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爆發!雙面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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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
「媽!」我轉身坐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握住她瘦弱的手腕,「是關於姐姐美好的事情!讓她陷入昏迷的人真的不是我。這些天我已經找到了一些證據,很快真相就會浮出水面了!」
我竟然偷偷愛慕這樣一個可怕的人這麼多年?
嘀嗒嘀嗒……
安靜的客廳里,父母肩並肩坐在沙發上,手中是姐姐這些天來在醫院的化驗單子,他們手中拿著顏色不同的彩筆,在需要注意的地方畫上了重要的符號。
「當時我並沒有聽到姐姐直接拒絕夏朗朗的告白,只是憑著他的情緒去判斷和猜測,這次親自從他的嘴巴里聽到……那麼他就很有可能去而復返,對姐姐進行報復!」我握緊雙手,聲音開始變得哽咽起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忍受著父母和身邊人的誤解,他們都認定我才是導致姐姐昏迷的兇手,可是……真的不是我啊!那是從小疼我的親姐姐呀!」
橘色的陽光在傍晚的空氣中蕩漾開來,折射出耀眼的光暈,我安穩地靠在夜流川的懷中,望著那片燦爛奪目的夕陽,疲憊又安寧地閉上了雙眼——
想到這裏,我心中翻滾著的悲痛好像減輕了一些,眼前大片的黑暗也在銀白色的微光中找到了清晰的答案——
以後的日子,應該會很美好吧?
她是我的親姐姐呀,我只是想要找到真相而已,而這個真相,是對我、對美好的一個交代!
「拜託你們……你們一定要替我找回真相,還我一個清白,也讓姐姐安心啊……」我抽噎的聲音越來越大,嗓子里好像混進了細細碎碎的沙土一樣又疼又干,冰涼苦澀的眼淚再一次湧出雙眼,無論如何也收不住了。
聖琦疑惑的目光也朝我的方向投來。
可父母只是黯然地望著桌子上散亂的化驗單子,冷淡的表情里似乎摻雜了我看不懂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們也只是淡漠地抬起頭來瞥
和-圖-書了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手中的動作。
想起他平日里冰山一樣的面孔,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夜流川用他的手指輕輕地揉著我的頭髮,他的聲音也柔和又安寧,彷彿嬰兒睡前的搖籃曲。
我怎麼會……是在揭你們的傷疤呢?
呼呼!
「我也會幫忙的啊。」唯一一次沒有冷著臉去破壞氣氛的聖琦站在夜流川的身後,只露出黑色的發尖,小聲說著。
只要有他在,我還會害怕什麼呢?
「我們當然會。」夜流川也抬手擦拭著我濕潤的臉蛋,眼中又流露出一絲絲寵溺的神色,「那現在我們一起送你回家好不好?用我最最喜歡的發明——竹蜻蜓!」
「別傷心,美麗,有我在啊,我會幫你找出真相,讓你什麼都不會再害怕……」
期盼這一刻已經有多久了呢?
起飛前,夜流川自然地握住了我緊握的拳頭,他乾燥溫暖的掌心包裹著我冰涼的手指,安撫著我內心中剩餘的焦躁與忐忑。
一想到這,我迫不及待地走到他們的面前,抬手輕輕按住他們的紙筆,盯著父母的眼睛認真開口說:「爸,媽,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們說。」
你們的信任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我不安地回頭望著美好的病房,猜測著聖琦口中的「交給他」到底是怎樣的處理方式。
夜流川身上的彷彿來自天空深處的純凈氣息好像一把巨大的保護傘,為我遮擋了所有的狂風暴雨,好像無論外面有多麼猙獰可怕的怪獸,都不會讓我恐懼和擔憂。
我焦躁不安的內心在夜流川的安慰下一點點、一點點地平靜了下來。
「什麼叫都推到你的身上?」母親一愣,隨後唰地站了起來,怒視著我,「你做的事情,還不敢承認嗎?竟然親手將姐姐推倒……」
他嗖地從背包里扯出三隻顏色不同的竹蜻蜓來,分發到我、聖琦還有自己的手中。
我死死地盯著眼前臉色灰白,視線和圖書漠然地向其他方向望去的父母,心臟幾乎快要跳出胸膛——
母親無奈地發出一聲嘆息,單手揉搓著太陽穴:「快說,我們正在忙。」
是不是……到現在你們還不願相信我?可是……一想到夜流川藍色眼眸里的關懷,想到姐姐曾經的微笑……我輕輕甩了甩頭,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
「消除最後十分鐘的記憶。」夜流川揚起嘴角自豪地回答,好像使用這個絕招的人是他一樣。
「他的確是個麻煩的人。」夜流川細心地拍打著我肩上的灰塵,扭頭便問,「對了,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才讓他變得那麼激動?」
他不會直接將夏朗朗殺人滅口吧?
不知過了多久,母親僵硬的面孔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她整個人也好像筋疲力盡了一樣,軟軟地倒在沙發上。
我忍不住破涕為笑——
他們短暫地對視了幾秒后,還是母親率先開口,聲音雖然不似平日里那樣冷漠,卻也是分明不想再與我交談的意思。
「美好已經昏迷了這麼久,找到真相還有什麼意義嗎?」
「絕招?到底是什麼啊?」
眼前的父母完全愣在那裡,或許是因為戳破了他們的心思,也或許是因為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兒甄美麗,他們的臉頰都漲得通紅,緊咬著牙關,目光閃閃爍爍。
「媽媽,我並不是在揭你們的傷疤,我只是在向你們闡述事實。」我克制著顫抖的聲音,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姐姐受傷后,誰都很痛苦,你們找不到發泄的辦法,模糊地將錯誤都推到我的身上,一直不去聽我的辯解,你們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那個人不是我!」我大聲地反駁,毫不退縮地直視母親的雙眼,「我不會再這樣逃避下去了,一定要找到真相!我也希望你和爸爸不要再把無處發泄的悲痛全都發泄在我的身上!如果姐姐在的話,她也會選擇支持我,相信我的!」
「還有什麼意義呢?」母m.hetubook.com.com親終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低聲喃喃,「美好已經昏迷了這麼久,不知什麼時候才可以醒過來。找到那個人,難道她就會醒過來嗎?」
於是我就將在美好病房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口。現在回想起夏朗朗那陰狠毒辣的神色,我還是感到渾身發冷,整個人都被恐懼環繞。
想起那張蒼白到讓人心酸的面孔,還有那永不停止的機器響聲,姐姐的華麗歲月,在這樣一個解不開的謎團中無用地耗費著。
快到家門口了,我們停了下來。在夜流川和聖琦的陪伴下,我們緩慢地朝著我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安靜的房間中,我的話語久久地停留在半空中,好像也在等待父母的回答。
人來人往的醫院花壇邊,混雜著花草味道的香氣在我的身邊擴散開來。除了滿面無措,緊閉嘴巴站在我前方的聖琦,沒有人會注意到正嘶聲哭泣的我,更沒有人去關心在我的身上,到底發生過怎樣的事情……
「我相信你們。」我抬手擦掉臉頰上的淚水,抿著嘴巴,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我相信你們一定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
夜流川一邊儘力躲閃著路人,一邊垂頭和我笑眯眯地解釋:「我們已經商量過了,要是出現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就會用自己的絕招善後!」
聽著媽媽的訓斥,我的雙眼中滾燙的淚珠爭搶著擠出,滴滴掉落,砸在緊握的拳頭上,彷彿灼熱的火點。
我們三人就這樣無言地對峙著,誰也沒有開口,甚至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那一瞬間,內心中那個懦弱、自卑、膽怯的甄美麗好像徹徹底底地消失了,她好像一張透明的照片,被塵封在靈魂的最深處,被時光強大的力量漸漸掩埋。
安靜的房間里,只能聽到鍾錶走動的聲音。
我劇烈地呼吸著,臉頰也因為過度的氣憤而變成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
「甄美麗,你到底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https://m•hetubook•com•com候?」母親顫抖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泛紅的雙眼忽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帶著滿滿的憤慨與疲憊,「美好受了傷是我們不想接受的事實,可它畢竟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選擇去相信!你卻還要一次又一次地揭開傷疤嗎?」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嗎?
有那個人陪在我的身邊,做我堅實的臂膀,無論何時他都會站在我的身邊,支持我的每一個決定,相信我,陪伴我的……
這是因為……我終於找到了可以去信任、依靠的人了嗎?
只有夜流川,那個在任何時候都陪伴在我身邊,耐心安慰我,想盡辦法要我開心的夜流川……他藍色的雙眸中寫滿了焦急與憐憫。這一次面對我的眼淚,他沒有再拿出那些奇奇怪怪的發明,而是毅然決然地大步向前,伸出溫暖結實的雙臂,將我摟在懷中。
時間就這樣在無形中緩緩流逝。
夜流川將我圈在他的手臂中,也不看周圍有沒有人,只是一個勁地朝著醫院出口的方向瘋狂奔跑,導致身後響起一片響亮的埋怨聲。
我的胳膊開始忍不住輕輕地顫抖著,額頭上也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來……
就像他此刻依然緊握著我的雙手,給我最溫暖的鼓勵一樣。
又來了,那種眼神,好像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空氣人一樣……
「怎麼會沒有!」我激動地拍桌而起,臉頰也因為情緒的波動而變得通紅,「我一直活在你們的誤解之中啊!我是你們的女兒,可是你們卻不肯相信我!現在我不僅要給自己一個真相,更是要給姐姐一個真相!」
站在門前望著夜流川和聖琦的身影越來越遠,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身推開家門。
幾分鐘后,仍舊黑著一張臉的聖琦也趕來了,他少見地抱怨了一句:「那個夏朗朗還真是難搞!明明記憶都消除了還抓著我不想放手。」
長久的沉默中,我憑著最後一絲勇氣苦苦支撐,只為從他們口中得到一個堅定的答www•hetubook.com•com案。
怎麼會……
在聽到「美好」二字的時候,父母的眉頭很有默契地一跳,隨之又恢復了平靜。
「如果你想做,那就去吧。」母親還是屈服在無形的壓力之下,輕聲丟下了這樣一句話,「我們不會阻攔你的。」
夜流川那雙湛藍的眸子彷彿就在我的眼前,如同兩顆來自於天堂深處最純潔無瑕的水晶,散發著聖潔純澈的光芒。
更何況,我現在並不是孤身一人站在冰冷的戰場上……
終於……這些話可以坦率地說出口來了!
「當然有意義!」我勇敢地直視著母親的雙眼,「我相信姐姐她比誰都需要一個真相!我也一樣!媽媽,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承受著你們的誤解和整個學校同學與老師的猜疑。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只是一個永遠活在姐姐陰影下的廢物……更是因為妒忌讓她陷入昏迷的可惡兇手……可是……那並不是我!我……為什麼要隱瞞這些呢?」我死死地握緊雙拳,「不屬於我的錯誤,我再也不會窩囊地承擔了!」
算了,他高興就好。我摸摸他的頭,彷彿覺得自己正在給大型犬順毛一樣。
「那個……情況緊急,聖琦他會怎樣解決呢?」我還是一個沒忍住問出了口。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對啊!我的身邊有這個總是會拿出讓人匪夷所思的發明,卻總是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的夜流川!還有一個雖然每天都帶著撲克臉和我唇槍舌劍卻可以冷靜分析任何狀況的聖琦。更何況他們承諾,會幫我完成心愿的……我還有什麼需要擔心?
爆汗!既然有這麼方便的能力,我們為什麼還要這麼著急地逃跑?可是我還來不及說出口,夜流川就已經把我放到了醫院前面的花壇上,一邊叉著腰喘著氣,一邊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一臉求表揚的樣子。
這樣輕視的表現讓我心中一痛,如果他們知道真相,還會這麼對我嗎?
「相信我!我也是你們的女兒呀!」我大聲地呼喊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