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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薰默不得不停下來，走到素小暖的面前，嚴肅地說，如果你再這樣打球，我就換組！

她忽然指了指他的衣角，這裏髒了。

素小暖轉身就走。她覺得丟臉極了，原本想讓林薰默對她刮目相看，結果讓他知道她是靠了「關係」才能參展，她太討厭齊樂樂了，回去就對蘇允諾宣布，以後不準和她有任何地來往！

果然，素小暖聽完她的話臉色就變了。馬上垂著眼說，麻煩你跟你姐姐說一聲，照片我要拿回去！

林薰默！她的手朝他使勁地揮舞，是在那個剎那間，她依稀看到林薰默在看到她的時候，微笑了一下。

體育課是分組打排球，素小暖和同學換了和林薰默一組。林薰默一見她又來了，有點無奈，互想傳球的時候，素小暖總是把球傳給他，而有些球明明就可以傳給站位好的同學，這樣胡亂地打法讓他們丟了好幾個球。

林薰默，她終於來到他的面前。

他都要抓狂了！素小暖！素小暖！她在他的生活里肆無忌憚，讓他的家人、朋友都開始向著她。而他媽也不過是接了素小暖的幾個電話，也被收買了，以為是很乖的女孩，要是她看到她撒野的樣子，一定會驚地何不攏嘴！

他點頭，恩。我到街對面去坐公車。

他只能收下，說，謝謝。

素小暖！林薰默在她身後說，其實我真覺得不錯，而且我覺得你以後一定會拍得更好！

她眨著明閃閃的眼睛說，你能陪我看攝影展嗎？有我的作品！星期六，下午兩點，會展中心！

他知道那是她，很素小暖的風格。

而他也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選恐怖片了。因為她在某一個比較緊張驚hetubook.com.com悚的鏡頭時，會捂著臉側過身躲到他的肩膀旁，其實片子並沒有太過恐怖，而他終於在她的一驚一乍誇張的表情了找到了她的竊笑。

他去買電影票，猜測她應該喜歡看喜劇片，所以準備買喜劇電影的票時，她使勁嚷嚷，恐怖片！我要看恐怖片！他就買了最新上映的恐怖片。拿著電影票的時候，他有點恍惚，不是那麼討厭她嗎？怎麼會一次又一次地答應她的請求呢？

這可不行，不是隨便要掛就掛，要取就取！齊樂樂才不管她的臭臉，刺了回去。

媽說，雖然你還小，但我們還是很相信你的……不過感覺她確實是個可愛的女孩，不影響學業就好！

……沒，素小暖，我真得告訴你，你的照片能放這裏完全是因為蘇允諾……不過也許有一天你可以不走後門也能展出作品。齊樂樂故意這樣說，她不喜歡素小暖，因為她是蘇允諾的好朋友，蘇允諾即使和她在一起，也會說素小暖說夏絡繹，夏絡繹長得倒是可以，可素小暖有什麼優勢呀？何況，今天她帶來的人還是林薰默！她和林熏蕾是同班同學，第一次去她家的時候見到林薰默就喜歡上他，只是他對她的態度很冷漠，她幾次三番地試探都被拒絕了，所以也就很少去林熏蕾家了，可她喜歡的兩個男生都對素小暖這樣好，她嫉妒！

只是星期六，他還是去了會展中心。那天他本來在房間溫書，先是林熏蕾到他的房間，讓他去換衣服趕緊出門，然後是艾茗跑到他們家，催促他不許遲到。他簡直哭笑不得，他們都被素小暖打動了。連父母都知道了素和_圖_書小暖這號人物。

最近報紙對這次攝影展有很多評點，好多作者都被點名表揚。齊樂樂說。

她已經抓過他的手，飛快地塞了進去，送出去了，你不要就扔掉！

看到林薰默從街角過來的時候，她立即從台階上跳下來，然後迎著林薰默跑過去，她的背包在背上蹦蹦跳跳地，像她的心一樣，而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倒退，所有的街景被一筆一筆抹去，她只看到那個長挑身影的少年從時光里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素小暖給林薰默家打過電話了，他們都告訴她，他已經出門了。她這才放下心來，坐在台階上晃蕩著雙腳等他。她坐的位置視野很開闊，不管他從左邊、右邊，還是街道對面，她都能一眼看到他。

初夏的時候，素小暖的生日到了。而有她作品的攝影展也開始了，她的技術其實一般，只是喜歡玩單反機而已，十六歲生日的時候素恆天送了她一台哈蘇H3D單反機，把她樂壞了，成天拿著拍來拍去，只是沒想到拍出的相片里也有不錯的。

今天我生日！就當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她的聲音微微地發抖，而他無措地說，生日快樂！再見！

素小暖依然是提前到的。她穿著襯衣和百褶裙，過膝白襪和運動鞋，很休閑的樣子。她的頭髮已經快齊肩了，走起路來，頭髮一晃一晃地，很愉悅。

這個時候，齊樂樂走了過來。素小暖已經來過好多次了，和夏絡繹蘇允諾，也和父母來過。她實在有點顯擺，不過齊樂樂並不覺得素小暖拍得有多好，不過是想要幫蘇允諾一個忙。她對蘇允諾有好感，只是她亦感覺出他把她只當作普通朋https://www.hetubook.com.com友，也和他的聯繫淡了下來。她也是認識林薰默的，所以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他移了下身子，而她也湊過來，他再移一些，她就再靠過來一些，直到他「無路可退」，她真是一個咄咄逼人的女生！

傍晚的時候，他還在想該找個怎樣的理由走人，她先提出了，有些遺憾地說，我得走了，夏絡繹和蘇允諾還在等我！

對了，我有禮物送你！她迅速把背包取下來，打開，原來裏面除了零食外還有一個用粉紅色紙張包裝好的盒子。

等了許久？他問。

在素小暖那次發飆后，蘇允諾再和齊樂樂見面的時候，都會跟她說一聲。她好像也想明白了一些，不再反應激烈了，他有自己的異性朋友或者有了喜歡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怎麼可能「霸佔」他一輩子呢？

可素小暖說過會一直等。他相信她是做得出來的，即使明明就沒有答應她，他還是慢悠悠地去見她了。

他轉身落荒而逃，剛才那一幕太快了，只是當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摸自己的臉時，感覺到了滾燙。

沒，剛到。她笑，不想告訴她，其實她早到了一個小時。不過她帶了飲料和零食，坐在那裡等的時候還吃了點東西。

他低下頭看，幾乎同時，他感到有個綿軟的溫潤的東西在他的臉上輕輕地碰了他一下。他詫異地盯著她，而她的臉，立刻漲紅了。

雖然時間已經剛過兩點，但她也沒有太過焦急，他遲到一會兒也是正常。五月的陽光如柳絮一樣，滿天翩躚，她的心，如雲朵一樣地綿軟。她知道她就像一個傻瓜，但也許這個世界上，我們都會成為另一個人的傻瓜，而ｈttｐs://wｗｗ•hetubooｋ•coｍ.com她就是林薰默的傻瓜，不管他怎樣對她，她依然傻傻地喜歡他。

蘇允諾選的照片，有葉子上的露珠，有公園長椅上的米兔，還有三雙穿著球鞋帆布鞋和小皮鞋的腳……

她轉回來，手握住背包的帶子得意地沖齊樂樂「哼」一聲，然後昂著頭，大步朝外走去。林薰默真的要被她打敗了，她的表情怎麼可以這樣豐富呢？

她怎麼能夠看明白呢？她一點也不專心看電影，只是專註地去靠近林薰默了。看恐怖片這招是在電視里學來的，女主角膽小怯弱地依著男主角，他就會抬手把她攬進懷裡，可是，她，失策了。

那……水給我吧。他從她手裡接過果粒橙。

她馬上露出感動的表情，使勁搖頭，不用，不用，一點也不重！

素小暖的照片掛在顯眼的位置，她首先把他帶到她的作品前面，毫不謙虛地說，驚艷吧？

他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接。

電影結束時，素小暖很失望地站起來，這麼快？我都還沒看明白！

她站定，立馬轉身，又燦爛如晴天，真的嗎？你真的覺得好？

蘇允諾就挑了幾張放大裝裱，然後拜託齊樂樂給她開攝影展的姐姐。齊樂樂就是素小暖在校園門口看到坐蘇允諾單車的女孩。

林薰默回到家的時候，才打開素小暖送他的禮物。是一本她的相冊，全是她的照片，旁邊標明：滿月照、百天照、周歲照、一歲……一直到她的十七歲。十七歲的照片是今天拍的。他一張一張地翻著，看著各種時期，各種表情的她……他想，即使他不喜歡她，但得承認，被她喜歡，他的心裏還是有著小小的驕傲。

那是我、夏絡繹和蘇允諾。她指了指那雙www.hetubook.com.com胡亂塗著小熊圖案的帆布鞋，這是我的。

真的！他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真的呀！有我嗎？素小暖大大咧咧地問。

我們進去吧！她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果粒橙遞給他。他沒有接，說，包給我。

我會一直等你！說完這句她就跑開了，他嘆了口氣。那天他狠狠地將她推倒，事後心裏也是後悔的，他的腦海里不斷地閃現她不顧一切擋在他們面前的情景，感到心亂如麻，她到底是怎樣的女生呢？會打籃球、會翻筋斗、會傻瓜一樣等一整天，會哇哇大叫也會嚎啕大哭，更會前俯後仰地大笑。她怎麼可以那麼快樂，那麼清新呢？而他的出現，卻讓她的眼裡多了一抹憂傷，明明那麼明朗的女孩，因為他而變了。

她是真的快樂，因為她把她的初吻給了林薰默，給了她最喜歡的人！而且是在生日這一天，她的十七歲生日，將過是她一生里最難忘的一個生日！她其實還想跟他多呆一會兒的，可是夏絡繹和蘇允諾都還在等著給她過生日，所以她不得不趕回去。但這樣已經足夠了，她得到了一份珍貴的禮物，她坐上車的時候，手指撫過自己的嘴唇，暖暖地笑了。

他點頭，不錯。

他跳上一輛公車，慌亂地竟然忘記投幣，被司機提醒了幾次才醒悟過來，扶著把手透過玻璃窗，看到素小暖正在街的對面追著他的公車跑，她使勁地朝他揮手，大聲地喊，林——薰——默，我——今天——很——快樂！公車剛剛起步，開得不快，所以她的聲音就那樣傳了進來。

他們從攝影展出來后，素小暖提議反正時間還早，就去看場電影。林薰默原本想拒絕，卻又莫名其妙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