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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花少女戀習記

作者:蒹葭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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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依舊是翩翩少年

第三章 他依舊是翩翩少年

「自己說,錯了沒有?」徐媛媛女王氣場彰顯無疑。
陳海洋說:「來,我們走小路。帶你走小路,山坡上會有些小驚喜。」
「不是吃過晚飯了嗎?又吃,不怕胖啊你?」
但他們絕對不是戀人。
許地只知道是上清寺,卻對自己下車后的具體|位置闡述不清,只說是某旅行社門前。天生地理盲,沒辦法。旺旺呢,更是先天方向感差,她站在立交橋上茫然四顧,四周都是一樣的高樓,一樣的燈火照亮一樣的夜空,某旅行社在哪兒?
忽然記起大三的時候,國慶長假,旺旺從C城去杭州,專程旅遊順便看他,有天下午,她從外面逛了回來說好累,腿都快斷掉了。剛好宿舍沒有其他人,她在他的床上睡下。他坐在床邊的電腦前上網。那時,他說:「我放歌給你聽吧。」
儘管同學朋友都在質疑,說男女之間怎麼可能有真正純潔的友誼,尤其像他們簡直是親密無間。
她霍地裹著睡袋坐起來,驚呼:「你是誰?怎麼在這裏?」
沒辦法,所有人都以為她和許地在玩什麼高級曖昧的遊戲,有什麼不得已的情衷。越是解釋越像掩飾,索性他們都避而不談,隨朋友們天花亂墜似的YY。
「不就是聚餐嗎,正常。我的男閨密回來了,你還記得吧,許地,在『順風123』,你來嘛。」
白T恤,碎花裙子,帆布鞋,頭髮才洗了,半濕半干,柔柔軟軟披在肩頭。
小loli忽然提高音量:「那你什麼時候也給我獻個殷勤!你獻過沒有?都是我像伺候女王一樣伺候你,稍有不滿意,你就沖我大呼小叫!實話說,你霸道,喜歡控制,大女人主義。跟你在一起,我壓力很大!」
他卻微微一笑:「這麼緊張?好像我居心不良似的。」他揉揉她的頭髮,「說出來你會信嗎?你只說了一句話,我就喜歡了你。並且,平靜地和女朋友分手。」
每天寫信,放在對方的書里;
淡淡的光輝,為這俊美優雅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邊。
他卻記得,當時他放下桌椅就很沒創意地上前搭訕了:「聽的什麼歌?」
這是旺旺人生中第一次看日出。
小loli醉意醺醺:「人家是想去KTV唱嘛,你准不准我去嘛?」
只是似乎在她剛說完「嗯」就馬上睡著了,因為在歌曲循環的整個下午,她都不曾改變睡姿,或者發表一句感言。
問路問人又是打電話,終於,在一條燈火不甚通明的巷子里,她看到了正站在旅行社門前大樹下的許地。
她正要側身而過,腦中閃念一過,來者是福啊!她不是已經決定不拒絕了嗎!
旺旺常年缺乏運動,這一路慢跑上山果然非常受累,但她絕不是矯情做作的小女生,什麼崴腳啊,累倒啊,她都不屑為之來吸引他的注意。實際上,她根本就是咬緊牙齒,堅持堅持再堅持,假裝自己很有活力。
後來美少年和美少女同桌,整整兩年,一直是同桌;
「來過吧,大學時候,那時還年輕嘛。工作后就很少了,除非集體活動。一是為了買房裝修結婚,一直都捨不得旅遊費,二是以前的男朋友也不喜歡戶外活動。」
徐媛媛隨後以「女王駕到」的氣勢款款光臨。一坐下就聲音清脆嘹亮地說:「小loli最近很是欠虐啊!今天居然沒經過我同意,就擅自不回家給我做飯,跑去和同事聚餐!」
「是。」
琳琅反駁:「失戀,戀愛,再失戀,人生不就是靠這樣的循環來推動的嗎?」
她問旺旺:「你說,我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那你還說沒錯!你吃得那麼享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懂的!」
米酒口感很好,一杯下去,不覺費力,然而酒勁卻慢慢上來了。大家興緻而睡的時候,琳琅已是頭暈目眩,辨不清方向,只想找個帳篷蒙頭睡覺。
她喘口氣,還沒說話,又聽許地說:「木頭跟石頭他們說要來接我,不過我跟他們說我才上飛機。」
同事豎起大拇指,給她端了一杯酒來:「這是當地的米酒,好喝!我都快暈了,嘻嘻。」
徐媛媛視力很好,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loli的正面。
她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你是不是吃了?」
工作后,旺旺留在家鄉,許地南下闖蕩。
許地說:「我剛下飛機,還在機場,估計乘機場大巴四十分鐘后抵達上清寺。」
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
就算我再去愛惜你又有何用,就算我這次抱緊你未必落空……
旺旺哼笑:「那你跑來跟帥哥吃飯,有沒有向你家m•hetubook•com•com小loli申請?」
張大鵬微笑:「你睡相雖然差了點,但還算耐看,像個孩子。」
許地一去南方,似乎已有兩三年。
他放的也是《暗涌》。
「植物學實驗。不算熱門,倒是有很多別系的學生愛聽我的課。」
「上次你說你是農大的老師,你教什麼課程?」
他們在很久以前,一定有過接觸!
徐媛媛怒目圓睜:「不準!」回頭又朝旺旺等人粲然一笑,「姐要回去處理家務事!先走了!各位拜拜!」說完也不理小loli,小loli也不用她理,低眉順眼地自動跟上。
她嘻嘻笑,類似玩笑,許地常常信手拈來。多半時候,她聽得歡喜,卻並不往心裏去。若是情侶之間,那倒是很動人的情話。
她就跳過這玩笑,直接問:「有什麼打算?還出去嗎?」
「哈,對的,實驗室。植物實驗嘛,我自己來實踐種蘑菇,每年我都換些品種,今年是茶樹菇。」
陳海洋領著旺旺進去,旺旺驚呆了,這裏竟然是一座蘑菇種植房!
許地接過冰淇淋撕開:「居然還是娃娃頭!旺旺!太忠貞了這簡直!」
許地家住在郊縣,和兄弟們聊了一個通宵之後,他趕緊回家向二老報到,打算著先在家裡過幾天好吃好喝的好日子,再出來闖江湖。
下了山,陳海洋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許地說:「因為你不是我。」
「太至於了,非常至於!夾菜只是禮貌!剝蝦是獻殷勤!平時都是小loli剝給我吃!那是體貼!」
一直淡定得像坨石頭的旺旺,像被大黃蜂猛蜇了一下似的,忽然就不淡定了,她跺腳咬牙沖許地發飆:「虧你也聽得下去!你就不能說說嗎?」
美少男笑靨如花:「謝謝親!我們是剛成立的俱樂部!首批成員都是免費體驗!親可以到網站報名,也可以打電話報名,具體活動海報上都有介紹的。」
她忙扯過旺旺:「你看!那個女的是誰!她在給小loli剝蝦!」
旺旺也急急地跑過去加入,抬抬胳膊伸伸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她走出蘑菇房,陽光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這是什麼情況?
高二分文理科,分好后同學們自動到新教室集合,旺旺抱著自己的桌子椅子,傻兮兮地站在文科班的窗外,看著裏面人頭攢動,鬧鬧哄哄,班主任還沒來,大家在自行排座位。她一向不喜歡湊熱鬧,乾脆放了椅子坐下,悠閑地塞了耳機聽歌。最近大愛黃耀明,簡直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唱的《暗涌》更好聽的《暗涌》了。
小loli沒有滾,他只是跑到她腳邊跪下,把頭埋在她的膝蓋里,抽抽搭搭地說:「可是我愛你呀,媛媛,我真的愛你呀,嗚嗚嗚……」
旺旺心想,當然嘛,你這麼帥這麼年輕,吸引正值花樣年華的女生那是自然而然的事。
他走讀,她住校,每次她來例假肚子痛,他都從家裡煮了媽媽泡的鹹鴨蛋,熱滾滾地裹在衣服裡帶來,說可以用來暖肚子。
徐媛媛默默無語,只從茶几上順過幾張紙巾,塞到小loli手裡。
他不曾回來,不曾相見。
同事號稱設備齊全啥都不用帶,她以為組織露營的老大會把什麼都準備好,到大家搭帳篷的時候才知道,帳篷必須自帶。她們頭一次跟著去玩,啥都不懂。啥都沒帶,老大拍拍胸脯:「沒事!既然帶你們來玩,豈能沒帳篷給你們睡?放心!我來安排!」
琳琅慌慌張張上上下下看看自己。
十幾號人正在教練的指導下做準備動作,抬抬胳膊伸伸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有幾個工人在忙碌,陳海洋跟他們打招呼,他們都笑眯眯地瞧著旺旺。
他還記得,她二話沒說,直接拿下一隻耳機,塞進了他的耳朵。
「羊肉這麼腥,你也受得了!」
他們的大學分別在不同城市,依然信來信往,也有每年一次探親似的,親赴對方學校探望。
許地再出來闖江湖的時候,是下午,他打電話給旺旺:「你在哪兒?」
這種感受不可謂不貼心。
電話響了,她說了句「喂」然後丟個葡萄在嘴裏。
徐媛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她只拋出一句:「我這也是我媽生的!你受不了就給我,滾!」
「看到你開心,我也開心了。」
她每一次注視他,每一次都有初次見他的那種感覺,心輕輕地顫抖。
「東方。」陳海洋答。
音樂款款響起。
終於達到山頂,其他人忙著找地方看日出,找角度拍晨光景色,她只能抱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一棵大樹大口大口喘氣。陳海洋走過來:「跑累了吧?來,別突然停下,慢慢走走,來。」
那些對他們的質疑,分明就是對這世間稀有的異性純真友誼的污衊!她要用事實來反駁!
家裡沒開水了,旺旺接了自來水到廚房燒著,順便從冰箱里拿出兩根冰淇淋,一根給許地:「將就一下吧,知道你不愛吃這個。」
旺旺聽到這裏,嘴裏圓溜溜的葡萄就控制不住,一個翻滾,活生生滾進喉嚨,她死命一咽,硬生生給咽下去了。
他無言一笑。
她「嗯」了一身,側過身子背對他。
「在家,結束了一個採訪。正在順稿子。」
旺旺想來想去,最終將他這句「我夢到了你」理解成一種純粹的心情。他經常發些莫名心情來,她早就習慣啦。
而她看在眼裡,卻並未覺察,這是一個成熟凜冽的男人。
下了公交車,走到報社門口。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歡迎加入慢跑攝影者愛好者俱樂部!」眼前飄來一張鮮艷的宣傳海報,以及一張花樣美少男的臉。
男人溫文頷首答:「我是張大鵬,至於我為什麼在這裏呢,這是我的帳篷和睡袋,我沒地方去,只好在這裏坐了一夜。」
「那你現在覺得,爬山的感覺好嗎?」
太陽躍出雲海,噴薄而出的一瞬,一種人生在世的美好感受,洶湧澎湃地在身體里奔騰。
車子一路駛向郊區,最後在一排破舊平房前停下。
「哥錯了,一會兒哥給你多夾點菜賠罪。」
「要不我過去,就說喊小loli過來喝幾杯,讓他給你解釋?」旺旺問。
美少年正是許地。
最後一次考試,也就是高考,考完最後一門,暴雨傾盆,他拉起她的手,在大雨里狂奔。
「哎呀……我懷疑都沒熟,恐怖……」
旺旺咧嘴笑,抬手招呼服務員過來填了菜單。許地往椅背上一靠,問旺旺:「你呢?周小姐,找到下家了嗎?」
她握緊茶樹菇:「那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她歡喜得直驚呼。
沙發上幾個手縫的碎花靠墊,歪歪扭扭地躺著。許地走過去抓起一個一摸,笑了:「一看就是你的作品,好矬!」
往事不需記。
沙發後面是落地窗帘。
她停下來仔細看他。
輕輕的,卻是他們的第一次。
但旺旺堅定地相信,她和許地是知心好友,閨密姐妹,藍顏紅顏,總之不管如何定義,他們絕對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眾人的表情皆是一樣,三條黑線外加一頭煙。
她又打給琳琅。琳琅讓眼鏡博士滾蛋之後,似乎比以前淡定了,起碼這段時間都沒聽提起相親什麼的。這次,更讓她吃驚,電話那頭居然歡歌笑語!
這兩人本來就都是活寶,走一路,笑聲惹一路,湊到一張桌子上,更是惹得滿桌子笑聲不斷。
他們寫過那麼多的信,說過那麼多的話,內容囊括天文地理,人生理想、美劇韓劇、歐美音樂、日系動漫、內心深處的陰暗想法和小秘密,幾乎是大千世界百雜碎,但是,絕對沒有一句,我喜歡你,我愛你,或者我想要你。
想著她就說了出來:「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在奶茶店的偶遇,是你故意的吧?」
大家一行回來,張大鵬還依依不捨地將琳琅送回宿舍。
她自己剝開一根,呵呵笑:「是啊,十年如一日,我容易嗎我!」
可眼下,天蒼蒼,夜茫茫,風吹草低聞烤羊。老大和同事都不見了,倒是帳篷稀稀疏疏,都錯落在眼前。
燈影,月色,身形清瘦宛如翩翩少年,依然白皙如畫的臉。
但是,一周后,晚上六點過,她正盤腿坐在地上一邊看碟,一邊吃葡萄。
「哈哈,不敢麻煩你。」旺旺也笑嘻嘻,不當真。
「是。」
「哈哈,是有這麼回事。」
「沒關係,實在沒人要,我做個好人好事算了。」他語氣戲謔,似是玩笑。
上班的路上,旺旺回想起許地,心裏暖暖的。
她默然地握著手機,明白了自己剛才惱怒的靈感源泉所在。無非就是,她不願讓陳海洋也誤以為,她和許地有曖昧情愫。
一會兒,徐媛媛打來電話問旺旺:「在幹什麼?我一個人,好無聊,小loli居然敢拋下我跟同事去聚餐!」
晨色灰濛,教練的身姿淡淡清晰,濃眉大眼,白色的長袖衛衣套裝勾勒出他挺拔是身姿。他沖她眨眨眼。
他微微閉眼,迷濛睡去。
還沒到盛夏,但這兩天的氣溫像瘋了一樣猛飆,客廳已經很熱了,但只有卧室才有空調。電腦也放在卧室里。
「哈,你猜不到!壩上草原!烤全羊!香噴噴!」
舊電腦是和_圖_書上大學的時候買的,樣式醜陋像個古董。那是王二喜以前的遊戲專用機。許地坐到電腦前,找歌來聽。
他眯縫起眼睛細看旺旺,她那副專註又略帶憂愁的樣子,像是高中時候做數學題。
一別經年啊,有風霜浸染年少容顏。
可他卻說是因為她,他才和女朋友分手,這裏自然就潛伏著危機。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那就必須面對危機。
許地微笑:「是啊,曾經在MP3里循環了一周。」說著走過去,躺在飄窗旁的懶人沙發里,蜷起四肢,輕聲說,「我好睏,躺一下。」
「現在不要,等下回去的時候喊他一起走,回去再慢慢地收拾他!」
他心問,雪餅,你是不是不記得了,這是我第一次遇到你時,你正在聽的歌?
許地答:「因為夢見了你。」
琳琅接過酒,當即有個男人過來,也端了杯米酒,要與她碰杯,她就伸出杯子:「兄弟,乾杯!」
「好吧,回去罰他跪貓砂。」
於是,她抬手接過宣傳海報。
他漆黑的眼眸靜靜望向她:「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比我想象的,還更讓我歡喜。」
她想到陳海洋,可如果感情是一道算術式,他們的結果還是未知數。她說:「暫時還沒有,又不是買菜,哪有那麼簡單。」
笑得旺旺不寒而慄。
「哈,地瓜還是你自己留著吧。那我去了!」
「哈哈,說得跟流浪兒似的。你是不是在南站?直接坐211路過來。」
回到家,徐媛媛往沙發邊抬手一指,小loli乖乖坐下。
我錯了我錯了渾身上下里裡外外全都錯了!不過,這隻是她根據小loli以往犯錯時的表現推斷出來的。事實是,小loli說的是:「我沒錯。」雖然氣場微弱,聲音低沉,但她確實聽得千真萬確。
徐媛媛這一惱怒,也不發寶了,吃飯的大好氣氛受到影響,大家應付著岔開話題,聊起讀書時候的往事,總算把飯平安吃完。
陽光映在窗帘上,透亮的橘黃色光芒。
旺旺愣了一下:「咦,你也喜歡?」
她才想起問他:「這個是你的兼職?」
男人穿條紋襯衫,眼裡映著琳琅緋紅的臉,神色恍惚。
在第一次送她回家之前,他的車子已經在報社對面斷續出現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是特意等她的嗎?直到那一次才走進奶茶店與她搭訕?
好吧,用約會的心情去上班,多麼快樂啊,充滿動力啊!
外表純善但腹黑又毒舌的許地,終究沒忍住,目光賊亮賊亮地打量徐媛媛,然後說:「這位姐姐,蘿莉的外表,女王的靈魂。」
她更加糊塗,一時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以上,簡明扼要,是旺旺和許地的感情簡歷。
她跟著他下山,迎面而來的都是小驚喜;盛開的花叢,成群的蜜蜂,在草地上蹦跳的小鳥,石縫中冒出來的山泉……
另一張椅子在她身邊放下,一個男生姿勢瀟洒地落座,側身看她:「這位同學好生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旺旺欲言又止,轉念也覺得自己這惱怒實在莫名其妙,也打著哈哈掩飾,她揮揮手,轉身往小區里走。
她仔細閱讀海報。決定,打電話去報名!既然要相信,那就徹底一點!神父不是說也許機會就藏在這些地方嗎?
旺旺說不出是開心還是懊惱,有個人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喜歡你,這自然應該開心。
「興趣而已。我喜歡慢跑,剛好又喜歡攝影,於是就和朋友弄了這個俱樂部。」
琳琅才在宿舍里休息了半下午,順便跟旺旺彙報了她的艷遇。黃昏,張大鵬又打電話,約她出去吃飯。
看著小loli他們似乎也接近尾聲,旺旺按照吩咐,去找了他過來。小loli顯然喝了酒,臉紅如關公,他絲毫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走到悄悄面前,親熱地喊:「小乖,你在啊,嘻,一會兒我跟同事們要去唱歌。你和旺旺他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同事由衷地佩服她:「前幾天還眼淚汪汪鬧失戀,今天就開懷大吃大喝,強人哪你真是。」
她只得厚著臉皮:「哪裡是東方?」
琳琅哪裡還有心留意手機?她正雙手抓住一塊羊肉,齜牙咧嘴地啃著呢。一起露營的有男女女十幾人。女人們在唱歌跳舞做遊戲的時候都很放得開,可是到了吃手抓烤羊肉這個環節,女人們全都變成了淑女,只看不吃,對於琳琅不顧形象的吃相,她們還頗為疑惑:
「一個驢友露營團,同事帶我來的!沒想到還挺好玩!」
「好極了。」她笑著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說笑間,木頭和石頭接了電話趕來。當他https://m•hetubook•com•com們知道自己被兄弟忽悠了,頗有些受挫。但一眼看到旺旺,他們卻不約而同露出一個看透了陰謀詭計的壞笑。
她側頭看陳海洋。
不就是跑步嗎,還攝影,還俱樂部,什麼東西啊。何況,姐不是徐媛媛那姐弟戀專業戶,姐對美少男無感。
琳琅在火花熄滅之後,才看到手機裡頭天晚上旺旺發的信息,她激動地回過去:「很囧很囧!回來再說。」
她沒有立刻伸手去接,她望著他,呆住。
他正專註的攝影。
晚自習一起溜出去,在街邊吃酸辣粉;
許地聳聳肩,不怒反笑:「那,你希望我說什麼?」
她有點惋惜:「我同事本來有意撮合我們,我了解過他的情況了,條件不是很理想。」
這是什麼地方?
每次考試,他都在她的手裡放一塊德芙巧克力。
他的動作、他的神態、他說話的聲音、他看她的樣子,一種奇異的直覺猛地襲來——
中場,徐媛媛拉起旺旺去上洗手間,洗手間在大廳的盡頭,她們要橫穿差不多整個大廳。去的時候這樣穿過去,看到一些人的背影,出來的時候,那樣穿過來,看到一些人的正面。
時空未能隔斷這對擁有世上最純潔友情男女的靈犀,旺旺立刻懂了,她是他回來之後,最想見的第一個人。
聽她的聲音那麼歡快,旺旺不由得笑了:「嗯,那你好好玩啊!祝艷遇!」
她不敢相信:「這是你的……實驗室?」
一個未婚無男友的小女人的家。玄關處擺放的拖鞋,一排四雙,分別是藍色機器貓,粉色Hellokitty,黃色太陽花,綠色小青蛙。許地看著拖鞋皺皺眉頭:「我不如赤腳算了。」
她狠狠地乜斜他一眼:「沒錯?那你說,你身邊那個同事,是不是給你剝蝦?」
旺旺嘆氣:「又來了!人家不就是約你吃個飯嗎,你至於想那麼遠?邊走邊看吧。對啦,地瓜現在也是單身喲,說不定還能列入你的考慮範圍……嘿嘿。」
他們打車回到市中區,到「順風123」江湖菜館坐下,一邊點菜,一邊等石頭和木頭。
她過來對旺旺說:「我記清她長什麼樣了!我要回去畫個圈圈詛咒她!」對於擁有漫畫特長的她來說,這事絕對具有可行性。說著又把小loli拽到外面,「你是想唱歌嗎?回家我陪你唱到天亮。」
下山不是集體行動,想坐車的坐車,想跑步的跑步,想走路的走路。隊友們都過來跟陳海洋揮手說:「先走了啊,教練。」他們也不忘多看旺旺一眼,那意思太明顯了,都當她是他的女朋友。
「總結得不錯,但是請注意你的稱呼!很明顯我比你青春!」
他卻不說真相,耍賴皮:「說來話長呀。等你變成我的女朋友了,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她今天都不想接過海報揉成團丟垃圾桶幫這些海報美男完成任務了。
陳海洋牽起她的手腕,把她牽到松樹下一塊突出的岩石上,他們並肩而立,他舉起她的手腕,指著前方的天空:「太陽就從那裡出來。」
她正想蹦跳著跑過去給他一個驚喜,卻猛地一愣,呆在原地。小loli身旁坐了一個小美女,兩人靠得很近,小美女還一臉溫順地剝著蝦,將剝好的蝦都放到小loli碗里。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覺醒來到天明。
「你想幹什麼?不就是夾個菜嗎?剛才許地還不是給你勤快地夾?至於嗎?」
黃耀明如樂器一樣的聲音。
恍然間,已是六月。
他一愣,隨即承認:「是。」
旺旺問:「不是在深圳待得好好的嗎,為什麼忽然想回來?」
他依舊是翩翩少年,一如初見。
這是許地第一次來旺旺家。
他似睡似醒,不時抬起一點點眼皮望向專註幹活的旺旺。她認真的時候會微微皺眉,嘴唇會無意識地像自言自語一般嚅動。慣性的肢體語言哪,多年如一日。
「你請我過來坐一坐吧!我去跟木頭合租,但那個倒霉蛋被老闆弄去工地上曬太陽了,要晚上才下班,我在車站不知何處去。」
徐媛媛得意地笑:「我想怎樣我說了算,他想怎樣,也是我說了算!男人絕對需要強制規範的管理!」
陳海洋,陳海洋……
徐媛媛一臉茫然,這頭溫順乖巧的小毛驢,今天是要造反了嗎?她冷冷一哼,示意他:「繼續。」
徐媛媛盯著他:「你先等著。」
一個聲音好聽的姑娘對她說:「這周星期六,早上五點半,在南山腳下的櫻花公園門口集合,自備相機。」
他專註的側臉,英俊、優雅。
她混在隊伍中跟著跑,陳海洋在隊伍邊上,輕聲講解邊跑邊攝影的要領。
說著大步向小lhetubook.com•comoli他們的飯桌走去,走到坐小loli旁邊的女人面前,她狠狠地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一言不發,揚長而去。
旺旺在某個清晨醒來,發現盆里的玫瑰居然活了下來,抽出兩片柔綠新芽。她的精神頓時莫名一振。她忽然很衝動把自己打扮漂亮。化妝,吹頭髮,穿上很少出場的絞皺連衣裙,還有同樣很少出場的藍色圓頭羊皮鞋,哇哦,不像是去上班,倒像是要去約會。
吃完冰淇淋,旺旺說:「地瓜,我要先忙一下,到裏面來吧,客廳太熱了,還有台舊電腦,你隨便玩玩吧。」
她顧不了許多,就近鑽進一個帳篷,爬進睡袋,兩眼一閉,沉沉睡去。
做課間操的時候,他們並排站著,惹得體育老師大怒:「那個,高二文科班的,那兩個男生女生,每次都聊天,太不像話了!」
徐媛媛點頭:「我不愛吃肉,愛吃素菜!夾菜的時候注意分辨!」
旺旺在鬧鈴聲中掙扎著起床,冷水洗漱,精神抖擻,穿了白色的薄款長袖衛衣和白色帆布鞋,脖子上掛著沒用過幾次的數碼相機,出發!那相機還是某次為了和王二喜去旅遊買的,結果王二喜不想去,整個長假都和曾小奇不分晝夜玩網游。怎麼又想起這對鳥人了呢,不過,居然,以往那種悲傷感覺,淡了很多!
她跟著他緩步慢走:「太陽從哪裡出來?」
望著她的背影,木頭說:「地瓜,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兄弟你在想什麼了。」
琳琅很認真地說:「很香的!好吃!加了孜然呢。不信你們來嘗嘗嘛!」
白色襯衣在夜風中有如船帆。
說著就想過去,旺旺把她往回一扯。
到了樓下,石頭說:「木頭,我說我們是不是該迴避一下?給人家一點時間纏綿道別嘛。」
噼里啪啦—她被這句話電到燃起了火花。
至於循環的《暗涌》,貌似與她無關。
清晨的街道寂靜無人,一路小跑到了櫻花公園門口。
旺旺哈哈笑:「我說就答應吧答應吧答應吧。」
男生濃眉大眼,清秀白皙,像漫畫里的美少年。
她心裏打了個小小的寒噤。五點半就要到公園,這意味著她必須五點就起床。她活了這麼二十多年了,還沒有一次是五點就起床的呢。至於跑步,除了上高中住校的時候,每天被大喇叭和老師尖厲的口哨逼迫,她已不做這項據說是最基本的健康行為已長達數年之久。
陳海洋伸手采了一把茶樹菇,攏成花束的形狀,舉到旺旺面前:「哪,這一把最美了,中午煮來吃了吧!」
他看著菜單:「不出去了!落葉歸根了!漂了這幾年,乾的是賣白粉的活,拿的是買白菜的錢,在深圳還買不起一個衛生間!我想想是不是考個公務員什麼的,再找個老婆,安度後半生就算了!」
小loli果真繼續:「你無理要求我跟你叉叉圈圈前必須洗澡!你不知道那有多掃興!你無權干涉我『歡樂斗地主』,我那是健康嗜好!你也不該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實事是,我現在只要一聽到你的高跟鞋響起,我就渾身汗毛倒立!」越說越傷心,越說越動人,最後,小loli開始像一個被強|暴了的小姑娘一樣,嚶嚶抽泣起來。
幾個男人笑吟吟看著嬌俏可愛的徐媛媛,不表露出內心的小小震撼。
「哇……跟誰去的?」
陳海洋笑她:「你是不是沒來過南山啊?」
「不懂欣賞!虧我還把我人生中親手縫的第一個靠墊給了你!簡直暴殄天物!」
她又惦記著琳琅,於是發條信息去:「妞兒,在幹嗎呢?烤羊好吃不?」
旺旺洗漱完畢,準備睡覺的時候,陳海洋發來信息:「前天回了趟老家,院子里的槐花開了,家裡養的蜜蜂嗡嗡飛來飛去,真是好熱鬧。今天剛回,帶了一瓶家釀的蜂蜜來給你嘗嘗。」
晨光透過帳篷,暖洋洋地照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昨晚穿條紋襯衫的男人。他依舊穿著昨晚的條紋襯衫。目光炯炯,淺含笑意。
她走到他面前,他看著她,眼神燃起兩束小火苗。他近前一步,攬手一個擁抱。
「琳琅,你在哪兒?」
當她在人群中看到發宣傳海報的那個花樣美少男時,她終於明白,這不是巧遇,是陳海洋的安排。
晨跑攝影教練居然是陳海洋!
男人們送旺旺回家,一路調侃不斷。
稿子總算搞定,旺旺伸了一個漫長的懶腰,恍惚才發覺空氣里循環的歌曲,扭頭一看,許地已睡熟。她起身,拿過床上疊好的毛巾被,打開輕輕蓋在他身上。
上清寺是一個十字立交橋組成的街區,不同班次的機場大巴終到站,具體地點不同。
她都忘記了要攝影,只是捧著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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