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睡了大半個娛樂圈
（1）
她眨眨眼，斟酌著開口：「那個……前輩。」
「再叫一次。」
鹿梨那句「你屁股那麼大嗎」還沒說出口——
沈斯予把帽檐抬起，輕笑一聲，目光停在鹿梨臉上很不收斂。
「那就叫吧。」
氣氛炒得火熱，十一月的深秋都讓人覺得大汗淋漓。
Sniper五人停了下來。
鹿梨撒腿就跑。
鹿大梨：哥哥，你最好了，你怎麼能忍心看著離家出走的妹妹餓死他鄉呢？
晚上十點，演唱會結束，還有慶功宴。
她立馬拿出她媽媽平日里跳廣場舞的氣勢來。
鹿梨終於發覺不大對勁，後知後覺地回頭，視線正好撞進了最後一人的雙眸里。
她們沒自己的歌，跳了前輩的出道曲。
一是為了蹭一撥前輩們的熱度，二是為了炒一下家族愛。
「男人呢？」
後台，經紀人胖虎皺著眉正在點名，ME公司慣例讓練習生出道前在家族演唱會露臉。
「就是，看把我們小師妹嚇的。」
胖虎按捺著脾氣，努力不和青春期的小孩計較。
對方眯了眯眼，目光放肆、玩味地打量著她。
「小鹿梨，交過男朋友嗎？」
凌有情：「？」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哦……」
胖虎重新看向鹿梨，目光柔和得像看待叛逆期的女兒。
鹿大梨：……
「你要求也太高了吧，他們幾個是現在全世界最紅的男團，」凌有情是他們的粉絲，不遺餘力地安利，「真的，新專輯預售銷量秒過百萬，美國《時代周刊》說他們是這個時代唯一的偶像。特別是沈斯予，女粉多得都創了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鹿梨摸不和_圖_書準沈斯予的套路。
一曲結束，Sniper五個人正往台下走。
「真可愛。」他語調拖長，尾音上揚。
鹿梨愣住了。
「你這業內名聲也太不好了吧？」
沈斯予放著自己的保姆車不坐來這裏幹嗎？
王子病：要錢沒有呢。
知道一切的凌有情坐在後排，表情像是見鬼了一樣。
凌有情走到她旁邊，問道：「舞步都記牢沒？」
凌有情注意到她，問道：「怎麼了？」
「還沒出道呢，就我們楊滿老師（ME老總）的拖延症，明年能出道就不錯了。」
隊長凌有情見形勢不對，拉了胖虎一把，說道：「直播開始的時候，微博上都是罵鹿梨的。」
凌有情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拉了一下鹿梨，問道：「你喜歡他們裏面的誰啊？」
她餘光瞥向前面的凌有情，果然是「猛漢有情」，就是猛，這小腰扭得簡直就是人間水蛇。
「而且今晚她還要蹭自家哥哥的熱度。」
「鹿梨練習三個月了，連個拿得出手的才藝都沒有，居然空降到了新女團？這不是擺明了有後台嗎？不罵她罵誰？」
胖虎忍無可忍：「閉嘴！化妝師呢？過來檢查下！」
他聽到滿意的回答，收回手。
不行，我才十八歲，就要一天解決兩個桃花了嗎？
慈父胖虎：「？」
鹿梨正煩著，隨便看了一眼：「都不怎麼樣。」
休息室慘白的光線籠在他身上，清清冷冷的，恍似天神下凡，那雙盛著縹緲水月情意的漆黑眸子，正漫不經心地看著屏幕里的鹿梨，緩緩說道：「我也想知道。」
鹿梨的心又懸了m•ｈeｔｕbooｋ.ｃｏm•ｃｏｍ起來，感覺呼吸都艱難。
難道他這麼小肚雞腸來算賬？
「哥哥？」
鹿梨低頭裹緊衣服。
鹿梨接過凌有情遞過來的水杯，咬著吸管喝了口水，才不太高興地開口：「化妝間人來人往，你就算情不自禁想要偷襲我，也要分得清場合。」
看見這情景，站在後台提心弔膽的胖虎終於放下一顆心。
「能往裡坐坐嗎？」
鹿梨撇了下嘴，剛打算開口，備註是「王子病」的人終於回了消息。
上了保姆車，鹿梨還盯著手機看。
「不對啊，沈斯予，我怎麼只聽過你恐女十級的傳聞，你是不是對小師妹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跳到鹿梨的部分，四個人同時「撲哧」一聲，然後看向ACE沈斯予。
鹿梨的腦子在瘋狂地運轉——
「一字不落。」
凌有情看到舞台上的Sniper還在跳今晚的最後一曲，熱烈張揚的舞曲、奪命性感的編舞、行雲流水的動作，帥得在線索命，特別是C位那個，正好跳到King part（最亮眼的部分）。他用大拇指劃了下脆弱修長的脖頸，做了個擊殺的動作，嘴角在這一秒恰到好處勾笑。
「罵！往死里罵！」
鹿梨好像被安慰到了，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也是，總比沒有的好。」
近距離的直視，凌有情激動得攥緊鹿梨的手。
七萬人的場館座無虛席，ME娛樂公司的當紅頂級男團Sniper（狙擊手）正在台上勁歌熱舞。
沈斯予挑了下眉，抬手將她額前的碎發理到耳後。
兩人的目光對上。
沈斯予臉上的笑意更濃：「還挺甜的。
鹿梨鬆了口氣htｔｐs://m•h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m。
晚上八點，ME家族演唱會。
他們ME是大公司，內地娛樂公司三巨頭之首，只要在ME出道的藝人，最次的也是個二線。經過十幾年積累，現在ME公司就連個沒出道的練習生都能引得粉圈震蕩。
……
「我都知道了，以前不說透是給你留面子，但你現在太過分了。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但你也不能給我造成困擾，你難道不知道……」
頭頂傳來他的低笑聲，鹿梨頭皮發麻。
「既然都叫哥哥了，以後就別在外敗壞哥哥名聲了。」他大掌在鹿梨頭上拍了一下，「聽到沒？」
「？」
胖虎終於聽明白了，不敢置信地反問：「我喜歡你？」
「嗯？」
「嘖，那可千萬別早戀了。」
ME包了最近的一家海底撈做團建。
凌有情開始倒抽氣。
「上台，上台！」耳機里在叫。
「……」
她屏住呼吸，睫毛上翹，眼睛瞪得老大。
另一邊換完衣服的Sniper正在看休息室里的轉播屏。
沈斯予右手撐著下巴，左手拿著水杯。
什麼玩意？
鹿梨吞了下口水，機械性地往裡面移了移，背脊挺得筆直。
胖虎第一次帶女團，雖然公司和他說放寬心，前輩女團已經登頂，當紅男團明年合約就要到期，公司會把所有資源都砸進新女團的，但他還是緊張。
「鹿梨，鹿梨呢？」
「這啥風格，勁舞團？」
一分鐘后，鹿梨自己醒了。
胖虎被氣得一身肥肉震動，他捏著眉心，大吼道：「都給我去側舞台準備！」
胖虎像個老媽子一樣護著自家的「小雞崽」。沒辦法，這個組合里四個女生，最大的二十歲，最小的鹿梨
hetubook.com.com才十八歲。
鹿梨愣了愣。
突然，車門被拉開，一個穿著一身黑的男人走上來，他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鹿梨身上。
兩小時前昏暗裡的那張臉和此刻眼前的臉重合。
上台前，鹿梨心心念念地看了眼手機，見沒消息，失望地跟上去。
微博上——
「新團？」
沈斯予比起鹿梨來輕鬆了許多，他靠在椅背上，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頜線。
他懶洋洋的語調拖長。
果然，睡遍半個娛樂圈的人就是不一樣，問個名字都這麼「騷氣」。
王子病：那我正好享受下獨生子女的福利呀。
「叫什麼？」他問。
鹿梨痛定思痛，自己再差，氣勢也不能輸。
「沒有……」
「哥哥。」鹿梨狐疑地又叫了一聲。
她琢磨著：沈斯予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沈斯予的黑眸盪著火光，直勾勾地盯著她，嘴角一勾：「被像我這樣的壞男人弄髒了就不好了。」
鹿梨早早化完妝，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彷彿做了什麼美夢，少女的臉頰泛起紅暈，嘴角還掛著甜甜的笑。就是這張人畜無害的臉，騙了公司把她簽進來，直接空降了新女團。
他怎麼還勉為其難起來了？
行吧。
凌有情不敢說話。
鹿梨霎時紅透了臉。
不應該吧，沒有寬廣的心胸，他怎麼能配上頂級流量的名號？
「你也死心吧，就算我不嫌棄你老，也不在乎你長得丑，但有事業心的我也不會談戀愛的。」
凌有情是老實人，憋了半天才說：「不礙事，你有臉。」
「也沒有啊……」
男人身上帶著清冷的冷杉味和淡淡的煙草味，靠過來時，似乎還帶著舞台上灼熱的餘溫。
鹿梨垂頭喪氣和-圖-書地靠在車窗上。
「那……師哥？」
鹿梨不死心。
她眼皮跳了下，開始覺得大事不好。
「梅花鹿，秋月梨。」她解釋道。
鹿梨皺著眉，心想：這人怎麼搞的？一點職場人的成熟穩重都沒有，天天把喜歡掛在嘴邊。
他冰冷的指尖不經意碰到了她的耳垂，火一樣的灼熱。
一瞬間，台下尖叫聲撕破天際。
黑色的西裝、精緻的五官、攝人的氣質，一個個都一米八以上的身高。
提到這個，鹿梨就有點難過：「記住了，但我就練習了三個月，一會兒上去大家就會看到我們的差距。」
但鹿梨的餘光，還是能看到他慵懶漫不經心的表情。
鹿梨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瞭然于胸地說：「你那些甜言蜜語騙不了我，我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車裡頓時安靜了幾秒。
到側舞台，工作人員圍上來給她們戴麥。
鹿梨背對著他們沒看見，開始散播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謠言：「紅沒用啊，關鍵是臟，聽說Sniper那個最強的ACE，就沈斯予，大半個娛樂圈都是他的魚塘。」
她霧蒙蒙的眸子含著水，還在迷糊中，就被胖虎那張杵得超級近的大臉徹底嚇醒。
他嗓門太大，鹿梨捂著耳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小聲問旁邊的凌有情：「飽經滄桑的中年人都這麼經不起失戀的痛苦嗎？」
胖虎一聽凌有情這話，語氣軟了下來：「她看見了？」
「鹿梨。」
鹿梨心跳怦怦怦的，生怕自己哪個動作跳錯了又被罵上熱搜。
鹿大梨：……
「前輩？」
她氣還沒喘勻，他突然又殺了個回馬槍。
胖虎氣得頭疼，還有十分鐘就要上台了，她居然還在睡覺？