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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如此渴望過呼吸，如在沙灘上垂死的魚，渴望著潮水將我帶回海里。我從夢的束縛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坐在床沿上壓著我雙手的媽媽嚇了一跳。

……

我一個人待在房間里，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思緒紛飛，聽著聽不懂的日文歌，靜靜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小諾！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媽媽沒有馬上走開，看得出來她好像有話要說。

我已經是大孩子了，這些不常有的疼痛，我能忍受。

我甚至為生這個病感到有些慶幸。

我朝她搖了搖頭，答說：「是噩夢。」說完，整個脊背又是一陣窒痛，我噙在眼眶裡的淚，滑落了下來。

有人似乎沖了進來，壓著我亂動的手腳，哭著將我叫醒。

但中午還是睡過頭了，媽媽不放心地給我請了假，讓我在家休息。

是羅同喜嗎？還是其他人？或許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重要的東西，已經失去了。我與夏飛，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嗯，幾乎都查不到。這就更讓和圖書我覺得，這個人很有心機。不過我已經在想辦法查了，我可不喜歡別人傷害我朋友。」杜妍妍認真地說道。

為什麼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那些帖子的針對性？

最近，她一直在跟爸爸想辦法為我借做手術的錢。此間跟爸爸常有爭吵，我好幾次都看見她在偷偷抹淚，卻從不跟我訴說她的心酸與苦楚。

還好只是脊柱側彎，只是一個病痛不太發作、不太明顯的病，而不是那些不可治療的癌症，那些每天都需要在病痛中捱過的病。

「小諾，你沒事吧？是做噩夢了？還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她伸手將我從床上扶了起來，聲音沙啞地朝我說道，眼裡的目光盡顯擔憂。

生病是我無法改變的事實，接受手術，已經成了必然。讓他們為我奔波、操勞、爭吵，我已經覺得自己很不該了。我無力改變這一切，所能做的，就是將疼痛憋在心裏，努力微笑，努力讓他們放寬心……

望著被輕輕關上的房門，我https://m.hetubook.com.com的目光凝滯了一會兒，心裏略微有些沉悶，最終還是將鈴聲大作的手機放到了耳邊，按下了接聽鍵。

夢中那股窒息依舊還在，我從媽媽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按在胸口，感受著那壓抑的心跳，大力地呼吸。原來這不僅僅是個夢，那些感覺的確是真實地存在著，一直延續到夢醒。

「媽，我先接個電話！有事我們以後再說好嗎？」我急忙站起身來，從床上拿起手機，朝媽媽說道。

我望著手機出神，許久搖了搖頭，伸開雙臂疲憊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慢慢地閉上了眼。

被我嚇著的媽媽，臉上的淚痕還在。

「小諾啊！我今天碰見小昭了，然後問他你們倆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突然不想讓他載你去學校。小昭告訴我，他跟夏飛拿你開玩笑，被你聽到了，估計你生氣了，對吧？媽媽不是想幫小昭說話，你也知道小昭這孩子，平時挺愛開玩笑的，你跟他從小就喜歡吵吵鬧鬧，都未真和-圖-書正生氣過，這次為什麼這麼在意呢？小昭這孩子我向來挺喜歡的，如果你們倆……」

「小諾，喝完椰奶，早點睡覺！中午睡不了多久又得去學校。」

耳邊傳來媽媽關心的叮囑聲，我「嗯」了聲，將手邊做好的試卷放回了書包里，接過媽媽手中的那杯椰奶，小口地抿著。

「依諾依諾！急事！中午那數學試卷最後兩題怎麼做？快告訴我！數學老師下午一來就要收了，到時候我沒時間抄，而且她要給試卷打分的，你懂的，我不想被罵啊！」杜妍妍激動地在電話里朝我喊著。

剛才那個夢一片空白，怎麼可能是噩夢呢？

「嗯，要睡了！」我將卷子再度放回書包，對杜妍妍說道。

睡夢中，總覺得心臟被壓得很疼，全身的神經都在緊繃著。

「朋友算不上吧！反正，現在沒以前那麼討厭了！我查那匿名人發帖的事，也不是為了她！一方面是為了你，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天生好奇，我倒想看看，到底誰在耍小把戲！我個人現在覺得和*圖*書羅同喜最有可能呢！畢竟她跟夏飛一開始就有過節，後來當了班長又被撤下來，還是由你來接替班長的職位，所以嫌疑最大的就是她了，就是不知道她怎麼從簡濤手裡拿到夏飛情書的。簡濤說情書是不小心弄丟了被人撿了，有這麼簡單嗎？嗯，我敏銳的偵探預感告訴我，事情不會就這麼簡單的。好了，就這樣了，你早點睡，我也去睡了。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啊！」杜妍妍一個人饒有趣味地說完，我還未來得及說話，她便已經雷厲風行地掛斷了電話。

我拚命地喘氣，卻仍然感到呼吸困難，感覺要窒息一樣。

「妍妍……你已經把夏飛當朋友了嗎？」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心裏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似乎在擔心，妍妍會跟夏飛走得越來越近，而我跟夏飛，卻已經不再是朋友。即使，我並不想與她走遠。

「貼吧匿名發帖，是不是很難查到那個人？」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的，只是一時卻陷入夢中難以醒來。

杜妍妍「哦」了和圖書聲，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卻依舊沒有停下話。

「小諾，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依諾，你有沒有想過，有人匿名把夏飛的情書還有你的病在學校貼吧上宣揚，是在故意針對你們？像情書表白那種事，其實在學校很普遍，為什麼就夏飛一個人被爆出來了呢？」妍妍的話，猛然地點醒了我。

「小諾，快醒醒！沒事的，媽媽在這裏！」

明知杜妍妍看不見，我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走到書桌旁，從書包里將剛放進去的試卷又拿了出來，對著試卷上的公式，慢條斯理地敘說著。

「嗯！那你早點休息。」媽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退出了房間，臨走的時候，幫我關上了門。

「媽！救我啊！媽！媽！」我在夢裡哭喊著，尖叫。

「好了！全寫完了！大功告成！謝謝親愛的！對了，你還沒睡啊！」

媽媽還沒有說完，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卻不忍跟媽媽說出口。我不想看到她繼續為我難過，為我操更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