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6 在寵你
靳西沒注意到他不懷好意的問題，話說到一半突然咬住舌頭，硬生生地憋回最後一個字。她瞅他一眼，不禁想肖湘說得不錯，他果然很……嗯！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你不能因為我們倆是日久生情，就否定美好的一見鍾情。」
靳南壞心地捏了她一下，喬茴被捏得一軟，坐不起來了，埋在他頸窩又咬又罵：「靳南，你變態啊！放開我，跟你拼了！」
喬茴捧臉，他怎麼這麼會說話啦！
下、下去了？靳西慢慢錯開一點指縫往下看，她的男神正在冬季的河水裡展現姿勢標準的自由泳。
靳西身材嬌小腿也短，上山的路走得慢，或者是她走走停停故意等人，總之六時很快就追上了。
「怎麼會不餓呢？從午飯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個小時了，你都沒有進食，我怕你是燒糊塗了，不然我去給你煮點粥吧？」
喬茴掩飾了兩個人已經交往的事實，僅說合作達成之所以順利，似乎是六時在追求靳西。
「我沒有逞強，這也不是第一次冬泳，以前都沒事的。」
靳西要帶花絲大師回S市的消息傳到了喬茴耳朵里，她高高興興地跟靳南分享這個好消息：「你看，我就說不要小看西西嘛，不負所托對不對，值得你的親口表揚吧？」
六時倒一點也不擔心，別有用心地掏出身份證給她：「你先替我收著，等我們到了S市，你家人要實在不願意接受，你就帶我私奔。」
「我已經聯繫了基地里的其他師傅，這兩天就會過來替我。」
她生無可戀地抬頭，看到了陸時臉上的笑容。
他撓撓頭：「老大早上好。」
幾天後，靳西帶著六時離開雁何山，到達機場后，她接到了靳南的電話。
「不過你還說，你打算把我扶正？」他這次口氣溫和了點。
六時：「……」
喬茴伶牙俐齒，又動來動去的，弄得靳南心浮氣躁。靳南咬牙道：「行，我跟你說不清，先收拾你再收拾她。」說完，他把人往下壓。
「如果你父母不同意怎麼辦？」
「太冷了。」靳西防備心很重。
「哇！老大酷斃了。」人群中有人驚嘆。
悶騷的六時這次騷過頭了，上午時還沒覺得有什麼，到了下午就頭暈口乾。他雖是富家公子，但是不嬌氣，也沒當回事，晚上開始沒食慾，夜晚九點的時候有明顯的發燒跡象。
靳南這幾天被喬茴一再順毛，已經想好了等人回來再說，可眼下聽靳西的語氣，似是並不排斥六時的追求，忍不住立刻跟她算賬：「六時的事，我都知道了。」
林平笑嘻嘻地說：「還能是誰？趙小磊唄！技術差又貪心，不輸個精光才怪。」
喬茴本不是個嘴松的，可靳西馬上都要帶著人回來了，她瞞不瞞的是不是也沒差？
打發掉人，六時屈指輕敲靳西的房門，小丫頭雖然進去了，耳朵卻還一直貼在門板上。聽到動靜，她把門拉開一條細細的縫。六時抓住機會伸進去一隻手，靳西嚇了一跳，當下就要採取措施，可在會不會夾傷他與要不要被抓走之間，她很有犧牲精神地選擇了後者。
靳西失望地說：「走吧，沒得看了。」
喬茴自動忽略了後面兩個引火燒身的問題，替靳西說話：「年紀不大，聽說跟你差不多，是個型男。你這人思想有問題，追求靳西怎麼能叫心術不正呢？你不是說了等西西回來就商量跟陸家解除婚約的事嗎？人家六時師傅又不知道這件事對不對？人家是正常的感情發展。」
喬茴又不難哄，立刻笑起來：「算啦！反正你認真工作的樣子那麼迷人，我覺得我也不虧。我說了要當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你做什麼事我都支持。」
六時信了他們的話，可後半句他品著，一臉的「你們有辱師門」，訓斥道：「誰讓你們亂說話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親親她額頭套話：「怎麼不等我？」
「哦，好。」靳西應著，不太懂他為何有家不回，不過很快也就明白了。
「不管未婚夫是什麼人，你都照解不誤？」
靳南以前並不知道求生欲是怎麼回事，後來隱隱明白了，對求生欲的理解便是挖空心思地討好，緊接著又發現不是。
靳南突然有點懂了什麼叫戀愛腦，也不急著在電話里罵她hetubook.com.com，掐斷了通話。
沒遺傳到母親廚藝的靳西很慚愧，坐在一旁悶悶不樂。
六時下了水也一直留意著岸上的靳西，見到她轉身，還以為她是感動得以淚洗面，直到岸邊傳來林平的大嗓門：「老大，你還不上來嗎？師娘都回去了。」還有半句他沒敢說——你騷給誰看？
「正常的感情發展？他們才認識幾天？」
「也很……」
靳西傳過來的聲音甜蜜蜜的，像是被什麼人注視著有些害羞，輕聲細語：「跟陸家解除婚約的事啊，會難辦嗎？我都帶著六時回來了，不能委屈他！」
「生氣了？」靳南問道。
「你幹嗎呀！」她撥開他的手。
「等等，等等！」喬茴按住他的魔掌，屈于淫|威，「你讓我想想，思考思考，我現在腦子一團糨糊。」
前面，已經有膽大不怕死的吹起了口哨，靳西臉紅得像抹了一層色澤濃艷的番茄醬。
季容也回來了，「復活計劃」提上日程。S市的商報上，加大加粗的標題一連幾天都寫著「業界新貴攪動傳統珠寶新格局」，無數人翹首以盼，都好奇兩位非遺大師與百年銀樓能碰撞出什麼激烈火花。而野心勃勃渴望躋身國際一線的珠靈，喬茴不信她們坐得住。
這下輪到靳南愣怔了，靳西的話驗證了他的懷疑，他不敢相信靳西會這麼草率，一下有了火氣，訓斥道：「你玩什麼先斬後奏？你才出去幾天就把男朋友領回來了，家裡人是這麼教你的？」
大年初一吃剩飯，六時懶得跟這種缺心眼的計較了，只問道：「你還不走？」
「做飯！」求生欲超強的趙小磊主動加碼，「未來一個月，廚房那塊地我承包了。」
靳西輕輕「哦」了一聲，繼續低頭摳手指，邊摳邊說：「就很老土！我爺爺在我小時候特別霸道地給我定了一門娃娃親，但我是不情願的！我根本見都沒見過那個人。後來我們兩家的關係不那麼好了，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這種大家庭，總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我那個未婚夫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我都沒聽別人提起過他，大家族出來的孩子沒出息的很多，他應該就是其中一個。我們既不是青梅竹馬，也不是兩小無猜，我對他不僅沒有男女之情，連一面之緣萍水相逢的情誼都沒有，他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所以我經常忘記這回事。但是你放心，這個婚約我是一定要解除的！等這次回去我就解除，一定讓你當我堂堂正正的男朋友！」
「嗯？」靳西顯然沒懂，回哪裡？
眾人齊齊搖頭，拿出從未有過的默契：「我們說師父酷！師父帥爆！師父呱呱叫！遇到師父這樣的好男人就嫁了吧！」
「你……」靳西原本就不太好用的腦袋瓜頓時成了一團糨糊，她百思不得其解，錯愕、震撼，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她知道這份驚喜來源於沒有人會再阻止這場戀愛，可並不代表她不計較他的有意欺瞞。
靳南定定地看她兩眼，合上書把人拉到腿上，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六時問道：「怎麼臉色不好？大難臨頭一樣。」
電話里，靳南的聲音有點嚴肅：「你什麼時候到？」
她小心地試探。
可惜靳西看也沒看，直接塞進口袋裡，說：「好。」
「居心叵測。」靳南又有話說了。
靳西堅定信念的同時，還有些不知所措：「你都聽到了吧？我哥不同意我現在戀愛，事情好像有點棘手。」
她想掙脫，六時攥得更緊了。一行人下了山。
靳西點頭點得眼花：「正是正是，我不會委屈你的！」
「靳西運氣好，看來也不是所有傳承人都像季容一樣。」靳南翻著一本《人類簡史》，涼涼地說。
「緊張我的事嗎？」
靳南沒解釋，他把玩她的頭髮，俯身親了親她。
「嗯。」
「聽說冬泳對身體有好處？」
自從經歷過季容之後，喬茴事事謹慎，哪怕是陸時她也要避嫌，所以對天發誓：「我又沒見過他，哪來的什麼印象？我是就事論事！還請靳先生的醋意不要隨意發酵，要說居心叵測誰能勝過我？我才是那個一路以來居心叵測想要得到你的人。」
「那還能有什麼事？」
機場人聲嘈hetubook.com.com雜，可六時從背後擁住靳西，下巴擱在她頭頂，把未來大舅子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連拋出幾個問題，靳西不等陸時有所答覆就再一次疑惑地問：「你在耍我？」
「不餓。」
「好。」
「你怎麼這麼難伺候？人家是六時的時候，你說人家別有用心；人家現在變成陸時了，你又覺得他居心叵測。他們未婚夫妻愛怎麼培養感情就怎麼培養，再說他又沒有刻意隱瞞，西西也從來沒問過啊。」
六時看一眼靳西緊閉的房門，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早上好。」
六時將手上的雜誌收了收，搖頭說：「不回，我先住酒店就好。」
「到了，車間里都替換好了，新機床精細度高，對稱性好，品質穩定，靳總放心。」
靳西聞言怔了一下，壓低聲音問：「哥，你會生氣嗎？」
「我幹嗎管外人的看法？」
她驚呼，非禮勿視地捂住眼，於是就這麼錯過了六時一躍而下的英俊身姿。幾乎是同時，耳邊響起大家此起彼伏的口哨聲，還有河面上被砸出水花的巨大動靜。
可憐她被扼住命運的后脖頸，她氣弱地說：「有事說事，不要動手動腳。」
「摳門就摳門，那麼多借口。」靳西小聲嘀咕。
「其實……」
「所以那個六時跟季容一樣，心術不正？他多大年紀？靳西什麼時候跟你說的？你還知道什麼？」
「老大，吃早飯嗎？廚房裡還有昨晚的剩菜！」
六時感謝她的一番好意：「沒事，不用麻煩了，能吃。」
「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要解除婚約？」
靳西覺得差不了多少，有點欲哭無淚。她重溫了昨晚的煎熬，難以啟齒一樣小心地鋪墊：「六時，如果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也是有苦衷的，你會相信嗎？」
這畫面，這語氣，怎麼聽都很像他當初剪壞了她頭髮時的心虛。
「你哪來那麼多的迫不得已？」
「我想清楚了！」
靳南這邊，關於靳西的事，他還在犯愁怎麼跟父母開口，誰料事情就再次反轉。饒是看慣了言情小說處變不驚的喬茴也意外，一再確認：「花絲大師六時真是陸家那個跟西西定娃娃親的人？是誰說這世界太大的？明明小得很！」
靳西咬著西藍花，口齒不清：「我一緊張就想吃東西。」
「唔，你知道就好！」
喬茴嘴硬：「你忙的是正事，我才沒那麼矯情，可那麼久了，你怎麼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照解不誤！」
喬茴覺得無緣成為戀人還可以當朋友，更何況春節時她還收到了人家的拜年紅包，這時免不了要替季容說句話：「他怎麼了嘛？人也還好呀。」
「你不要因為怕我內疚就這樣說。」
靳南怎麼聽都覺得這像一個驚嚇，還有，他隱約覺得喬茴沒跟他說實話。
「對！你是穿得太少。」靳西無比認同地點頭，趁機說，「你以後還是多穿點吧，不能只要風度不要溫度啊。」
昨夜，幾個年輕氣盛、活力四射的小夥子玩了大半夜，靳西一大早起來，刷了牙洗了臉就開始打聽誰輸了。
寒風瑟瑟中，他動作不見一絲僵硬地上岸，一邊利落地套上褲子，一邊問：「我不在，你們胡說什麼了？」
「你跟六時……」靳南問到一半，停下換了個角度，「你要我幫什麼？」
靳西心一慌，連忙撲過去抓住他的手：「你……不要這麼說。」
「我不贊同這個。」
喬茴之前跟靳西遞情報的時候沒說清楚，她只說靳南知道了六時的事，所以靳西幾乎是上趕著自爆：「我前幾天就要跟你說的，可想想還是打算給你一個驚喜。哥，我需要你的幫忙。」
「你會煮粥？」
靳南的臉色沉了沉，黑眸里倒映著一片火光。喬茴在他腿上坐立不安，所以也分不清是不是怒火。
「我游得怎麼樣？」
靳南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就是出聲時喉嚨有些發緊：「別掙扎了，乖乖說，靳西怎麼回事？」
六時哄了幾句也不奏效，只好換個話題：「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六時似笑非笑地說：「口是心非。」
「有這麼餓嗎？」六時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嘴巴。
哦！是這個！靳西來了精神：「我想越快越好，你……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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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沙發上，喬茴已經坐了半個小時了，也被靳南無視了半個小時。她一邊喝咖啡，一邊死亡凝視辦公桌前的兩個男人。靳南頭也不抬，薛助默默擦汗。
「冬泳？是我理解的那個冬泳嗎？」一再會錯意的靳西小心地問話。
喬茴慌了，在他懷裡撲騰得像條瀕死的魚，叫嚷道：「舉報有獎！你不能這麼對我，而且你剛剛說我不招認別想跑，我都跟你說清楚了！」
靳西雙手叉腰：「不就是加水加米嗎？」
「不是說趙小磊輸了牌要冬泳？」
喬茴覺得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靳南大約能被哄得服服帖帖。可靳南聽了之後沉默片刻，竟然搖頭。
「很好。」
見六時一直面無表情，臉上連該有的一絲波瀾都沒有，靳西以為自己成功了，他被自己深沉的愛意震撼了！而就在下一秒……
靳西詫異他怎麼這麼好說話，不確定地看他一眼，問道：「那你怎麼辦？要先回家嗎？」
喬茴又不傻，她連魚死網破的資本都沒有，十分後悔自己一時嘴賤。坐了有半分鐘，她用手指比了比：「我就知道一點點……」
四季酒店的大廳里，靳西將六時的身份證遞給前台接待辦理入住手續。當跟前穿著制服的清秀小姐姐問「陸先生，六樓的房間可以嗎」的時候，靳西是蒙的。
靳西一直在想這個，她覺得不讓六時受一點委屈是不可能的，咽下一口飯跟他打商量：「待會兒我們到了還是先不要去銀樓總部了吧？我想先跟我哥還有我爸媽談一談，安撫一下他們。」
「今開43.30元，有過十分鐘的沖高回落，調整之後迅速拉升，上午最高漲了七個點，創了上月新高，下午回踩兩個點，收盤價成功站穩10日線。」百芙合的辦公大樓里，薛助在做休市之後的股價報告。
「六時師傅就是六時師傅，高效率！」最後一絲憂慮也沒有了，靳西沖他鼓掌。
靳西已經從喬茴那裡了解了一些情況，回答問題時自動帶上六時：「我跟六時兩個小時後到S市，你要來機場接我們嗎？」
靳西拽了拽自己的T恤袖子，再想想不小心瞥見的四角褲，感覺自己快燒起來了，男朋友再迷人的身段也不敢欣賞了。原因無他，怕火氣太旺流鼻血，她丟下一句「我先回去」就逃也似的轉身離開，肖湘在後面叫都叫不住。
六時側頭：「你想看還不簡單。」
而此刻靳西身後的六時說：「可以。」
他語氣危險，喬茴頂著壓力還不想出賣隊友，用美人計輔助，聲音嬌滴滴的：「靳南，親親我呀。」她噘嘴。
「你看你，又拎不清，玩錢那叫聚眾賭博，我們這一幫大好青年能幹那事嗎？再說多俗。」
靳南一旦全心投入工作就容易過分專註，曾經在歷史研究上就是這樣，聽懂助理暗示的他讓人重新給喬茴換一杯，再轉頭去看角落裡散發幽怨的小女人。
「我理解錯了？」
初十，陸時正式拜見靳父靳母。他誠意十足，與靳西又是早早定下的婚事，見到他們感情好，靳母當然喜聞樂見。靳父看著一雙兒女都有了歸宿，什麼煩心事也沒了，飯桌上喝多了還醉醺醺地說要他們一起辦婚禮，好好熱鬧。
趙小磊這個膽小鬼，站在河邊死活不肯脫衣裳，非要耍賴換一種方式懲罰。
「你……姓陸？」怎會這麼巧？她跟姓陸的這麼有緣？
女朋友一番體貼溫柔，六時不好不領情。半個時候后，燈光昏沉、環境逼仄的廚房裡，高燒38度的六時忍著喉嚨的劇痛吃了頓米飯。
「你不說也行。」他威脅的手進行下一輪探索。
她難道真的不知道，她每一次的居心叵測，他都為之心動？
「……」
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用的是陳述語調。
「之前德國訂購的那批珠寶機床已經到了吧？」
靳南原本是要去接的，但後來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我走不開。」
靳南這下定力又回來了，凝視她嬌艷欲滴的紅唇，目光灼熱，但不為所動，一手摟著她，一手在她耳畔摩挲。女孩子的耳珠在他手裡，他輕攏慢捻，喬茴不一會兒就紅了半張臉。
靳西斷定他這次生病是因為一早的冬泳，六時卻不承認。
「現在不想看了。hetubook.com.com」靳西瘋狂地搖頭。
「趙小磊，做人太低調不好，大年初一的你也該像師父一樣出出風頭。」
靳南是有些意外，並非不相信親妹妹，而是經過季容，他大約明白了這些手藝人有多難伺候。鏨刻這邊他和喬茴雙管齊下也是年終了才簽下合約，他以為靳西那邊怎麼著也得等到開春。
這麼長的一段話，靳西時而含糊時而語速飛快，說到後面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很明顯是想弱化她的身份，突出她的決心，試圖矇混過關。
六時病了有些乏，撐著頭懶懶地看她，意味深長地說：「不過，你都以身相許了，我是不是該趁這個機會見見你的家人？」
這些年，靳西瀟洒慣了，時常以為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單身狗。可當六時說起見父母，她一下就想起自己還有個未婚夫，頓時眼神暗淡了，憂慮又回來了。
喬茴沉默，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靳西摳著手指說：「不好意思啊，要不我燒壺開水給你泡泡？」
六時剛吃了一顆布洛芬，燒還沒退下來，頭痛的癥狀也沒緩解，聽完小姑娘的話，竟還隱隱有了加劇的勢頭。他要命地想：我當然不是因為怕你內疚，我一個大男人為了討女朋友歡心，冰天雪地地跳河就算了，完了還體虛發熱，我不要面子的嗎？是也不能說是啊。
「你的意思是說，你有個訂過娃娃親的未婚夫，我現在等同於第三者，我們的戀情也等同於……地下情？」
「肚子餓嗎？你晚飯都沒有吃。」
靳西怎會不臉紅！林平那一群人也在此時看了過來，用手肘你撞我我撞你相互提示，臉上大剌剌地寫著：快看！老大親自下場撩妹了！
「身材怎麼樣？」
「拿著。」
「你早就認出了我？是什麼時候？難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不對，直到現在你也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發現的。」
靳西微怔，直到手上被他塞來了一件外套。
靳南抬眸，意有所指：「他心術不正。」
「沒有，結了大傢伙也能給它砸開。」
喬茴一直是站在靳西這邊的，更不要說人家現在名正言順的。
六時微微一笑：「好。」
「好。」六時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啊——」
靳西心動：「我還沒見過呢，想看！」
六時將房卡與身份證取回來，用兩個指尖夾著，在她眼前亮相，最上面那一欄，「陸時」兩個字令靳西如遭雷擊。
「換手率多少？」
喬茴欲哭無淚：「靳西的事你去問靳西啊，欺負不了遠處的妹妹你就欺負近處的我，我欠你的？」
「嗯，好好回憶。」靳南停下來，可箍著她腰的手臂沒有半分鬆懈。
「我跟你沒話說！」
六時欣賞了一會兒她的戰戰兢兢，鬆了口：「你先說，我會根據實際情況酌情處理。」
靳西氣弱：「沒有。」
「百芙合需要你！我威脅他們！帶你私奔！」
「好。」薛助迫不及待地放下文件就走。
珠靈當然坐不住，百芙合這邊有季容和陸時加盟，他們與喬茴形成了穩定的合作小組，成為百芙合的中流砥柱，而急於搶佔市場的珠靈則大包大攬重金挖了不少珠寶設計師，辦公室也擴展到了原來的三倍，不過唯一不變的是鍾媛媛設計總監的身份。
六時笑笑不說話，卻抬手開始解扣子。
「哦。」靳西也不失望。
「靳總。」見靳南還不提讓他離開的事，薛嘉年只好硬著頭皮提示，「喬設計師的咖啡可能涼了。」
他這樣示弱，喬茴還怎麼好意思生氣？她嘴上冷哼著，手指已經控制不住地去按他的太陽穴，力道輕輕的，並沒多大提神作用，卻也令他放鬆。
林平大笑：「老大今天都來捧場了，大過年的，你可別！」
「哇！」靳西來興緻了，「這裏這麼冷，河面沒結冰嗎？」
靳西一點都不想懂！害羞的視線無處安放，躲來躲去又不小心轉回六時身上，就見他已經開始脫褲子了！
靳西小臉通紅，好像從昨晚開始，她臉上的熱度就沒褪下過。這個年過不好了。她腦海里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一幕，她的女神曾經語出驚人地說：「你穿的T恤在百年前只是男人身上的緊身內褲。」
「你先出去吧。」
陸時搖頭：「沒有，在寵你。」
「https://m.hetubook.com.com算了，不帶這麼強人所難的。」靳西很貼心，畢竟趙小磊做飯還算可口，一飽眼福與口腹之慾之間，似乎也還是後者更重要。
又替陸時說話？靳南一臉正色，問道：「你似乎對他印象很好？」
像現在，他幾乎可以不假思索地告訴她：「因為我想趕快忙完了好好看你啊。」說著，他捏她氣鼓鼓的臉。
起初喬茴還罵他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被親得迷糊后，又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
「不錯，就是大冷天的穿個褲衩跳進河裡。」
靳西這會兒裡外受夾擊，深深地感受到了做人的艱難，弱弱地反抗道：「我這麼大的人了，談個戀愛還要向你們報備嗎？不報備就叫先斬後奏？你跟喬姐姐談戀愛的時候也沒事先跟我們說啊。」
「你、你是要……」靳西的話還沒問完，六時的T恤也脫了下來，露出貼身的黑色背心，以及單薄衣料包裹下，那結實健碩的體魄。
「嗯？」
陸？誰姓陸？前台小姐姐在跟誰說話？
六時死也不承認：「可能是這幾天又降溫了，我穿得少吧，積壓著趕在今天爆發了。」
這倒是個意外，六時在河中心揚了揚眉，一口氣游到了岸邊。
她眼神亮亮的，好像籠著窗外的月光。
六時一聽就知道小姑娘還在害羞，他聰明地不提昨晚的事，只是問道：「躲起來做什麼，不是想看冬泳？」
「老大好騷啊……」肖湘神總結。
啊——她定力不太好啊！請立即停止散發魅力！
「跟我走。」他鬆開她的衣領，改拉住她的手。
「去哪兒？」
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靳南也忙得頭暈，他揉著眉心走向喬茴，轉瞬間就換了一副神色，疲憊地抱抱她，問道：「要續杯嗎？我去給你倒。」
「你為什麼不懷疑，靳西或許走了捷徑？」
靳南等了半天沒等來她的不滿與反駁，又將視線從書上移回她身上，好整以暇地問她：「是不是無話可說了？我沒冤枉他吧？」
「你也很成功，你對我，對百芙合，絕不只有默默地支持，你付出了很多。」
靳南按住她，翻臉不認人：「說了你也別想跑，舉報有獎，我不是正在積極地回饋？況且，你施展的美人計我若不上當，你不會覺得魅力受到侮辱嗎？」
恰好這時六時走來，靳西眼角餘光瞥見他，嗖一下躲進屋了，留下林平一臉蒙：這是幹啥呢？
「什麼？」喬茴沒懂。
她這是作了什麼孽？這世界未免太魔幻了吧？
飛在天上時，靳西看著久違的大都市還有點悶悶不樂，直到空姐送來航空餐她才來了點精神，畢竟航空餐再難吃也好過山上那群人自創的手藝啊。
「輸錢了？輸了多少錢？」靳西就是好奇六時給的紅包趙小磊輸完了沒有。
「哦！對！趙小磊人呢？」林平朝男生宿舍那一排喊著跑走了。
「靳西！你要開始一段感情這沒問題，但起碼要等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你這樣讓外人怎麼看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六時又艱難地咽了一口米飯，提醒道：「昨天給我看的企劃書。」
靳西覺得這口風不對啊……面色如土，不敢說話。
哦？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眾人不再起鬨。
靳南也不強求，就是溫熱的手掌又貼著她曼妙的曲線往下。喬茴坐不住了，掙扎要起來，被他用力地壓住：「不說清楚，別想跑。」
她開口還有什麼不方便的，六時掏出手機看機票：「六號走吧。」
喬茴在那一刻憂心地側身去瞧靳南，靳南淡淡地笑著，看不出有絲毫的排斥，可她笑不出來。
靳西不信邪，掰開陸時手指擋住的地方去看通信地址——S市新南區世紀公園路78號……
「這麼早？」靳西過於驚喜了，不過驚喜完了又替他犯愁，「那你走了，你的徒兒們要怎麼辦？你不在，他們自己學習可以嗎？我們這次去S市，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回來的。」
六時要的就是這句話，語氣更溫柔了，近乎誘哄：「那就快刀斬亂麻，回去第一件事就辦它，你也知道大師都有骨氣，不能受委屈。」
六時哼一聲：「沒這必要。」
「嘿，你這人……」林平不服，問道，「輸錢能有看趙小磊冬泳好玩？」
眾人嘀咕：「我們只是想推波助瀾……」
「嗯？」這種話他也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