」
「你說什麼?土豆豆找我?」欒燮昀的話讓我聽到了,我停住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他。
門口的風鈴被他撞得叮叮噹噹直響。
「怎麼回事?」我迎上去問他。
「是又怎麼樣?」欒燮昀居然沒有多說什麼其他的「廢話」。
欒燮昀頓了頓,摸向土豆豆的手指微微地停了一下,然後繼續順著土豆豆肉乎乎的後背慢慢從頭到尾為它梳理著毛髮。
「你!」欒燮昀似乎被我噎了一下,頓了頓後繼續咆哮,「你幹什麼啊,幹嗎這個時候關掉店鋪到處亂跑,玩什麼失蹤?你的雄心壯志呢?之前是誰說得那麼厲害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笨啊?我還認為你又被哪個不識趣的傢伙欺負,鎖到什麼地方發抖了!」
這個傢伙,不能好好說話嗎?隨時都像毒蛇和_圖_書一樣到處噴洒毒液呀。
「放心,我不會再去了。」我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在白暮宿和欒燮昀看不到的地方,我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但很快又無力地鬆開了。
說完,我後悔了。
「你幹什麼?」本來緊緊抓住我肩頭的欒燮昀條件反射地退後,下意識地護住了胸前鼓起的地方。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欒燮昀轉過臉,看向屋頂,摸了摸鼻子。
白暮宿站到了我的面前,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問我:「你去白家別墅了?」
只有面對眼前的這個噴火龍一般的傢伙,我的心情才會隨之起伏。我想回答,這或許是我們之間撥開迷霧的機會。我張了張口,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你當我是笨蛋嗎?」欒燮昀雙手抱胸,一揚下巴,「你當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笨?」
氣氛變得非常尷尬,我們倆就如同兩尊石刻的雕像,傻傻愣愣地站在吧台前,一動也不動。詭異尷尬的空氣籠罩著我們,就連一旁的土豆豆也受到了影響。土豆豆停下了啃食松子的動作,眨巴著小眼睛看看欒燮昀,再看看我。
很久沒有聯繫了,欒燮昀找我有什麼事情呢?回憶起他剛才的咆哮,裏面似乎帶著一絲關心的情緒。可是……腦海中又閃過欒燮昀為白小堇種下的滿花園的三色堇,我心底的期待又漸漸轉變成了難過。
一身紅色的欒燮昀微微彎著腰,修長挺拔的身形展現無遺。他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地逗弄著圓滾滾的土豆豆。他修長的手指和土豆豆肥肥的胖爪子交錯著,顯得那樣和諧。他那微微有些發紅的耳朵在燈光下略微顯得有些透明,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可愛的小汗毛,和土豆豆毛茸茸的小耳朵交相輝映。
我看著他的手,似乎想透過那隻大手,透過那枚胸針看看他的心到底在意的是什麼,想看看他的心裏有沒有一個位置屬於我。
「小桃子,你怎麼跑到那個地方去了?!」一直溫文爾雅的白暮宿居然和平日不一樣,他彷彿被欒燮昀附身一般,大聲嚷嚷著沖了進來。
欒燮昀聽了不高興了,他往前一步躥到了白暮宿面前,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好氣地說:「什麼叫和我沒有關係?那裡的花都是我種的,我定期去維護呢,你敢說和我沒有關係?」
「是啊,怎麼了?」我不解地問。
我沒有看他,我的眼神隨著他的手指移動著,盯著土豆豆毛茸茸的後背,慢慢地說:「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土豆豆是你嗎?你是土豆豆嗎?」
冥冥之中彷彿有著什麼力量在控制我的手,讓它不受我控制地伸向了那裡。
欒燮昀嘟嘟囔囔猶豫半天之後,終於說了實話:「那什麼,你太笨了!我作為學生會會長,我有保護學生的責任。」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還一直遮遮掩掩的欒燮昀怎麼會如此直接地問出這樣的問題,而且為什麼要扯到白暮宿的身上?等等!!他這樣的問話是不是代表他也很在意我啊?
白暮宿瞪了欒燮昀一眼:「燮昀,你別搗亂,這和你沒有關係。」
欒燮昀咬著牙堅決不開口,於是,我們倆就像小屁孩一樣大眼瞪小眼,仙桃薄荷店一片安靜,只聽到土豆豆咀嚼堅果的細碎聲響。
欒燮昀突然問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讓我的身體完全僵硬了。
我摸了摸懷中啃著榛子的土豆豆:「土豆豆,你的主人那麼驕傲自大,你可千萬別向他學習啊!」
我苦笑了一下,反問他:「你一直記掛著三色堇女孩吧。」
那個漂亮的花園,花園裡由欒燮昀專門培養出來的美麗三色堇,還有那個溫和慈祥的老爺爺——本來就是屬於白小堇的東西。
他的衣衫有些不整,和平日一絲不苟的樣子完全不同,似乎這一路他都是不顧風度地匆匆前行。
欒燮昀也被土豆豆萌到了,他抓了抓腦袋,再次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松子全部遞給了土豆豆。
想起剛才在白家別墅聽到的話語,我忽然不想告訴欒燮昀真實情況,只是垂下了眼帘,拿起松子逗弄站在吧台上啃果子的土豆豆,淡淡地說:「我出去了,到校外去散散心。」
「有危險就說清楚是什麼危險啊。」欒燮昀搶話道。
成為我們話題重點的土豆豆歪了歪圓滾滾的小腦袋,毛茸茸的小耳朵抖動了幾下,眨巴眨巴黑豆小眼睛,捧著啃到一半的松子,可愛地hetubook.com.com吱了一聲。
欒燮昀黝黑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我,在那雙如同夜空般深邃的眸子中映射出了我的身影。一種濃烈的情感在雙眼中開始了某種發酵,向我散發出了誘人深入的氣息,讓我的靈魂似乎也因此而沉醉。
「嗯嗯!大會長很忙的,我知道的,真的辛苦了!」我再次配合地點點頭,非常給面子地應和他。
欒燮昀氣勢洶洶的樣子讓我生氣,但是土豆豆可愛的模樣讓我的怒氣被壓下了許多。
「吱!」土豆豆打破了靜謐,它扭動著圓滾滾的身子向欒燮昀抗議,用它肥嘟嘟的小爪子抱住欒燮昀的手指往它自己的身上蹭,指點欒燮昀繼續為它按摩。
「喂……」欒燮昀再次開口,但是我打斷了他的話。
「難怪土豆豆找不到了。」欒燮昀小聲地嘟囔道。
「啊?什麼怎麼回事?」面對欒燮昀突然提出的問題,我完全反應不過來,「這關白暮宿什麼事?」
白暮宿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看著我,萬分嚴肅地告訴我:「以後不許再去了!」
欒燮昀的動作停住了,他的手指停在土豆豆的後背上,一動不動。他沒有回答,也沒有發出其他什麼聲音。一時之間空氣彷彿因我這句問話而凝固了。
「回答我!」欒燮昀抓住我肩頭的手用了幾分力,有點疼,但是他手心的炙熱將這疼痛完全地抹掉了,只讓那炙熱的氣息深入我的靈魂。
好可愛!我完全被萌化了!
「什麼?」白暮宿提出的要求讓我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什麼情況?他為什麼不讓我再去他家?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不讓我去他家?難道……難道他根本沒有將我當朋友?
面對我的質問,欒燮昀有些惱羞成怒:「肯定是因為你昨天沒睡好,所以幻聽了吧!」
「你在說什麼?你家會有什麼危險?我可是經常去的。白暮宿,找借口也要找個靠譜一點的吧。」欒燮昀也走了過來,緊皺著眉,不解地插話。
這個想法讓我心頭一痛。聯想起這段時間他的消失,我心頭難受的感覺更甚。果然,我果然配不上他們呀,連做朋友都配不上。欒燮昀的「三色堇女孩」與白暮宿的「不許」如同兩把匕首刺進我的胸膛,讓我難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